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立威

13.立威

睿王新婚,自然捨不得王妃去軍營,太后那裏又早就來了話,讓他晚些再去宮中請安,這也讓兩個新人都鬆了口氣,否則這來回的跑,也是要累壞人的。

到底是新婚燕爾,又沒有長輩管制,兩人在房中也是嘶磨了幾天,阮熙雖然覺得荒唐,又認為與理不合,可每每被李恪弄的意、亂、情、迷,也就把這些拋之腦後了,再清醒后又是懊惱不已。

李恪半倚在床邊,見阮熙微微簇眉,挖空心思想着拒絕他的時候,便覺得有趣極了,只想再逗弄她一會兒,他也沒有想到他與阮熙的身/體竟如此的契合,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阮熙是初嘗情/欲的滋味,不能自以是正常的,而李恪這些年來也是潔身自好,半點不沾染女色,當然,男色也是不沾的,這日日在一起,欲/望如洪水猛獸般翻湧而來,更是不加節制了。

就在阮熙覺得再這麼下去,她就要死在床/上的時候,終於軍營那邊來了信,請他過去一趟,想來是有什麼要事與他商量,否則也不會在這時派人過來。

李恪也沒有耽擱,立刻穿上鎧甲,就要直接走,阮熙在後面一路小跑追了過去,氣喘吁吁,她將綉好的帕子放在李恪胸口,疊的整整齊齊,這幾日他們無暇顧及其他,許多事情還沒有走上正軌,她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可到這時再一想,卻發現大多都是想為李恪做的。

“王爺要早些回來,臣妾等你吃晚飯。”阮熙一隻手放在他胸口,溫柔的說道。

李恪握住她的手,在唇間親吻一下,兩人含/情脈脈,只是出趟門竟也有些不舍,“本王快去快回。”

阮熙在門內望着李恪上了馬離開,她這才轉過身回自己院內,阮熙的別院是府內最精緻的院落,王府雖大,可唯獨此處不同,它地勢偏高,又設有閣樓,採光極好,日出日落的美景也可在閣樓上一覽無餘,王府內的景色也可盡覽。

她這正走着,就聽着一陣嚷叫聲,不免納悶的側過頭,見着不遠處幾個家丁正追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披頭散髮,相當狼狽,她見着前面站立的阮熙,像是見着救命的人一般,撲到她腳下哭喊道。“王妃救命啊!”

阮熙一愣,怎麼在這府里還能出人命不成?便問她,“你是誰?”她可不記得這王府里有女眷,如今丫鬟也只有她帶來的巧玉和藍芝而已。

那女子趕緊跪下磕頭,急聲道,“奴婢是王妃大婚當日,兩個麽麽從外面買來伺候的,與奴婢同來的還有五個。”

她正想說別的,那幾個家丁也是跟了過來,見阮熙不敢造次,恭敬的行禮,“王妃。”

阮熙便問,“為何府內有丫鬟,我卻從未見過?”

那家丁不敢隱瞞,只好道,“是張管事的意思,他說府內都是男人,有女眷不太……所以就讓我們把這些丫鬟都再拿去賣了。”

阮熙一聽心裏便是一聲冷哼,有女眷如何?難不成她就不是女眷了嗎?這是衝著幾個丫鬟,還是衝著她?而且府中進些丫鬟正是她所想的,想罷,她撫手摸了摸鬢角,冷清的開口道,“正巧我房中缺伺候的丫鬟,這幾個正合我意,便都送到我那去吧。”

“這……”那家丁與周圍幾人對了下視線,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些年府中差遣人的事都是張管事說了算的,奴才們怕是……不敢去啊。”

他這一句不敢讓阮熙臉色沉了下來,“人我這就帶走了,剩下的幾個讓他自己送過來!”說罷拂袖離開。

幾個家丁哪敢與她為難,見着阮熙帶着那狼狽的丫鬟進了別院,只得苦惱的去找張管家,這府中多年沒變,突然來了女人,倒讓他們不習慣。

阮熙見那丫鬟洗乾淨后,長的倒是白凈,有幾分姿色,看着也賞心悅目些,她心中有氣,臉色也不甚好,喝了幾口熱茶,才覺舒暢一些,她初入王府,許多事還沒來得及去照看,這麻煩就先往她身上撲來,她倒不怕事多,事大,收這幾個丫鬟,也不是要為她們出頭。

要知大戶人家買賣個丫頭家丁,那是常有的事,若是她樣樣小事都要操心,那豈能忙的過來,只是這張管事,阮熙卻是要拿他開刀了!

