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絕對記憶 (向哨)<五>

144. 絕對記憶 (向哨)<五>

?海零抬眼看着跟前的嚴延,哪怕黑色的頭盔遮住了他的表情,也掩蓋不住他周身那種認錯人後的失望和頹然。

海零的心頓時就像被什麼緊緊扼住,好在他自我調節能力還不錯,在臉上的笑容都快僵掉之前,立刻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問嚴延道:“上將,白天是誰啊?”

可是沒想到,嚴延看見到他這樣的表情后,再次又愣了一下,然後直接轉身走了。

之前海零在機甲訓練室給嚴延表白的事動靜不小,在機甲基地幾乎沒人不知道他喜歡嚴延,剛剛看嚴延突然抱了少年,還以為嚴延被少年打動了,可是後面他突然走了,眾人皆是一臉茫然。

海零搖頭,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可以確定一點,他失去的那段記憶里肯定有嚴延的存在。

不然他不可能會寫嚴延的字跡,也更不可能和嚴延在對戰的時候,使出和嚴延差不多套路的招數。

就是不清楚嚴延為什麼會看見自己和他使出同一招數的時候,會把自己認成另外一個人?

海零想事想得入神,一時沒注意身邊的人,也沒發現他們看他的眼神從訝異變成了同情,看來上將還是沒打算接受少年。

他回過神來,就聽見身邊的人對他說。

“別灰心,對你不是沒有感覺,不然他也不會特意讓手下人來交代,讓你留下來。”

那是他為了抓我是間諜的證據,故意讓我留下來的。

海零在心裏默默地回答。

又有人說,“而且我覺得,你每一次見到上將都縮的和一隻小鵪鶉一樣。”

話音沒落,海零忍不住接話,“鵪鶉?”

為什麼會覺得他像鵪鶉?

“是啊。”那人說著抿着唇角笑了,“你一見到上將,眼睛總是在發光,但是又縮在原地,什麼都不做,獃獃愣愣的,可不就像只鵪鶉嗎?”

海零:“......”

他這兩次看見嚴延會愣住,根本不是因為害羞或者其他什麼,完全是因為嚴延不按套路出牌,先是把他當成間諜抓起來就算了,剛剛還把他認成了其他人。

沒想到在旁人眼裏,他的這些反應都成了,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腦子短路的傻態。

不知道嚴延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海零正尋思着,又有人接話,“其實你可以換一種風格,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

這個建議......

海零微微眯起了眼,他想起了他寫給嚴延的那些情書,當時他就擔心,嚴延對傻白甜、單純委婉風不來電,在寫小清新情書的同時,也塞了很多封葷段子。

現在讓他從“鵪鶉”變成另外一個人設,如果這個人設走不通,是不是還得再換,那不就是變相的精分?

他考慮了三秒鐘后,還是點了頭。

雖然知道可能會被嚴延當成奇葩,可是想到嚴延剛剛對自己的反應,天知道他有多妒忌那個叫做白天的人。

於是精分就精分吧,反正葷段子都寫了送給本人了,還怕精分嗎?

他這麼想着不由得看向嚴延離開的方向,暗暗地想道:“上將,請再多注意我一點吧。”

嚴延調整好心情再來到機甲基地已經是一個月之後,海零也已經開學,不過他那個專業課很少,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待在機甲基地,在機甲基地負責人允許他活動的範圍內,這裏走走那裏逛逛,和那些地方的人大概混了個臉熟,那些人也大都知道他想追嚴延,有說他痴心妄想,有同情他異想天開,也有支持他幫他出主意,比如那天那幾個調試部的人員。

嚴延一到基地就有人把泡在機甲對戰模擬機里的海零拉了出來,“上將來了,我們快按計劃行事!”

說完就把海零推到了換衣間,拿出一身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拿出來的軍服,七手八腳地套到了海零的身上。

海零看着鏡中的自己,軍服的主人身材估計和他差不多,這衣服套在他身上,不管是長度還是貼身的程度都剛好合適。他目光從高幫軍鞋順着筆直的褲腿再慢慢往上,移到自己的臉上,海零確實長了一副很不錯的長相,他眶骨要比普通亞裔高一些,眼窩深陷,再加上長而濃密的睫毛,眉峰上挑的長眉,眉眼本就十分的打眼,此刻他對着鏡子裏的自己,不自覺地挑了下嘴角,眼睛也跟着勾勒出一條挑釁又張揚的弧度,襯着他身上衣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又囂張。

帶他過來的人不由得咂舌,“嘖嘖嘖,不過換了身衣服,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海零剛想接話。

