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血戰

許安野第一次當面看見殺人，驚得呆了，直直地看着前面眾人相鬥，作聲不得。旁邊那個女孩看他似乎很是害怕，冷笑着說：“看你那個熊樣，可別尿褲子了。”

許安野回頭瞪了她一眼，說：“你這個女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麼這樣殘忍，殺人是要槍斃的。”

女孩又是冷笑兩聲，說：“槍斃什麼？大力也不知殺了多少人了，現在也沒事。他是我的司機，為我殺幾個人又有什麼？”

許安野聽得更是心驚，不知她是什麼來路。再向相鬥的幾人看去，鄧大力又已經打倒兩個。那倒地的兩人一動不動，多半是死了。鄧大力背上也中了兩刀，流血不住，可是動作依然迅猛有力，不受絲豪影響，反而是越戰越勇的樣子。

只見那個鄧大力一聲大喊，一拳打中一個染着紅頭髮的男子臉頰，那男子口中噴出鮮血向後倒去，鄧大力跨步上前扭住他提刀的右手往回一捅，將那把刀反刺進他腹部，眼見又殺死一人。可是他這一下動作，左肩上又被長發男子砍中一刀，鮮血四濺。

這時場上站着的人除了那個長發使刀的男子，只還剩下另外三個，其他人都已倒在地上。鄧大力渾身是血，依舊怒目而立，威風凜凜。他彎腰撿起一把馬刀，說：“快來動手，還有你們這四個，殺完了你們這幾個龜兒子好回去洗澡！”

“叮、叮”兩聲，那幾人中的兩個見他如此兇悍，嚇得呆了，手上的刀掉在地上，人也跪了下來，渾身發抖，竟是不能再動了。

長發男子和另外一人相對看了一眼，那另外一人大喊一聲，奮力一刀向鄧大力頭上砍去，長發男子返身卻向樹下的女孩奔過來，想先抓住她要挾鄧大力。

鄧大力想要向長發男子追去，無奈那個攻向他的男子武功也不弱，一把長刀舞得潑水難進，堪堪擋住了他，急得鄧大力哇哇大叫，一面奮力抵擋那人的長刀，一面卻是焦急地望向女孩這邊。

長發男子幾步就跨到女孩身邊，看也不看許安野一眼，伸手抓向女孩。那女孩子也是潑辣，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向他撒去。長發男子奔得近了，不防被她一把沙子扔在臉上，登時大怒，揮刀砍向女孩手臂，刀勢極猛，要是砍中，女孩一隻手臂非斷不可。

許安野本來見這女孩也是帶着幾分邪氣，心中猜她大半也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子，本來不想多管閑事。這時見那長發男子竟向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動手，卻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將女孩砍傷，將手中魚桿一甩，桿上的魚鉤正好掛在那長發男子脖子上，往回一扯，那男子吃痛，那一刀沒砍中女孩，反手將長刀在腦後一轉，割斷了魚線，也不管仍扎在脖子上的魚鉤，返身就將手中的刀子向許安野砍來。

許安野身上的內傷極是古怪，只要是不發冷時，倒是一切正常，就是力氣比往常小了，現在正是正常之時。見這情況也不敢再遲疑，將魚桿一抖，抽向長發男子面門，逼他退了一步。

這時鄧大力又把另外那個男子打倒，伸腳踩住他脖子，一刀割在他頸下，象殺雞一樣把他喉管割斷。那兩個跪在地上的人看他殺人如若無事一般，嚇得更是顫抖得利害，一動也不敢動。

鄧大力也不理那兩個嚇傻了的，回身向長發男子衝來。長發男子沒砍中安野，只好將刀向鄧大力扔出去，自己返身逃跑。鄧大力追了幾步，突然低“哼”一聲，撲身倒在地上，雙手在地上撐了幾下，好像是刀傷發作，雙臂無力，再也撐不起來。長發男子回頭看見，又停了下來，臉上驚疑不定。

又等了兩分鐘左右，鄧大力掙扎了幾下，仍是爬不起來，向許安野叫道：“小夥子，你帶我家小姐快跑，到市裡香江大酒店去，有人會幫你的。你要是救了我家小姐，我們先生有大把的錢賞你。”

長發男子哈哈大笑，說：“鄧大力，江湖上都叫你鐵獅子，我還以為你真是鐵打的呢，你死在這裏可不冤枉，我將你的臭獅子頭割下來，送給貴哥，至少值得十萬塊！”說著撿起一把刀來，走到鄧大力面前，一刀刺在他肩上。

