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開堂會審 繼續虐渣渣
莫思聰第二日一早便由暗衛扶着和王老夫婦告辭後向山下走去,王楚心站在山坡上看着莫思聰越走越遠,多希望她也能有一天到山下看看外面的世界。
莫思聰察覺到了王楚心注視的目光,也站住腳轉身看向王楚心站着的山坡上,雖距離太遠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他也依舊能感覺到她的失落,便也就在這一刻他決定等他辦完了賑災的事一定要上山帶她去京城一趟,滿足她的這個心愿。
下山的路剛走到一半就遇到了邵剛派來接應的暗衛和隨行的大夫,看了莫思聰的傷才繼續趕路,到了蘇州城內也已經是下午了。
韓辰皓早就讓人備好了一桌酒菜等着莫思聰,他做這些並不是有意向莫思聰示好,而是代杜子衿好好的謝謝莫思聰,不然回京以後杜子衿一定會對莫思聰心存愧疚,從而給了莫思聰可以接近她的機會。而他便是要掐斷他的這個機會。
所以當莫思聰被暗衛帶到邵府里的前院客廳里時看到的便是一大桌子的菜,準確的說是一大桌子補血的葯膳,甚至連女子過月子用的紅糖也都有,讓他不禁抽了抽嘴角,閑王這是以為他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嗎?不然那用的着這麼多補血的葯膳,這些他都吃下去,還不補的上火流鼻血?
“王爺,聽聞莫大人受了傷便特意為莫大人準備了這些補血的葯膳,莫大人可以撿自己喜歡的吃一些。”韓辰皓身後站着的邵剛見莫思聰一臉震驚又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一桌葯膳,便開口解釋道,他一開始看到下人們端上來這些全是補血的葯膳也是一時的傻了眼,不明白王爺為何又突然對莫思聰這樣關心了?
“王爺費心了,下官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當時也有李越為我用藥止住了血,下官實際便也沒有流太多的血,不用補血,而且下官怕是吃不了這麼多的葯膳。”莫思聰為難道。
“沒關係,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就你們幾個分了吧!”韓辰皓對莫思聰身後的幾個暗衛道,該做的他已經做了,領不領情是莫思聰的事,反正以後杜子衿若是提起這次莫思聰受傷的事,他就說已經代她好好的謝過莫思聰了。
暗衛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先上前,邵剛見冷了場便開口道:“王爺賞的都還不趕快的吃,傻看着幹什麼?”
邵剛的話一落暗衛李越便率先上前端了一碗紅棗銀耳蓮子粥吃了起來,這從早上到現在他們忙着趕路連飯都沒吃,肚子正餓着,便也都放開了開始吃,邵剛搶了一碗燕窩端給了莫思聰,雖不知道王爺為什麼突然對莫思聰這麼好,但這位莫思聰準備的一大桌子葯膳若是莫思聰最後沒有吃到,那王爺的目的肯定是要落空了額,他這樣也算是幫了王爺一把。
暗衛們吃飽喝足便就散開了,莫思聰也跟着韓辰皓一起到書房內商量接下來賑災的事情。
“言王帶來的五百萬兩已經還剩下四百七十萬兩,按現在蘇州城內的災民情況看,這些銀子連蘇州的災民都不夠,跟不要說其他地方的,不知閑王這次來皇上可有再撥一批銀子?”剛到書房坐下,莫思聰便問出了這幾日他一直在發愁的事情。
“銀子,皇上是沒給我,而且如今的國庫也再難拿出銀子了,不過莫大人不必擔心,雖然沒有銀子但本王已經安排好了糧食運送道江南,想必在這個時候糧食遠比銀子好好用的多。”韓辰皓笑道,不得不說這一次多虧了杜子衿的未卜先知,不然大錦王朝這一次怕是難過這個坎了,若不是事先囤積了這些糧食,就連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能夠快速的解決災民的溫飽問題。
