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我們結婚吧,我再也不想與你分開~
宋宅露台之上宋穎之獨自一人靜靜站着,夜色里他巋然不動的背影如一堵冷硬的牆。睍蒓璩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對了,一開始他覺得父親的死疑點重重,直到最後在父親放軍功章的盒子底部發現了這封信才相信易州警局的判斷。
事實上他早該想到這是父親自己所做的決定,關於父親對易妙錦和小樓的歉疚,他一直都知道。
但在得知真相的時候,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小樓卻讓他左右為難了。
彼時白東風與小樓因為父親的死有了無法跨越的隔閡,已然形同陌路,他知道把這封信交給小樓她與白東風之間便有了轉機,而宋氏與白氏向來勢不兩立,今時今日的轉機未必就不會成為日後痛苦的根源輅。
所以他將父親的遺書藏了起來,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直到這次從紐約歸來,當看到小小的白子謙在白東風懷裏乖巧可愛的微笑時,當看到易小樓與白東風對望時的濃濃情意時,他覺得自己當初私藏這封信雖然是為小樓考慮,但未免也太過自私。
所以終究還是把信拿出來了,此後小樓與白東風之間,他再不想干涉什麼,但宋氏與白氏之間的對立局面仍然無解,他既然承襲了父親的遺志就不能給宋氏抹黑,關於他正在秘密調查的白氏案件,他仍舊不能放棄驪。
他不知道將來他會不會為此再次將易小樓逼到兩難的境地,但許多東西放棄是那麼困難,便只能痛苦的堅持下去。
思及此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從露台上轉身往卧室而去,徒留一片乾淨的星空,群星閃爍,亮的人心裏空蕩蕩的。
翌日白東風禁不住擔心,對史蒂文簡單交代過一些事情之後便直奔宋家。
宋穎之已經出門了,宋夫人帶着白子謙在臨江的甬道上散步,只易小樓一人把自己關在家裏不肯出門。
沒人應門白東風只得從花園裏上露台,露台到樓梯的門鎖着,他只能從天窗跳到二樓,轉過長廊到了易小樓門口。
易小樓聽到聲響開門時正見白東風站在門口,眉目之間儘是擔憂。
他在她門口長身玉立,抬手撫摸她紅腫的眼眶,“怎麼了?眼睛這麼腫。我可不喜歡我的姑娘總是流眼淚。”
他微笑着,瞳孔中的溫情卻暖的易小樓心頭更痛,與他對望的瞬間她眼眶中的淚水又涌了出來,燙的臉頰生疼。
白東風不知道怎麼了,只能手足無措的將她攬進懷裏,“小樓別哭,我在這兒。”她一哭他的心就亂了,針扎一樣的疼着。
易小樓在他懷裏搖頭,纖弱的手穿過他腋下將他抱的緊緊的。
白東風詢問她她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什麼也不肯說,直到最後她哭累了被他橫抱回房,才從桌上將那封信拿起來顫抖着手遞給白東風。
白東風接過來,將信封里的信抽出,慢慢展開。
鏗鏘的字句映入眼帘,一字一句刺痛着他的眼睛。
除了為她擋過子彈的柳素萍和為他心魂俱碎的易小樓,他自認這一生從不虧欠任何人,可宋孝宗為他和小樓的幸福而死,他所欠下的這個滔天人情當真是再無可能還的清了。
將信折好放回信封里,他伸出長臂猛地將易小樓攬入懷中,“我只有拼了命的對你好,拼了命讓你幸福,才對得起爸爸豁出命去也要成全你我的一番盛情。”
兩道漂亮的眉緊緊擰起他親吻着易小樓含着淚的眼,此刻這個在宋孝宗心中如瑰寶一樣珍貴的小女兒被他捧在手心,於他來講他的小樓更是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千倍萬倍的摯愛。
此時他懷抱着易小樓,腦海中始終回放着宋孝宗信里的一句話,他說,‘身為父親,白敬先同樣在用一顆慈父之心為家延考慮。他不想對我下手,以便不毀掉你和家延的婚事。’
這麼多年,他了解自己的父親竟然不及父親這一生的宿敵,他一直在為宋孝宗的死怨責父親,卻從未向宋孝宗一樣,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去看白敬先。
抬手給易小樓擦乾眼淚,一雙黑眸緊緊鎖住她憔悴的小臉兒,“爸爸對我寄予如此厚望,把他最心愛的小女兒完完全全放心信任的交給了我,我怎麼能讓他走的不安心的,小樓,等此間事了我們就回易州結婚吧,我再也不想與你分開。”
易小樓在他懷裏重重的點頭,就在小樓點頭的這個瞬間白東風卻覺得心酸極了,眼睛都不自覺的有些濕潤,他等她點頭等了太久太久,久的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都等不到了,未曾想他還有能真正擁有她的一日。
緣分在他和她之間開了許許多多年的玩笑,終究還是心疼他們,要讓他們修成正果了嗎?
