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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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陷阱,直到警報響起的瞬間,他們才恍然大悟。

面對大家質疑的目光,令望舒鐵青着臉搖頭:“不是我。”到底還是大意了,竟然以為找到了BUG就可以輕而易舉黑掉安保系統,殊不知螳螂補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而此時,本該在休假的K先生卻奇迹般的出現在眼前。

看着這個從陰影里踱出的人,一直沉默的林姨忽然開口,“你活不久了。”她一眼就看出了K先生臉上灰敗的死氣。

果然,K先生笑了:“你說的沒錯。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有了你們還有祖母石,我就可以活下去。”

林姨冷哼一聲:“你的主人呢?我要見他。”

然而K先生卻彷彿沒有聽見,他朝手下揮了揮手,立刻就有黑衣人上前將他們幾人帶走。

“同惡魔做交易,無異與虎謀皮。總有你後悔的時候。”臨去前,林姨丟下這句話。

K先生不以為然:“就算有那一天,可惜你也看不到了。因為你會比我先死。而你們,統統都會死,哈哈哈……”整個走廊都迴響的K先生近乎癲狂的笑聲。

他們幾人分兩個密室關閉,其中令望舒與林姨一室,天黑和方金烏一室。

早在警報響起的剎那,天黑就醒來。

如今兩人待在一處,方金烏想着不管之前有過什麼誤會,趁此機會他都要解釋清楚。因為接下來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會有什麼動作,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於他們無利。

這種時候,他們內部之間絕不能出現任何裂縫。方金烏明白,天黑之所以不吭聲,還是在為之前的事情鬧彆扭。

他嘆息一聲:“天黑,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今天全都告訴你。”

十九年前,他只有15歲。

那天是方家大姐方明凈的生日。頭一天,因為和男朋友吵架,方明凈一氣之下坐上了學校採風隊的大巴車,跟隨她一同進山的還有因為貪玩偷偷溜上車的方金烏。

一行二十多人,原計劃在山中停留三天兩晚,大家都帶着帳篷等野外裝備,白天採風畫畫,晚間篝火燒烤,整個團隊都很愉快。

誰也沒有想到危險正在慢慢逼近。

頭一晚,姐弟倆住一個帳篷,聊天聊到很晚,第二天清早起的有點遲,同批的隊友已陸續背着畫夾去寫生了,最後只余他們兩人在營地。簡單收拾后,正準備離開,誰知道卻在這時遭到偷襲與綁架。

姐弟倆被蒙住眼睛暈頭轉向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等到眼上障礙被除,才發現被帶到了大山深處的某個地下洞穴。

這個洞穴不是普通洞穴,姐弟倆被推坐在地,低頭一看,腳下踏着半塊石碑,上面還有模糊字跡,仔細辨認后竟發現是一塊墓碑。

再抬頭看四面,這裏赫然就是一處古墓,牆上甚至還有盜墓者留下的盜洞。

綁架者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從大家對他的態度可以判定這是他們的領頭者。

領頭者用一把刀割開了方明凈的手腕,鮮血一下湧出來,而鮮血的下方是用來盛血的古怪容器。

林宛晴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那時的林宛晴還不姓林。一同出現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他們都是巫師,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出方家姐弟。

於是,巫師與綁架者進行了殊死的較量。

最後,林宛晴的同伴以自毀為代價,殺出一條血路,林宛晴帶着方家姐弟從墓道逃離。

然而領頭者卻緊追不捨,為了讓方家姐弟順利逃脫,林宛晴以自身為誘餌引開領頭者。在分別前,她將一尊佛龕交給了方家姐弟,要他們代為保管。

後來,在逃跑的過程中,方明凈不慎失足,從岩石滑落,摔到谷底不幸身亡。而那尊佛龕也因此下落不明。

出去的時候是姐弟二人,回家的時候卻只有方金烏一人,這對當時15歲的少年來講打擊實在太大,為了讓他避開傷心地,方父決定送他前往英國留學。

但其實,方金烏對姐姐的死一直不能釋懷。許多年過去,他一直在調查這起事件背後隱藏的秘密。

結果,真的被他發現了一些顯為人知的東西,譬如巫術,人祭……

直到他在天黑的家中見到那張合影,雖然比十九年前老了許多,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中的林宛晴……

說完這些,方金烏感到長久以來壓在心上的大石終於輕了些,抬眼看向天黑,卻見她的臉隱在陰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黑,你有在聽我說嗎?”他問。

“我在聽。”她轉過臉面對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刻的天黑似乎變的有些不同。“很抱歉,一直瞞着你。”

“既然你找到了祖母石,那你否能告訴我,石眼在哪兒?”天黑問。

方金烏皺眉:“你怎麼會知道石眼?”

她抬起胳膊,將滲血的針孔和傷口展露出來:“我聽那些抓我的人說,祖母石需要人血來潤養,而你給的那塊石頭並不完整,所以他們需要放更多的血來養石頭,他們抽了很多我的血……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把石眼藏了起來。”

“抱歉,天黑,因為事關重大,我不得不這樣做……”

“事關重大?”天黑唇角上揚,一面衝著方金烏詭異的笑,一面展開手掌。就在這一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忽然憑空多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方金烏眯起眼眸:“你不是天黑!你到底是誰?”

