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避孕

20避孕

雲露見她模樣忐忑,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恐怕是和朝堂掛了鉤。想了想,笑和她道:“不用怕,既是已經傳到后宮裏來,想必私下裏也是能說得。”

“唔,是奴婢、奴婢記不大清了。”良辰臉紅磕巴着道。

關乎朝堂事,這些宮女確實不像知道後宮事那樣門兒清。雲露笑過後讓她去叫了小福子進來,小福子問了安,條理分明地和主子說道起來。

“前些日子吏部內考察,出了一道題,扣着如今官員攀親說事。有人奏報皇上,說是吏部梁大人藉此污衊內閣。似乎是些許人做題時提到了內閣楊大人認憐妃娘娘作乾親事,朝堂上這幾日便炸開了鍋。於是楊大人和……”小福子彎了彎手指作了個“曲”手勢,接著說。

“就與梁大人不對付,說動了許多人彈劾梁大人。”

“梁大人,可是那位被人說‘我行我素,剛正不阿’梁平升尚大人?”

“是了,梁大人自太宗時就為朝廷辦事,如今年已過花甲,這回吏部考察正輪到他出題。這事皇上懸了幾天,朝堂里就吵了幾天,昨兒不知怎麼,突然批複摺子道:交易平等,有來有往。既然吏部官員評說了內閣,那內閣大臣們也該出內核考察,評說一回吏部了。不能讓人白費了紙張口舌。”

“商家買賣規矩,提到朝堂里說,可不像是給驢頭安了馬嘴,眾位大人們只是哭笑不得,就是梁大人也氣得直拄拐杖,連請了幾日假。不過這一波事兒,竟也就玩兒似平息了。”

這事淺着看是皇帝維護吏部,道他們虧了紙張口舌,深一層看是皇帝表了姿態,準備放任內閣批判吏部。雲露看來,皇帝這麼做,恐怕是想保住梁大人。畢竟讓皇帝依着性子這麼一攪合,他們不可能再提梁大人事。

都讓你罵回來了,你還有什麼好說?

不過於梁大人而言,有這樣“昏聵嬉鬧”君主,實是大不幸!

雲露忽而笑了:“我說呢。”

好好閨中玩笑,皇帝突然就實打實地送了她一匣真金白銀。如此看來,大抵是想謝她那一句玩笑戲言,點醒了他吧。

因着清明時節小雨繁多,皇后體恤她們免了幾日請安,雲露今兒早起一看灰濛濛雲霧散了,天際已見熹微光亮,從黃琉璃瓦上透出,是一點白團兒似光暈。

雨後天氣還沒升溫,她又衣衫外頭加了花邊綉茉莉粉色對襟褙子,一根碧璽白玉花簪挽髻,鬢髮蓬鬆,簡單而乾淨。

“主子這樣真好看。”良辰替她戴上珊瑚手串時,不自覺地感嘆道。

捏着粉帕簪上扶了扶,雲露笑逗她:“哪裏好看?”

“奴婢說不上來,只是瞧着便很舒服。就好像什麼煩事兒都不見了。”

“是你愈發巧嘴了才是。”她聽后抿唇一笑,將綉帕塞入袖子裏,佩環珊珊,邁了小步出門請安。

這人一旦聽了別人誇讚,總會端持幾分,唯恐別人失望了去。雲露現下便是這般,只是她比別人自信,打小好話也沒少聽,不多一會兒,就沒再注意了。

近鍾粹宮時候,門外正有兩個人對峙。她們吵嚷了幾句,其中一個打扮繁盛開口下了命令,幾個宮人立時將那個年輕些按到了地上,毫不留情就是兩下嘴巴子。

年輕妃嬪怒目而視,卻無法掙脫宮人大力束縛。

良辰低聲:“主子,是汪婕妤和孫良人呢。”

雲露眉眼悠悠,繞開了些走,口中道:“孫良人這回該長記性了,見天兒念着家世門戶。也不想想,這宮裏她不過是九品分位,放外邊也就是個芝麻大小官兒。只記着祖宗,卻不知她祖宗肯不肯庇護她。”

良辰垂首不敢議論主子,心裏卻點頭。

汪婕妤一向是爆脾氣,分位不算高,但比良人位還是高出許多。不知為何孫良人就敢頻頻挑釁她,可不是不知死活?

雲露殿門口與沈香蘿相遇,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無話,一前一後默然走了進去。

殿裏氣氛還算好,只不過想來前幾日錢麗儀事仍是淑妃心裏埋下了疙瘩,她看向皇后時候笑容總要往上提一提,面上越燦爛,心裏就越惱火。

錢麗儀坐一邊兒顯得興緻缺缺,眼神沒有焦距拂着茶葉。

二人請安入座,沈香蘿突然開口:“臣妾方才見門外喧嘩,讓宮女一探,好像是孫良人又衝撞了汪婕妤。”

地位低妃嬪本來就不大出聲,她本又淡漠,如今這一出口就是踩孫良人話,眾人不禁心思各異。

不知她是幫淑妃呢,還是單純和孫良人不對付呢?

