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遇故人

14.遇故人

次日,睿王與王妃進宮見太后,太后乃睿王親母,王妃又是她欽點,自然樣樣都滿意,以前她不是沒有動過給睿王娶妃的念頭,只是她這個小兒子,她自己都拿不準,睿王陪着太后坐了一會兒,就又被皇上請去了。

阮熙也不與太後生疏,只是現在的身份在這兒,她說起話來要更加走心一些,所以太后的話也不敢答的那麼隨意了。

這會太后問起王府里的情況,便說,“哀家聽聞之前恪兒那裏竟是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現在如何了?”

阮熙恭敬的答道,“已吩咐府中管家在辦,臣妾不敢隨意買人進來,進度雖然慢些,可還是覺得謹慎些的好。”

太后覺得這話在理,“如今你已貴為王妃,往後少不得要多操心些,恪兒不好親近,你便要主動些了。”

聞言,阮熙便紅了臉,太后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只是這種事,也並非她主動就能有的,而且……想着這些時日兩人的荒唐,實在是想不出睿王哪裏不好親近了,分明還有些粘人的,想起睿王,阮熙這心中就是暖洋洋的,很是滿足。

“臣妾謹記。”阮熙應道。

太后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也有了數,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太后便乏了,她這個年紀,雖保養得當,可還是經不住坐太久。

阮熙從太後殿中出來,得知睿王還在與皇上商量事情,她也不能前去,只得在御花園的一處涼亭內等待,巧玉隨她一同進來,這皇宮的景色迷了她的眼,看哪都是新鮮漂亮,一雙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小姐!你看有鞦韆!”巧玉指着不遠處的樹下,正有一個鞦韆。

這鞦韆阮熙自然是記得的,她常在御花園中玩耍,這是當年五皇子為她搭的,倒是結實,這些年了也不曾有一絲損壞,且宮中規則甚多,嬪妃們也不敢輕易去盪,怕無端招惹出什麼來,也就只有她玩了,後來她年紀大些,知道謹言慎行后,也不再去碰了。

這會見到了,心裏倒是有些想玩了,便走過去坐了上去,巧玉在後面輕輕的推着,這一盪一盪的感覺,讓她非常舒適,不禁閉上眼睛享受起來。

似過了許久,阮熙才睜開眼睛,她剛剛竟然舒服的睡著了,便有些心驚,要知這是皇宮,可不是她的王府後花園,若是被有心的人看見,恐怕總能找出點什麼,鞦韆還在慢慢的盪着,她扶着旁邊想要起身,搭在身前的披風就落了下來。

阮熙伸手抓住,像是想到什麼,她猛的回頭,就見睿王站在身後慢慢的推着鞦韆,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彎起,好看極了。

“王爺來了怎麼不叫醒臣妾。”阮熙起了身,有些羞澀的說,抬手將披風搭回李恪身上,此時風冷,李恪也不知推了她多久,身上涼的很,阮熙握住他的手,也也是冰冷一片,便有些心疼了。

李恪倒不以為然,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牽着向宮外走去。“看你睡的香甜,為夫怎麼忍心打擾,只怕你身體不好經不住這深冬的寒氣。”

阮熙聽的心裏陣陣暖意,竟有些感動,想起從小到大也沒有人如此寵着她,為她着想,便將頭靠在了李恪的肩膀上。

遠處太子等人剛準備出宮,就看見此番景象,六皇子是個沒城府的,心直口快,當下便說,“沒想到皇叔與新王妃倒是琴瑟合鳴,真是令人艷羨啊。”

當即就有兩聲輕哼回應了他,他只呵呵一笑,並不在意,五皇子與七皇子互看一眼,皆是不悅,七皇子性子急,直接拂袖離開。

太子責怪道,“你明知他求而不得,你又何必在他面前提這個?”

六皇子也知道這個事,只是人家畢竟都成了婚,難不成你還惦記着?但他也沒跟太子頂嘴,只說,“都是我這張嘴不好,回去我定要好好用鹽水漱口。”

回了王府,新來的廚娘燒的菜非常可口,就連阮熙這樣吃不得辣食的,也忍不住多吃了兩口,睿王是吃的汗水淋漓,阮熙便賞了那廚娘。

阮熙見他吃飯很是着急,想來是在軍營里養成的習慣,也就一直幫他添筷子,自己沒吃多少,飯後兩人沐浴一番,李恪興緻很高,又抱着阮熙纏/綿不休,直做得她求饒,李恪才算罷了手。

如今朝廷局勢似乎在悄然變化,阮熙雖不問睿王這些,可他們成親不足一個月,睿王已經上朝,重新接管軍隊,這便說明了問題。

這日她起了床,睿王已經早早便出去了,她穿戴好就聽見外面唧唧喳喳的,心裏納悶,就叫來了巧玉,巧玉掩着唇,看向阮熙的目光帶着神秘,拉着她到了院外,就見寬敞的院落內搭起了一座鞦韆,阮熙當即愣住了。

