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快樂
賀楚哭笑不得,佯裝嚴厲:“嚎,使勁嚎,今兒嚎破嗓子你爸也聽不見。”
“嘎？我，我爸咋了？”殷小寶愣了愣。賀楚見兒子還沒睡醒，氣笑了,“不知道你爸幹麼去了，你叫什麼？”
殷小寶抓抓他那睡成雞窩的腦袋，略心虛的說:“你眼瞪的像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我可不得喊爸爸。”餘光瞟到床頭柜上的鬧鐘,猛地睜大眼，“媽呀,才五點,你起這麼早幹嘛？就為了揍我啊。”
“五點？我根本沒睡踏實。”賀楚扔給兒子一套衣服,“要不是你小子給你爸什麼地圖,你爸至於忙的不歸家。”說起來就來氣,“自個看。”手機扔給他。
小寶慌忙接住，打開就看到,“申城警方凌晨三點破獲三起…等等，我只給爸一張圖,怎麼可能有三起？”
“你問我我問誰去。”賀楚瞥他一眼，“趕緊起來，你爸一夜沒睡，你還好意思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爸爸不在家，殷小寶可不敢得罪母上大人。
殷小寶不樂意去醫院，賀楚平時也不希望他去，在她看來醫院裏陰氣重，穿越幾次的賀楚有點迷/信。誰知今天也不准他去，做好早飯給小趙打電話，喊他來接小寶。
殷小寶拎着大大的保溫盒到車上就嘀咕，“沒我媽這樣的，明知道今天局裏亂我爸忙，還把我往局裏攆，不就擔心我爸，怕我爸爸餓着。小趙叔叔，信不信遇到世界末日我媽能毫不猶豫推開我拉着我爸跑。”
“信。”小趙看一眼正在關門的賀醫生，“可我也聽說你爸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媽媽的家人和同事都勸她別生孩子，你媽非但沒聽還噴人家一頓，有這回事？”
殷小寶一噎，“…跟你說不通，有些事你不懂。”
“嗯，你最懂。”小趙不住地搖頭，臉上表情擺明了殷小寶故意轉移話題。
小寶胸悶，一路上拉着臉，到他爸辦公室里，“嘭”一聲，保溫盒狠狠放在茶几上，正在辦公的殷震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殷小寶嗖一下竄到他爸身邊，朝他爸胳膊上一巴掌，“我很生氣。”
“看到了。”殷震說得漫不經心。小寶拍着胸口，深吸一口氣，“我媽趁你不在家揍我，我的屁股到現在還疼着呢。”
殷震放下手中鋼筆，目光灼灼盯着他，“所以？”
“你得補償我。”殷小寶歪着腦袋，理直氣壯。殷震捏了捏兒子的小臉，“出去玩去。”殷小寶反射性轉身往外走，走兩步一頓，“你答應了？”
“等我忙完再說。”殷震道：“來的時候沒看見么，院子裏那麼多人。”
小寶翻個白眼，“這種小事還用得着你盯着？騙誰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忙是要把明天的工作也安排好，空出時間陪我媽過情人節。”頓了頓，“我明天去找同學玩，不當電燈泡，下周末再敢放我鴿子，我就用你的微博發殷局長是老婆奴，哼！”
“我可警告你，殷小寶，敢用我的賬號亂髮東西，回頭還讓你媽揍你。”殷震拿着筆指戳他的額頭，“先說好，出去玩再碰上事，不準哭。”
“我才不哭呢。”殷小寶個嘴硬的娃，見他爸又埋頭看文件，偷偷摸摸順走他爸的手機，跑到外面登上彭輝給他申請的球球號，“哪個遊樂場安全？”
彭輝聽到消息提示音，打開手機看到是他們十二人的小群，“小寶出去玩？”
“對噠，周末和我爸爸一起去。”殷小寶快速打出一行字，他的小夥伴們不約而同地衝著手機翻個白眼，就你有爸爸？孫浩宇動作最快，“你去的話哪家都不安全。”
小寶的手僵住，“羨慕嫉妒沒人愛。”
“說得好像你爸媽最愛你一樣。”彭輝揭短毫不手軟，殷小寶好生氣啊，卻拿屏幕那端的人沒任何辦法，這就是現代社會最不好的一點。
小小四爺前世的前世便是個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的主兒，去年跟他爸在跳舞機上跳得正嗨，被很沒眼色的小趙打斷，這次一到周末，小寶不要爸媽喊，自個起來穿好衣服，站在板凳上洗臉刷牙跑下樓做他爸佈置的作業。
