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簡霜霜卻是難得的出聲附和她,「沒錯,請娘定要揪出幕後的主使者來,這些年來那葯我也喝了不少,怪不得我在生了照兒和宣兒之後,就再無所出。」

景昌這時也面露不忿之色,「不只霜霜,連我那兩個小妾,這些年來肚皮也都沒動靜,我原先還奇怪,怎麼咱們府里除了照兒和宣兒,這幾年來再沒有其他的孩子出生,原來全是那方子在作祟。」他完全忘了自個兒還有個早夭的兒子景朔。

霍翠鸞怒目瞪向簡霜霜,張口想再說什麼,卻被景惟攔住,神色嚴肅的警告她,「這事娘自會查個清楚,你不要再多嘴。」

她滿臉不甘的閉上嘴。何管事跑了,這下要從何查起?!

她和三房的小妾都沒有孩子,只有簡霜霜生了兩個,這事再清楚不過,分明就是簡霜霜指使何管事所為,她還有臉說自個兒也服用了那葯,說不得葯她是讓人煎了,可她壓根就沒吃過。

因為兩房的女眷都是受害者,最後,韓氏只得吩咐景韶加派人手,去把何管事抓回來,好查清楚究竟誰是幕後主使之人。

出了老太太房裏,霍翠鸞不悅的質問丈夫,「你方才為何不讓我說?」

「我知道你想說誰,但你可有證據?」景惟反問。

「我……」她被問得一窒。

景惟警告妻子,「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

回到卧房裏,一個婆子謹慎的關上門,房裏只有她和主子兩人,她慶幸的開口道:「還好瓔珞那時上廚房恰好聽見了她們說的話,這才來得及安排何管事暗中離開,否則他要是被抓住,還不全部都招了出來。」

簡霜霜面沉如水,「沒想到那女人竟認得那方子,我還以為她只是會做幾道葯膳,倒是小覷了她。」幸好當年她在生下老二之後,不想再生,故而這幾年來也讓廚房給她煎了那葯服用,方才才有借口可以擺脫嫌疑。

那婆子有些擔憂,「那現下咱們該怎麼辦?四太太已經懷疑到咱們頭上了。」

簡霜霜思忖道:「她只是懷疑又沒證據,也不能拿咱們怎麼樣,先按兵不動,待這場風波過了再說。」

這幾年來霍翠鸞處處與她作對,她從沒計較,是因為有跋扈的霍翠鸞在,更襯出她的賢慧與容人的雅量。

那婆子點點頭,接着皺眉道:「湯氏比起二爺前頭四個太太,倒是不好對付多了,萬一她替二爺生下了兒子,您的盤算可全都要落空了。」

簡霜霜圓潤的臉龐沒了平日的溫婉,陰冷一笑,「那也要她能生得出來。」她處心積慮謀划這麼多年的事,絕不容人來破壞。

兩人說話時,渾然不知小朔也站在房裏,靜靜的將兩人所說的話記下,待兩人沒再說話時,他才穿牆離開。

他很快飄到湯水淳的房裏,迫不及待的要告訴她適才聽見的事——

「姊姊、姊姊,你們在找的那個何管事被她們送走了。」

湯水淳雖然聽見小朔的話,但此時景韶正與她在一塊,她不好詢問小朔話里的她們指的是誰。

「咳,我去凈房一下。」急着想知道小朔口中所說的人是誰,她編了個借口,匆匆走出房門。

悄悄躲到牆角,她這才開口詢問跟着過來的小朔,「你剛才說是誰把何管事送走的?」

「是我嫡母她們。」

「你怎麼知道?」這事果然與簡霜霜有關!

「我聽到的。」他在景府里四處飄蕩,看見一群人到處在尋找何管事,後來他來到祖母的屋子裏,看見姊姊和一群大人神色嚴肅的在說著事情,他不太明白是什麼事,卻聽出那事跟何管事有關。

所以他也在府裏頭四處幫忙尋找何管事,找着找着,便找到了他嫡母的房裏,又恰好聽見她們所說的話。

「那你可有聽到她們把何管事送去哪裏?」湯水淳連忙追問。

「沒有。」小朔搖着小腦袋。「要不然我再去偷聽。」

她點點頭,接着正色囑咐他,「小朔,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聽見她們說出何管事的藏身之處,便立刻過來告訴我。」

「好。」他要離開時,湯水淳叫住他。

「小朔。」

他回頭,「姊姊還有什麼事?」

她溫聲向他道謝,「小朔,謝謝你,還有,你自個兒也要當心點。」明知除了她,沒人能瞧見他,但思及他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她還是忍不住關心的叮嚀他。