偏偏她下一句又道:“雖是孫良人衝撞了汪婕妤,但汪婕妤不稟明娘娘,反鍾粹宮門外喧嘩,未免不敬。”

眾人便想,一棍子打死了兩個,這位晉沈良人真是什麼都敢說。不過這麼一瞧,倒和那死讀謝婕妤有幾分相像。

“本宮竟然不知。”皇後果然沒有不悅,只挑了挑眉,旋即向一邊伺候烏茜招招手,“你去瞧瞧情況,若是口角爭端,只管叫進來本宮做主。”

淑妃笑淡了點,但是眉眼間愉悅濃了幾分。

雲露嘗了一口點心,擦擦手,心裏但笑,皇后因錢麗儀掌管宮殿事拂了淑妃面子,但又想同盟繼續,便將孫朝思推出去給對方出氣。她上回護着孫朝思,很容易就讓人覺得她看重孫朝思,如此,淑妃人扇了這記耳光,才會覺得痛。

孫朝思這樣不懂事棋子,皇后推出去也不心疼,還能借別人手給她點教訓。要說發生她宮門外事她不知道,誰信?只是別人也許會覺得是皇后示好罷了。

果然是好算計。

沒多會兒兩人就進來了,相比起汪婕妤揚眉吐氣,意氣風發,孫朝思就要狼狽多了。面部微微紅腫,髮髻也亂了,手裏有一支摔折了簪子握着,好像是被折騰沒了力氣,人都有些恍惚。

看見皇后時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嚶嚶泣聲:“求皇後娘娘做主。”

皇后沒看她,反而和顏悅色地問汪婕妤事情經過。汪婕妤見皇后沒庇護那女人,自是一喜,“噼里啪啦”說了好些,左右逃不過“以下犯上”四個字。

皇后眉眼沉肅道:“既是壞了規矩,就按宮規處置罷。”

孫朝思哭聲一噎,手帕捂着臉,顫着肩膀,不知想什麼。她早先被汪婕妤教訓了一頓,那時沒按宮規走,如今卻要再來一回宮規。

若換成以往,她早就哭鬧不休了。

旁人俱不出聲,竟是錦昭容先為孫朝思說話:“孫良人到底是人,規矩沒學好,只耐心教着就是了,娘娘不必太過苛責。”

皇后雖然想訓誡手底下這顆不懂事棋子,但如果讓人覺得她不護着自己人,也未免太落面子,失了威儀。如今錦昭容鋪了台階,她看對方自然順眼許多。

“雖不重罰,也不能輕易放過了,守宮規是你們作為宮妃第一要緊事,須得謹記才好。”她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緩緩說道。

這話點明了她自己身份貴重特殊,敲打了一些不安分妃嬪,是意和淑妃說,宮殿由誰掌管事不必你管,你牢記本分就行了。

淑妃心裏冷笑,皇后就是這樣,每回對她施恩示好,也一定要禮盒裏放根刺,不扎她幾下不算完。

但誰讓人家是皇后呢。

罰了孫朝思掌嘴之後,宮殿裏一時有些靜。皇后眉眼間露了倦色后,竟沒叫退,反而道:“原先本宮還猶豫考慮,如今有孫良人例子前,本宮為維護後宮安寧也該為行使職責了。”

淑妃蹙了蹙眉,顯然不明白皇后骨子裏賣什麼葯。但憐妃不,她自然是接話不二人選。

“不知娘娘指得是?”

“晉妃嬪到底太年輕,身子骨兒還沒長結實,加之有孫良人前,本宮以為,她們即便有孕也無法恰當地教育皇嗣。不若再學一段時間規矩,長長見識為好。”皇后說得雲淡風輕。

這話說得不能明白了,人不得孕育皇嗣。也就是要有避孕措施,比如喝避孕湯等。

沈芬儀擔憂地看了沈香蘿一眼,忍不住問:“皇上可有允准?”

皇后瞥她一眼:“皇上那裏,本宮自會去請示。現下一說,不過是讓大家早做打算。”這語氣,像是已經定了下來。

場人聽后無不絞緊了手帕,皇后她們不敢瞪,便自以為隱蔽地對孫朝思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要不是她胡亂作怪,怎麼會把現成理由送到皇後跟前!

雲露突然有點想笑,皇后那方可真像是難民收容所。

她這回徹底把孫朝思逼進了自己陣營。

對方就是再恨,要是敢起背叛心思,沒有皇后庇護,人們還不撕了她?

自己也是想避開憐妃手段,才投靠她。

想來這位皇後娘娘心態高傲與眾不同,別人是底下人不做點什麼就不能放心。她呢,是自己不為底下人做點什麼,不施點小恩惠,反而不放心。

覺得人家領了好處,才會效忠自己。這是高高上人通病。

不過皇后她們初進後宮時候不說,這會兒突然來個下馬威,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朝堂上事粗看就行了,TT略無能,無政治頭腦,一直苦手。

寫它是為了側面表述一下陛下人設和處境,不無賴不足以達到目。

近期后一次開小會,然後是接連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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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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