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成長意義你要懂倒V
黃昏的陽光灑遍校園,踩着滿地的落葉井上初低着頭跟在小早川綾奈身後，安靜的路上只聽見枯葉踩碎后清脆的聲音。
“最近這幾天你都沒有和綠間君見面嗎，”
剛剛下課的兩個女生一前一後地走在前往社團的路上，走在前方的小早川綾奈突然轉身，手裏提着的空手道服因為她的動作左右晃動。
“沒錯啊…”初秋剛過校園裏就到處落滿了金黃色的梧桐樹葉，看着又一片枯葉在自己的腳下變成粉碎，井上初索性停下步伐左右擺弄着地上的落葉,腳尖撥開層層疊疊的葉子露出隱藏在後面的水泥地,“…這幾天總覺得有些奇怪。”
自從那日綠間告訴她他準備去秀德之後兩人就沒有再碰過面，唯一一條來自於對方的短訊也只是告訴她他最近比較忙所以上學放學都不用再等他,接下來少年就好像從她的生活里退出了一般，每天晚上回到家對面的房間都是漆黑一片。莫名其妙的狀況有些突如其來，似乎是刻意為之的，以至於井上初覺得其實綠間就是簡單地躲着不想見她。
雖然明白當下面臨的問題可是絲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直接被判刑的少女分外鬱悶，不知道何時開始她的情緒已經會隨着對方的舉動開始上下波動。
“所以你這是在發泄嗎？”拉聳着肩膀兀自怨念的女生執拗地踩着地上的枯葉，無力地扶扶額小早川綾奈甩起手裏的空手道服就砸向她的腦袋，“你就知道欺負這些不會說話的東西…”
“綾奈…”吃痛地捂住腦袋揉了揉，井上初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撥弄着樹葉。
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略微無措的女生，小早川綾奈很明顯地感受到她心底的不安，瞭然地摸摸下巴，腦海中的記憶倒流回到前天晚上，初見時的綠間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成熟，尤其讓她意外的就是對方一本正經和她說著抱歉的時候，着急擔心的模樣簡直已經自詡為少女的監護人。
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小早川綾奈勾勾嘴角，上揚的語調里頗有幾分暗示的味道，“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還有一周時間三年級就要畢業了吧？”
“…所以，我想去找他。”沉默半晌后長發少女終於抬起了頭，心底徘徊許久的想法最終變成決定。認定的事情就再也不會改變，直接又執拗大概是井上初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至少，想要和他說清楚。”
……
不在教室，也不在籃球館。
那麼綠間會去的地方只剩下最後一個。
獨自站在長廊的最盡頭，氣喘吁吁的少女隨意用手背抹了把汗珠，平復呼吸后就上前一步輕輕扣了扣門，右邊牆上社團活動辦公室幾個大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在空手道社團門口和小早川綾奈告別以後，井上初就立刻開始了滿校園找尋綠間的行動，知道他一直迴避着自己所以她只得接連跑了幾個對方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而最後一個地方就是這裏。
漆紅色的木門慢慢打開，之後熟悉的面孔就出現在眼前。
“赤司前輩。”
雙手攥着衣擺井上初禮貌地彎下腰，自從學校停止三年級的部活以後她和奇迹世代的眾人基本都沒有碰過面。而今天在這裏見面並不是件意外的事情，因為之前這個社團活動辦公室就是籃球部的休息室。
“抱歉打擾前輩了，請問…小綠間他在不在？”
“真太郎？”若有所思地挑挑眉，對於她的到來赤司似乎並不意外，“他不在這裏。”
“是嗎？”心底的希望瞬間被失落代替，井上初攥了攥拳頭又慢慢鬆開，“赤司前輩知道他在哪裏嗎？”
“抱歉。”
