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今茶攻.
商茵茵小心的窺視着女人的動作,一點點挪動着自己的身軀。
齊風側了側身體,拿出手機,給易晏之發了一條短訊。
商茵茵覺得新奇又刺激,她貓着腰,小心翼翼的有着,唯恐自己發出什麼聲音,驚擾了前面的女人。
齊風抿着唇跟在後面,注意着地上的障礙物。
女人來到了一件廢棄的廠房。
那是一個個的平板房,窗戶就由破報紙糊着,看起來很殘敗。
大鐵門敞着,女人走了進去,不一會,一個房間裏透出了光。
商茵茵走到窗戶下面,微微踮起腳,可以透過報紙的一個小洞,看到裏面的情形。
齊風站在商茵茵的背後,看着商茵茵的動作。
那是一個逼仄的空間,一個燈泡孤零零的懸挂在空中,牆邊有一張木板床,破舊的被褥露出了棉絮。
地上有着一大團的不明的污跡,暗紅色的,在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女人將蛇/皮袋裏的女人倒出來,動作很粗暴,商茵茵甚至聽見了頭顱撞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那個女人沒有動靜,像死了一樣的沉默的躺在地上,黑色的頭髮披散着,像濃密的水草。
一雙粉色的高跟鞋被丟在一旁,商茵茵觀察躺着的女人的裝扮,一身黑色亮片小短裙,黑絲襪,看起來很嫵媚。
女人沒有管地上躺着的那個人的狀況,她從柜子裏翻找出一根很粗的繩子,然後蹲在那個人人的旁邊,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
商茵茵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和齊風面對面。
商茵茵指了指裏面,然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表情有些焦急。
不可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這裏面有一條生命,正在受到威脅。
一陣風吹過來,帶着春天的寒意,讓商茵茵不僅瑟縮了一下,可更冷的是心,好像有寒氣,在從骨髓中冒出,凍的她手腳冰涼。
雲飄開了,月亮露出了原本的光芒,明晃晃的照着,牆壁上有着房子被投射的暗影,像是扭曲的人影,無聲的看着這一切。
“我再看看。”
商茵茵做着口型,指了指窗戶,齊風點點頭。
商茵茵又踮起腳,透過報紙上的那個洞往裏面看,可這次看到的卻不是剛剛的光景,沒有孤獨的燈泡,只有黑白分明的東西。
一隻眼,一隻睜大的眼,裏面佈滿血絲,看起來很猙獰。
商茵茵被嚇到了,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看吶,兩隻偷偷摸摸的小老鼠。”
她的聲音嘶啞,帶着森然。
“你這是在犯罪。”
商茵茵沒想跑,她站在原地,對着房間裏面的人說。
商茵茵總是很正義的,帶着一種不怕死的精神,裏面是一個殺人犯,她卻冷靜的在和別人討論犯罪。
她膽子向來很大,在原著里,她是一個人在夜晚跟了上面,悄悄的觀察着,然後無謂的對抗着。
(噫,是不是每一個言情小說的女主角都這麼6666)
女人消失在了窗戶邊上,燈光又重新從窗戶的洞裏照射出來。
商茵茵站在原地,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她轉身看着齊風,表情有些茫然。
“我們要怎麼辦?”
“拖到易晏之來。”
“好。”
女人在從柜子裏,拿出了一把槍。那是一把老□□了,裏面只有一發子彈,是她用來以防萬一用的。
她被發現了,所以外面的小老鼠們,不能留。
□□發出刺耳的聲音,子彈從裏面射出,女人依然維持着拿槍的姿勢,身體微微佝僂。
商茵茵發出痛呼,子彈射穿了她的大腿,血液噴涌而出。
“齊風,跑。”
商茵茵沒有意料到裏面的女人還有槍,她咬着牙,拉着齊風快速的跑起來。
齊風被拉扯着跑着,可商茵茵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商茵茵的眼眶微濕,大腿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涌血,每一次邁開步伐,都是一次煎熬和折磨。
女人像幽靈一樣,跑的飛快,一下就逼近了前面兩個人。
商茵茵被東西絆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跑在前面的齊風停了下來,連忙返回去扶她。
女人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5米……3米……
“快走!快走……齊風,你快走啊!”
商茵茵用力推了一把齊風,吼得幾乎破音。
齊風沒有回應她,固執的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女人已經到了他們後面,她的手裏拿着一把匕首,在月光下,散發著寒芒。
女人露出一個笑容,用力的網商茵茵的背上刺去,齊風立刻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擋。
商茵茵獃滯的看下面前的一切,女人抽出了匕首,帶出了粘稠的血液。
齊風的手嘀嗒嘀嗒往下流着血,整個手掌都被鮮血染紅。
那是右手,齊風的右手。
“茵茵,快跑!”