巧玉有些顯擺的說,“小姐你看王爺多疼您,想着是知道您喜歡鞦韆,今天一大早便讓人搭好了,這木頭可都是上好的,結實着呢。”

阮熙心中悸動,更加認為當時的衝動是對的,果然這幸福,還是要靠自己爭取,當然,若是瞎了眼,也只能自己受,如今她早已從五皇子的陰影中走出來,睿王如此,她再無別的念想,雖不求他永遠這樣對自己,只因現在這些,日後她便不會怪他。

睿王外出,一般都是晚上才回來,阮熙也就自己在府內用飯,這會巧玉突然拍了下腦袋,說,“我忘了告訴您了小姐,今天是二小姐出閣的日子。”

阮熙一聽,算算日子還真是今天,不過倒是沒見丞相府來信,“那邊可有信來?”

“沒有。”巧玉哼了一聲,攪着手帕,“不過是個側妃,姨娘就算有心想請小姐過去,丞相也是不能肯的,丟了睿王府的臉面!”

阮熙倒是沒訓斥她,就算那邊來了信讓她過去,她也不會去的,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睿王府,這規定必須要做好。

巧玉見她沒說話,又不忿的說,“我今早出去看,鄭姨娘真是大膽,竟也給二小姐抬了三十箱的嫁妝,這樣的規格可不是一個側妃的。”

一提到嫁妝,阮熙手下就頓了下,將茶杯放到一邊,擦了擦嘴角,“她這般不合規矩,不過是想讓其他人看看,雖是丞相庶女,可也受寵着呢,呵呵,真是用心良苦。”

她料想那三十箱的嫁妝里,定然會有她娘的,阮熙雖不擅長玩弄心機,可這些小心思她還是懂的,何況鄭氏也不是什麼段數高的,只是她那個爹爹被蒙了心罷了,阮熙照看着她那兩寸長的指甲,這嫁妝便是阮音從丞相府抬出去,她也定要她再抬回去!

如是又過了幾日,王府里一切都已妥當,人手都足夠了,看着也舒服了許多,巧玉拿着摺子過來,一一念來給她聽,如今她是睿王妃,一品誥命夫人,自然請柬就更加多了,可要注意的也更多,女人間的爭鬥可比男人們的更加陰毒,她不想惹麻煩,也不想麻煩惹她。

最後選了兩張下來,一張是幾日後皇后的賞花宴,一張是鎮國大將軍之女蕭錦玉的請柬,前張是不得不去,后張是她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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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賜婚後,阮熙便沒再見過皇后,即便是上次入宮去見太后,也沒有輾轉去到皇後宮中,皇后待她一向不錯,只是現在已經不能再閑話家常了。

這日她入宮賞花,依然帶了巧玉,留藍芝在府中打理,睿王也要去見皇上,兩人便一同上了馬車,阮熙在睡前便找出第二日睿王要穿的衣裳,將領口綉上葉子,像是一個記號般,只覺得有了這個,心裏才踏實一些。

李恪見她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領口,便有些好笑的問,“難不成本王的脖子長出了朵花?”

阮熙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她趕緊呸了兩下,“王爺亂講,王爺的身子好着呢,怎會長出什麼?”她知他不是那個意思,可這話就讓人聽着不順耳。

“你呀,多心。”李恪拉過她的手,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眉心,“本王久經沙場,豈是幾句話就能毒害了的,今日你去皇后那裏,少不得有人要向你諂媚,你要自己拿捏清楚了。”

阮熙聽的仔細,點頭應道,“王爺的意思臣妾明白,臣妾不會應承他們什麼,臣妾只是婦道人家,並不參與夫家的事。”

這貴婦們的圈子,裏面的門門道道,阮熙早就知曉,也不會上了她們的當,李恪半晌又說,“你若是想賣她們個人情,可回來后告知本王,本王自會給你個答覆。”

阮熙手下一頓,雙目微驚的看了過去,似是沒想到睿王會這樣跟她說,要知婦道人家最忌諱參與這等事,男人之間的關係潛移默化,若一個出錯,可能都會致命!