他痩巴巴的小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能幫姊姊做事我很高興。」

看着他那小小的身子穿牆而過,她忍不住想,這次若能把簡霜霜揪出來,她曾對小朔做過的那些事,也該揭發出來,還給小朔一個公道。

【第七章】

景韶持續派人找何管事,同時也沒落下對付張老爺的事,派了親信周堂飛和嚴慶親自去辦這事。

而這幾日裏湯家的人沒再上門,張家那邊也沒派人過來要人。

反倒是塗鳳寶不知打哪得知他要對付張老爺的事,上門找上景韶,「這麼好玩的事你怎麼沒找我?」

景韶瞟他一眼,「你嫌你得罪的人還不夠多嗎?」

塗鳳寶輕蔑的哼道:「張老爺算是哪根蔥,我還怕他不成。」

「你若真閑着沒事做,不如幫我找一個人。」

「什麼人?」

「我府里的一個廚房管事,姓何。」

「你府里的管事要我幫你找?這算哪門子的事?」以為他這是在耍弄他,塗鳳寶沒好氣道。

景韶將何管事逃走的事簡單告訴他,「我派人找了他好幾日,連他老家都去找過,一直找不到他的蹤影。」

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塗鳳寶幸災樂禍道:「嘖嘖嘖,一個小小的管事就敢做出這種事,我看你們景家該好好整頓整頓了,不知還有多少蟲子藏在裏頭。」

對他的奚落,景韶倒也沒介懷,頷首道:「確實是該整頓整頓。」

「我若是幫你找到人,你要如何答謝我?」塗鳳寶還沒開始找人,就急着先討賞。

「你若真找到人,日後染坊的顏料我親自教你調。」他前陣子與塗鳳寶合夥買下一處布莊和染坊,準備要仿效雲霞紙,將布料也染成雲霞色,但染料會另外調配,不會與雲霞紙一樣。

他討價還價,「不如你把那雲霞紙的配方告訴我。」

景韶沒開口,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塗鳳寶被他那雙幽黑的眼給看得打了個冷顫,知道自個兒的要求太過了,他摸摸鼻子收回話,「算了、算了,當我沒說。你把那姓何的模樣畫給我,我幫你去找人。」

湯水秀的傷一日日痊癒,而外頭已有幾戶人家向提刑官具狀上告張老爺虐死他們女兒一事,因張老爺所犯下的事令人髮指,轟動了整個淮州城。

淮州城距離京城不遠,約莫兩日的路程,不過若是快馬加鞭,在清晨出發,入夜便可抵達,這件事在景韶託了幾個京城的朋友暗中推波助瀾之下,很快傳到京城那些官員的耳中,再傳到皇帝的跟前。

有言官上奏,指張老爺雖已告老還鄉,但此事關乎數條人命,非同小可,請皇上派人詳加徹查,若這事是誣告,那就該還給張老爺一個清白,免得他晚年還得蒙受此不白之冤,但若真有其事,便該重懲,以還給那些受他迫害的小妾們一個公道。

皇帝准其所奏,下令大理寺與刑部協同提刑官一塊調查此事。

這事很快傳回淮州城,湯業群聞知消息后大吃一驚,他沒有料到張老爺的事竟會鬧到皇上跟前去了。

心下惶然不安,尤其知府先前還有意無意朝他說了幾句話——

本官記得湯大人你有個庶女也嫁給了這張老爺為妾,她人可還安好?有否像那幾戶狀告張老爺的人家所說那般,也遭到了張老爺殘忍的凌虐?

前段時日水秀逃出張府時,他明知水秀被凌虐之事,卻不顧她的死活派人上景家討人,後來妻子也親自前去要人,若是讓人得知他不管女兒死活,還想把她送回張府的事,他可會被人戮脊梁骨……想到這裏他倏然一驚。

這一切難不成是景家所為?!

下一瞬他又懷疑,景家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懷着驚疑不定的心,他派人到景家要叫女兒回來質問,不料派去的下人回來稟告,「老爺,景家管事說八小姐忙着照顧重傷的十小姐,抽不出空回來見您。」

湯業群震怒,「她這分明是推托之詞,混帳,竟然連我的話也敢不聽!」那日夫人從景府回來時說的話果然沒有錯,水淳根本就是個沒心肝的白眼狼,湯家把她養到這麼大,她就是這樣回報湯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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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代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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