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對感情的侮辱和褻瀆~
白東風既然如此說,想來這兩日便會針對滕秀傑的事情有所行動,但此次行動到底有多兇險,他想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睍蒓璩曉
翌日颳起了冷風,太陽偶爾從雲層里探出頭來也不能滿足人們對於溫暖的渴望,易小樓大難歸來之後開始上班了。
她實在不想看到白奕西那張臉,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但她明白工作時間還是把私人的問題拋到一邊比較好。
這天的白奕西顯得有些煩躁,公司幾個不大不小的項目不知為何被叫停了,他年輕的臉上開始浮現愁容。
市場部開始一場又一場的接連開會商討對策,易小樓自然也免不了要與他碰面輅。
早上的例會白奕西一直黑着一張臉,那本就帶着幾分冷漠的眼神便割的人身上更疼了,市場部眾人都噤聲不敢說話,對於這個向來不發脾氣的總監忽然如此嚴肅的面龐有些吃不消。
直到中午,白奕西接了個電-話,臉上才有了笑意,想必是事情解決了。
同部門的姑娘不敢送資料去總監辦公室,委託易小樓前去驊。
易小樓自然也是推脫,“你還是自己去比較好吧,不然總監發起脾氣來我們倆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那金髮碧眼的姑娘勾起唇角朝易小樓曖昧一笑,“小樓,上次旅遊總監都自己開車不帶任何人偏偏帶上你,聽公司里其它自駕的人講你們一起下榻酒店,還住在一個房間裏,想必關係已經進展的無比親密了吧。你就去幫我送嘛,他不會為難你的。”
易小樓語結,她確實與白奕西在一家酒店裏住,難不成她為了避嫌還跟他不住在同一家酒店?他們也確實住在一個房間裏,因為天氣突變酒店房間早被預訂一空,他們去時只剩下一個最好的套房還空着,沒辦法,兩人只好訂了那個套房。
可是也沒像同事說的那樣無比親密吧,套房裏有三間卧室四個衛生間,他們基本上連彼此的衣角都不會碰到的好不好。
她正要對面前的女人解釋些什麼,那姑娘目光里已經帶着乞求的意味,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她向來心軟,更何況還是這麼個漂亮的異邦女郎,此刻不幫她她都不好意思了。
於是只得硬着頭皮抱着一堆資料進了白奕西的辦公室,白奕西正在翻看最近一周的數據報表,見她來便從報表堆里抬起頭來,眼帶桃花的望着她。
易小樓愣怔在當下,真後悔自己一時心軟加上色迷心竅就幫人家的忙,白奕西唇角的笑愈發嫵媚起來,對她眨眨眼道,“愣着幹什麼,過來坐。”
她這才回過神來,暗暗吸了口氣上前將資料規規整整的放在他桌上,“白總監,這是Miranda讓我給你的資料,請您過目,如果沒什麼其它的事情,我要回去工作了。”
白奕西抬眉詫異的望着她,“什麼時候在易州征伐商場的易小姐變得如此畏縮了,連面對我這個追求者都不敢?”
易小樓保持臉色不變,站直身子,“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白總監需要與我敘舊,那請提前預約我的下班時間。”
白奕西不樂意了,皺起眉頭道,“我是你老闆,你的上班時間都是我的,由我支配。”他揚起下巴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下,黑瞳中流轉着妖嬈的光芒,“我有些事需要交代你,坐下喝杯茶不會掉塊肉的,你大可放心。”
易小樓暗罵了一句,去你他娘的老闆,去你他娘的由他支配,但她還是乖乖的坐下了,白奕西說的沒錯,她是他的下屬,她確實得聽他的話以便於能夠保住自己的飯碗。
並不是她在加州找不到別的工作,只是任何工作都不免要犧牲一些自我與自由,如果她因為白奕西的合理要求就對這份工作起了倦怠之心,那別的公司想必也不會歡迎她。
白奕西倒了兩杯水來一杯遞給易小樓,易小樓趕忙往旁邊躲了躲,以免與他坐的太近。
白奕西笑了,唇角的弧度誇張到讓人想直接把他那兩片性感薄唇給縫住,“公司里的姑娘們不是都說我們出去旅遊的時候早就一室而處了嗎?這邊性觀念可是開放的很呢,在他們心裏咱們兩個早就是中國古代社會的奸-夫-淫-婦了,你何必躲的這麼遠,他們看到了還必然要罵你一句假正經!”