果然沒多一會兒,就有人走了進來,阮熙放眼瞧了瞧,還真是聲勢浩大,為首的是個身材壯碩的青年,高大個頭,雖不虎背熊腰,也是非常結實,長的兇狠,讓人看了心中有些害怕,只是阮熙卻是不怕的。

張管事帶着兩隊家丁過來,那五個丫鬟跟在中間,她們膽小怯弱,被這麼多男人圍着,早就嚶嚶啼哭起來,不停的抹着眼淚。

那張管事也不進去,只在門外站住身,拱手道,“聽聞王妃要這幾個丫頭,奴才這就給您送過來了。”

阮熙見他禮數周到,再見他雖長的兇狠,但能得李恪重用管着這一塊,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只說,“我聽家丁說,你是掌管譴人的?”

“回王妃的話,正是。”

由到此時,阮熙輕點了下頭,仍覺得這張管家是個好相處的,似不像那家丁說的如此,便說,“府中多年沒有女眷,如今我嫁入王府,便有多處要更改,這丫鬟首先就要添補些進來,只這幾個是不夠的,比起家丁們,她們做事要更加精細,且男人有男人的事做,分工要明確。”

張管事聞言,只說,“王妃是覺得這幾個人不夠用?”

阮熙斂眉,她縱是怎麼愛使喚人,這八個丫鬟也是夠用的,便知道張管事是要給她難堪!

果然聽張管事接著說,“王妃用慣了丫鬟伺候,想多用些也是應該的,只是咱們王府多年都是如此,根本不缺這些柔弱的女子,還怕她們太過嬌弱,反倒礙事!”

這擺明說她嬌貴,說女子無用,阮熙本是有氣,這會倒不那麼氣了,仔細的將張管事打量一番,張管家別看這個歲數了,卻還是個未經人事的!他跟着睿王多年,在府內打點,早就習慣了男人們的世界,只覺得女人麻煩,似是隨便一碰就要倒,一捏就要碎!

張管事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只暗自吞了吞口水,不知怎就有些緊張,越是如此,他越是將腰桿拔的很直。

阮熙意味不明的擦了擦手,“我要在府中再添二十個丫鬟,還有兩個廚娘,要手藝好的,王爺素喜辣食,所以這兩個廚娘要將辣食做的格外合口。”

“這就不必了吧,府中廚子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王爺用了多年,也沒覺得他們做的不合口,而且這二十名丫鬟要用在何處?王妃身邊的合用就好,多了也是無用!”張管事將阮熙的話全部嗆了回來,絲毫沒有顧及她的臉面!

下面眾人皆着垂着頭,不敢抬眼,生怕哪個不對勁了,被殃及!

阮熙卻是笑了,只是眼下冰冷,她一字一句道,“趙管家!府中可有規矩,違抗主人命令,如何處罰?”

眾人見趙管家從一旁樹下嬉皮笑臉的出來,這才驚覺他居然早早就來了,只是躲着沒出來!趙管家拿着他的小算盤,兩個小八字鬍一飄一飄的格外喜感。

趙管家行禮后看了眼仍倔強仰着頭的張管事,“回王妃的話,依情而定,奴才瞧張管事這種的,少說鞭打五十。”

他這話說完,立刻引來張管事怒目而視,他卻像是沒瞧見似的,仍對着阮熙笑眯眯。

阮熙也沒客氣,“來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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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府里的家僕們自然沒有張管事那麼大的膽子,敢跟王妃講他自己的大道理,又有趙管家在旁推波助瀾,當真就給綁起來掛樹上了。

阮熙抬頭瞧着被吊起來三尺高的張管事,見他在空中來回蕩,也不知說什麼好,這怎麼打頓鞭子,還給弄天上去了。

這會趙管家煞有介事的到了阮熙跟前,他可還記得這位小姐之前來王府下聘書的事呢,沒成想這一轉眼,就成了王府的女主人,他們王爺也是格外寵愛,想來他的眼光也是不錯,他就覺得這樣的女子能討王爺的歡心。

他不能與王妃過近,便說,“王妃且進屋吧,一會必是會見血,再污了您的眼就不好了。”

