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亂局
客棧掌柜應了一聲,便聽見下面一陣轟鬧漫罵之聲,踢門踹凳,聽這動靜也不知道有多人。
張洛眉頭一皺,忽然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張洛下床開門,便見蘇無顏和大周小周已到了門口。
“怎麼了?”
乍見到張洛洗凈后的面目竟是如此年少清秀,三女都是吃了一驚,蘇無顏也是愣了下才輕聲道:“小女子剛才透着窗子看了眼下面,見他們都帶着兵刃,小女子有些害怕這才……”說到這她卻有些語塞起來。
張洛心中有些明白過來,是啊,任這絕麗女子是如何不同常人,落在紅巾盜手裏這些日子,定也是她終生難忘的,想必對帶着兵刃的男子也有了不自禁的恐懼吧。
張洛退後一步,道:“都進來罷。”
大周小周攙扶着蘇無顏,三女進了房間,樓下還是轟鬧不休,張洛正要關門,便聽樓梯上響起一陣動靜,然後便見那客棧掌柜連滾帶爬的從樓梯竄出來。
“客官,客官,且慢關門。”
張洛見他滿頭大汗,奇道:“掌柜有何急事,這般急法。”
那客棧掌柜露出為難之色,隨即下了決心似的道:“客官,你也聽到了,小店不知怎的一下來了好幾十個客人,硬要住店,小人跟他們說店小住不下這許多人,可他們就是不聽,為首那個客官說讓已住下的客人把房間騰給他們,否則他們便要砸店,客官,您看,您就可憐可憐小人的小本生意,給騰個地罷。”
張洛嘿嘿冷笑一聲,瞪了客棧掌柜一眼,冷聲道:“這你也說的出口,難道他們能拆得你店,本少爺便拆不得么?”
客棧掌柜聞言差點暈過去,他做這行幾十年,自然會看人身份,張洛梳洗前身上衣裳又是泥又是血的,顯然也非善良之輩,又哪是他這個小小客棧掌柜能得罪的,當下雙腿一軟,乾脆跪在地上了,哀求道:“大爺,您和樓下那伙客官小人哪邊都惹不起,大爺您行行好,就別為難小人了。”
這話的意思還是讓張洛搬,張洛一口氣還沒來得及發,樓下便傳來聲大喝:“掌柜老兒,怎的如此磨蹭,你既勸不動,便讓大爺們幫你一把。”
話音未落,便已騰騰騰的從樓梯上上來兩個麻衣大漢。
只見這兩個大漢身形魁梧,體粗膀圓,而且手裏都提着一個長形包裹,一看便知非是普通百姓。
當先一個大漢上來便是朝張洛肩上一推,嘴裏嚷道:“這麼個兔兒爺,竟也敢當大爺的道,給大爺讓開!”
張洛冷笑一聲,那大漢拳頭在旁人看來雖然威猛,但在他眼裏,卻無力之極,只看清來勢,隨手一撥,那漢子便不由自主的向走廊牆壁砸去,一聲悶響下,仰天便倒。
另一個麻衣大漢只愣了一下,便大喝着揮拳打來。
張洛也不閃躲,也是一拳打出去,兩拳半空相撞,那麻衣大漢頓時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叫聲,連退了七八步,沒停住腳,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這時隔壁房的狗剩也從房裏出來了,張洛看了他一眼,道:“護好蘇姑娘。”不等他應是,便從樓梯上走了下去。
下面大堂中一片轟鬧,不算大的客棧大堂里足站着二十多個麻衣漢子,那個摔落下來的麻衣漢子身邊,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員外模樣的正看着他那受傷的手。
見張洛下來,那中年員外眼睛一眯,拍了兩下手,本來鬧騰騰的大堂立即靜的連根針落地都聽的見的程度。二十多個麻衣漢子都盯着正緩步走下來的張洛,手都搭上了隨身攜帶的長形包裹。
見這群麻衣漢子竟有如此紀律,張洛暗暗吃驚。那中年員外直起身子,忽然拱拱手道:“在下麻衣幫三江堂堂主宋金剛,不知閣下高姓大名,是哪派高人?”
