第三十六回 絕色彩依

於是，在林月如的帶領下，張靈與李逍遙二人跟着前往後花園廂房，一路上李逍遙在感嘆此處府邸居然如此之大，末了還說了一句“這麼多房子，可以住多少人啊，連豬都可以住進來了。”林月如臉色不悅，道：“你真土，我姨丈乃是當今大唐當朝大學士，官拜禮部尚書，他家的房子比我家的還大至少一倍呢……大是大，但是也未有完全住人，所以空房間亦是不少，今晚有你的房間呢。”

張靈心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何況如此大官，即便不用貪污，當今聖上又豈會對禮部尚書有所虧待？”嘴上卻附和林月如說法，順便環顧四周假山花園，只覺百艷撒地，清泉眾漂，真乃“處處是景處處景”，不禁大為讚歎。

走不了一會兒，三人來到一處廂房門口，此時林月如正要上梯拍門，李逍遙問道：“月如妹子……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沒有答應嫁給劉晉元，所以他才病倒的？”

林月如一怔，撇了撇嘴，道：“怎……關我何事？”

李逍遙道：“上次你爹替我算命之時，劉兄曾經親自前來反對這樁婚事，看得出他對你確實一片真心……”

林月如正色道：“雖說我與表哥從小一塊長大，不過即便如此，我從來都是將他視為自己親大哥一般，未有過男女方面的情感，更不能代表我一定對他有那方面的愛。爹爹也說過，做林家女婿之人一定要武藝高強，表哥一介書生，怎配做林家女婿？若是不信，我也沒了辦法。”

張靈道：“好了，我們還是去看望一下你表哥吧，此前回來路上我曾聽有幾個婢女對你表嫂議論一陣，口中全是讚美之詞，你們沒有好奇，為兄倒是十分好奇。”張靈的確十分好奇，既是好奇劉晉元新妻彩依樣貌，更是好奇彩依身份，於是李逍遙不再說了，與張靈一道讓林月如領着他們在前面走，剛要拍門，卻發現房門虛掩，內堂“砰”的一聲，顯然有重物摔下，林月如大步而入，卻見一男子摔倒在地，口中咿呀叫道：“啊……彩依，彩依！”

“表哥，你怎麼了？怎麼回事？”林月如急忙奔上前說道。

林月如口喊“表哥”之人，正是劉晉元，此時他臉色蒼白瘦削，本是俊美臉龐此時卻十分憔悴，李逍遙對他在蘇州時印象十分深刻，此時見其判若兩人，不由怔住了，張靈沒有說話，將其扶上床，正要為其把脈一探究竟，卻聽一陣叫喚之聲頓時停住。

“相公，相公！”房門外傳出一陣女聲，輕柔憐愛，卻見一女子急忙小跑進來，頓時將張靈三人看怔了。名句曾云：盛容飾之本艷，奐龍采而鳳榮，華面玉燦，膚凝理而瓊潔，艷鮮若而柔鴻。眼前女子，哪裏不是賦中描述之人？見她急匆匆走到床前，張靈急忙起身相讓，擦肩而過之時，花香撲鼻，沁人心脾，令張靈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她見劉晉元安置在床榻上之後，轉身從旁邊小桌之上取其漆器碗匙，再在床畔，將碗中湯藥一口一口喂劉晉元喝下。動作如此優雅，卻是將李逍遙與林月如徹底吸引，想來她如此細心溫柔，平常之時哪裏能夠看得？如今就在自己一尺之距，兩人內心各自產生不同心理。

葯剛喂完，此時她從懷中取出紗帕，為劉晉元拭了拭臉，關懷問道：“相公，您覺得好些了嗎？”

劉晉元喘了口氣，略微恢復些元氣，道：“果然舒坦多了。”聽見此話，她微微一笑，十分欣慰。李逍遙早已被其美貌深深吸引，陶醉之情猶如第一次見到趙靈兒一般，張靈亦非聖人，對她美貌自然也是迎合十足，不過稍稍正色一下，道：“劉兄，恭喜恭喜，這才兩個月不到，你就已經取得新媳，亦是不通知兄弟一聲，真是不夠意思。”

劉晉元這時才發現將自己扶到床上之人乃是昔日故友張靈，於是客氣一番，見林月如也在一旁，喜出望外，道：“如妹！你從蘇州……來看我啦？”

