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有關事業

裏頭的三個人渾然不覺自己被人盯上了，龍傲天喝了口水，墊了一塊鬆餅，聽着江鴻雲說話。

一分鐘后，龍傲天做了個手勢，“你先打住，小女生的心事不用說給我聽，我只需要聽有關公司的部分。”

江鴻雲臉都綠了，看了郭安安一眼，可好友一臉愛莫能助。她又不敢跟龍傲天鬧脾氣，只能恨恨將牙咬的咯吱亂響。

吞回肚子裏罵人的話，江鴻雲屏掉對吳樂的怨念，很快說出自己面臨的困境，以及她想要得到的幫助。

“價格你隨便開，只要能讓我壓過……”意識到自己又提到了吳樂，江鴻雲趕緊閉嘴。

龍傲天將一盤鬆餅吃掉后，上菜了。他慢條斯理的吃着菜，江鴻雲還傻傻等着他回話。

郭安安趕緊給江鴻雲挾菜道：“先吃，吃飽了再說話。”

她太了解龍傲天了，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有功夫去管別的事呢，吃東西才是大事好嗎？

果然，全程龍傲天都沒有說一句有關公司的事。最多跟郭安安討論，哪盤菜做的好，哪盤菜做的不如另一家好，儼然一個資深食客。讓郭安安拜服不已，有些人，好似生下來就是打擊人用的。

你說你只會傻讀書，他偏偏文武雙全，運動比你還拿的出手。你說你也就會這些了，他偏偏心靈手巧，情智智商都上線。就好像現在，郭安安自詡是個饕餮客，結果龍傲天才出現幾天啊，就從最初吃碗泡麵都覺得驚艷的美食門外漢，變身成為饕餮達人。

他挾着一筷子蘆筍，嚴肅道：“蔬菜才是最考驗火候的食材，就好比現在的蘆筍，明顯口感老了三分。”

“可是，這只是用來擺盤的呀。”郭安安弱弱回道。

龍傲天臉色不變，只是挾着蘆筍的筷子緊了緊，正色道：“一道菜想要做到盡善盡美，就要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就好比做企業，倒閉的企業深究起來，多少致命的錯誤在初現端倪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沙眼。你永遠不知道，這個世界進化到最後，誰會忽然冒出來成為主角。”

一席話說的大家是正襟危坐，彷彿坐在課堂里聽訓的學生。龍傲天微吐一口氣，放下蘆筍。差點就被雷劈了，還好還好，他吃的葯夠多。

放下筷子，龍傲天讓人清理了桌面，重新上了一壺水果茶和幾道甜點。

“你父親考慮的即周到，也不周到。互聯網思維的確是你們企業的弱項，但並不代表這就是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不是說隨便亂穿衣，在家工作，在辦公室擺張沙發隨便吃吃喝喝就叫互聯網思維。中國人永遠喜歡本末倒置，內核的東西還沒學到，外頭那層殼裝的是一套一套的。”

郭安安震驚的抬頭，龍傲天有資格說別人裝嗎？最裝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他嗎？龍傲天、趙日天、葉良辰號稱史上最牛裝X犯，他根本就是祖師爺啊。

可江鴻雲不知道呀，就跟個渴望知識的孩子一樣，仰着臉，一臉崇拜的看着他。

“人人都說互聯網的思維是創新，這話放在二年前說，一點錯都沒有。可是放到今天，不能說有錯，但至少已經不新鮮了。創新，這個世上的創新每天都在進行，中國不缺聰明人，更不缺創新的人，你今天想到的點子，可能明天就有人已經製造出了成果。”

“那到底是什麼？”江鴻雲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

“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解決他具體的問題。”龍傲天說完，紳士的給每個人添上了茶水。而在以前，他是不會去做這些事的。

這話也太寬泛了，江鴻雲表示聽的懂，卻完全沒明白。

“你明知道我們不懂這些，你就不能說具體一點。”郭安安趕緊替好友出聲。

龍傲天嘆了口氣，“你們平時想得到一個答案的時候，上網搜索的感覺是不是和現在一樣？”

郭安安若有所思，她寫小說需要大量的資料，最快最便捷的方式便是上網搜索了。而一般人遇到解決不了的事，第一感覺也是上網找答案。有些人會滿意而歸，而象郭安安這種經常使用的人，就會發現缺陷其實非常大。

當你並不能準確找出關鍵詞時，搜出來的答案幾乎全是無用的。就算你能找到關鍵詞，搜索網站甩出幾十頁的連結給你，你就一個個去查吧。

有時候遇到難解的問題，會遇到大量的無效的數據，真正有效的要麼埋沒在其中，要麼根本沒有。

但這只是因為她所從事的行業特殊，一般人應該遇不到這種問題吧。

比如江鴻雲，她上網搜索的大多是電影，電視劇，明星八卦，就從來不會遇到這種事。所以她的眼睛睜的更大了，一臉莫名其妙，“怎麼會，搜索很有用啊。”