少年殷紅色的瞳孔靜靜地凝視着她，迅速收斂了心底的落寞，作為後輩的井上初慌忙搖了搖頭強調道。
“沒關係沒關係，不是前輩的問題！這樣的話，我就先告辭了。”再次鞠了一躬，片刻后少女離開的身影就消失走廊的另一端。
輕輕關上門赤司重新回到窗邊坐下，面前的矮桌上擺着一盤棋局，黑色橫豎線相交的棋盤上棋子寥寥可數，兩個人的博弈顯然剛剛開始。
執起棋子落在棋盤的某一處，赤司的聲線一貫平穩，“為什麼不告訴她你在這裏？”
綠間真太郎和赤司征十郎偶爾會在籃球部的休息室里下棋，這是奇迹世代都知道的事情，也是井上初剛才會找到這裏的原因，只是她不知道如果一個人不想見你，那麼你再努力也永遠找不到他。
沉默地觀察着棋局的走向，安靜的房間裏桌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指示燈忽明忽暗提示着有人來電，掃了眼屏幕上彈出的名字綠間隨手將手機反扣在桌上，揉揉眉心繼續投入到眼前的博弈中。
“真太郎。”再次放下一子赤司的目光落在棋盤上，心有成竹的模樣似乎結果已經穩操勝券，“書上說所謂依賴性是指一味依靠他人從而在不知不覺間產生的習慣性行為…”
“你又知道了？”推推眼鏡綠間衝著他的方向張望了一眼，眉宇間卻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
“與其說是希望她能夠明白你馬上就要畢業，還不如說是希望她知道畢業以後你無法再像現在這樣陪着她。”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簡單的陳述語氣在赤司口中總是會帶上不容置疑的意味，“不過，你這樣突然避而不見給她建立起你不在的感覺真的好嗎？有時候急於求成可能會導致意料之外的結果…”
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頓，指間的棋子啪得一下砸在棋盤上，穩穩心神綠間輕托鏡架，“無論如何，她需要明白這個道理。”
——即便是以後的日子裏沒有他在身邊，未來的路她也要一個人走下去。
成長的路上不會有誰永遠陪着誰，可怕的依賴性更是絕不能出現的東西。
現在的綠間真太郎希望井上初可以明白這個事實，因為畢業以後他註定沒辦法繼續照顧她。
“真太郎，你覺不覺得你有時候操心太多了？”將掉落的棋子放回原處，赤司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還有之前和谷村的那場比賽…”
“開場強攻是因為你想讓他知道以他的能力即便是以後小初真的加入二隊，他也依然無法贏得全國大賽。”先前的那個問題綠間並沒有給他答案，對方的想法他卻早已經瞭然於心，可以輕易的洞察人心就是赤司的可怕之處，“而最後又讓他一球是因為你想給他為了全國大賽而努力的信心和動力…”
“果然全部都瞞不過你。”對於赤司的洞察力和分析力綠間從未表現過質疑，更準確的說他其實一直由衷的欣賞對方的能力，所以才會一直在籃球將棋甚至是學業方面和他一爭高下。
“說到底其實還是為了她以後加入二隊不會失望而已，既然已經為她考慮了這麼多，那麼…真太郎你有認真想過自己對小初的感覺嗎？”
最後一枚王將落在棋盤的中心處，掩在劉海下少年赤色的雙瞳深不見底。
“這樣費盡心思傾盡全力的照顧她的感受甚至為她設想以後…”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
綠間離開學校的時候夜色已經降臨，秋季的白天本來就比夏季來得偏短一些，街邊的路燈早已亮起，兩旁的店鋪也紛紛掛起了吸引顧客的小彩燈。
“…是小綠間嗎？！”
少女小心翼翼地詢問聲在耳邊響起，夜色中綠間看見幾步之外的校門旁井上初正揉搓着雙手站在前方。
“你怎麼還沒回家？”距離她前往社團辦公室找他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拉起她的手腕走到路燈下綠間才發現指尖所觸的皮膚涼意陣陣，女孩子白皙的面頰也因為晚上偏低的氣溫凍得隱隱發紅，“你在這裏幹嗎？“