林月如道：“恩，我們三人結伴路過長安，來看望雲姨、姨丈和表哥你呢。”劉晉元此時發現李逍遙站在一旁，頓時喜色退去一半，“咳咳”數聲，這一咳本是不打緊，然而卻使得旁邊這一絕色美女擔心不已，道：“相公，您要忍耐，妾身相信只要再過幾天，您就會好起來的。”

林月如道：“你媳婦真是漂亮，又溫柔體貼，表哥你這次可是賺到了！對了，嫂嫂你叫什麼名字？”

只見她謙退半步，微低着頭，道：“奴家彩依，見過各位。”

“彩依，彩依……”林月如頓了頓，突然興奮說道：“這名字真好聽，大嫂長得如此漂亮連名字也那麼美。”

彩依微笑道：“多謝林姑娘謬讚！”

林月如突然想到之前雲姨一番話，於是問道：“聽說你精通醫術，許多大夫不能診治這病，你卻可以，那表哥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彩依道：“奴家只是略懂調養方子，減輕公子痛苦罷了，哪裏談得上精通醫術?”

劉晉元嘆道：“唉！那群庸醫，連我什麼病都查不出來。幸好有彩依的藥方，我最近才略微好轉一些。”

張靈插話道：“劉兄，我也是略懂一些醫術，若是不嫌棄，可否讓我來看看？”

“如此甚好。”

於是張靈重新坐回床畔，彩依起身相讓，剛一坐近，張靈懷中突然金光四射，眾人嚇了一跳，紛紛下意識舉手擋光，張靈從懷中取出一物，觀察一下，細聲在劉晉元旁耳語說道：“劉兄，你的病有中毒跡象。”劉晉元聽了，臉色一變，頓時額頭冷汗飈出。

“五毒珠？”彩依脫口而出，張靈手中黝黑一物，正是五毒珠無疑。張靈見彩依只是看了一下便能認出，好奇問道：“敢問大嫂如何認出此物就是五毒珠？”

“啊……”彩依卻突然支支吾吾，道：“奴家，奴家也是聽說的……不！奴家曾在老家書本典籍中看過……”張靈自然不信，不過眼下也沒理由辯駁此事，於是收起五毒珠，又幫劉晉元把脈，發覺其脈象雖然平穩，然則十分虛弱，體內似乎有股不明力量潛伏其內，與此前姬三娘脈搏跳動有五分相似，不過一時之間亦是未能完全探得，因此閉口不語。

“大嫂，剛才你說你老家在哪？”林月如問道。

彩依道：“奴家蘇州府人！”

林月如奇道：“原來你也住在蘇州啊?我住在蘇州林家堡，怎麼從來就沒見過你？”

彩依剛要說話，李逍遙搶道：“人家名門閨秀，整日避不出門，哪裏能夠讓你見到？”

林月如白了李逍遙一眼，道：“要你多嘴！”彩依也是尷尬不已，張靈卻問道：“不知大嫂可否將熬給劉兄的藥材給我一些，我想了解一下拿去研究。”

彩依沒有料到張靈會如此問道，於是道：“這些藥材都是我從老家帶來的，也所剩無幾了，只夠相公服用，不好意思。”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有勞大嫂了。”

彩依道：“三位，奴家失禮了，方才相公服過葯后，需要安靜歇息，請三位明日再來陪伴相公，解他之悶何如？”言下之意就是對其下了逐客令，三人想到劉晉元目前不宜久擾，遂道：“如此我們先行告退，等方便之時再來探望。”於是三人走出小樓。

林月如回望了一下劉晉元房間，嘆道：“表哥病成這樣，真可憐……”

李逍遙道：“我反而覺得劉兄幸福不已，雖然目前染病在身，然而身旁有一個如此絕代佳人，而且溫柔體貼、寸步不離照顧他，恐怕換做他人就是做鬼也願意吧。”

張靈笑道：“如此，靈兒被你遇見，你還有什麼可羨慕的？”說道靈兒之時，李逍遙本是興奮的臉色立馬黯淡下來，道：“靈兒目前處境不知怎樣，想到她，我就恨不得御劍飛到她身旁。”張靈知道自己刺痛李逍遙，於是急忙安慰道：“等過上幾日，我們就可以去蜀山了，至於怎樣去你們一概放心，為兄來安排一切。”其實張靈此時此刻也是十分惦記趙靈兒，自己的出現所引起的蝴蝶效應不知有多深遠，若是超出自己預料，恐怕很多事情還是很難圓滿解決。

林月如也是剛要安慰李逍遙，此時一位婢女上前，打斷三人談話，道：“表小姐，兩位公子，夫人有請三位過來東邊耳房用餐。”

林月如道：“我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