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桃園初現
家裏安頓好,四鄰散去,金鎖、鐵娃子、大明、小偉都不走,今晚都要住在這,怕那伙人再回來,趙國軍勸不動,只好隨他們去了。
趙國軍叼着煙來到院子裏,掏出了電話,翻出許正陽的號碼,他本不想給許正陽打電話的,可一想,還是事先告訴他一下比較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正在開車的許正陽電話又響了,拿起來一看,還是趙國軍,這個時間打給自己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呢?隨手接了起來:“喂”
“班長,咱家被人砸了,是潘文乾的!”趙國軍說道。
“什麼?”許正陽聽了大驚,隨即一股怒火湧上心頭。
“他跟咱們玩了個調虎離山,他知道你不在河源鄉,又知道我能打,他只所以對付成四虎,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想做的是報復咱們!我回到家的時候他們已經撤了,我去過二毛子家,沒人,真箇鄉里都不見他們的蹤影”
“家裏被砸成什麼樣了”許正陽問道。
“能砸的都砸了,電視、傢具、玻璃,連廚房的兩口鍋都給砸漏了,叔被打了,腦袋縫了針,金鎖鐵娃子四人都被打了,不過並無大礙。還有……還有前院的鹿都被他葯死了……”趙國軍說道。
“什麼?我爸被打了?鐵娃子也被打了?嗎的潘文,他還真敢報復!”許正陽氣的一拳砸向了儀錶盤,張嘴罵道。動他的親人,是許正陽隱忍的一道底線,現在潘文觸碰了。
“嗯,不過沒事,叔流了點血,頭沒事,你放心。”
“行我知道了,我帶着車隊呢,大概明早八點到家,按照咱們商定好的,你明天讓村裡那些臨時工去桃園等着,桃樹一到就開始栽。
“知道了班長!”
掛斷了趙國軍的電話,許正陽把心裏的怒火壓了又壓,忍,一定要忍……
捷達車均速在車隊面前行駛着,大貨車打着雙閃跟在後面……
趙國軍在屋裏坐在凳子上,許志友坐在炕上抽着煙,臉色陰沉:“小軍,你跟我說,你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趙國軍沉默了一陣,他想這事瞞也是瞞不住,於是說道:“叔,陳二狗來的那晚,他咬出了背後的指使人,隨後我和班長就去鄉里找到了那個人,然後痛打了他一頓。”趙國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地下了頭,他在等着被罵。
“那個人就是潘文?”許志友問道。
“是”趙國軍回答道。
“打的好!媽了個腦袋的!”許志友罵道。
嗯?趙國軍和意外,他在等着挨罵,可沒想到許志友會這麼說,難道是兩個人之前就有岔子?“呵呵!”趙國軍沒說什麼乾笑了兩聲。
“這個潘文和我年紀相仿,在學校的時候就欺負過我,後來進了社會,那年我二十,去鄉里的戲院看二人轉,被他無故找茬削了一頓,媽了個腦袋的!”許志友回憶道。
趙國軍一聽在這話來了精神,頓時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叔你放心,日後要是遇見了潘文,我定打斷他兩條腿!”
“行了!你消停會吧!哎!可惜了四十多頭鹿啊,十多萬沒了……”許志友嘆氣道。
後者尷尬的又坐了回去。
次日一早,許正陽的車隊抵達了河源鄉,在去向陽村的路上受阻,通往向陽村的道路都是土路,坑坑窪窪,前幾天還下過雨,有沖刷出不少的溝溝坑坑,道路又窄,一時間大貨車無法前行,全都堵在了鄉道的岔路口上,許正陽給村長秦明打了電話,跟他說明了情況,秦明得知后,馬上組織村民前去修路,眾人拿着鍬搞,趕着牛車馬車,車上拉着黃土石頭,浩浩蕩蕩的一路修了下去,填平了坑坑溝溝,雖然路窄,但是大貨車勉強可以通過,廢了一上午的時間,車隊總算是開進了向陽村。
許正陽把車停在了家門口,走進院子。院子裏對着一堆垃圾,鹿舍的大門開着的,裏面橫七豎八的躺着死去的梅花鹿,許正陽的心裏一陣酸楚,隨即進了屋內,許志友正坐在炕上抽着煙,屋裏傢具一樣也沒有了,都堆在院子裏,陳英在廚房做着午飯,鐵鍋是早上趙國軍買回來的。陳英見許正陽回來,用圍裙擦了擦手,眼淚汪汪的問道:“陽陽回來啦,吃了沒?”