“好了,別讓巧玉離開你,本王就在皇上那,有事派人來找本王。”李恪在下馬車前,重重的在她額上一吻,才牽着她的手出來,“去吧。”說著將她身前披風合緊。

阮熙俯身離開,腳下步履輕盈,幾步后,她轉過身,見睿王仍站在原處望着她,身材高挑,眉目如畫,阮熙再次俯身,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她心中感觸良多,最終只歸咎於她的幸,她何等的榮幸。

皇后在御花園設賞花宴,來人眾多,貴婦們已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閑聊起來,還有些未出閣的小姐們,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阮熙身着素衣,不想引人注目,她既已來了,就必要向皇後娘娘請安了。

皇后坐在上座,下面是幾個妃子,都是花容月貌,舉止優雅,阮熙過去俯身,“見過皇後娘娘。”

“睿王妃起來吧,不必拘禮,今日本宮設宴賞花,你也要盡興才好。”皇后開口,她穿着一身墨綠色的錦袍,頭上是金鳳步搖,那泛着光的料子,顯得極為雍容華貴。

“是,娘娘。”阮熙應聲,也不再多言便起身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來回觀望了一下,竟沒看到蕭錦玉,想來是皇后怕她搗亂,想到此阮熙不禁笑了一下。

因是皇後設宴,她不能很快離開,也就安下心在這喝茶休息了,何況這御花園的景色確實是不錯,也讓人賞心悅目。

這時就聽一陣熱鬧聲,引得人側目過去,阮熙也抬眼看了,就見幾個小姐坐在一處,手裏拿着個碧玉的簪子,那翠玉水頭十足,顏色鮮艷,阮熙心下就是一緊,眉頭蹙起。

“這可是上好的東西,側妃當真要贈我?”那小姐十分驚喜,拿着簪子愛不釋手,只想直接戴上了才好。

其他幾位也是艷羨不已,只誇是好東西,再見阮音穿着一身靚麗的袍子,胸前一串紅艷的珊瑚珠,那珊瑚珠約莫百餘顆,在胸前掛成兩圈,有淡淡幽香,沁人心脾,她端着茶見那幾個小姐高興的樣子不以為意,很是不屑的說道,“說了送你自然是真的,難不成本側妃還能騙你不成?”

那小姐也不在意她口中輕視,畢竟這樣的好東西,得來不易,以後就算是變賣了,也少不得十幾萬兩銀子!她聽阮音這樣說,趕緊將簪子包子裝了起來,這會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了。

阮熙捂着胸口,快要背過氣去,巧玉忙給她順着氣,“小姐莫氣小姐莫氣,咱們這就回去找王爺,讓她把東西還回來!”

這是她娘的嫁妝,她如何不知道?這些年她就是怕鄭氏有所圖謀,也看的很緊,卻沒成想最後因着她爹,她是怎麼都沒帶走,倒讓阮音拿去了,如今還成了她的墊腳石,竟為了討好幾個品級不高的官家小姐,就送了出去!

再看這阮音身上的首飾,就是那些妃子都要被她比下去,那些皇家的賞賜,就是她娘都捨不得穿戴,也不敢在人前惹眼,引旁人妒嫉。

阮音的這些動作自然被上位者看在眼裏,淑妃拿帕子掩着唇淡淡一笑,她乃是六皇子的生母,娘家也是極有勢力,又生的美貌,進宮多年仍舊受寵,“阮側妃到底是五皇子自己選的側妃,果然是格外寵愛,這樣的賞賜便是本宮也不得不羨慕了。”

她音量不大,恰恰能讓在座的幾位嬪妃聽的清楚,五皇子生母蘭妃也在,她是真正的母憑子貴,在宮中這些年,她步步小心謹慎,才換回今日的榮光,此時她瞧着阮音的做派,心中氣憤難當,五皇子還只是個皇子,哪來這樣的東西賞給別人?只好說,“妹妹多心了,那些乃是她的嫁妝,想來丞相對她是不錯的。”

“哦。”淑妃點了點頭,又說,“本宮倒是聽聞了丞相對他這個庶女真不錯,成親當日可是抬了三十箱嫁妝來的,那日睿王妃也不過三十箱吧?再見睿王妃的穿戴,可比阮側妃差上許多了。”

蘭妃手裏攪着帕子,咬着內唇,本來五皇子瞞着她下聘丞相庶女,就讓她大為惱火,誰成想這庶女竟還是這個樣子的!無論是品行還是樣貌,都遠遠不及阮熙,此時進了宮,也絲毫不知謹慎做人,還如此招搖,真是氣煞了她!

皇后瞧了淑妃一眼,淑妃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言語,皇后也就沒苛責她,這話便算是過去了,留着蘭妃心焦。

這時,一個穿着樸素的小姑娘從阮熙身邊走過,說樸素,實在是因她的穿戴跟這裏的小姐們比起來差上許多,要知能入得了皇后宴席的,家中品級都不會低,這些小姐們被帶過來,就是為了今後能嫁個好人家,自然穿的靚麗,打扮的漂亮。

那姑娘撇着小嘴嘟囔着,“哼,不過是拿的別人家的東西,好什麼好顯擺的。”

這話讓阮熙心驚,她娘的嫁妝已經塵封多年,若不是知道些什麼的,定不會認出這些來,想着,她便站起身,拉住了那姑娘的胳膊。

小丫頭被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倒是可愛,她先是吃驚,再打量一下阮熙,遲疑的叫道,“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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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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