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晉位

17晉位

室內兩個人一頓,雲露只是想,上回不過用話去激孫朝思,對方果然沉不住氣。

小內侍話還未,皇帝就把注意力放了突然正面轉向自己雲露身上,他才挑了挑眉,問對方要做什麼,卻見她抿着唇,鼓着粉嘟嘟似蜜桃面頰,眼底幽波一盪,什麼也沒說就別過了身去。

這氣生得又是安靜又是活潑,她明明什麼也沒說,皇帝卻覺得對方已經和他撒過嬌了使性兒了。

“你又收她好處了?”皇帝點了點她氣鼓鼓粉頰,再對着小內侍時,心裏門兒清,話里是平靜冷淡。

一個“又”字讓那內侍大驚,忙不迭磕頭:“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行了,不收白不收。就說朕覺得太醫院吳太醫不錯,薦給她用,下去吧。”轉眼間皇帝又成了那副懶散模樣,見他不住地磕頭,也不過抬了抬眼。

“嗬,爺不愧是真龍天子,有通天眼睛,一下就瞧出了奴才要說得話。”那小內侍小心瞧聖上臉色還好,心裏稍稍放心,忙誕着臉奉承一通,退了下去。

依皇上意思,看來銀子是不用還,但也甭再多事兒。

隨後皇上又把一對兒福打發了下去,還待生氣雲露一下就被轉移了視線,扯了扯他袖子道:“皇上,香還沒換呢。”她叫進小福子來,就是讓他把香爐清了,換一味香來焚。

自然,也是讓他多皇帝跟前露臉兒,以後有好處。

皇帝就勢握住她手,果然如冰玉一般,軟滑細膩。她眼波明凈,因他舉止輕輕一偏,羞澀低垂。說俏皮話兒嘴巴也合上了,貝齒輕輕咬着,蜜凍似粉潤唇瓣微陷,讓人恨不得一嘗究竟。

時人不喜豐腴,窈窕纖纖合意。身體各處莫不如此,就是女子紅唇,也是追求輕薄一線。雲露嘴唇偏偏是時人不喜那一種,下唇微豐。因此她先前就用小指蘸了絳色唇脂,凃划唇線兩端,畫出窄窄地唇形。

皇帝使她下巴抬起,琥珀轉深,輕輕映了上去,淺磨輕蹭,卻不開齒關,不加深吻。

再抬頭,他嘴巴上反而蹭去了不少唇脂,配合他稜角分明五官,頗有些好笑。被他吻過小女人霧蒙蒙地眨了一下眼,像是發現自己東西被偷走了,粉舌悄悄一探,唇間果是沒了蜜膩滋味。

那澄凈眼波里像是飄進了桃花瓣,似羞似惱地看着他,再美味不過。

皇帝這迴轉移了目標,俯身又將那絳色留蹭她白皙微瘦鎖骨上,女子發間清爽香氣縈繞,他不覺一嗅,笑是:“今兒再一聞,這香倒也不錯。”

女子有些迷瞪了眼,不知他說接得哪句嘴兒,就被他拉到了梳妝鏡前。

微亂綠雲,雪似肌膚,衣衫褪到鎖骨之下,絳紅唇印半隱半現,合以她天生微翹唇線,懵懂如稚子眼,竟有一種別樣香艷風流。

“真美。”皇帝毫不吝嗇地誇讚她,修潔手指橫點她粉櫻唇上,隨心一弄,潤滑軟彈觸感讓他情生意動。

“這唇生得好。”

他終是忍不住將懷裏這具香軟身子一攬一抱,走向床榻間。

她還來不及回話,面上便似天際燒起霞光,白裏透紅。

兩人抱作一處,明明早有嬤嬤教導過,她動作卻還生澀。皇帝不自覺升起一股教導引領地欣悅,主動替她勾開衣帶。他喜歡騎馬拉弓,手指帶有薄繭,手往裏探時,便感覺到衣料包裹下嬌軟身軀微微一顫,惶如驚兔,加重了他逗弄愉悅之情。