麻衣幫乃是盤踞陝西的一個中等規模幫派,會眾近千,也有不少高手,旗下有三江,突山,鬼手等三堂,眼前這宋金剛便是三江堂堂主,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名號頗為響亮的人物。
張洛從小生在保寧,長在保寧,除了四年前那次,從未出過保寧半步,如何會知道江湖上的門派,他唯一知道的江湖人物只是專門禍害四川商賈的紅巾盜罷了。
雖然從未聽說過,張洛還是回了一禮,道:“不敢,在下張子文,只是一介商人。”
對着這些江湖人物,張洛自然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出處,只是說自己是個商人,倒也是實情。
不過那宋金剛自然不會相信,他上下打量了下張洛,越看越驚。
眼前這少年長眉細目,面容清秀,眼中既無精光,身上也沒有絲毫練過武的跡象,實看不出什麼不妥來。但看手下的傷勢,分明便是被極大力量被硬生生打碎了手骨,那麼,要麼是剛才出手的另有他人,要麼就是這少年的功力已到了精華內斂的極高深的境界。
無論是哪一種,宋金剛都不想惹上這麼一個高手,尤其是在現在幫中正生死存亡之時。因此他便立即收拾起笑臉道:“原來是張兄弟,抱歉抱歉,剛才為兄的兒郎們多有冒犯,還請張兄弟海涵。”
經歷了白日裏與朱和尚的一番廝殺,張洛也已經明白光有力氣是不頂用的,因此也不想惹事,只是見避不過了,這才下了樓,此時見他服軟,也不以為甚,笑笑道:“原來卻是場誤會,小弟天生力氣大,出手重了些,失禮,失禮。”
兩人都不想惹事,一笑,便把這段揭了過去,自有兩個麻衣漢子上樓把樓上那個倒霉鬼扶下來。宋金剛雖不想惹張洛,卻想摸清張洛底細,便道:“張兄弟,相縫便是有緣,你我何不喝上一杯,也好交個朋友。”
張洛對他這夥人也好奇的緊,笑道:“固所願而。”招手讓那隨之下來的掌柜老頭上去說一聲情況,自己便留在下面喝酒了。
幾個麻衣漢子讓出張桌子,兩人對面坐下,宋金剛指着桌上的幾樣小菜,笑道:“這幾樣剛剛上來,兄弟們還未動過。”
張洛隨便夾了一筷,笑道:“便是用過的也無妨。”往嘴裏嚼了兩口,便咽了下去。
宋金剛見他吃的爽快,全不怕自己在酒菜中下毒,倒也暗暗佩服。只是他卻不知張洛從未走過江湖,倒不是不疑他,只是全沒有這樣的防備念頭罷了。
宋金剛雖打扮似個員外,性情卻頗為豪爽,一上來便與張洛連干三杯。張洛以前酒量並不大,但自山谷出來后,體質改變之下,隨之酒量也是大增,三杯下去,臉上沒變半分。宋金剛見他這麼個清秀的少年,竟有如此好酒量,不禁更是歡喜。如此你一杯我一碗,連灌了七八斤,兩人已是稱兄道弟。只是這兄弟做的,張洛固然絕不泄露自己的姓名來歷,那宋金剛亦是極少提及自己一行。
正飲的酒酣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長兩短三記哨音。
聲音雖遠,卻極尖利,堂中一時間陡然靜了下來。
宋金剛臉色微變,對張洛道:“子文賢弟,你既不是江湖人,最好還是別攙和到江湖中事來,若你信的過為兄,那今晚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呆在房裏別出來。”
張洛見他說的鄭重,點頭應是。
哨音在度響起,似在催促什麼,宋金剛站起來,道:“為兄有急事,先告辭了。”說完甚至不等張洛回禮,便轉身破門而出。
堂中的麻衣壯漢們個個撤出包裹住的兵刃,緊隨而出。幾眨眼的功夫,客棧里已走的空無人一人。
張洛雖極好奇,非常想跟去一看,但想及樓上還有三個弱女子,猶豫了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上了樓梯,狗剩見他上來,知道沒自己的事了,告了聲罪,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油燈並不亮,有些朦朧,張洛剛才喝了也有三四斤酒,此時走動了下,腦袋覺得有些暈。待進到房裏,看到房間裏的女子時,陡然升起股慾念。
酒能亂性,這話當真不假,更別說張洛早就有意。雖然房間裏有三個女子,但張洛的眼睛只盯在蘇無顏身上。這個女子,相處了一段時間后,越發能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她給張洛的感覺,便似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落難至此。但她卻又有普通大家千金沒有的堅韌性情,遭遇到先被眾盜匪強暴**,后被敲斷腿骨這等慘事竟還能撐的下來,這份堅韌,卻是少見。