“呵呵,我是誰?”對方捲起衣袖,手中匕首冷不丁朝下劃去。冷冽的寒光閃過,只見她的手臂立刻多出一條三公分長的傷口來,鮮血瞬間冒出來。“不管我是誰,但這具身體可是貨真價實的屬於尤天黑。所以,現在告訴我,石眼被你藏到哪裏去了?”

方金烏面色鐵青,牙縫裏迸出幾字:“我不知道。”

可是話音剛落,陡見寒光倏地一下閃過——天黑的臂膀上又添了一道新傷。

這是第二刀,直至第三刀劃下的瞬間,方金烏縱身而起,單手接住了這一刀。

可對方力大如牛,絲毫不把方金烏裹在刀刃上的手放在眼裏,反而推着那手將刀刃一點一點往自己臂上貼去,眼看就要落到皮肉之上,方金烏終於被迫說出對方想要的答案:“讓林姨帶你去取石眼,她知道我放在何處。”

得到這一句,對方終於收手:“很好。”說完這兩個字,天黑好象被抽空了氣體的娃娃,軟軟滑下來,幸得方金烏眼疾手快托住她。

等她真正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方金烏的懷中。匕首如同出現時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腦中立刻警鈴大作——就在剛剛,她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怪物給附體了。

怪物不僅傷了她,還傷了方金烏,思及此,她立刻捉起方金烏的手查看,果然皮肉翻開,不忍直視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神經,她眼淚一下湧上來:“一定很疼吧……”

“沒事的,天黑,別擔心,只是皮肉傷。”他不甚在意,抬起手抹去她滑下的淚水,“別哭!你哭,我這裏會痛。”他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

聽他這樣說,她眼淚就掉的更凶了。“對不起,我剛剛被附體了。”她一面從裏衣下擺撕扯下一片棉質布料,一面捉過他的手,然後十分細緻的為他包紮傷口。

“我知道。”他安慰她,“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我甚至都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天黑仍然有些自責。

方金烏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傳說中侍奉惡神的奴僕,他叫塔隆。”

天黑陡然記起,成珂生前最後一次同她告別,曾說過這是一個以收割亡魂精魄為目的的怪物,整隻右手為骷髏手。

方金烏繼續道:“他穿梭陰陽兩界,沒有形體,只能以意識形態存在。所以,如果想要現世於人,一定需要載體,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附體。”這些,都是聽林宛晴所說。

之前雖然身體被控制,但她所有的感官都是清晰的。她聽見了他說的那個壓在心頭許多許多年的秘密,抿了抿唇,她有些猶豫:“所以,十九年前,你姐姐的那場事故,其實那個綁架你們的領頭人就是塔隆?”

“可我不明白,這跟林姨有什麼關係呢?”她想起他曾經說過的那位和林姨相象的故人。

“我大姐和我其實是同父異母。她的母親與林姨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不光如此,天黑。她們同你的親生母親也是姐妹。”

“你說什麼?”天黑怔住。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她一時有些消化不了。首先,親生母親?她疑惑的看向方金烏。

“是的,秋明鳳和尤傑禮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而且,你也不姓尤。如果隨母姓,應該姓黑。你的母親、林姨,還有我大姐的生母,她們都來自遠古的巫師一族——黑氏家族。”

這個信息帶給天黑的衝擊實在巨大,她久久不能言語。半晌,才獃獃冒出一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們說,祖母石要用人血來養。這個人血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的吧?”聯想到自己幾次遭人綁架,她心裏已經猜到七七八八。

“你猜的沒錯。”方金烏耐心解釋給她聽,“他們費盡心機想要找到的祖母石其實是黑氏家族的祖先遺傳下來的寶物,不僅蘊含了天地間自然的能量,也蘊藏了歷代巫師的靈力。據說,得到它可以扭轉乾坤,逆天改命,而啟動這份能量需要黑氏傳人的心頭血。它分為石體與石眼兩部分,石體也就是之前藏在佛龕里的那塊石頭,而石眼被我熔在了送你的手鐲里。”

天黑抬眼,一副吃驚的表情。

“那原本就是你的東西。我不過是借花獻佛。雖然你母親已經不在了,但我仍希望她的遺物能夠陪伴你左右,保佑着你年年歲歲平平安安。”在月圓之夜,

聽到那句你母親已經不在了,她忍不住哆嗦了下:“她……是怎麼死的?”

“好象是難產。”

天黑有些惶惑:“連巫術也救不了嗎?”

“這個……林姨沒有說。”

“那我的父親?”

“抱歉,天黑。這個,林姨也沒有說。”

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中大痛,這也就是他一直不願告訴她真相的原因,怕她傷心,怕她難過。

他嘆息一聲,伸臂攬過她:“什麼都別想,雖然他們不在你身邊,但是還有我。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傾盡所有去保護你,愛你,直到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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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入殮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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