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付嘉森沒有做聲,好似看着外星生物一樣看了她良久,很鄙視的眼神,多年以後,她還記得。
“是啊,被狗追,當然被狗咬。”付嘉森一點安慰的話都沒有,還這麼戲謔的語氣對她說話。
顧莘莘身心那一刻都猶如受到了嚴重的摧殘,驚魂未定的她,眼眶裏面的淚水,還沒有乾涸,於是,說來就來悅。
“付嘉森,快送我去醫院,嗚嗚,我被一直土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顧莘莘哭喪着臉,眼裏嘩啦啦地劃過臉頰,然後往付嘉森的校服上蹭。
付嘉森這人冷漠在那個時候的顧莘莘看來,也是一大優點,就算有輕微的潔癖,看着淌濕的左心房,就是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麼。
她就是嚷着去醫院,就算是大半夜也要打狂犬疫苗啊,要是不打,改天她學狗叫咋辦。
付嘉森就是不理會她,顧莘莘急了,於是說:“你看着我被狗追不殘忍么,我天天追你,要是不打針,不就和今天的場景一樣,說不定我興奮勁一上來,咬你。”
她在他溫暖又寬厚的懷抱里,嘰里呱啦地說著沒有頭緒的話,估計真是被嚇得不輕,腦子也不好使了。
“首先,我沒有看見你被狗追,只是看見了你已經嚇得腿軟坐在地上,那隻追你蠢得要命的狗撞在牆上昏過去了,要是你真變得會咬人,那我也沒有辦法,這世界能夠預防狗咬人,也能預防人咬人,就是沒有停過預防狗人咬人的。攙”
付嘉森緩緩地說道,一字一句都聽進了顧莘莘的心裏面,顧莘莘發誓,自己真的沒有聽付嘉森說過這麼多的話。
多話的付嘉森,臉色不再冷漠的付嘉森,這樣的感覺,嗯,怎麼說呢,不算好,也不算壞。
“那受了傷不都是要去醫院的么,你好殘忍。”顧莘莘說,她是接着這次的幌子在說他殘忍呢,追了他那麼久,就這麼一次,她不像一隻跟屁蟲,終於被他抱在懷裏了。
雖然,前提條件,是她被狗追。
“你家裏就有現成的醫生。”付嘉森說。
顧莘莘以為他指的是自己那婦產科的老爹,切了一聲,肚子又開始疼得厲害,她下意識地扣住付嘉森手臂上結實的肌肉。
付嘉森皺眉,依舊沒有說她,她以為這千年冰山這個時候要耍酷地凶她呢。
於是,她一邊掐他肉掐得越歡快,真心是痛並快樂着,一邊又說:“我這又不是生孩子,我爸和孕婦打交道的呢,被狗咬出血怎麼找他,況且咬在那裏,我也不好意思說啊。”
月色下,顧莘莘發現了一個奇迹,付嘉森那張帥氣的臉上,竟然多了一抹紅色,什麼,man的男人也會臉紅嗎?
就在她盯着他臉,挪不開眼的時候,付嘉森輕咳一聲,說:“我不是說讓你找你爸,你這事找你媽就能解決。”
她就奇了怪了,被狗咬出血,找媽媽就能解決?
“我媽是老師,不是醫生。”她還生怕付嘉森忘了這茬似的,特意說了一下。
付嘉森停下了腳步,顧莘莘看着他的動作,大概是想將她扔下去,卻還是用強大的意念忍住了。
“你是豬嗎,嗯,還是上生物課,你不聽講的?”他問。
顧莘莘氣急:“有你這麼罵人的么?”