他不可置信,伸出修長的手指到易小樓面前去,“不行,我要跟你拉勾。”
易小樓倒是對他這番舉動哭笑不得,拉勾通常不都是女人的把戲,怎麼堂堂白三少竟然也迷信小女人的做法了。
她抬手與他拉了勾之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略帶疑問的望着他,白東風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無論是任何女人都會覺得幼稚。
他勾起唇無不感慨的道,“我被你拋棄過太多次了,這次也不敢輕易太過自信,因為太過害怕你會從我身邊消失的無影無蹤,今天非要讓你與我拉勾也不過是安慰一下自己,告訴自己你以後真的是我白東風的,我真的無需再擔心會找不到你了。”
易小樓愣愣望着白東風,只見他目光深遠,瞳中的認真像是要溢出來。
她忽然很心疼他,靠在他肩頭道,“對不起,是我一次又一次不告而別。但這次答應你是帶着我父親臨走時最殷切的期盼和祝福,家延,以後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不會再從你身邊離開。”
白東風抿抿唇,欣慰的點頭,抬手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尖,“傻姑娘,我怎麼捨得讓你經歷刀山火海之痛,我恨不得能時時刻刻把你裝在心裏,讓你永遠住在最溫暖最陽光普照的地方,再也不受到任何傷害。”
見易小樓眸中涌動着淚花,白東風動情的俯首吻上她的唇,這一次輕輕淺淺的舔舐,溫柔的含着她花苞一樣柔嫩的雙唇,像是在親吻世上他最迷戀的聖物。中午宋穎之回來時白東風免不了去他書房向他表示了一番感謝。
宋穎之微微勾唇道,“事實本就是如此,小樓有知道的權力,瞞了這麼久是我的錯,所以你不必對我說感謝的話。”
白東風垂眸道,“無論如何都還是要對你說句謝謝,否則小樓就算與我在一起也未必能敞開心扉,如你我所知,她對你父親的感情很深,若宋廳長真的是我白氏所殺,就這件事而言小樓這一生都不可能原諒我,不可能原諒白家。”
宋穎之從厚厚的卷宗里抬起頭來,與白東風對視了瞬間之後起身遞給他一杯茶,“我知道。”他想了一會兒又道,“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可能放棄我的職業,不可能放棄宋氏的家訓,你們白家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什麼把柄,否則就算你將來是我妹夫,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白東風點頭,“我明白你的擔憂。”
白東風清楚的知道,宋穎之看似不肯放過白家,實際上時時處處都在提醒他,萬事小心為上,他說的那些話,言外之意很清楚,只要不讓他抓住白氏的把柄,那宋氏和白氏就能相安無事,他的小樓也不必因此為難。
這以後的日子,就看他白氏的所有行動到底有沒有本事逃過宋穎之的火眼金睛了。
白東風喝完茶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頓住腳步道,“我聽說你此次的紐約之行收穫頗豐。”
宋穎之輕鬆的笑笑,“那也只是說說而已,你以為你父親手下那些人都是吃素的,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哪會真的留下什麼小辮子讓我抓。”
白東風眉梢彎了彎,“那再好不過了,等這邊的事了了我和小樓決定回易州登記結婚,希望到時候你這個做哥哥的肯賞臉來喝杯喜酒,否則小樓可能會不高興。”
宋穎之笑着答應,“只要我們兩個人都有本事活着離開,我必然不會錯過你們的婚禮。”
白東風既然如此說想來這兩日便會針對滕秀傑的事情有所行動,但此次行動到底有多危險,他想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