莫思聰聽到韓辰皓說他已經安排好了糧食頓時眼睛一亮,要知道現在由於江南水患全國的糧食都在抬升價錢,想買到大批的糧食就算是有大量的銀子也是很難的,所以他們一開始即使有那五百萬兩銀子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買到足量的糧食,到了蘇州后就更加的難買了,言王花了三十萬買的三千擔糧食在他出事的那一天也已經被災民搶個乾淨,剩下的銀子更是不夠用了,可若閑王真的已經弄到了大量的糧食那賑災的事就變得簡單多了。
“王爺果真有糧食?”莫思聰不可置信的問道。
“自然,估計傍晚就能到蘇州城內,不知莫大人可接觸過蘇州知府蘇義瞿?”韓辰皓問道。
“接觸過,不過是個只會溜須拍馬的侫官罷了,賑災的事情不能指望他,而且我懷疑言王一開始買的那三千擔糧食便就是他的,那三十萬兩銀子一定是落到了他的口袋裏。”莫思聰氣憤道,從蘇義瞿開始負責購糧第二天便有了賣糧的人,他就有了疑心,曾專門出去打聽過,那日前來賣糧的家中並不很富裕,根本不可能有錢囤積這麼多糧食,他便懷疑這人是和蘇義瞿串通好的,但言王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的話,執意花三十萬兩買下了這三千擔糧食。
“這些不重要,反正這次賑災之後這個蘇州知府他也是做不了了,我手下的人昨日在蘇州城查到了一件很是有意思的事,相信這件事言王也一定會很感興趣!”韓辰皓邪魅的冷笑道。
莫思聰看着韓辰皓的笑容突然的就想到了杜子衿每次要算計人時也是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他們的面容不一樣甚至表情也是不一樣,但給他的感覺確實一樣的,看的他一時有些出神,反倒忘了追問是什麼事情?等他回過神來時,
情?等他回過神來時,韓辰皓已經說起了另一件事情。
“明日莫大人就先在這養傷,莫大人是已經失蹤了的人,暫時還是不要露面的好,不然這身上的傷豈不是白受了?”韓辰皓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莫思聰,見他目光躲閃,面色有些尷尬便也知道他是猜對了,莫思聰身上的傷果然是故意的。
莫思聰有一種被人看透了的尷尬,他還不知道他身邊一直保護他的暗衛便是韓辰皓的人,他和杜子衿的計劃也都沒逃得過韓辰皓的耳朵,尷尬的笑了笑道:“王爺說笑了,是下官無能,沒幫上什麼忙反而添了麻煩。”
“哪裏,莫大人這一傷就是最好的幫忙!”韓辰皓一副我什麼都明白的笑道。
莫思聰聞言不在搭話,口才上他是說不過閑王,說的越多錯的越多,反倒不如不說話,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他們的目標都是言王,就算是在這一點上閑王也不會把他故意受傷失蹤的事說出去。
一時間,書房內陷入沉靜,兩個各懷心思的沉默着,直到邵剛快步走近書房稟報道:“王爺,押運糧食的車輛已經到了,屬下已經在安排人卸在府里的倉庫內,只是這藥材就不適合放在倉庫里了,屬下特來請示。”
“就運到聚生堂的倉庫里,那裏地勢較高已經沒有被水淹過。”韓辰皓吩咐道,聚生堂是他專門為賽閻王開的的一間藥鋪,當初選址的時候賽閻王就考慮到了地勢的問題,便找了蘇州城內地勢最高的地方建了這間藥鋪,然而遠離繁華的街道,賽閻王也很少在店裏,生意一直很慘淡,甚至每年都會陪進去一筆銀子,沒想到這一次倒還真用上了。
“藥材?王爺為何還要運藥材過來?”莫思聰聞言不解的問道。
韓辰皓挑眉看了一眼莫思聰,想着莫思聰雖是才華橫溢,是個可造之材,但現在還是太過稚嫩,經歷的太少,“莫大人可知發生水患最難解決的什麼?”