許正陽看着冷冷清清的家,再看看母親那一臉的憔悴,鼻子有些發酸,隨即搖了搖腦袋。這一切都是自己衝動所換來的後果,如果當初他不去找潘文的麻煩,家裏就不會被搞成這樣,一時間許正陽的內心被深深的自責所填滿。
“爸……”許正陽看着腦袋纏着繃帶的許志友,心裏十分的難受。
“什麼都別說了,先組織人把桃樹栽上,其餘的事以後再說”許志友囑咐道。
許正陽點了一下頭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
此時趙國軍帶着金鎖等人站在院子裏,趙國軍剛要開口,許正陽張口說道:“先跟着我去栽桃樹,其他事以後再說!”許正陽掏出電話給王教授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的鹿被葯死了四十多頭,想問問他有什麼方法把這些死鹿賣掉,把損失減到最低。
王教授得知這個消息后,十分的震驚,又非常的氣憤,即刻聯繫了長寧縣二鹿場的廠長馬長春,看他有什麼好的辦法沒。馬長春給他聯繫了個倒賣鹿肉的販子,以一斤五元的價格收購許正陽的那些死鹿。
王教授趕緊告訴許正陽,說明了情況,說收鹿的下午就去,許正陽謝過了王教授掛斷了電話,每斤五元的價格,每頭鹿還能賣個千八百的,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許正陽按照高松給他的筆記上所記載的栽植方法,把桃樹都栽進了土裏,一千顆成年桃樹林立在土地里,已然成了一片規模不小的桃園,一千棵已經是這樣的壯觀,要是栽滿一萬棵那又會是什麼樣的效果?看着這片巍峨聳立的桃園,許正陽的心裏稍稍的好過了一點。
付了運費,大車離去,許正陽給高松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桃樹已經按照筆記本上的方法栽好了,高松算了一下時間,要是以目前這種運送的速度,一個月也栽不完這些桃樹,那時候東北已經轉冷了,當下決定多找大貨車,爭取一個星期的時間把其餘的桃樹運送完,許正陽也是十分贊成高松的做法,目前的這個速度確實是太慢了。
許正陽帶着趙國軍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家裏的鹿已經被拉走,四十頭鹿賣了不到四萬塊錢,許正陽雖然心痛,可是又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一家人坐在炕上,陳英怕兒子上火,一個勁的安慰着:“沒事的陽陽,破財免災,破財免災……”
“嗯,媽,我沒事,倒是你和爸都別上火了,咱家的傢具沒了,有道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明天咱們就去買新傢具!”
“陽陽”許志友喝了口茶水說道:“這次爸不怪你,我知道是他們先惹的咱們,這種人該打!在監獄關了十年依然死性不改!”
許正陽對父親這樣的態度,感到十分的意外,他甚至在懷疑,父親是怕自己看到死了這麼多鹿上火才這樣說的。於是開口說道:“爸,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倒是讓您受苦了……”
“我沒事,你爸我皮糙肉厚,農村大老粗一個,這點傷算什麼!”許志友侃侃說道。
“班長,等栽完了桃樹,咱們一定要把潘文翻出來,打斷他的狗腿!不!送他去見張強!”趙國軍憤憤的說道。
“你消停會吧,回去睡覺!”
許正陽開了一夜的車,又幹了一天的活,雖然心裏有事,可還是躺在床上就睡著了。外面的風刮的很大,窗戶釘的塑料布被風刮的噗噗直響……趙國軍聽着許正陽的呼嚕聲,悄然起身,捏手捏腳的來到房門前,伸手開門。
“趕緊給我回去睡覺!”剛才還呼嚕正響的許正陽突然說道,嚇了趙國軍一跳。
趙國軍本想去趟鄉里,再去找找潘文他們:“班長,就這麼算了?我現在恨不得將潘文大卸八塊!”
“滾回去睡覺!”
趙國軍只得乖乖的回到炕上躺下,睜着雙眼,望着房頂。
外面的風依然呼呼的刮著……
第二天,許正陽帶着陳英許志友去鄉里賣傢具家電,新買了一個三開門的電冰箱,海爾的,陳英心裏稀罕的不行不行的。電視也買了個二十九寸的,在向陽村那絕對是絕無僅有了,又簡單的買了幾樣傢具,一共也沒花上一萬塊錢,賣家直接用小貨車給送到家,還管搬運,都給搬到屋裏。一切妥妥的。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大貨車不斷的開進向陽村,許正陽又在村裡僱用了不少的臨時工,連村長秦明也來跟着忙活,七天後,浩瀚壯觀的巨大桃園坐落在向陽村,桃園一眼望不到邊,好多臨村的人都來觀看,都連連稱奇,還有的說這桃園的主人瘋了,栽了這麼大的一片桃樹,冬天還不都活活凍死,有的替許正陽擔心,有的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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