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簡和韋斯頓夫婦在達西小姐的帶領下參觀了所有對公眾開放的房間,還參觀了一部分外人無法見到的、私人所有的房間。他們參觀了晨間起居室、宴會廳、餐廳、藏書室、小書房、畫室、雕像館、專供達西小姐招待好友的小會客廳和幾個主要的寢室。

參觀彭伯里莊園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達西家族非常熱衷於藝術鑒賞和收藏,宅邸內到處可見歷代收藏的名家油畫、雕塑、瓷器和細緻美麗的各式擺飾,而這一行結伴參觀的人又都是頗有藝術鑒賞能力的人,可不僅僅只會談論房間的大小和傢具的價格,他們一路走,一路說那些他們見到過的優美的油畫,說那些他們欣賞的畫家,說那些雕塑和擺飾的藝術風格,只覺得前所未有得暢快。參觀還沒結束,簡和達西小姐就已經開始互稱教名了。

北畫廊是這一行人室內參觀的終點,那是一條窗明几淨、佈置得格外典雅的長廊,是庄園裏眾多陳列畫作的走廊中的其中一條,掛滿了達西家族歷代成員的畫像。

“這是我父親和母親的畫像,”達西小姐領着一行人走到一副油畫前面說到,“站在我母親身邊的是我的哥哥,父親懷裏抱着的那個孩子是我。我哥哥說這是我9個月大的時候畫的。”

“達西夫人是一位非常美的夫人,”韋斯頓先生說道,“老達西先生也是一位氣度不凡的先生。”

“您和您母親非常像,喬治安娜。”簡看了看那副畫像,說道。

達西夫人是一位金髮碧眼的美人,和她的姐妹嘉芙蓮夫人很不一樣,她看上去溫柔優雅、端莊大方,達西小姐現在氣度上雖然還不及她的母親,但是容貌上和達西夫人卻是如出一轍。

“達西先生的氣度看來是從小養成的。”這時候韋斯頓夫人說道,“他和老達西先生也非常像。”

“我的哥哥確實越來越像父親了。”達西小姐說道,“我的父親和母親去世得早,我可以說是我哥哥一手把我帶大的,只是有時候我覺得他對我有些過於寬恕了。”

簡笑了,想到達西夫人和老達西先生的早逝,想到這對兄妹之間相差的歲數,達西先生可不是把自己的妹妹當成年幼的女兒來教導了。

“您有一個好哥哥。”她說道。

“是啊,”達西小姐說道,“我找不到一個比他心地更好的人了。”

她看了看簡含笑看着自己的樣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說道:“這邊有我哥哥更大的畫像,是我為我哥哥畫的,您想要看看嗎,簡?”

“當然。”簡說道。

達西小姐帶着他們走到畫廊盡頭的地方,指着一副巨幅畫像說道:“那就是我為我哥哥畫的畫像,這是在大概三年前,我父親還沒去世的時候畫的。”

簡和韋斯頓夫婦都仔細地看了看這副畫像reads;快穿之離婚的正確姿勢。這幅畫像筆觸沒有畫廊里其他那些畫像那樣老練,但是也十分嫻熟,而且看得出來就是在彭伯里莊園完成的,畫像上的達西先生衣冠楚楚,手裏夾了一本書,倚靠在彭伯里大廈某個房間的窗戶前,身後的風景正是簡他們一路過來見過的風景。

有幾分鐘的時間,一行人都看着這幅畫沒有說話,簡看着這幅畫,看着畫像上的那個人,突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的感覺,她一開始覺得奇怪,因為她之前從未看過這副畫像,也沒有見過那個時期的達西先生,但是很快,她反應了過來,是達西先生嘴邊噙着的那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讓她感到了熟悉,她突然意識到,達西先生看着自己的時候,通常都是這個樣子的。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簡在心中想到,因為她確定,達西先生通常在人前,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否則也不會被人說成冷漠和傲慢,在舞會上也不會讓人看到他都繞開他去。他站在那兒的氣場總是冷冽的,但是唇邊帶笑的樣子會柔和他的面部表情,讓他看上去不那麼冷硬,讓人不會因為太過懼怕他而不敢跟他說話。

“您畫得真是好極了,達西小姐。”韋斯頓先生突然出聲讚歎道,“您把您的哥哥畫得傳神極了。您在三年前就有這樣的繪畫功底,真叫人佩服。”

“哦……”達西小姐含羞地說道,“我沒您說的那麼好,先生。這幅畫我前前後後畫了近兩個月,也只有我哥哥可以不厭其煩地在那裏一站幾個鐘頭,讓我照着畫他。”

“達西小姐,您過於自謙了。”韋斯頓夫人說道,“要畫得深入,兩個月的時間可不算長。簡畫畫時要是有您一半耐心,我就滿足了。”

簡聽到了他們說話,回過了神,笑着說道:“親愛的韋斯頓夫人,您再說下去,可要叫我無地自容了。”

“可是安妮在信里告訴我說您畫得特別好!”達西小姐聽了她們的話,驚訝地看着簡說道。

“德·包爾小姐?”簡有些詫異地問道。

“對。”達西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您和她也在通信?”

