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疑 心
那些句子雖然支離破碎亂七八糟，甚至有許多內容和意思重複，然而它們才是後世太極拳真正的精華所在，它們包羅了後世幾乎所有流派的太極分支理論，對張三丰當場頓悟幫助雖然不大，但從長遠來看卻比那篇完整的歌訣用處還要大上許多，它們讓張三丰眼前的太極天地陡然又擴展了十倍。別的不說，單隻其中關於楊氏太極對‘抽絲’的獨特見解，就已經不下於開始那篇歌訣。
背到最後幾句，張無忌背誦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幾分，也流暢了不少，原因無他，皆因這最後幾句正是‘倚天’原書中張無忌和阿三對陣之時張三丰所念的幾句關鍵歌訣：“用意不用力，太極圓轉，無使斷絕。當得機得勢，令對手其根自斷。一招一式，務須節節貫串，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接下來幾句又凌亂了些，卻也是原書中的句子：“以慢打快、以靜制動……虛靈頂勁、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墜肘……似松非松，將展未展，勁斷意不斷……純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這些已經是張無忌記得的唯一出自張三丰之口的太極拳理論。
果然，原裝貨就是原裝貨，張三丰聽后心中一亮，領悟立時多了起來，然而這一次他卻並沒當場演練，而是滿臉歡喜的轉頭對俞蓮舟道：“蓮舟，你叫人去把我閉關的靜室打掃一下，再準備些食物飲水，我要即刻閉關！”張三丰心中關於太極拳的靈感此起彼伏，一個接着一個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往外冒，此時正是創功的最好時機。這個時機可遇而不可求，萬萬不能錯過，靈感可不是時時都會有的。是以他才想稍微安排一下，馬上就去閉關。
俞蓮舟趕忙應了一聲，出屋而去。
張三丰衝著張無忌招了招手微笑着道：“無忌，你過來！”張無忌走到他近前，張三丰忽地在他肩頭一按一推一帶，張無忌措不及防，向後便跌。張三丰袍袖一撫，張無忌但覺一股柔和的力道從腰際傳來，腳下略一用力，便即站定，他心知是張三丰出手相試，臉上立刻露出一付迷惑不解的神情，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張三丰。張三丰不露聲色的呵呵笑道：“無忌啊！你今天可是幫了太師傅一個大忙，等太師傅出關后一定好好獎勵你。”
就只那一按一推一帶，張三丰已經試出張無忌體內自然生出的抗力屬於陽剛一路，其中絕對沒有太極勁力夾雜。這番相試，讓他的信心更加動搖，難不成真是自己酒後夢中囈語？忽地想起那本書，那本道家奇書...這兩件事都與無忌有關，莫免太也巧合。還有為岱岩療傷的‘黑玉斷續膏’，聽說當時也是這孩子提議用鹿杖客交換的，之前翠山甚至不知有這種靈藥地存在。這些事情之間若說毫無關係，實在讓人難以置信。還有那天他在五大派群雄面前的表現，就算之前有人唆使，他發揮的也實在太過出色！竟然瞞過了那麼多人。這些事情先前他不是一點沒懷疑過，但是一來這段日子山上事情實在太多，無暇顧及和深思，二來張無忌畢竟年紀太小，眾人不會對他的行為過於細想，是以竟然被他瞞過，但這時疑心的閘門一開，就如黃河決口一般，再也無法收拾。“莫非真讓我料對了？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夢中囈語？但為何剛剛的整個過程和諸般試探又毫無結果？難道他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能隱藏的這麼深，可是他體內為何又全無太極勁力？”
張三丰抬眼望向張松溪，但見自己這個一向以智計著稱的四弟子此時也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張無忌，知他必是也起了疑心。
張松溪似有所覺，轉頭見是恩師，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張松溪已經明白了恩師的意思，沖他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和他所思所想相同。隨即又用詢問的目光回望，就張無忌之事徵求他的意見。
張三丰搖了搖頭，隨即張松溪耳邊傳來張三丰用傳音入密傳過來的話語：“他自己不想說，我們也不必逼他，來日方長，這件事不可操之過急。”頓了頓又道：“這孩子雖然有事瞞着我們，但再怎麼著他也不會對武當不利。你先暗中留意，等我出關以後再說？”
張松溪微微點頭應諾。
趁着俞蓮舟還沒回來，張三丰衝著武當眾俠問道：“無忌背誦的歌訣你們也都聽了，可有什麼領悟？”宋遠橋道：“弟子愚昧，似懂非懂，所能理解不到兩成。”張三丰點了點頭道：“此功還沒創成，您能有兩成感悟已經不錯了！”張無忌見這正是一個轉移眾人注意力的好機會，趕緊跳出來道：“大伯真笨，我剛看了太師傅練功都已經學會了，你竟然還沒學會！”
宋遠橋聞言一愣，但他素來知道張無忌聰明絕頂而且領悟力驚人，就是真比自己領悟的多也說不定，於是笑着便順話接道：“噢，那你給我們大夥練練看看怎麼樣，讓我們大夥也開開眼界。”
張無忌說了句‘練就練，誰怕誰。’也不客氣，跳到屋中空地上，雙手環抱，左陰右陽，成懷抱太極狀，眾俠面面相覷，看不出還真像那麼回事呢。但見張無忌接着右手斜揮斬下，成單鞭中的一式，然後使了個推手，雙掌前推，最後雙掌撤回算是收招，這一整套動作似模似樣，卻又似是而非，但見他仰着稚氣未退的小臉，揮舞着胖乎乎的一對小手，口中邊練還邊念着口訣：“一個大西瓜，中間切兩半，一半送給你，一半留給我。”
‘哄---’包括張三丰在內，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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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張無忌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天的事明顯已經引起了張三丰的疑心，現下他雖然正在閉關，但想來出關之時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看來自己還是早日離開武當為妙。
想到這裏，出門招手叫來一個僕役：“去請殷無福、殷無碌、殷無壽三位先生過來一下。”
這個地方太難寫了，簡直就是在受罪啊!還好終於將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