“自然是災民居無定所,食不果腹。”莫思聰答道。
“錯,居無定所食不果腹有了住處和糧食便也就解決了,一般不會有什麼傷亡,但水患過後一般都會伴隨着瘟疫,而一旦瘟疫爆發而又沒有及時的控制和治療那整個蘇州,甚至是整個江南都會變成一座座屍橫遍野的死城!”韓辰皓道。
莫思聰聞言便也就知道他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管是他還是言王甚至是皇上都沒有想過水患過後會發生瘟疫的事,他也是知道很多歷史記載的水患后都是會伴隨這瘟疫,只是他只想到了糧食和銀兩,而忽略的瘟疫,若是這次閑王沒來的話,瘟疫一旦爆發他便也就只能手足無措,看着從洪水裏倖存下來的百姓最後又都死在瘟疫里。
“下官佩服!”莫思聰由衷的附身行禮道,在掌控大局和深謀遠慮上他是遠不如韓辰皓的。
韓辰皓笑了笑沒有在說話,他才不會告訴莫思聰這些都是杜子衿一早就安排好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事先就能做好這些準備,他不會願意讓本就對杜子衿動了心的莫思聰更加的對杜子衿有好感,杜子衿的好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有了足夠的糧食,第二日,韓辰皓便帶着邵剛到了蘇州知府府衙,蘇義瞿正因心疼他的二百萬兩銀子而病倒在床,聽到下人稟報說閑王到了,趕緊爬起身讓蘇夫人幫他穿衣。
“聽說閑王是個從來都不管事的,有必要這麼怕他嗎?”蘇夫人見蘇義瞿如此的慌張,不以為然道。
“婦人之見,你懂什麼?閑王雖不管事,可那也是皇上的親弟弟,是言王的皇叔,當年先皇對他的寵愛比如今的皇上還重,這滿朝的文武大臣誰敢不給他面子?就連當年他因為一個戲子打死了鎮南將軍的小兒子,最後也只是罰了他一年的俸祿了事,你想想還有誰敢怠慢了他?一不小心腦袋沒了都不知道招誰哭去!”蘇義瞿一邊慌張的穿着衣服一邊說著,對於閑王他是比對言王更加敬畏。
蘇夫人聞言便也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還不等蘇義瞿穿好衣服,韓辰皓便已經走了進來,府里的下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自是沒有一個敢攔着他的,直接走近了蘇義瞿的房間,見蘇義瞿還是頭戴白巾,衣衫不整,一副剛剛起床的模樣,冷笑道:“蘇大人這是怎麼了?聽下人說蘇大人為了蘇州災民的事情病倒了,真是讓本王感動!”
蘇義瞿尷尬的笑了笑,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對韓辰皓附身行禮道:“閑王遠道而來,下官未能出去迎接還望王爺恕罪!”
韓辰皓不客氣的走到客廳內坐下,邵剛跟着站在他身後,抬眼看向蘇義瞿道:“這蘇州城的路本王還是記得的,不用蘇大人迎接,本王今日來是想看看蘇大人到底還能不能管賑災的事,若是不能便把知府手下的官兵交給本王,也好協助本王辦理賑災事宜。”
蘇義瞿聞言立刻的打起精神道:“下官自然是沒事的,不過一點小毛病罷了,見到王爺也就全好了,王爺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好了,下官一定給王爺辦好。”
“調集知府府衙的官兵全部聽本王侍衛邵剛的安排,把言王帶來的五百萬兩銀子抬出來,本王要用這些銀子來買賑災用的糧食。”韓辰皓吩咐道,他是故意說是五百萬兩,就是為了讓蘇義瞿把那三十萬兩也給吐出來。
蘇義瞿聞言面露難色道:“王爺有所不知,言王帶來的五百萬兩已經用了
兩已經用了三十萬兩購買了一批糧食,現在也只剩下四百七十萬兩了。”
韓辰皓幽幽的挑眉看了眼蘇義瞿,問道:“不知言王用三十萬兩買來的糧食所在何處?有了這三十萬買來的糧食想必一定能夠蘇州城裏災民度過這段日子了人。”
蘇義瞿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白色的頭巾已經濕透,閑王不必言王不知茶米油鹽貴,閑王雖不管朝政,可他名下的生意卻是幾乎全國各地都有,這每擔糧食多少銀子他自是清楚得很,若是告訴他言王用了三十萬隻買了三千擔糧食,只怕最後追究起來還是會查到他蘇義瞿的身上,可不說,閑王找他要糧食他上哪去弄?
“蘇大人怎麼不說話?該不會是蘇大人私吞了這三十萬兩,說這些來唬本王的吧?”韓辰皓冷聲道。
蘇義瞿不禁打了個激靈,連忙跪下正欲解釋,閑王卻先一步站起身,冷聲道:“本王不管蘇大人是拿出五百萬兩銀子也好還是拿出四百七十萬兩銀子和三十萬兩買來的糧食也好,希望明日蘇大人都能已經準備好了!今日本王就不打擾蘇大人養病了,知府府衙的官兵本王就讓邵剛直接帶走了,至於失蹤的莫大人,本王已經派人去找了,希望找回來的是活着的,不然蘇大人這頂知府的官帽也算是戴到頭了!”