他自摸過她頭髮后,心裏難得留了印象,總想着她一身肌膚也該是如此。如今享受一番,當真是細膩綿軟,妙不可言。

“陛下……”她紅着臉訥訥,羞赧地埋他頸窩裏。

那不經意地,從口裏糯糯喚出稱謂,竟是比別人常喚地那些都要讓他來動情。不再是板正敬畏“皇上”,而是帶了少女般地崇拜。彷彿她此刻正仰着臉,稚氣地看着他。

“嗯?”他側過頭,再次品嘗那張泄露了這般妙音地粉潤櫻唇。

而後自是被翻紅浪,一夜。

晨早起身,宮人們魚貫而入,捧巾端盆,展衣扶鞋,替皇帝整衣着裝。皇帝雙手伸開站那兒,眉心微蹙,像思索。

“怎麼了?”一雙白雪般地手撫上皇帝腰間,等宮人退開,方仔仔細細地替皇帝扣好玉帶,低着眉,隱約可見她翹起丹鳳眼兒,說不出乖巧俏麗。

皇帝忽而喚:“小李子。”

“奴才。”李明勝本指揮宮人行事,聞聲恭謹而應。

“雲霞帔淑慎貞靜,俏麗端方,朕心甚悅,今日起晉從八品才人位。”

屋裏人跪了一地,連聲恭賀。李明勝顯然也很習慣皇帝將“俏麗”這等不夠正式用詞放諭旨上,躬身應喏。

皇帝展顏,心情好得彷彿斷定了面前女子一定會高興萬分般。

事實上——

也確實挺讓人高興。這說明皇帝對她表現很滿意,而且往實說,月俸又可以增加了。雖是連晉兩級,依照規格,宮人倒暫且不必增多,自又能省下來一部分銀錢。

雲露十分歡喜地行了禮,妥妥帖帖地服侍皇帝離開。

等皇帝不見了影兒,她立刻扶住腰半趴回床上,有氣無力地喚:“良辰,來給我按一按。”

都誰說,別人家皇帝都會頭回早上溫存地問人疼不疼,然後免了請安?怎麼輪到她就攤不上這樣美事。

這祖宗就是顧己不顧人主兒。心情好了,體貼你一回;心情又好了,只顧自己受用不顧你死活,着實是喜怒無常,變幻多端。

帝王心思難懂,真難懂!

請安沒有被免掉,連矯情地順水推舟不去可能都沒了,雲露心情不算很好。這具身子本就沒長開,不很適宜承寵,走動時難受不得了,恨不得有地上挖出個坑能立即躺倒裝死。

這時,她就想起李家家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姿態都一定要好看。

於是身體本能,她很自然地端起了范兒。

走到鍾粹宮請安時候,眾妃嬪見她神情自然,體態舒展,若不是眉眼間多了一絲嫵媚嬌怯,還真看不出是承了寵。

這可比孫朝思當日獲寵后,一身紅衣,滿面嬌羞地無聲炫耀要來討喜地多。至少分位高妃嬪都不曾出聲為難,底下聽說她連晉兩級,也不敢再這當口找她麻煩。

這迴風向一轉,那嘲笑就都衝著孫朝思去了。

“我怎麼聽說,孫良人昨兒又派人去請皇上聽曲兒了。”錦昭容暖茶入口,吐出來反是涼話,為一幫子摩拳擦掌妃嬪提供了話題。

淑妃笑看了看錦昭容,亦端茶啜飲,不知深意。

孫朝思有點下不來台,硬着頭皮解釋:“娘娘誤會了,臣妾昨日是身子不適,因而……”

“看來孫良人是知道自己曲子皇上不愛聽了,改作生病博取關注了。”汪婕妤首當其衝地笑話她。

上回她嘲笑自己事可沒完。

“汪婕妤自己沒本事,何必衝著臣妾來。”孫朝思對着汪婕妤可就沒了好性兒,一則對方也是咄咄逼人性子;二則,她自認家世比對方好過太多,如何肯讓一個門戶低貧踩自己頭上?

尤其是她一貫看不上眼雲露晉到她前面之後,是咬牙痛恨。

恨不得往對方弱點裏死死戳下去。

汪婕妤嘲弄:“你有本事,生了病巴巴報過去,皇上還不是愛答不理。不過我瞧你今兒好很,可別時欺君罔上罷?”