易小樓徹底無語,從白奕西手裏奪過茶來猛灌了一口,“還不都是你造的孽,說吧,非叫我留下來是有什麼事?”
白奕西轉身從桌上拿了個帶封條的檔案夾來遞給易小樓,“這是市場部的一次神秘大單,如果做成了我們公司將在瞬間成為加州炙手可熱的商界新寵,這麼大的生意交給別人做我可不放心,還是自家人比較好。”
易小樓臉色僵了僵,從他手中接過檔案夾,“誰跟你是自家人!”
白奕西抿唇,躬身靠近她冰冷的臉頰,“當然你跟我是自家人了。”
易小樓怒了,抬眸壓低了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白奕西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自家人!”
白奕西將臉靠她更近了幾分,唇貼在她耳際,從外面看來他們此刻的動作曖昧無比。
他薄唇微啟在她耳邊吐着熱氣道,“你想到哪裏去了,你不是準備跟我哥結婚嗎?到時候我們難道不是自家人?”
易小樓窘迫無比,一邊暗罵白奕西這人實在是狐狸性子,一邊又責怪自己被他帶進了圈套還不自知。
握緊手裏的檔案夾,她扶住沙發靠背猛地起身從他身邊逃竄,直跑到辦公室門口了才回頭道,“這個case我會認真去做的,你放心好了。”
開門時正正撞上總監辦公室的秘書Andy,Andy見她行色匆匆不無曖昧的對她拋了個媚眼,還小聲的對她道,“加油哦!”
易小樓被這幫瘋子折騰的直要爆炸了,抱着檔案夾低着頭飛也似的回了自己辦公室。
SanFrancisco的海邊霧氣繚繞,往遠處望去所有景觀均被大霧籠罩住,有一種神秘的蒼涼和危機感從腳底直直竄入頭頂。
海上浪頭很大,白東風一行人在小遊艇上前行了將近半個鐘頭才登上海面上的另一艘大船。
甲板上清冷的霧氣中一架輪椅孤獨的靜放在盡頭,輪椅上坐着仍舊美麗卻臉色如同霧氣一樣蒼白的柳素萍。
白東風抬手示意身後跟着的人停下腳步,自己一人走了過去,雙手搭在欄杆上他望着霧蒙蒙的海面低嘆了一聲。
柳素萍微勾起唇,臉上素淡的妝容美到極致,而她瞳中卻滿是殘酷的絕望,“家延,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站在這樣的對立面吧。”
白東風微不可聞的低嘆一聲,“素素,你這半生病痛和一身殘疾均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夠不自責。”
柳素萍苦笑,“自責,憐憫。這就是你對我全部的感覺不是嗎?可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你真心真意的關切和發自肺腑的愛,既然你給不了,那我只好自己努力一些,看看能不能爭取到。”
白東風愴然回頭,深黑的眸與她對視,“素素,你這又是何必,秀傑待你無人可及,我自知差他太遠,若因為你幾次三番的救我信命我便娶你那是對你的不負責任和欺騙,對感情的侮辱和褻瀆,那不是真的愛。”
柳素萍眸中有水霧升騰起又壓下去,她的眸子瞬間變得無比晶亮,拉着白東風的手道,“如果我不介意呢,我不介意你褻瀆我,如果我還是當初的我,如果我沒有被截肢,家延你會放棄易小樓選擇與我在一起嗎?”
白東風反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冰涼的指尖,“在我心裏你就像雲佳一樣,是我最最疼愛的妹妹,如果有人欺負你,我也會與之拚命,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們幸福,無憂。但我無法給你一生的承諾,素素,你見過哪個哥哥會用男女之間的愛來侮辱自己的妹妹嗎?”
柳素萍猛地將他的手甩開,眸中跳躍出只有往日殺人時才會出現的猙獰,失控的對他吼道,“什麼妹妹,我不稀罕!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當初你也曾經誤以為小樓是父親的女兒,可為什麼仍然能夠與她在一起還讓她不止一次的懷上了你的孩子。家延你跟我說把我當做妹妹,難道不覺得自相矛盾嗎!你能愛身為你‘妹妹’的易小樓,為什麼不能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