話落便直接大步走出了蘇義瞿的房間,直接讓邵剛道蘇義瞿的書房找到知府的官印和兵符,帶着知府府衙里的幾千官兵離開了知府府衙。
有了足夠的人手,邵剛便開始帶人安排賑災發糧的事情,還好已經是到了夏天,不用考慮災民受凍的問題,只需給他們發放足夠的糧食,他們自己便也就能找的到遮風擋雨的地方,只等這次洪水全部褪去。
蘇義瞿在家裏是愁的頭髮都快要白了,最後決定拿出那三十萬兩銀子來保住他這頂官帽,這下連續兩次的大出血,讓他是徹底的一病不起,連第二日韓辰皓讓邵剛道蘇府抬銀子時,蘇義瞿都還是在高燒不醒的狀態,不過幾天原本有些發福的蘇義瞿便就瘦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半條命都快丟了。
邵剛直接把銀子抬回了邵府,正打算歸入庫房,誰知王爺卻讓他全部換成銀票讓暗衛送回京城杜府杜子衿的手上。
“王爺,這可是賑災的銀子……”邵剛小聲道,這樣明目張胆的私吞賑災銀兩真的好嗎?
“本王當然知道這是賑災的銀子,但是本王用它來買糧食和藥材也不行嗎?”韓辰皓理所當然道,杜子衿的那批糧食和藥材已經到了蘇州城內,按照現在的糧食和藥材價格也算差不多值這些銀子了,這本就是該皇上出銀子的事,怎麼能讓杜子衿一個閨閣女子掏腰包?
邵剛一下子被噎的沒話說了,知道這是他家王爺在護短呢,便也按照韓辰皓的吩咐把銀子全都換成了銀票,讓暗衛連夜送回京城交給杜子衿。
當杜子衿看到暗衛送來的一盒子滿滿的銀票來時整個的都傻了眼,暗想着韓辰皓不會是把言王籌到的五百萬兩銀子全都送給她了吧?果然就聽到送銀子的暗衛道:“杜小姐,這是王爺讓屬下送來的五百萬兩的銀票,王爺說了,像賑災這樣的事不該讓杜小姐掏銀子,這些就算是買下杜小姐那批糧食和藥材的銀兩。”
杜子衿輕咳了一聲,別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記得她給王生收購糧食和藥材的銀子也都還是借韓辰皓的,她自己還真沒花多少錢,而且她收購糧食和藥材用的銀子也沒有這麼多連一成都不到,韓辰皓這明明就是**裸的貪污私吞,還想拉着她一起貪污。
但是這送上門的銀子還真是不要白不要,反正貪污的韓辰皓,他願意用這些銀子來買她的那批糧食和藥材,她自然也就願意收銀子,大不了還他以前借給她收購糧食的銀子,剩下的就算是她這次大賺了一筆。
“春眠,把銀票拿出十萬兩,剩下的收起來。”杜子衿吩咐道。
春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銀票,激動的從暗衛手上結果盒子,從裏面拿出十萬兩給了杜子衿,又拿着剩下的走進了裏間。
“把這十萬兩的銀票送給你家王爺,就說是還他以前借給我的銀子。”杜子衿把銀票遞給暗衛,而暗衛卻一頭霧水的不敢接。
王爺只交代了要把銀子送給杜小姐的事,可沒告訴他還有要還賬的事,這銀票他若是接了拿回去送給王爺,還不是王爺會不會生氣?
“拿着吧!你要不拿我就把剩下的都給你退回去了!”杜子衿威脅道,她覺得韓辰皓手下的這些暗衛雖辦事能力強,但有時候卻像是個木頭疙瘩一樣,只知道聽韓辰皓的命令而不知道靈活變通一點,邵剛是這樣,小七是這樣,這個也是這樣。
暗衛無奈只好接過銀票揣進懷裏,卻感覺這些比他剛才拿來的五百萬兩銀票還重,心裏忐忑的離開了杜府。
送走了暗衛,一旁一直憋着話的春曉便再也憋不住的激動道:“小姐,這下咱們可是有錢人了!王爺還真是大方,五百萬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給小姐了!”
杜子衿白了她一眼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又沒看見他沒眨眼,說的好像我們杜府多窮似得!”