更衣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海零應聲回過頭,目光正好和站在門口的嚴延撞了個正着,他身邊的人怕他一緊張又變成鵪鶉,小幅度地扯了下他的袖子,提醒他道:“就像剛才那樣,快給上將問好。”

話音一落,海零臉上就跟着再一次挑起了一抹笑容,眼睛明明是看着嚴延,卻彷彿透過他看向到他的生活,目中無人的程度比起剛才他對着鏡子的時候還要囂張,那個人看他這表情,心道不好,這好像用力過度了。

又開始小幅度扯他的衣服,海零這一次卻沒有管他,把他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扯開后,又一次看向嚴延,漫不經心地道:“嚴延,好久不見。”

說完之後他已經做好了被嚴延無視,或者被厲聲呵斥,更或者嚴延轉頭而去的結局。

可是,嚴延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怔怔地站在門口,這一次沒有頭盔的遮擋,他清楚的從他眼裏看到了震驚、心疼、還有濃稠得快要凝成實質的眷戀。

嚴延不會這樣看着自己,海零幾乎可以確定,嚴延又把自己當成了別人。

他正想開口問他,“又想喊我白天?”

嚴延突然奪門而出,只留下他和幫他試衣服的人面面相覷。

“看來是用力過猛了。”那個人嘆了口氣。

海零卻依舊在疑惑,他不由得轉頭看向鏡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和那個白天有那麼像嗎?能讓嚴延連着兩次那麼失態。

那個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又扯了他下,“別看了,看來上將也不喜歡這款的,那我們再換。”

......

“你這一次又要我扮什麼?”

上一次的軍服事件過去沒多久,那個人不知道又從哪裏弄了一身漢服,再一次把海零塞到試衣間,換好衣服對他說,“我聽人說,上將他表面上看着正經,其實最愛看古裝劇,就是你穿的這種,長袖子長裙子,女的溫柔男的儒雅,你待會兒出去,假裝和他偶遇的樣子,你這身衣服肯定會引起他的注意,他要是問你,你就說我們要綵排和舞台劇,他一看你這衣服這麼好看,又是古裝舞台劇,來了興趣說不定就會來看,到時候我們就這樣......”

海零幾乎是忍着笑才把他這個漏洞百出的計劃聽完,不過他也沒拒絕,經過前面兩次的事,他已經明顯地發現,嚴延在躲自己,這不是什麼好現象,當然也不算壞,能讓嚴延那個身份的人,刻意避開自己的同時,還忍不住地往機甲基地跑,目光不時地往自己臉上看,可見他在嚴延心裏還是有了一定的分量,不過就是不清楚,是討厭還是其他什麼了。

他也想找一個機會和他好好的聊一下,起碼問清楚,白天是誰?

還有自己和白天真的有那麼像。

帶着這樣的想法,海零穿着那個人為他準備的衣服,手裏還拿了一隻蓮花,在走廊上偶遇到了嚴延。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按照那個人的吩咐,裝出什麼儒雅的模樣,就依照自己原來的性格,揚着眉走到了嚴延的身邊,“好巧。”

嚴延雖說在躲他,不過兩個人因為機甲調試,在調試訓練場交手了那麼多次,真遇上也不可能直接掉頭就走,尤其他還穿的那麼扎眼,想裝沒看見都不可能,於是微微皺了下眉頭,算是應他道:“怎麼在機甲基地里穿成這樣?”

海零把玩着手裏的蓮花,朝他咧開了嘴,“不是聽說上將喜歡么。”說著他拿着蓮花原地轉了一圈,笑得比那隻蓮花還要燦爛,“怎麼樣好看嗎?”

嚴延沒有吭聲,目光卻從他身上移到了他手上的蓮花上。

海零不解,剛出口調侃他,“難道我還沒有這朵蓮花好看?”

嚴延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扶着額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海零瞬間就沒了和他開玩笑的心思,把那朵花丟到一邊就過去扶他,“你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什麼舊傷,身上有沒有帶葯,要不要我找人去通知負責人?”