“你初中的生物課學到哪裏去了。”付嘉森非但沒有覺得自己說話難聽,還質問了她一句。
顧莘莘癟了癟嘴:“我們生物老師讓我們自己看書,她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說生物書我們自己看能看明白。”
付嘉森一聽,就知道了一個大概,那老師年輕,估計也不好怎麼和學生講生/理課。
可是,這樣的老師負責么?他濃眉皺得更加深了。
接着,他又抱着她繼續往前走了起來,步子加快了,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付嘉森多了一抹無奈的神色,還有急切的神色。
“那我給你上一課,你現在是大姑娘了,這個叫……”叫什麼說道嘴邊,付嘉森卻也覺得難開口了,雖然這是很正常的詞彙,可是,讓他對一個抱在懷裏的學妹說,也怪難為情。
“叫什麼?”顧莘莘其實還在納悶,為什麼被狗咬了,小屁屁不痛,倒是自己的腹部痛得要命,她還想告訴付嘉森,自己可能沒有被狗咬。
但是看着他那形容不出來的神色,話又咽了回去。
“你想說什麼啊?”顧莘莘一直追問。
終於問得付嘉森不耐煩了,從嘴裏言簡意賅地蹦出兩個字:“月經。”
這兩個字,她不是沒有聽說過,是周夢琪說的,生物課的時候,周夢琪看着上面的章節,裏面的內容看得周夢琪臉紅到了耳根子。
她還湊過去,問周夢琪看什麼看成這樣,周夢琪說的就是這兩個字,然後還說發育之類的,還說不要兩個人擠在一起看,怪不好意思,讓她自己翻書看。
周夢琪還告訴她,來了那個,就證明自己是大姑娘了,就是女人,還問她懂不懂什麼是女人。
她搖搖頭,周夢琪在她的腦門上一敲:“笨,女人意思就是你可以追付嘉森,然後和他生孩子了。”
當時,她看着周夢琪那樣子,自己就沒有去翻看了,在洪城,生物課那個時候還不算作必考的科目,老師不講,她也就沒有再去動那本書。
現在想想,真是挺後悔沒有仔細看,裏面肯定教了怎麼和喜歡的男生生孩子。
付嘉森看着懷裏出神的顧莘莘:“我在教你,你有沒有在聽,在想什麼?”
顧莘莘聽着他的語氣,好像是在生氣,於是馬上就說:“有有有,我在有在聽呢,我在想……在想夢琪的話,是不是真的。”
付嘉森沒有問是什麼話,可她自己招了,她自言自語地說:“夢琪說,這樣的話,我就是女人了,就可以和你生孩子。”
顧莘莘的話一說完,就感覺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明顯地一怔,之前抱着她的時候,還有輕微的小動作,這下子,付嘉森全身像是僵住,像個機械人機械地抱着她。
不過有一點不同的就是,她靠着付嘉森的胸膛,左心房,付嘉森的心,跳得很快。
夏夜的涼風吹來,卻讓人越發地燥/熱了。
“嘉森,你說,我是不是可以開始生孩子呢?”她向來是那種遇到十萬個為什麼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付嘉森臉色,又開始冷漠起來,似乎不太想談論這樣的話題,他說:“是誰教你的生物,我明天舉報她沒有盡責。”
顧莘莘一聽,怎麼這麼嚴重,她猛地擺擺手,說:“不要啊,人家老師也挺好的。”
至少對她們這些學生真的是像朋友一樣。
“不給你們講知識也叫好老師?”付嘉森表示懷疑。
“這好與壞,又不是這樣劃分的。”顧莘莘也不想說自己老師了,等下弄不好付嘉森真去舉報她老師怎麼辦。
於是,她開始轉移話題,想到付嘉森對女生這方面的問題,這麼的了解,懷疑地問:“嘉森哥,你這麼懂,是不是也會來這個東西啊。”
付嘉森覺得和這種生物完全沒有可交流的可能性,什麼叫做他也會來這個,要是他會來這個,他還是男人么?
“不會。”他冷臉說。
顧莘莘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那你長這麼高,是不是也屬於男人了呢,既然女生成為女人會有這個,男生成為男人,就不會有這個嗎?”
付嘉森抱住她的手,緊了好幾分,忍耐着,咬牙切齒地說出幾個字:“說了不會。”
等她在想開口的時候,被付嘉森制止了,付嘉森說:“你要是,再說一個字,我將你扔在這裏,自己爬回去,反正你不是人類是生物。”
什麼意思?
她嘟囔了幾聲:“誰說我不是人類,我會吃會會喝會睡。”
“豬也具備這幾個功能。”付嘉森毫不客氣地說。
她不滿:“人也是高級的生物,哼。”
“是,只不過沒有見過你這高級到奇葩的生物。”付嘉森那晚的話出奇的多,卻始終沒有扔下她一個人離開,送她到家。
他放下,顧莘莘沒有帶鑰匙,打算敲門進去,卻被他用手指戳了戳肩膀,她轉過身來。
“怎麼了?”她疑惑。
付嘉森說的是:“不要洗頭,不要碰涼水,喝一杯紅糖水,早些睡覺。”
“為什麼?”她再次疑惑。
“去看生物書。”付嘉森覺得這就是朽木,已經不可雕了,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