春曉輕咳一聲道:“我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嘛!稍稍的激動一下,嘻嘻!”
“小七回來了嗎?”杜子衿問道,今日是父親徹查言王賣官一事開堂申案的日子,
案的日子,言王已經再昨天下午進京了,剛入京城便被皇上召進了御書房,聽說是發了好大一通火,言王出來時額頭上頭都被砸破了鮮血直流,然後就被皇上下旨禁足在言王府里,配合杜青林徹查賣官和莫思聰失蹤一事。
杜青林這幾日也查到了一些眉目,牽扯出了一些言王一派的官員,其中就包括林太尉,而林太尉自從刺殺那兩個皇商失敗之後,林淑妃又被降了妃位禁足,他便每日躲在府里稱病不出了,好不容易等到言王回京,可都還沒來得及見上一面言王便也被皇上禁足,更是讓人守着言王府,外人一律不得入內,直到今日杜青林開堂審案,言王才被放出言王府,到衙門聽審。
杜子衿便讓小七把他以前抓到的暗衛和救下的那兩個皇商一同送去給父親做證人,這一次就算是扳不倒韓卓言一定能砍掉他一支臂膀!
“我剛去看過,還沒回來呢,小姐這次怎麼就心急了?”春曉笑道,以前的杜子衿無論什麼事都是沉着冷靜的,可這一次卻有些焦躁不安了,一上午都問了她幾次小七有沒有回來。
杜子衿頹然的靠在椅背閉上眼睛,春曉說的對,這次她是有些焦躁了,因為她的這根弦已經崩得太緊太久了,越到最後她就越覺得急躁不安,她害怕她還有什麼地方漏掉的,讓言王還能有翻身的機會,那她這麼久的努力就全白費了,以後韓卓言一定會更加的小心謹慎,再像這次一樣打他個措手不及是不可能的了!
“小姐,要是累了就去睡一會吧,等小七回來了我馬上就叫你。”春曉見杜子衿一臉的疲憊,本就小巧的臉這幾日越發的消瘦,不禁有些心疼的勸道。
“睡不着,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吧。”杜子衿輕聲道。
春曉頷首退下,就守在門外不讓人打擾到了杜子衿,她雖不明白杜子衿到底在不安些什麼,但看到她這樣日漸消瘦心裏是真的很心疼,只希望杜子衿想要做的事情都能順利的完成,然後和閑王倖幸福福的過日子!
公堂之上
杜青林身穿朝服坐在公堂的主位之上,韓卓言一身墨綠色雲錦常服坐在一邊,臉色黑沉,雙手在袖筒里緊緊的握成拳頭,才能極力的壓制住心底的怒氣,目光狠厲的瞪着堂下跪着的兩個和他保證過絕不會說出他們之間交易的皇商錢四海和萬連金。
這兩人偷偷瞄了一眼韓卓言,飛快的避開了目光,當初和言王簽訂的那份協議是他們自願的,也都信誓旦旦的保證過絕不會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可如今上堂指證言王也是他們迫不得已的。
從那夜他們在府里被人刺殺后又被人救走,救走他們的人便一直在逼着他們答應上大堂上承認和言王之間買官的交易,他們本是不同意的,這本件事說出來本就對他們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最後把給言王的銀子也都賠了進去。
但是那裏想到那些人竟然把他們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他們的一些見不得人甚至會坐牢殺頭的事也都被他們查了出來,連證據都有,以此來威脅他們上堂指認言王,只要他們在堂上說出了和言王的交易,他們便就把那些要命的證據還給他們,不然就全部交到衙門裏,讓他們一輩子死在大牢裏。
他們迫不得已只好答應上堂指認言王,言王怎麼說都是皇子,犯了錯也不至於是死罪,可他們的那些事情若是捅到了衙門裏那就是只能秋後問斬的結果了,他們才不想這麼早就死了。
“錢四海,萬連金,這份協議可是你二人和言王所簽?”大堂之上,杜青林拿起簽有言王筆記的協議對堂下跪着的兩人問道。
“是…是我們和言王簽的…”錢四海幾乎整個身子都跪俯在地上猶豫道,不用抬頭他都能感覺的到言王正用刀子一般的眼神凌厲的瞪着他,這若不是在大堂上,這會他的小命定都要已經被言王給結束了。
萬金連亦附和道,兩人顫抖的如篩糠一般,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脊背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透了。
“那你二人可知道這買官賣官是大罪!”杜青林冷聲道,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嚇得堂下兩人立即趴在地上哭聲求饒道:“是言王說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的,等以後他登基為皇后,給我兩人封官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我二人才敢答應的,是草民一時鬼迷心竅,還望杜大人饒命啊!”