張洛噴着酒氣,衝著蘇無顏雙眼冒光的摸樣,便是大周小周也看得出來,她們擔心的看了蘇無顏一眼,蘇無顏貝齒緊緊咬着唇,忽然展顏一笑,對着身邊的姐妹道:“姐姐們先回去睡罷,讓妹妹同大俠說會子話。”
大周小周帶着猶豫的神情出門后,張洛一腳把門踹上,蘇無顏只靜靜的坐在床上,似在等着張洛,張洛咽了記口水,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道:“以後莫叫我大俠了,我姓張,名洛,你叫我公子和少爺都成。”
蘇無顏輕輕的道:“那小女子便叫大俠公子吧。”
張洛擺手道:“隨你,你說要與我說話,有什麼話,現在說罷。”
感受到張洛那火燙的目光,蘇無顏纖細的肩頭不自覺的縮了縮,壓低了聲音幽幽的道:“小女子本無根浮萍,流落山匪之手多日,清白早失,生不如死,幸得公子相救垂憐,小女子無以為報,本該自薦枕席,以報公子之恩。然小女子幼年喪父,從夫而夫亡,入盜窟而匪盡滅,實乃天生不祥之人,若隨公子,怕給公子引來禍患,還請公子公子明鑒。”
張洛一曬,心道:“只當你是小姐之身被盜匪強暴,原來已是嫁過人了。什麼不祥之人,又是這類推脫之詞,你如此絕色落在紅巾盜手裏,那朱和尚也不知道已經享用過你多少次了。不管你到底是何身份,既落到如今的地步,如何朱和尚這等盜匪都享用得,我堂堂你個救命恩人便享用不得。”此時腦袋裏暈沉沉,想及自己白日裏剛見得她時,她被朱和尚摟在懷裏的樣子,一股異樣的刺激陡然便升騰起來,下身一下便硬的如鐵一般。
蘇無顏一番文縐縐的話說完,見張洛並沒移開火熱目光,便知他沒聽進去,感覺到張洛火燙的鼻息噴到自己臉上,心裏突然有些害怕起來,身子往旁邊挪挪,想離開他遠些。誰料張洛酒醉中盡露本性,全沒半分白日裏的守禮,見她躲避,直接便伸手拉了她一把。
蘇無顏驚呼一聲,一下被拉倒在張洛懷裏,一隻手慌亂中隨手一撐,卻已被一下撲倒在床上。張洛此時慾念如焚,只想和面前這纖弱美人**,顧不得前戲,一把她按在下面,便隨手扯掉了她的腰帶,鬆開裙子褻褲,露出兩截白雪凝脂般的大腿來。
隨着衣裙的撩起,肌膚越露越多,在燭光下晶瑩生輝。蘇無顏無力反抗,只得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按着衣角,側過身子,哭泣着朝張洛搖了搖頭,泣聲道:“不要!”
如是清醒時,見着蘇無顏這等楚楚可憐的模樣,張洛說不定還會收手,但現在昏沉沉的醉酒中,一心便想發泄**,如何會讓懷裏這香噴噴的病美人逃去,當即惡狠狠的威脅道:“不管如何,本少爺今日要定了你,你知道的太多,若不將你收房,本少爺不安心。”
這話本是張洛胡亂找來的借口,但蘇無顏聽了,卻是微微一滯,掙扎一下弱了許多。失去了她的鉗制,張洛兩隻手一上一下,已是插進了女子身上的要害,上面抓住團大小如鴿的柔軟一陣輕捏慢揉,而下面輕扣滿捻之下,任蘇無顏如何掙扎不甘,濕膩膩的汁液已慢慢順着張洛的手指溢了出來。
蘇無顏哀呼一聲,隨手抓住身旁的薄被一角,緊緊蓋住自己的臉蛋。
張洛如痴如狂,抽出一手解了自己的袍褲,正要挺劍入港,耳邊忽聞“嗚嗚”聲響,急速而來。
張洛一個激靈,頓時驚醒過來,來不及做其他動作,摟着蘇無顏便往床上一滾。便聽“蓬”的聲,一把銀色的彎刀盤旋呼嘯着把窗戶紙打的稀爛,然後“咄”的一聲,飛進帳中,釘在裏面一側的床檐上,嗡嗡顫動。
被這麼一嚇,酒意**頓時都去了大半,張洛大怒,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一邊摟褲子一邊破口大罵:“是哪個王八蛋,本少爺這就下來尋你,定要打得連你娘都不識你。”
說著一手推開窗戶,便要看看到底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乍看一下,周圍並無人影。但張洛何等眼力,便在一聲輕微的交擊聲中,在天上月光一映之下,便瞬間捕捉到遠處樹林裏的一道兵刃反光。
樹林裏有人交手。
張洛心頭微驚,那處樹林裏客棧這裏足有百丈之遠,便連聲音也極難傳來。這把銀色彎刀的主人卻能把它擲過來,當真是好大力氣。
念頭一轉,忙着好衣服,從床底撈出大鐵錐,躍窗而出。
蘇無顏捂着小嘴蜷在床上,看着他離去,眼中閃亮亮的,不知是淚水還是別的什麼,只是始終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