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今茶攻’
對你個頭!
易晏之張嘴想罵,又閉上了嘴,心裏和火燒一樣的,弄得難受,也不是不對……
救人嘛……有什麼不對的。
他抬手揉了揉齊風的頭,表情有些澀然。
易晏之想,如果可以,受傷的是商茵茵就好了。
他有些怨懟,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待着,出去看什麼電影,玩什麼浪漫!看電影就算了,沒事兒還走什麼近路玩冒險?看到人家麻袋抗個人不知道頓啊,還跟屁跟!
可是……換作是他,一樣會義無反顧的跟上去的吧,如果商茵茵只是因為好奇,那他就是為了正義。
可又換種角度來說,如果商茵茵沒有跟上去,那麼這個兇手,可能還逮不住了,那個被迷昏的女人,可能在明天,又會以一種不堪扭曲的姿勢橫屍在城市的哪個角落裏。
那個兇手還會繼續作案,又會有生命消失。
這是一個無解的局,總會有人受傷有人死去。
如果可以,為什麼傷的不是商茵茵呢?
可對於商茵茵的父母來說,卻是在慶幸。
喏,這世界上有兩種病沒法治,一種叫偏心,一種叫腦補。
“茵茵呢?她好些了沒有?”
“嗯,在病房裏好好待着呢。”
“我想去看她。”
齊風睜着眼睛,臉上的表情,像一個孩子,在祈求着糖果。
易晏之下意識想說不,他抿着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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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風!”
從齊風踏進這個病房開始起,商茵茵的眼睛就亮起來了,她想跑下床,卻被站在床旁邊的商爸爸商媽媽慌忙的攔住。
“齊風。”
商茵茵癟了癟嘴,在看到齊風的右手時,表情暗淡下來。
“對不起……”
商茵茵不安的看着齊風,像是要哭出來,臉上交織着愧疚和自責。
道歉是最蒼白的,傷害已經沒法彌補。
商爸爸和商媽媽也知道這件事,他們感激着齊風的行為,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他們想用金錢,可女兒非常激動的說,這個人是個很有名的大畫家,一幅畫賣的錢,能抵他們倆加起來的十幾年工資,畫家的右手不能用了……
商媽媽含着淚道謝,商爸爸的不停的說著謝謝。
齊風有些不適應的擺手,表情有些局促。
“真的……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
女孩兒的淚腺好像天生就這麼發達,眼睛一眨一眨,眼淚就這麼流下。
“沒事的,”齊風彎眸笑了笑,“茵茵不是也很勇敢么,保護了我啊……”
“可你的……你的右手……”
“沒關係,不是還有左手么?”
齊風晃了晃自己沒有任何傷害的左手。
“左手一樣可以畫畫對吧……”只是很難而已。
“是的,是的,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絕對可以的!”
商茵茵不停的點着頭,可眼淚還是流個不停。
“可以的……”
齊風看着自己的左手。
只是……需要很久很久……久到……齊風死去。
易晏之站在門口,沉默的看着這一切,他先是把目光停留在商茵茵身上,然後一直看着齊風……
他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樣子。
易晏之把齊風送回家,強制要求他在床上種蘑菇,不許亂跑不許亂動。
“頭兒,問出來了。”
拷問的過程很輕鬆,兇手沒有怎麼狡辯就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甚至覺得不過癮,沒有在被抓之前,早點動手。
女人的名字叫做肖瑞瓊,40歲,早些年,丈夫因為年輕的小女孩而出軌,去尋找那所謂的真愛,肖瑞瓊有些怨恨,卻也沒打算做了什麼,可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那個小三唆使她的前夫不提供贍養費,並且他們故意使了手段,讓肖瑞瓊背上罵名。
一個女人,丈夫出軌,本來就受了打擊,可是前夫卻夥同小三,讓她背上罵名。
她帶着女兒,被人指指點點,她多次想尋死,但每次看到女兒那張小臉,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她不怕臟不怕累,什麼活兒都幹活,不停的卑躬屈膝,點頭哈腰,沒有什麼學歷,只能幹苦力活兒,她撿過垃圾,賣過廢品,干過工地,給人當司機,掃廁所,她是一隻活在社會底層的螞蟻,每天為了生計四處奔波,在最貧窮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裏,她幾乎要發瘋,女兒和她沒有吃的,她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來,慌騙女兒說那只是豬肉,女兒含着淚吃掉了,她虛弱的笑,覺得只要女兒有飯吃,她做什麼都值得。
在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她就恨上了那個小三,並對所有這樣的女人,都深惡痛絕,你說人心怎麼可以這麼狠毒呢?