“你胡說什麼!”言王聞言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想要上前卻被一旁的侍衛攔下,這些話他確實是說過的,當時是喝了些酒,一時衝動便和有些口不擇言的說出了這些對皇上大不敬的話,如今在堂上被攤出來,定是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那皇上更是不會放過他!
“言王請肅靜!”杜青林冷聲提醒道,有了這兩人的這些證詞言王這次是真的翻不了身了,沒有哪個皇帝可忍受自己的臣子和兒子在他還未駕崩之前就如此明目張胆的覬覦皇位,這是謀逆之罪!
韓卓言冷哼一聲坐回到椅子上,依舊用刀子一般凌厲的眼神凌遲這堂下跪着的兩人,這次是他一時大意遭人算計,卻還沒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他,這也是讓他覺得很是氣惱的原因,如今他在這裏受辱,算計他的人定是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笑話!
“協議簽訂之時可還有其他人在?”杜青林接着審問道。
錢四海偏頭看了一眼萬連金,兩人快速的對視一眼又避開,沉
又避開,沉默片刻錢四海道:“當晚一起的還有林太尉,也是他先找的我們談,我們同意了言王才來簽訂的協議,而且草民還有一事請杜大人為草民做主!”
“說!”杜青林道。
“就在幾天前的一日夜裏,草民在家中被人迷暈用白綾掛在了房梁之上,差點弔死了草民,幸得人救下,不然草民今日哪裏還能在這裏作證,請杜大人為草民做主找出這欲殺了草民之人!”錢四海憤慨道,一想到那一晚的事情他便也不覺得言王可怕了,那一晚想要殺了他們的人定就是言王的人,他這是要殺他們滅口,
“草民也是在那一夜遇到了和錢四海一樣的事情,這定是有人想要殺我們滅口!”萬連金同樣氣憤道。
杜青林看了一眼言王,見他緊皺着眉頭,一臉的疑惑,想必這件事言王也是不知情的,那便就是林太尉一個人的主意,又回頭對堂下二人問道:“你們可抓到了刺客?”
“救下我們的義士抓到了幾個還沒來得及逃走的刺客,草民請大人允許他們上堂來。”萬連金道。
“帶刺客上堂!”杜青林高聲道。
很快衙役便押着五名黑衣男子到了堂下跪着,這五人服飾一摸一樣,而且還都是上好的布料,很明顯他們都是一伙人,這五人看到堂上坐着的韓卓言都沉默的底下了頭。
按說暗衛任務失敗被抓是要服毒自殺的,可這次他們真的是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每天十二個時辰五個人輪流的看着他們,一點都不給他們自殺的機會,而且他們也真的是不想死的,沒了一開始自殺的勇氣慢慢的也覺越發的不想死,可如今看到主子,他們便又覺得羞愧難當,暗衛被抓未死這是身為暗衛最大的恥辱!
韓卓言看到他們亦是覺得很是震驚,他記得他走時把他們留給了林太尉,方便林太尉行事,那也就只能是林太尉派他們去殺人滅口的,這五個蠢貨!任務失敗了不說,竟然還被人活着抓到這裏當證人!他們是不是還要指認是他讓他們去殺人滅口的?
“你們的主子是誰?又為何要刺殺錢四海和萬連金?從實招來!”杜青林冷聲問道。
五個暗衛沒有一個出聲的,全都低着頭不說話,更是不敢抬頭對上韓卓言陰厲的目光,多年的效忠意識讓他們根本無法開口指認言王。
“杜大人,他們不光身上的衣服是一樣的,就連令牌也是一樣的,找出他身上的令牌一定能知道他們是何人所派的。”錢四海道,這些當然都不是他自己想到的,他被小七關了幾天,連這些殺手的人影都沒看見,哪裏知道他們身上的令牌?說這些都是小七交代給他的,說是這樣說就能找出要殺他們的人,抓住了那些人,他們以後也就安全了,不然下一次睡到半夜在被人吊在房樑上可就沒人再去救他們了。
杜青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衙役,示意他上前從那五人身上找出令牌。
衙役上前在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會果然找出了幾個一摸一樣令牌,令牌為黃銅所鑄,一面刻着暗一面刻着言,結果不言而喻,眾人的目光頓時都看向了黑沉這臉的韓卓言。
“言王,你可有話要說?”杜青林拿着衙役呈上來的令牌看向韓卓言問道。
“呵!本王昨日剛從蘇州回來,杜大人想要讓本王說什麼?”韓卓言冷笑道,他這段日子在蘇州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就算能證明這五人是他的人,可也不能說明這刺殺的命令就是他下的,那時他還遠在蘇州怎麼給京城裏的暗衛下命令?