“你們倆現在一起上網，找一個答案。”龍傲天指了指了他們，繼續說道。

“你們都是青城人，戶口和身份都在青城，目前在濱海城生活，屬於自由職業。想知道自己的社會保險和醫療保險在什麼地方辦，該怎麼辦。而且你們打算結婚，考慮到以後要生孩子，生育險怎麼交納，怎麼報銷。聽清楚了嗎，可以開始了。”

龍傲天專心享用自己面前的芒果布丁，而郭安安和江鴻雲則開始用手機爭分奪秒的進行搜索。很快發現搜索出來的答案全是照搬的法令條文，讀了半天卻對辦理事件本身沒有任何幫助。

江鴻雲雞賊的登錄自己的帳號，懸賞答案，又上微博艾特相關的達人詢問。

懸賞一掛出來，答案就飛撲而來，卻幾乎全是照搬搜索的內容。也有正而八經用自身辦過的情況回答的，但因為不是一個城市，情況又不完全相同，還是不能照着葫蘆畫瓢。

微博上的達人也給出了答案，先諮詢當地某處，再諮詢戶口所在地某處，最後攜帶他們要求的證件再去某處辦理。

這已經算是目前為止最清楚的答案，卻並沒有清楚到拿着就可以照辦的地步。

龍傲天指着這條答案上的某個地點，輕敲兩下，“上個月的時候，濱海城出了一個公告，所有相關的政務全部集中到政務中心，不用再分開辦理。這個地址還是老地址，回復這個答案的人雖然很清楚相關流程，卻並不了解濱海城的現狀。”

江鴻雲眼露驚疑之色，這還是她第一回在搜索上碰壁。她一直以為，搜索是無所不能的，其實只是因為她的生活太過安逸，根本沒有那麼多需要解決的事情。

“繼續一個問題，打工的工資被老闆以並不合理的原因扣掉，老闆說你們沒有簽勞動合同告也沒用，你們該怎麼辦。”

“找律師去告他們。”這是江鴻雲的辦法。

“再不行就曝光他們。”郭安安繼續補充。

“如果你們沒有錢請律師呢，不工作就沒錢吃飯的普通人在不請水軍的情況下，你們確定能在網上鬧的起來？”龍傲天笑。

又不是殺人放火天理不容的人倫慘劇，會有人關心你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被無良老闆坑了一個月工資的事嗎？

“所以我們要做一個新的搜索器？”江鴻雲詫異道。

龍傲天沒說話，只是看着江鴻雲輕嘆一口氣。江鴻雲臉頰泛紅，“我知道我笨，你能不能不要再用這種表情嘲笑我了。”

“給個理由。”

“她是付錢的金主。”郭安安趕緊開口，再這麼下去，主意還沒出完，江鴻雲估計已經被氣跑了。

“哦。”龍傲天喝了口茶，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郭安安捂臉，皮笑肉不笑的話，還不如不笑呢。

“互聯網的未來已經轉移到了手機上，指尖上的互聯網可不是白來的。做手機，做軟件，哪哪都擠滿了淘金的人。不乏實力雄厚的企業，和你父親一樣，都怕自己沒趕上潮流，一定要插一腳，把腳打濕了再說。”

“所以我們要做別人沒有的，能幫助到別人解決具體問題的應用？”江鴻雲總算聽懂了，龍傲天他是這個意思吧。

“類似於懸賞？”可是這個老早就有了呀，江鴻雲不解。

龍傲天搖頭，“簡單說就是將社會問題商業化，具體的事情你自己琢磨琢磨，想不通明天再來找我。”

一口氣說清楚了，不光是不值錢的問題，而是會給別人一種很容易想出應對之策的印象。倒不如讓她燒燒腦，下一回也更容易溝通。

江鴻雲回去燒腦，龍傲天開着車載郭安安回家。在車上，郭安安忽然指了一條小巷子興奮道：“這裏這裏，讓我下車，等我一下，就五分鐘。”

“這裏不能停車。”龍傲天耐着性子解釋，然後難免感慨，自己在書里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過，也就是落難到現實世界，不得已才成了好好先生。

“哦。”郭安安遺憾的咂咂嘴，“這裏頭有一家賣炒粟子的，可好吃啦，整個濱海城就數他家生意最好。”

“嘎吱”一聲急剎車，郭安安一臉茫然，“出什麼事了。”

“還楞着幹什麼，趕緊下車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