她瘋了,在女兒死了之後。
女兒是自殺的,她的女兒一向很乖,從小安安分分,跟着她四處漂泊,從沒喊過苦和累,努力學習,年年都是三好學生,到了大學,熬出頭了,女兒怎麼會自殺呢?
她費勁手段去調查,最終查明了真相。
女兒是被人逼死的。
女兒有個男朋友,長的人高馬大很帥氣,曾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許諾,一定會給女兒一個未來,給她最好的一切,結果呢?他被人勾走了,被狐狸精勾走了,女兒傷心欲絕的跑去質問,卻得到了冷嘲熱諷。
由於家庭原因,女兒一向敏感而自卑,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她一時想不開,自殺了。
在街心公園最偏僻的角落,那個最繁茂,最高大,枝幹最粗的那個樹上,上吊自殺了。
那個狐狸精根本就沒有設防,肖瑞瓊迷昏了她,把她扛到了她住的廢棄的工地旁邊的平板房裏。
她下了人生中第一次狠手,面前\'年輕漂亮姿態高傲的女孩兒,彷彿與當年那個惡毒的賤女人重合,肖瑞瓊沒有讓她死的很輕鬆,她對她拳打腳踢,折磨了她很多天,讓她跪在女兒的遺像前,不停的磕頭認錯,懺悔道歉。
她動手了,她想,這些□□不就是離不開男人么,不就是欠/幹麼?不然為什麼要去勾引別人的男人,不長眼的狗東西。
她勒死了女人,再用鋸子鋸下了女人的四肢,割下了女人的頭顱,用刀一下一下划爛了女人的臉,不就是憑着這樣臉,如果沒有了臉蛋,她們能怎麼樣。
還是覺得不滿足,她想起了以前,在僱主的家裏看到的玩意兒,一個按/摩/棒,多好,居然有這種東西,像男人的棒子一樣,不就正好可以用來滿足這些盪/婦么?
柳小楠的兩條大腿沒有了,軀幹上,陰/道露着,肖瑞瓊的表情猙獰,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戳了進去。
她把柳小楠放在箱子了,然後放到女兒上吊的那個樹下。
她想,或許有一天,有人會發現這個箱子的,真好,那樣,那些人就會知道,這個賤女人死掉了。
肖瑞瓊開始瘋狂尋找着自己的目標,反正她已經殺過人了,不怕自己身上再多擔著幾條人命,她要殺死那些狐狸精,那些狐狸精都不得好死,她是對的,是代替老天懲罰那些女人。
她找到了第二個目標,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和當年的那個女人如出一轍,那個可憐的姑娘,跳江了。
她想,自己該出手了,去替老天懲罰他們。
肖瑞瓊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對於警察的詢問,她也供認不諱,只是可惜,沒能多殺幾個。
其實,大多數女人都是一種盲目的生物。
為什麼全部都去怪狐狸精呢?
要知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
案子就這樣告一段落,上頭好好嘉獎了易晏之和他的一幫同事。
羅琳和柯毅棋都被釋放,繼續着他們倆的相互廝殺和攻擊。
易晏之只是不希望,自己哪天看到了兩個人中其中一個的屍體如果真的是那樣,不用說,兇手肯定是另一個人。
易晏之拒絕了同事們的邀約,急急忙忙的趕了回家。
家裏還有一個人,那是他的牽挂。
同事們笑着打趣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回家回的這麼著急。
易晏之彎了彎眸,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廚房裏又傳出了切切剁剁的聲音,讓易晏之提心弔膽,他連鞋子都來不及換,立刻衝進了廚房。
齊風用着左手,小心翼翼的切着菜。
“你在幹什麼!”
易晏之上前奪走了齊風手上的刀。
“我想……”
齊風縮了縮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去給你倒杯水。”
齊風看見,易晏之的嘴巴已經乾燥脫水,看起來快要開裂出血。
易晏之放好了菜刀,呼出一口氣,安撫了一下自己受驚的小心臟,卻又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他的心臟又一下提到嗓子眼,跑出廚房看情況。
齊風還舉着右手,瓷磚地板上,玻璃杯安靜的躺着,碎成一片一片的,渣子到處飛,水流了一地。
“我習慣性的……用了右手……”他笑得有點狼狽“我忘記了……”
齊風的表情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他努力的解釋着。
“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他不安的易晏之,怯怯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