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未來

江鴻雲哪裏是個藏得住話的人，自己想不明白，立刻拽出吳樂陪她一起燒腦。還美名其曰：俺爹花了那麼高的薪水請他，怎麼能讓他閑着。

吳樂早就聽說龍傲天幫桂總打開高端房地產市場的案例，一直極為嘆服，聽說東家大小姐請了龍傲天出主意，起床氣也消了，磕睡也不打了，趕緊開門恭迎。

聽完江鴻雲的複述，吳樂比她更有見的一些，立刻點頭，“將社會問題商業化，的確是個極好的切入點。現在切入的通道越來越窄，能做的好做的，都被人搶光了，現在進入就只能靠真刀真槍真功夫了。”

中國人最喜歡的兩樣，一個是娛樂一個是購物，已經有人做到登峰造極。再起身去追，能搶多少市場不知道，但投入已經變得高不可攀，甚至燒完了錢，還一定能從人家嘴裏搶個零頭。

“聽你的意思，是知道他想幹嘛了。”江鴻雲看吳樂一臉瞭然，很是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明明自己聽了第一手資料，怎麼他一個二道販子，就先領悟了呢。

“大概了解一點，就不賣弄了，省得賣弄不成，明天變成你的笑柄。反正呀，他給咱們扔了一塊硬骨頭，但是骨頭的誘惑卻是大大的。”

吳樂逗着江鴻雲說了一會話，讓她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龍傲天請到公司。

“辦公室是現成的，明天一塊過去，小丁已經在安排招聘的事，你需不需要助理一類的，需要的話就一塊招了。”

小丁是他們的行政主管，早在一個月前已經過來租好辦公室，辦好所有的瑣事。他們一來就能投入工作，半點不帶耽誤的。

“不用，你要是喜歡的話，就自己招一個吧。”江鴻雲在濱海城有一套房子，是她在桂總公司實習的時候買下的，離辦公地點非常近。於是吳樂就在她住的大樓里租了一間小公寓，樓上樓下當起了鄰居。

龍傲天哪是那麼好請的，於是江鴻雲打着參觀的旗號把郭安安接了他們的公司，可憐兮兮的看着她，“你不會不幫我的，對不對。”

郭安安噗嗤一笑，一個電話用有人請吃午飯加下午茶，將龍傲天給勾了過來。

吳樂笑嘻嘻的和龍傲天握手，“咱們又見面了，得了您幾回關照，這回又要仰仗您了。”

龍傲天微微一笑，“好說好說。”

看到龍傲天四處張望一眼，以為他在尋找能拍板的人，立刻道：“諮詢費的事，您開個價，公司的事我能做主。”

“哦。”龍傲天有些焦燥，不是說來吃飯的嗎？怎麼還不上菜啊，在辦公室里吃飯，有點奇葩，不過菜色好吃的話，他也不是那麼在意啦。

吳樂還當他不相信自己，摸摸頭，心想自己這個助理的形像是太過深入人心啊。自從開始獨擋一面，發現以前很多好說話的人，變得不好說話起來，龍傲天不會也是其中一個吧。

郭安安正和江鴻雲在不遠處說話，看龍傲天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趕緊拉了一把江鴻雲，“是不是先吃飯。”

“對對，吃了飯再聊。”江鴻雲和郭安安過去，拉了他們一塊下樓，餐廳就在一樓，方便他們邊說邊聊。

“這家餐廳是安安推薦的，說你們以前來吃過，覺得不錯。”江鴻云為了不出錯，就定了郭安安推薦的地方。

這家餐廳雖然沒有包廂，但是利用地形拐的一個彎，做出一個半獨立的空間來，江鴻雲便定了這張桌子。

一行人吃飯時沒有多談公司的案子，畢竟還屬於機密，不適合在外頭高談闊論。飯桌的氣氛十分輕鬆，僅從他們時不時的輕笑和交談來看，一點不像在談生意，反倒象是朋友間的小聚。

他們進來時，孟悅正拿着手機自拍。超大屏的手機擋住了她的臉，沒有被郭安安發現。但她卻毫不意外的發現了他們這群人，立刻換了桌子，搬到離他們最近的一桌。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她沒有站起來和郭安安相認，而是拿起手機搖一搖。發現吳樂的微信上掛着公司的職位和招聘信息，她神色一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握住手機，微微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吃着秘制醬汁燒出來的海鮮，龍傲天的心情也變好了，心情好了自然話也多了，和吳樂有說有笑，儼然和剛才不想理人的龍傲天判若兩人。

