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鬼面人
一輛白色的金杯汽車停在郊區的一個小水庫旁邊,車子破舊,沒有牌照。水庫岸邊長滿了一人多高的蘆葦,隨着夜風輕輕擺動着,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車裏捆綁着兩個人,被堵着嘴,一個是潘文,一個是二毛子。
兩人被人從飯店引了出來,直接被人塞進了車裏,堵了嘴,手腳都被反綁着,想抬頭看看是誰幹的,立刻就挨了一拳,然後被人蒙住了眼睛。
恐怖的事情不是知道你要死了,而是你被告知要死了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倆人被人弄上了車,不知道要去哪,車裏的人都不說話,眼被矇著四周一片漆黑,自己嘴裏嗚嗚兩聲,就會換來拳打腳踢。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了,車門打開,車裏的人全部都下了車,依舊沒有人說話,只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潘文試着嗚嗚了幾聲,沒有換來拳打腳踢,他確定,車裏除了和二毛子兩個人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車門敞開着,外面的空氣吹了進來,夾雜着一股腥臊氣息,依稀能聽見河水拍打岸邊的聲音,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動物的怪叫……
二毛子心裏沒了底,嗚嗚叫了幾聲,潘文此刻也不淡定了,對方到底是誰?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葛坤的面最大,成四虎那種人根本沒這兩下子,許正陽這會忙着自己的桃園,應該不會有時間來找自己。如果是葛坤,那麼他把自己放在這裏不管不顧要幹什麼?有水聲,難道對方要把自己扔進河裏溺死?看來葛坤這回是想弄死自己。
兩人就這樣在車裏等着,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兩人漸漸地都有些困了,突然聽見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潘文心裏一緊,心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汽車熄火,緊接着就聽見了關車門子的聲音,隨後依稀聽見有腳步聲想這邊走來,聲音不雜亂,估計也就一個人。
只聽見此人登上金杯車,關上了車門子。
潘文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摘掉了,車裏亮着一盞小黃燈,潘文睜開雙眼定睛一看,頓時‘啊’的一聲,嚇的汗毛都扎了起來,眼前的人竟然戴着一張呲牙咧嘴的猛鬼面具,十分的恐怖。
鬼面人又伸手扯下了二毛子遮眼的黑布,二毛子剛剛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呲牙咧嘴,登時一翻白眼,暈了過去,褲子濕了一片。
鬼面人此時哈哈大笑,伸出大手,啪啪扇了二毛子兩個大耳瓜子,二毛子醒了過來,瑟瑟發抖,身體蜷縮成一團,不敢抬頭看那張鬼臉。此時鬼面人伸手摘掉了面具,露出了面具后那張真實的臉。
在潘文心裏,這張臉比那剛才的那張猛鬼面具更嚇人,因為面前的人,就是許正陽!
這倆人是葛坤把他們兩個從豐寧縣掠回來的。
葛坤一伙人砸了許正陽的家,葯死了許正陽的鹿,動了成四虎的老娘,得罪了市裏的老大葛坤,這一系列的事件都證明潘文是不想在河源鄉呆下去了,他聯繫了豐寧縣的張奎,他知道張奎和葛坤有恩怨,所以他決定帶着幾個忠心的手下去投奔張奎,潘文與張奎碰了頭,兩人一拍即合,張奎聽說過潘文,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是個有仇必報的人,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潘文敢把葛坤錘一頓,這讓張奎心裏大爽,當即答應潘文,過來就給他幾個場子讓他看着。
葛坤是什麼人,豈是被人打一頓了就悄無聲息了事的人?當天晚上葛坤沒有找到潘文的蹤影,立刻斷定此人已經不在河源鄉了,於是撒了眾多眼線,分佈在各個郊縣鄉鎮。
許正陽從潤縣回來,還沒到河源鄉的時候就給葛坤打了電話,葛坤說一定會把潘文給揪出來。許正陽跟葛坤說,找到潘文的時候一定要先給自己打電話,自己一定要到場,葛坤表示明白。
就在昨晚,葛坤給許正陽發來短訊,說已經找到了潘文的下落,問許正陽下一步怎麼辦。許正陽告訴他先暫時不要着急,等明天晚上行動。葛坤應允。