她說完,把目光轉到雲露身上,覺得對方會和自己同仇敵愾。

“皇上昨兒一聽就薦了吳太醫去治孫良人病,孫良人可是好了?”雲露並不偏幫,只娓娓點明了細節。

乍聽是反駁了汪婕妤話,表明皇上並沒有“愛答不理”,但其實是又掃了一回孫朝思顏面。她巴巴兒地去和皇上說自己病了,難不成是真想讓皇上薦一個太醫來?

果不其然,周圍妃嬪皆忍了笑,聽花寄靈掩嘴甜道:“心病還須心藥醫,吳太醫怎麼治得好孫良人呢。”

孫朝思自入宮后哪裏被這麼“圍攻”過?一時氣急,臉漲得通紅。

她再次對汪婕妤、雲露、花寄靈幾人呈口舌之利時候,錢麗儀接到淑妃示意,無奈地開口:“娘娘,孫良人以下犯上……”

雖說因孫家為藩王所用,孫朝思姑且能算作是皇後人,但皇后早前讓沈芬儀為她開脫過幾次,後知曉她是個炮仗性子,一點就着,這樣嘴仗也實懶怠再幫她周旋了。

不過這也不代表別人可以告她人,下她臉。

皇后沒給她說話機會,當即擺了擺手道:“本宮乏了,你們都回去罷。”

錢麗儀閉嘴同時也算得上鬆了口氣。

孫朝思臨走時接到皇后凌厲視線,渾身一抖縮了回去,自知鬧了個沒趣兒,悻悻地與眾人一起散了。

路途雲露依舊和花寄靈一道兒走,這姑娘瞧着不大高興,畢竟她自認家世好,人也出挑兒,反讓個不如自己搶跟前,即便是她有心拉攏人,到底還是不舒服,面上也不能掩飾很好。

雲露不曾安撫她,這些問題是亘古永存,現下費心費力三言兩語哄好了,過個幾天又要翻臉。橫豎她們只是交好,互相有個照應,而不是非要相親相愛。

想必花寄靈自己也能想得明白。

“一個汪婕妤就夠本宮頭疼了,再來一個孫良人。”皇后歪榻上,不耐地道,“皇上怎麼凈寵這些媚顏無腦蠢貨。”

茯苓心想,前不久娘娘您還想着收服汪婕妤呢,說人沒腦子好擺佈,這會子又嫌。倘或多幾個淑妃娘娘這樣腦瓜子靈,您睡覺又要不踏實了。

想必這個孫良人人堆里一直搶眼,後來又先被皇上看中了,難免無法無天。

但她口中卻道:“雖吵鬧了些,到底比旁人口甜心苦好。”

“罷了罷了,你派人去警告她,憑她那德性,若非本宮護着,死十次都夠了。永福宮沒讓她歷練出來,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皇后按了按額頭,靜了會子又忽然問茯苓,“本宮上回讓你注意雲才人和花家那個,你觀察如何?”

雲露雖說這次連晉兩級,但委實比不上寧子漱當初連晉四級要打眼,皇后不覺得吃心,反倒覺得這顆棋子不錯,若拿捏手心裏,說不準很好用。

何況對方絆了憐妃一道,着實讓她舒心。

“當時派到雲才人身邊去是個叫良辰宮女兒,雲才人也沒給她改名,且待她不錯,可見對娘娘很有些敬重。如今再看,尚有幾分手段討聖上歡心,奴婢覺得可以一用。至於花霞帔……奴婢覺得先前事兒難說還有牽扯,暫且不用好。”

皇后聞言也像是想到了那樁舊事,正是這一件事,讓她驚覺淑妃早已不是當年走投無路投靠自己小妃嬪了,才就此有了隔閡。

“本宮信你眼光,你既然覺得不差,就先她罷。”皇后擺擺手,褪下近些日子常戴紅珊瑚手串兒,“一會兒單把這個給雲才人送過去,她既然不笨,想必知道本宮意思。”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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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謝謝族長謝謝蘇三謝謝hnhn,群a!

為了表達收到地雷欣喜,這章決定早點發出來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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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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