一連幾個問題下來,嚴延沒有說一句話,不過癥狀明顯更嚴重了,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觸絲,海零一時不防,精神圖景就遭到了攻擊。

“嚴延?”海零喊了他好幾聲,可是嚴延此刻就像完全沒了理智,根本沒有回應,依舊對他進行着無差別攻擊,海零的屏障還不足以和嚴延的精神力對抗,精神圖景每被他攻擊一下,就像腦袋被人撕開一次,疼得直冒冷汗。可是他還是沒有鬆開手,他不怕他攻擊自己,他怕他一鬆開手,嚴延跑了出去,攻擊到別人,在他的履歷上留下污點。

“一會兒就好了。”他摁住嚴延,用終端給負責人發了一條語音簡訊,簡述了兩個人現在的情況和位置,負責人一聽,感覺別他還着急,沒過多久就帶人和設備趕了過來。

等嚴延被負責人的人用帶有屏障功能的恢復艙帶走,海零也再支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嚴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基地的治療室內,躺在治療艙內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他竟然攻擊了海零。連忙按下了治療艙內部開關,待治療艙打開后,坐了起來,剛準備從裏面爬出去,治療室的門就打開了。基地負責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他這副模樣,冷笑了一聲,“老嚴啊,你可真有本事,為了恢復記憶,竟然敢用禁藥!”

嚴延沒吭聲。

負責人臉上嘲諷更加明顯,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那個叫做海倫的是你的心理醫生對不對?你一出事,我就把她找了過來,她才看見你,就慌了神,連忙要我們出去,說什麼要給你做精神疏導。媽丨的,她真是昏了頭了,她是嚮導,難道我就不是嚮導了?你的情況要是能做精神疏導,我早就做了。”

“不過嘛......”負責人頓了下,“我看她的反應挺有意思的,就沒攔她,接着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說到這裏,嚴延才終於皺起了眉頭。

負責人也沒再說下去,直接把一支注射劑丟到了他的跟前,“xxx,會導致嚮導精神力失控的禁藥。老嚴啊老嚴,你怎麼這麼糊塗,真縱容她把這東西混到了給你注射的精神鎮定劑里,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精神力有多恐怖,知道不知道帝國上下多少哨兵想抓你的把柄,這一次還好是在我的基地裏面,要是放在外面,被人知道帝國的首席嚮導精神力失控,會引起多大的恐慌?你的嚮導神經系統還想要不想要了!”

他一連串“你知道不知道”下來,嚴延慢慢垂下了眼,“對不起。”

如負責人所言,在海倫第一次對他注射xxx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過他沒有說,一是因為藥劑不多,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二就是他還不想驚動讓海倫這麼做的人,進一步查清楚是誰在對他下毒手,順着心理醫生這條線索,他很快就發現,有人綁架了心理醫生的妹妹,藉此要挾她,讓她把xxx混入他的精神鎮定劑里。

事情查到這裏,他已經差不多可以收手,可是他也沒想到,這個禁藥除了會讓嚮導的精神失控之外,竟然促進了他記憶的恢復。

他對基地的負責人坦然,“用了xxx之後,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我想等我再確定一些事後就停用,沒想到它比我想的要厲害得多。”

“你你你!”負責人指着他,你了個半天最後也沒你出個所以然,反倒是想到了海零,怒道:“你剛剛差一點就把那個孩子給殺了!”

嚴延的臉色也在這個時候才有了變化,聲音竟然有些顫抖,“他......他怎麼樣了?”

“你還好意思問!”負責人沒好氣地道:“人現在還在隔壁,今天是不可能醒過來了。”

嚴延聽完站起身就想出去,被負責人攔了下來,“都說了他還在昏迷,你過去做什麼。再說了,他現在脆弱得很,你要是再失控一次,他就得玩完!”

嚴延這才停下了腳步。

負責人半抱着他,微微嘆了口氣,“你還是好好回去休息,還有,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想起了什麼,讓你不惜要用禁藥也要喚起剩下的記憶。”

他認識的嚴延絕對不是這麼激進的人,一定是什麼影響到了他,才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不會看錯人,我希望你也不要瞞着我。”

負責人這麼說道。

嚴延沉默了。

負責人也不急,先把他扶到一邊安置好,才慢吞吞地拿出治療室的熟食機,一邊做着吃的一邊等着嚴延的回答,閑適安逸地模樣,好像是嚴延在等着他說話一樣。

嚴延坐在他後面,看着他前前後後忙碌的身影,終於還是妥協了。

“在我的記憶里,我是一個混蛋。”

“哦?”負責人訝異地轉過頭。

嚴延垂下眼,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眼裏卻滿是痛色,他對負責人說:“我一直以為我失去的記憶只和一個人有關,也確定他是我喜歡的人。可是從我回憶起來的東西來看,我忘記的不止一個人,我看見我和不同的人發生過關係,我也確定記憶里的我喜歡着他們每一個人,可是他們愛慕的人只有我……我簡直就是一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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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和快穿的巔峰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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