“我在等你啊！”長時間的等待似乎並沒有影響她的心情，向來明朗的少女揉揉鼻子，咧開嘴角開心地自言自語，“果然還是在校門口等最好了，省得到處跑來跑去的找你！”
心底莫名的升出一絲異樣的感覺，大約就和先前赤司問他為了什麼的時候感覺一樣，好像都是來自於內心最深處的悸動，“你就沒想過要是我已經走了怎麼辦嗎？”內心上下翻騰的情緒無法忽略，表面上綠間卻仍舊是一副冷靜淡定的模樣。
“走了的話明天再等不就好了。”坦然地聳聳肩，女孩子肩頭的包帶順勢滑落，熟練地翻過搭扣收緊略長的包帶，井上初認真地解釋道，“我早就想好了，既然是最後一周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你！”
“快回去吧。”對方意料之外的執着讓綠間沉默許久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只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等一下！”綠間剛轉過身就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拽住了手臂，好像大海中無助的人抓緊唯一的浮木一般井上初雙手環抱着他的胳膊，執拗地仰起臉望着他，“能不能告訴我這幾天你為什麼要躲着我？”
面前的少女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先前到處找他卻一無所獲的結果給了她極大的無助感，忍耐許久的情緒終於在見到他的現在全部爆發。眼眶明明已經泛紅，井上初卻依舊強裝鎮定地扯起笑容，“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有什麼問題的話…你直接告訴我。”
女孩子略帶乞求的口吻讓他心頭狠狠一顫，兩人四目相對時綠間有瞬間的遲疑。
當初他所設想的情況是自己需要逐漸淡出她的生活，因為只有失去依賴性后她才會真正明白一個人的意義，才不會不加考慮的一根筋地做出一些令人擔心的事情。就好像前幾日圖書館的事情不可以再次發生，因為以後的日子裏他不在她的身邊，那麼獨自一人的她必須快速成長起來。
赤司所說的意料之外的結果在此刻終究得到了驗證，負面影響自然是突然被拋下並且毫不知情的她會難過。
可是前幾日的事情依舊讓他心有餘悸，比起以後她可能還會面對的所有未知狀況，現在的綠間真太郎寧願單獨撐下她所有的不滿和憤怒，即便是不被理解他也要她在誤會中學會為自己考慮。
“沒什麼。”少年刻意壓低的聲線掩蓋了他心底的猶豫，既然早就做好了避而不見的準備此時的綠間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決定。不留痕迹地輕輕掙脫她的束縛，綠間背過身安靜地在原地站了片刻，“只是最近要忙着準備畢業考而已，以後…不用再等我。”
有時候最傷心的事情莫過於明知道對方給你的答案是借口卻不得不無奈地接受事實，這大約就是對於此刻的井上初最好的寫照。
女孩子垂着腦袋神色掩在髮絲之下，背過身的少年沉默地推眼鏡望向遠處，兩人間異常安靜的氣氛讓周遭的一切都沉寂下來，只剩下寥寥幾聲蟲鳴聲執着地嘶扯夏末的尾音。
“我明白了，那…就這樣吧。”努力揉揉眼睛最終沒有讓淚水滑落下來，下定決心般地捏緊拳頭井上初不再看他，“我先走了，正好以後…也不用說再見了。”
迅速跑遠的少女瞬間被夜色籠罩消失在街角，蒼白的燈光在漆黑的夜裏發出微弱的光亮，地面上拉扯出的影子微微晃動。
雙眉微蹙綠間無力地靠在牆上，冰冷的觸感透過單薄的制服襯衫襲上心房，心底所有的情緒最終只化成三個字脫口而出。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一號媒婆赤司君出場~
目測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媒婆><讓我們一起來數數吧囧
抱歉妹子們，我這幾天因為三次元臨時有事一直拖到現在才來更新，之後我會努力加快速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