“是的。”簡說道。她的確時而和德·包爾小姐通信,這次的北上之行,她也在信中告訴了德·包爾小姐。

“安妮上一封信里告訴我說她認識您,”達西小姐說道,“她說您是她新結交的好友,說您畫畫畫得好極了!我還從沒見過她這樣稱讚一個人的!”

達西小姐邊說著,邊睜大了眼睛看着簡。她和安妮·德·包爾小姐是表姐妹,所以互有通信往來,不過因為性格上的差異,她們的交流並不深入,通信更多的是流於形式,並不像真正的閨中好友那樣會傾吐心事。現在她這位性格陰沉自閉的表姐竟然在提到簡·班納特小姐時在字裏行間明顯流露出了高興和喜歡的意思,這是叫她大大吃了一驚的,所以更對自己這位表姐說的話深信不疑。

“德·包爾小姐是位很有才氣的小姐,”簡笑了笑,說道,“她對繪畫的見解很獨到。”

“她確實很喜歡繪畫,”達西小姐點了點頭,說道,“她和姨母每年倫敦城裏開畫展的時候都會過去。”

簡點了點頭,她想起了自己離開漢斯福之前嘉芙蓮夫人也提起過此事,又想到了自己在伯明翰逗留時收到的德·包爾小姐的信,說道:“據我所知,最近一個月城裏有皇家美術學院的畫展。”

“是的,”達西小姐說道,“安妮和嘉芙蓮姨母似乎近幾日就會去。皇家美術學院展出的雖然不都是名家之作,但是那兒會有安妮喜歡的風景畫。”

頓了頓,她又對簡說道:“您喜歡風景畫嗎,簡?”

“非常!”簡笑道,“只可惜現在願意畫風景畫的畫家就不多,畫得好的就更稀少了reads;全知高手。”

“是啊,”韋斯頓夫人說道,“那些名家都只畫肖像畫。”

“這是因為時下肖像畫更受歡迎,也更容易賣出好價錢,”韋斯頓先生說道,“那些城裏的達官貴人總是需要畫師來記錄他們每年的樣子的。”

“您喜歡風景畫更多點,還是喜歡肖像畫更多點呢,喬治安娜?”簡問道。

“我說不好……”達西小姐有些猶豫地說道,“我自己更多的都是畫肖像畫,記錄那些我認識的人的樣子……但是,我也不是不喜歡風景畫。”

簡笑了笑,她原想着德·包爾小姐和達西小姐既然都喜歡繪畫,應該可以聊到一塊兒去,所以對以前達西先生說過的“就連我的妹妹喬治安娜也不能和她聊得那樣融洽”這話感到疑惑,現在她總算知道了這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了。造成德·包爾小姐和自己聊得比她親表妹還好的原因,可能一個是因為性格問題,一個就是因為喜歡的繪畫種類不同的緣故。

他們正聊得高興,就見畫廊的另一頭走來了幾個人,簡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之前留在音樂廳的那幾個人一塊兒來了。

達西先生帶着彬格萊先生一行人走到了簡的跟前就停住了腳步——她站的位置原先落在韋斯頓夫婦和達西小姐的後面,此時卻變成了最前面的那個。

達西先生朝她鞠了一躬,說道:“我聽僕人說你們在室內的參觀結束了,班納特小姐?”

“是的,先生。”簡說道。

“我希望您還喜歡彭伯里?”達西先生問道,“我想喬治安娜應該向您介紹了這座莊園?”

他這話問得有些不像平時的他,韋斯頓夫婦因為不了解達西先生以前的形象——他在見到這對夫婦后的風度可是非常得討人喜歡,所以只以為他是出於禮貌才那麼問,但是深知達西先生平素處事風格的彬格萊先生一家都對他的問話紛紛側目,彬格萊小姐甚至當場變了臉色,因為達西先生從沒像現在這樣親切,這樣在意過別人對彭伯里莊園的評價。

簡不知他們的心思,只是笑了笑,說道:“當然,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的。喬治安娜也是非常好的嚮導,有她的帶領只讓這座莊園更有魅力了。”

達西小姐聽到簡對她的評語含羞地看了她一眼,很有些不好意思,而達西先生突然聽到簡已經開始稱呼自己妹妹的教名了,也很是驚奇地看了看簡。

“看來您和我的妹妹已經是好朋友了。”他微微笑了笑,說道。

“我想是的。”簡也笑道,轉過頭去看了看達西小姐。

達西先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對着韋斯頓夫婦問道:“我希望你們對這次參觀也還滿意吧,韋斯頓先生,韋斯頓夫人?”

“不能更滿意了,先生。”韋斯頓夫人笑着答道。

“確實,”韋斯頓先生也說道,“我只得說大家對彭伯里莊園的評價一點兒也沒有言過其實。”

達西先生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道:“參觀彭伯里是項浩大的工程,班納特小姐,韋斯頓夫人,你們累了嗎?”

簡和韋斯頓夫人都笑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累,她們的興緻都還很高昂,一點兒也沒有覺得疲倦。

“彭伯里太美了,先生。”韋斯頓夫人說道,“您來之前,我們正要請達西小姐帶我們再去花園裏走走呢。”

“這正是我來的目的。”達西先生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說道,“我想你們不介意我把下午茶的地點改在室外進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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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與偏見之成為簡·班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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