第二天晚上,許正陽正在馮譯家喝酒,期間葛坤來過信息,問許正陽什麼時候動手,許正陽回復說今晚就動手,然後去郊區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人放在那。
夜裏十一點,葛坤帶着幾個能打的手下,開車破金杯去了豐寧縣。
金鼎軒飯店是張奎旗下的產業,明面是飯店,其實地下是個賭場,好多外省的富豪都會來這裏豪賭一把,主要是這裏隱秘安全,目前還從來沒出過事。潘文被張奎暫時安排在這裏照着飯店和賭場,葛坤找個手下,使了點手段就把潘文引到了外面,被早已等候的幾個雄壯大漢掐着脖子塞進了金杯車。
二毛子跟着潘文看飯店,地下賭場輕易不去。
葛坤直接用潘文的手機給二毛子發了個信息,讓他到外面來。這貨竟一點不懷疑短訊的真偽,傻逼似的出了飯店,突然就被人呢捂住了嘴,之後就被人塞進金杯車。車子啟動快速離去。
開了近二十分鐘,車子停在郊區的一個小水庫旁邊,這個小水庫沒人管理,傳說這水庫里住滿了水鬼,都說這水庫邪的很,就連裏面的魚也很邪,只有鯰魚,你根本見不到其他的魚類,每年都人來抓鯰魚,可是幾乎都是有去無回,漸漸地就沒人呢敢來這裏了,就算大白天也沒有什麼人來。這個地方是葛坤早就想到的地方,要不是葛坤答應許正陽等着他,此時潘文早就和那些溺死鬼做伴去了,自己在河源鄉受挫,在兄弟面前吃了一個大囧,這口氣可不是說咽下去就咽下去的,這關乎着一個老大的名聲。毒打,已經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一切都辦好,葛坤給許正陽發了信息,親自開着回到市裡去接許正陽。
許正陽看着潘文似笑非笑的說道:“戴着嚇你們玩的!”隨即晃了晃手裏的鬼面,然後扔到一邊。
二毛子一聽說人話了,慢慢的抬起頭觀看,這一看不要緊,頓時渾身只哆嗦,心道,還不如看鬼呢,這人可是敢要自己命的人。
“時間緊迫,我的時間有限,咱們長話短說”許正陽說著拿掉了堵在潘文嘴裏的毛巾,繼續說道:“文哥,您打了我爸,傷了我的發小,葯死了我四十多頭梅花鹿,這筆賬咱們咋算?”許正陽說完,又伸手拿掉二毛子嘴裏的毛巾。
潘文冷冷的看着許正陽不說話。一副你愛咋咋地的神態。嘴一撇,把頭歪向一邊。
許正陽倆上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許正陽的手動了,一根一尺多長的鋼筋刺進了潘文的臉,直接刺了個對穿!這半張臉進去,那半張臉出來,疼的潘文嗷嗷直叫,雙手被反捆着,雙腳也不能動,無奈之下用頭咣咣裝車框子,豆大的汗珠從頭上躺了下來,滿臉的鮮血。
二毛子在邊上看的腦骨悚然,頭皮發麻,褲子又濕了一大片,臉上全是汗。
許正陽依舊是表情不改,看着二毛子笑呵呵的說道:“毛子哥,你說這筆賬改咋算?”
“兄弟,不,大哥,都怪我一時糊塗,聽信的潘文的話,如若不然,就算我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啊!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二毛子哭着央求到,他可不想嘗嘗被鋼筋貫穿臉的滋味,想想,臉都不得勁。
啪!許正陽扇了他一個嘴巴子,說道:“什麼‘如入不然’?跟我說話他媽甩什麼詞,還如若不然,多他媽咬嘴!”隨即又看向眼神怨毒的潘文,說道:“你這個兄弟毅力不行啊,這就把你賣了。”
潘文張不開嘴,打出嗚嗚的聲音,表情猙獰。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我幫幫你吧!”許正陽伸手抓住鋼筋的一頭,用力向後一拔,潘文直接一頭摘倒在座椅上,嘴裏的鮮血混合著唾液流了下來,他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意識都有些不清醒。
許正陽起身去前座翻東西,臨上車時,葛坤說有東西要送給他,就在車的前座。許正陽一看着這東西,樂了,自言自語道:“想不到葛坤能弄到這東西!”許正陽回身,手裏拿着一把一尺多長的56式三棱軍刺,刀身呈棱形,三面血槽,刀身經過去光處理,刀身呈灰白色,不反光,可以輕易的刺穿一般的防刺服,這玩意是上過戰場的,看着就滲人,整把刀都透露着陰森森的殺氣。
“大哥,你放過我吧!”二毛子一見這三棱軍刺立刻就嚇攤了,這玩意看着就慎人,身下的騷臭味更濃了。
許正陽此時面色一冷,對着潘文說道:“潘文,我告訴你,這筆賬算不了,因為你動了我的家人!你這種人留不得!”隨即單手揪起盤問的脖領子,一把把他扔到了車外,隨即,二毛子也被扔了出去。
葛坤信步走來,後面跟着五六個手下。
“潘文,連我你都敢動,你真是活膩歪了,你真的以為張奎能保得了你?我告訴你,現在張奎都自身難保!”葛坤冷冷的說道。從飯店臨走前,葛坤用公用電話舉報了張奎的賭場,估計此時飯店周圍已經佈滿了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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