阮熙也是女子,確實不想看血,也就轉身進了裏頭,接着趙管家就接管了外面,外頭一下下的響起了鞭子聲,聲聲徹骨,聽得人有些心驚。

那張管事也是塊硬骨頭,鞭子雖然沒有浸水撒鹽,可抽在身上也是疼啊,愣是一聲不吭,阮熙聽了一會兒,便略微抬高聲音說道,“趙管家。”

外面人聽道,立刻回聲,“小的在。”

“我要二十名丫鬟打理王府內院,兩名廚娘做王爺的吃食,五名洗衣娘,三名裁縫縫補府內上下破舊的衣裳,可有問題?”她吹了吹剛泡好的熱茶,小抿一口。

趙管家面上笑的更加燦爛,應的倒快,“小的即刻去辦。”

阮熙點頭,看來頗為滿意,哪知眉頭一皺,將茶杯放在一邊,“去將那吊在樹上的放下來,別在這礙着我的眼。”

那五十鞭還遠遠不夠,不過眾人也明白怎麼意思了,這是放過張管事了,他們本就手下不敢太重,這會也算是鬆了口氣,幾個人合力把人放下來,又給拖走了上藥去了。

這會趙管家才進了屋,他不比那些奴才,他是這王府里的大管家!對王府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恭敬的站在下位,“王妃可還有什麼吩咐?”

阮熙心知他不會為難自己,也就說,“趙管家你說,我這麼做對王府不好嗎?”

趙管家是很清楚身份的人,他能在王府這麼多年沒出事,就是把事情看的清楚,只是阮熙這前後差別太多,讓他微微閃了下神,剛才還做風強硬的女子,此時卻有些像孩子,他再一想,可不是么,他們這王妃就是還不大,才十六。

他也就照實說,“王妃是不會錯的,您做事自然是為了王府好的,不要想太多,只管按着您想的去做,王爺也會贊同的。”

阮熙抬頭看他,竟覺得這人說話讓人很踏實,只說,“我畢竟年紀尚小,不懂的東西還很多,還要讓你多幫襯一些。”

“王妃多慮了,那是小的分內之事,自然義不容辭。”趙管家應話,兩人一來一回,倒是說的舒心,阮熙的心也就漸漸放下了,她相信趙管家,實則也是在相信睿王,她信睿王敢假手於人府內之事多年,自然是信得過的。

兩人言罷,趙管家便要去辦阮熙說的事,丫鬟婆子雖然容易買到,且多少都行,但睿王府是什麼地方,豈是隨便能進的,入門之前身家背景那都是要查清楚的,算下來也是很耗費時間。

阮熙見趙管家馬上就要出去了,才想到一件事,就叫了一聲,“且慢。”見趙管家停下身,等他接著說,阮熙才又說,“你可問問家奴,家中可有妻女或着親戚想要入府的,也可以給他們開個方便,在王府總比外面要少受些苦,也讓他們能常見個面。”

她這話倒是讓趙管家眼前一亮,以前從未想過府中會有女眷之事,也就沒想到這些,若是將此事一展開,定然能讓王府中多了生氣,也能讓這幫人更勤奮。

趙管家有些敬佩的給阮熙行禮,“小的先代他們謝過王妃了!”

阮熙倒覺得無妨,只說,“只是其中是否有渾水摸魚的,就要看你趙管家的本事了。”

那邊趙管家走了,阮熙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了地,起初她並沒有想到往王府里入些丫鬟,會起什麼波瀾,此時才發現萬事皆有其路數,你想改變一些,就要捨棄一些,她倒不是個會難為人的,只是看那張管事是不是個明白人了。

她抬眼看見站在屋裏的六個丫鬟,才想到還有人沒處理完呢,她這用不着這麼多人伺候,有巧玉和藍芝雖不夠用,可再留四個,也就可以照顧好她跟王爺了。

她看了又看,一個個都似是耗子一樣的心,膽小的很,將先前向她求救那個留下,又隨意選了三人,另外兩人派去打掃王爺的書房,書房那樣的地方,是一定要女子打掃才行的,如此精細的活,男人怎麼乾的來,想罷,就讓巧玉帶着那兩個丫鬟去趙管家那報道去了。

她又給這四個丫鬟起了名字,春夏秋冬,後面皆帶個菊字,這也算是把這件事做得圓滿了,等她再次坐下后,才發覺很是疲憊,便倚着桌子睡著了。

李恪回來時,正見阮熙睡的熟,也沒有打擾她,只將她打橫抱起,輕輕的放在床/上,自己也靠了過去,讓她縮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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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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