杜青林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這次的目的本就不是韓卓言,他等的也就是韓卓言這句話,“說!你們為何趁言王離京之時私自刺殺錢四海和萬連金?你們不說是想讓言王替你們背黑鍋嗎?”
這五人越發的低下了頭,刺殺的命令自然不是言王下達的,他們也絕不願意讓主子替他們背黑鍋,那便只能供出林太尉,說不定還能保得住言王。
“刺殺這兩人的命令不是言王下達的,言王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是…是林太尉讓我們去做的。”暗衛中有一人承認道。
韓卓言見他說出了林太尉一句“蠢貨”差一點就氣的脫口而出,巴不得直接拔劍殺了他們。
“你們是言王的人,又為何會聽命於林太尉?”杜青林又問道,不知不覺的就把他們全都套了進去。
“言王離京時便把我們留給了林太尉,讓我們在他不在是聽命於林太尉的命令。”暗衛回答道。
“既然現在牽扯到了林太尉,此案今日便先到此為止,本官會把今日所有人的口供全部都交給皇上過目,有關人證也都暫時由衙役關押在大牢裏,最後的結果由皇上決定,今日先退堂!”杜青林道,今日得到的這些口供和證人也都已經差不多了,相信皇上看了之後便會自有定奪!
五名暗衛和錢四海與萬連金都暫時的關在了大牢裏,言王依舊回了言王府繼續禁足,杜青林退堂后便直接進了宮向皇上稟報今日堂審的結果。
小七一直等到堂審結束才回到杜府,便聽到下人說春曉今天來找他好幾趟了,想着定是大小姐等的心急了,便直接去了杜子衿的院子。
院子裏靜悄悄的,只有春曉一人站在門外玩着手帕發獃,以為大小姐定是睡著了便放輕了腳步走到春曉身邊小聲問道:“小姐睡了?”
春曉正在出神
曉正在出神,被小七突然出聲嚇了一跳,直拍着胸脯道:“走路也沒個聲音,嚇死我了你!小姐沒睡呢,一直在等着你回來,你先去偏房等着,我進去告訴小姐。”
小七點頭轉身走進了偏房,春曉也進了房間,見杜子衿依舊還是她出去時的樣子,便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小姐,小七回來了,在偏房裏等着呢。”
杜子衿聞言立即睜開的眼睛,問道:“那父親呢?也回來了嗎?”
春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小七是自己過來的,我也沒到前院去看。”
杜子衿站起身,活動活動坐的時間長了有些酸麻的腿腳,走出了房間。
一進道偏房,便開口問道:“今日怎麼樣?可還順利?”
“錢四海和萬連金都按照我教他們的說了,那五個暗衛到了堂上倒是開了口,把林太尉拉下了水,反而省了我們的事,杜大人退了堂便直接入宮了,牽扯到了林太尉身上,再加上言王,最後的結果還是需要皇上決定,不過有他們那些人證和口供,言王和林太尉這次怕是跑不掉了!”小七有些激動道,一想到在堂上韓卓言那張被氣的發黑的臉,他就覺得特別爽,誰讓這言王以前也沒少針對他家王爺,這一次總算是出了口氣!
那五個暗衛會開口咬出林太尉這倒是杜子衿沒有想到的,畢竟暗衛都是經過訓練過的精英,是很難讓他們背主開口的,在小七手裏關了這麼久,小七也對他們用過刑但都沒有撬出一句有用的話,要不是一天到晚都有人看着,這幾人早就自殺尋死了,卻沒想到在大堂上當著韓卓言的面倒開了口,這下韓卓言估計都要被氣的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