齊風強忍着疼痛,擺出了阻攔的姿勢。
【叮噹!恭喜宿主,女主好感度凍結,繼續上吧!順便問一句,流這麼多血,需要來一發紅糖么?】
商茵茵覺得有些眩暈,大腿的疼痛彷彿已經麻痹,取而代之的從心臟湧出的熱流,帶着震怒。
她傷了齊風的右手,那是齊風的手啊!用來畫畫,描繪出無限生機創造出一個個奇迹的手啊!居然這麼毀了,就這麼毀了!
該死該死該死!
商茵茵氣的渾身發抖,她握緊了拳頭。
商茵茵撲了上去,直接把女人撲倒在地,女人猝不及防的倒地,抬手就準備把匕首刺下,商茵茵一把搶過,然後扔向了一邊,朝着女人的臉發泄般的打了一拳又一拳。
女人覺得很不對勁,身上壓着的女孩子力氣突然變得很大,臉部劇烈的疼痛讓她狠狠的抓撓着女孩的背部,遭到了更加強烈的反擊。
商茵茵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該死該死該死!
她爆發了所有的潛能,狠狠的發泄着憤怒,大腿的痛感,背部被抓撓的疼痛,將憤怒燃至高點。
她站起身,踩住了女人的小腹然後拚命的踹。
她突然停下了動作,然後走向一旁。
這裏是個工地,鋼管隨處可見。
女人掙扎着起身,卻被一鐵棍打的跪在地上,商茵茵沉着臉,一下又一下,揮舞着手裏的棍子。
“茵茵!”
齊風用沒受傷的左手拉住了商茵茵,阻止她那幾乎瘋魔的動作。
“好了……茵茵!再這麼打下去,她會死的!”
商茵茵停下了動作,她獃獃的看着齊風,然後把鐵棍扔了出去,開始默不作聲的流淚,沒有發出聲音,可面上的絕望,卻是那麼明顯,痛苦和內疚,席捲而來。
“齊風……齊風……齊風……”
商茵茵不停的喊着,眼淚也不停的往下掉,她拉住齊風的左手,開始奔跑。
“快,快點……我帶你去看醫生……我們去醫院……醫院……”
他們在巷子裏,遇到了易晏之。
齊風捂着手,臉色蒼白,商茵茵只是不停的重複着,醫院醫院……
“救救他,救救他!”
易晏之皺起了眉,將齊風打橫抱起。
“你們幾個去裏面。”
易晏之示意着自己的下屬。
“我腿沒有受傷……”
“閉嘴!”
易晏之看着還在流血的手,邁開步伐跑起來,商茵茵看着,也小跑着跟上去。
小何有些納悶,他捅了捅旁邊的同事。
“哎,你說老大放着那個腿受傷的小美女不抱,幹嘛要抱着那個腿沒事的大男人跑?”
“山坡上的小雛菊,開的很好看。”
同事高深莫測的一笑,吐出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
齊風和商茵茵接連進了手術室。
商媽媽站在門口,幾乎哭成了淚人兒,商爸爸站在旁邊,扶住了自己的老婆。
“頭兒,抓到兇手了。”
“我等會過去。”
小何和幾個同事趕去的時候,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一個女人,拿着一把匕首,一點一點的向前爬行。
她的腿被鐵棍,打斷了。到她仍然固執的,拿回了自己的匕首,她要爬回去,殺了那個女人,死之前,也要先殺了她。
“怎麼樣?感覺還好么?”
齊風只是局部麻醉,原本白皙乾淨的手上,有着縫合的傷疤。
“病人的右手,算是已經廢了,不要讓他拿重物,要小心的修養。”
“那他還可以畫畫么?”
“胡鬧!雖然畫畫很大一部分是藉助手腕的力量,但是以他手掌現在的狀況,連拿東西都很困難!”
醫生的表情很嚴肅,細細的囑咐着。
想起醫生的話,易晏之心裏就嘆氣,他看着齊風的眼睛,心裏酸澀。
這個人,可是把畫畫當做生命啊。
“我是不是不能畫了?”
齊風問得很直接,他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到不對勁。
“也許恢復的好的話……”
易晏之握住了齊風的左手,卻沒有再說下去。
齊風的表情黯然,他垂下頭,房間裏陷入了沉默。
齊風又突然抬起頭,朝着易晏之一笑。
“沒關係,至少,失去的有意義。”
他像自說自話,表情認真。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