吳樂畢竟是當過董事長助理的男人，豈能不會察言觀色。他很快識破了龍傲天的真面目，心裏還笑，真是沒想到，外表看上去冷酷霸道的不要不要的龍傲天，竟然還有這麼萌的吃貨屬性。

知道了弱點，焉有不利用的道理。

“我聽小丁說，附近有家法國人開的西點店，不如回公司坐一會兒喝點咖啡消消食，然後讓她買點回來給我們嘗嘗。”

江鴻雲看着吳樂，無比的驚訝，她認識吳樂這麼久，當然知道他根本不吃甜食。難道說他當上了總經理，開始得瑟了。

龍傲天卻十分滿意，這才對嘛，有吃有喝，還有下午茶，若是再加一頓宵夜，簡直就是完美的人生。

辦公室的丁主任正在面試公司的內勤人員，她需要一個能幹又有親和力的秘書，讓兩個經理都能滿意的。

最好是女性，要長的漂亮，卻不能妖艷。最好是不笑的時候還帶着笑樣，那種天生就讓人起好感的面相，會看人臉色，辦事還麻利的人選。她來來回回面試了好些人，不是這裏差一點就是那裏差一點。

別的員工就算了，差一點可以慢慢調/教，但秘書最好是一來就能上手的。好在下午終於面試到了一個，長的漂亮，打扮卻很樸素得體。

笑起來溫溫柔柔的，加上之前做過銷售，也極會揣摩人的心思。

一來就因為之前的工作經歷和現在應聘的崗位不合，解釋說，“我大學學的其實就是文秘專業，找了幾家公司實習，都遇到行為不太檢點的上司，這才一氣之下去做了珠寶銷售。

現在年紀大了，銷售本來是吃青春飯，就想干回老本行。我是看你們公司是正規大公司旗下的，想必作風不一樣。我沒什麼別的要求，老老實實幹活，加班沒問題，只要別有些亂七八糟的事就行了。”

這話說的其實不算多好聽，甚至有些憨，卻流露出她的真性情。丁主任很欣賞她的坦白，反而覺得她在圓滑世故之下還隱藏着一份天真，比那些只會油腔滑調的，要好的多。

順利訂下第二天上班的時間，丁主任和她握了握手，因為面試結束一塊同行，順道說了說上班要注意的事項，包括穿着和兩個老闆的脾氣等等。

江鴻雲從辦公室出來喊人泡咖啡，丁主任便讓應聘者先走，自己趕了過來。沒辦法，人沒招齊之前，這些事也只好由她親力親為了。

“剛才那女孩是應聘的嗎，長的還不錯啊。”江鴻雲順嘴問了一句。

“您都說好，那肯定是好了。那女孩叫孟悅，是我給你們找的秘書。明天就過來報道，我帶着她熟悉兩天，就能派給你們用了。”

“你們動作夠快的呀。”江鴻雲誇道。她是真心讚賞，對父親的公司別的不了解，但是知道內務管理上的事由母親負責后，在母親嚴苛的言傳身教之下，整個公司的效率提高的飛快，內耗也大大降低。

管理的成本下降雖然不如利潤看上去那麼明顯和有成就感，但長遠來說對推動利潤功不可沒。

丁主任泡了咖啡給他們端進來，過了一會兒，又有小妹送來了西點店的外賣。辦公室里咖啡的香味混和着芝士和奶香，就象一個小型的下午茶聚會。

這種氣氛之下，龍傲天簡直是有問必答，竟然一點都沒有給人臉色看，更沒有嘲諷，如此有親和力的畫風都快讓江鴻雲懷疑這人是不是原裝貨了。

咬一口芝士蛋糕，濃郁的芝士香味滑入嘴裏，唇齒之間留下輕快又綿密的口感，就象十八歲少女的吻，讓人慾罷不能。

龍傲天自然的往沙發上一靠，嗯，比郭安安家裏的沙發質量好多了。郭安安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吃了喝了你倒是說啊。

龍傲天回了她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接過吳樂遞過來的話，開始講他自己的構思和理解。

“既然你們叫我來，自然是認同解決社會問題等同於商機的看法，那你們自己覺得什麼樣的社會問題才叫問題呢。”

龍傲天拋出問題，江鴻雲一臉茫然，她對社會問題的了解大多是從網上，是真是假都不知道，還談什麼感同身受呢。

吳樂想了想，“教育，醫療，社會保障，單身這些都是當下最熱的社會問題，可是談到解決，企業能夠做什麼呢。”

這也無一不是需要政府長時間的投入，一步步改善才能做到的事，企業能做的事恐怕有限，就算能做些什麼，利益又從什麼地方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