鄧大力被他刺中，反而躍身而起，左手繞過長發男子後頸，從後面抓住他脖子，右手一拳打在他小腹上。長發男子右手握刀，可是那刀插在鄧大力肩上，撥不出來，左手想要伸出去推鄧大力，卻被他掐住後頸，不能使力。這下他抵抗之力全失，鄧大力在他脖子上使勁一扭，那男子的頭就垂了下來，兩腿蹬了幾下，再也不動了。這長發男子武功不弱，刀法精湛，這時卻被鄧大力活生生掐死在懷裏。

鄧大力放下長發男子的屍體，走到那兩個嚇在地上的男子面前，說：“你兩個不敢和我動手，怎麼先前又來追我？這樣吧，你們互相之間殺了一個，活着的就可以走了。”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直搖頭，不敢說話。

鄧大力兩眼一瞪，又說：“你們不動手，那我來。”那兩個人一聽更怕，相對看了一眼，突然同時撿起刀來，向對方捅去。只聽“啊、啊”兩聲，竟是同時捅到對方身上。鄧大力說：“叫你們捅就捅啊？真沒義氣，大炮貴的手下都是飯桶。”說完抓着兩人的頭髮相互一撞，那兩人的頭頓時破了，倒在地上，身上還插着自己兄弟捅來的刀子，血流如注，頭上也是紅白相間，腦漿也迸了出來，眼看是不能活了。

這幾下熱血搏殺，極是兇險。看得許安野目瞪口呆。原來鄧大力刀傷發作倒地，竟是使詐，誘騙長發男子回來，這份心機十分陰險深沉，但是他以自己肩膀夾住敵人的長刀，使得長發男子失去抵抗能力，又顯得兇悍異常。許安野雖是習武之人，與人相鬥搏擊經驗也有不少，但是這樣真刀真槍血戰殺人，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鄧大力像是極有經驗，從木屋中找來繩子，將殺死的九個人兩個一對綁起來，扔到黃埔江中，剩下長發男子的屍體單獨一個，綁上一塊石頭，說：“你最利害，不用和他們綁在一起見閻王，自己去吧。”說完也將他扔到江里，瞬時沉了下去。

鄧大力處理完屍體，沖許安野抱了抱拳說：“小兄弟，謝謝你剛才幫了我家小姐，快跟我們走吧，一會就有人來了。”

許安野實在是不願意和這個殺人兇手混在一起，但是這裏死了這麼多人，不論是那個大炮貴的人找來，還是警察來了，自己呆在現場是怎麼也脫不了麻煩的了。只好說：“我騎車來的，你們怎麼走？”

鄧大力說：“我的車在公路邊，我帶你一起走吧，這樣快一點。”說完抱起女孩向樹林外走去，許安野推着自行車跟在後面。

出了樹林，看到一輛豐田越野車停在路邊，這裏大部份土地都是果樹林，比較偏辟，鄧大力把許安野的車子抬上越野車后廂，許安野把魚桿收起來，也放進去，坐到汽車後排座上。鄧大力把女孩放在前面副駕駛座上，開車向市區跑去。許安野回頭看向剛才血戰兇殺的地方，卻被一片蔥鬱的樹林擋住，再也看不見了

汽車一直開到白天鵝賓館。許安野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香江大酒店的，又在哪裏？你不去那邊嗎？”

鄧大力微笑着不回答。那女孩說：“你真笨，那個場面能說實話嗎？看你長得可不像笨蛋啊？”許安野哪裏懂得這種江湖欺詐的技量，低頭不語，心想：“這個女孩子也不簡單啊，像個老江湖。”

鄧大力已經從車上找了一件外套穿上，把身上的血跡都遮住了，對許安野說：“小兄弟，你幫我扶小姐上去好嗎？我不能再使力氣了，不然血會流出來，會讓人看見的。”許安野本來想就此回家，不再理他們的，聽他這麼說，又見那個女孩好像生看病，腳步虛浮無力，只好扶起女孩，跟着他走進賓館。

三人乘着電梯來到9樓一個豪華套間，鄧大力將外套脫下，身上一片血糊糊地，急忙跑進衛生間沖洗傷口。許安野將女孩扶到沙發上坐下，說：“那我走了。”

那女孩說：“不行，等大力出來再說。”

許安野盯着她說：“難道你們要殺人滅口嗎？”

鄧大力把傷口洗過，找了一卷紗布出來，又從壁櫥里拿出一個藥箱，對許安野說：“小兄弟，麻煩你了，幫我上點葯好嗎？你剛才幫了我們，我很感激你的，什麼殺人滅口的話，真是說笑了。”

許安野心裏狐疑，但還是伸出手去，接過紗布、藥箱，又從藥箱中取出幾瓶傷葯來幫鄧大力處理傷口。那女孩拿起房間的電話，說了一大堆話，好像叫服務員送東西上來，然後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