殷震看到客廳中央跪在地毯上奮筆疾書的小孩，下意識揉揉眼角，小孩沒消失，殷局長差點一腳踏空，“小寶？”別是誰家小孩跑錯地了。
“爸爸起來啦。”小寶抬起頭，往他身後看了看，“媽媽又懶床。”賀楚踉蹌了一下，“殷小寶！”她比殷震慢那麼一點點，女人么，護膚很重要。
小寶手一抖，字寫歪了，扔下筆，趿拉着棉拖往外跑，“爸爸，我在外面等你，快點。”
殷震每天早晨會繞着小區裏的水泥路跑兩圈，能把小寶喊起來就和小寶一塊，喊不起來他也不折騰孩子。畢竟即便殷小寶心裏年齡一百歲，身體也只有六周歲。
“別跟他一般見識。”拍拍老婆的肩膀，到兒子房間裏拿雙運動鞋跟上去。
吃過早飯，爺倆全副武裝。不武裝不行的，殷局長如今是網紅，拜《足球少年》所賜殷小寶也成了申城家喻戶曉的小童星。口罩帽子和短款圍巾，賀楚想笑，“你們越這樣越引人注意。”
“那要怎樣？”小寶忙問，“本來還想叫爸帶墨鏡，我爸嫌裝逼。”
“戴上墨鏡你們出去就有人拍照。”賀楚說：“他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會把照片髮網上問網友。”說著，抽走老公和兒子脖子上的圍巾，“天氣預報今天最低溫度十二度，等到中午少說得二十度，你倆裹得這麼嚴實也不怕中暑。”
爺倆反射性扭頭朝外看，見外面艷陽高照，衝著賀楚咧嘴傻笑。賀楚忍不住搖頭，“就這樣，沒人會注意你們。”
“你確定？”瞄一眼自個的黑口罩，表示懷疑。
賀楚點頭，“聽我的沒錯。”大手拉着小手往外走。
八點出發，路上遇到堵車到地方才八點半。這個點兒童遊樂場的人很少，他們帶着口罩和帽子，工作人員瞥他們一眼就繼續玩手機。
“爸，咱倆今天刷了記錄再走。”其實小寶和他爸不會跳舞，怎奈父子二人身體反應極快，上次玩五分鐘就引來一堆人圍觀。
“最多二十分鐘。”殷震往四周看一眼，都是長輩帶着孩子，沒有年輕男女，估計少男少女們這會兒才起床，“九點去叢林大冒險，然後坐飛椅、桑巴氣球或者太空飛船。”
“全部玩一遍？”殷小寶不敢相信呢不敢置信。
殷震揉揉兒子的小腦袋，“今天上午半天我是你的。”
“歐耶！”小寶激動壞啦，抱着他爸的胳膊跳到跳舞機。十分鐘沒過，遊樂場陸續來了年輕人，父子倆跳得很嗨，沒注意周圍烏壓壓全是人，有人甚至拿出手機光明正大拍攝。
司機小趙倒是發現了，見拍照的人都對他老闆投去崇拜的眼神，便沒阻止。
殷震滿頭大汗，看到兒子額頭上也全是汗水，想停下來給他擦擦，小寶推他一下，“爸爸別走神。”殷震餘光瞟到八點五十，再次進入狀態。
微博上熱鬧極了，圍觀群眾紛紛把視頻發到網上，“遇到一對很神奇的父子#跳舞機大神#”
“草草草，逆天了！”
“跳舞機大賽？”
“我去，隔着口罩也能看出爸爸側臉好帥，跪求博主坐標。”
博主發了視頻繼續看面前的一大一小跳，等到結束，兩人沒有跳錯一個動作，玩過跳舞機的男男女女們震驚不已。膽子大的小夥子見父子倆想走，下意識攔住，“大神，求教！”
殷震抬頭，嚇一跳，這麼多人。反射性抱起他兒子，“多練練，我經常陪他跳。”說完擠開人群，小趙機靈的上前接過小寶的背包。
小夥子還想追，見小趙走在神人身後，看樣像司機，立馬掏出手機“咔擦”一張發微博上，“大神居然是傳說中的土豪。”
“…原諒我沒看懂，博主的意思大神出來玩還帶保鏢？”
“等等，這個保鏢在視頻里出現過？好眼熟的說。”
“真是明星？”神人走了，圍觀群眾散了，發視頻的博主們終於有時間看評論，“誰家愛豆快來認領。”
“大神側面莫名熟悉，一時想不起來。”
“我大概想起來了，大家看看是不是圖片上這人。JPG”
“是他是他就是他，黑色機車皮衣黑褲子，身形一模一樣，就是鞋不一樣，敢問這是誰？”
“……警界顏值擔當。”
“殷局？”
“殷局！”
“殷局？！”
“wuli媽呀，局座要上天啊。”手動艾特殷震。
微博大V本來沒當回事，把網上僅存的幾張殷震便衣照翻出來，又找出他戴着警帽的照片，沒等殷家父子從大冒險里出來，#跳舞機大神#就被艹熱點的大V們刷上實時熱搜。
小趙跟殷震說起微博上的消息，殷局反而只擔心被市民認出來，和小寶兩個玩好就走，一秒鐘也不多留，即便一直戴着口罩。結果，導致在人民廣場附近有目的閑逛的少男少女們愣是沒巧遇到他們的殷局長。
從太空飛船上下來，殷震看十一點二十，“兒子，去你媽醫院裏吃午飯？”
“醫院的飯不好吃。”小寶堅決不去，“咱們去醫院旁邊的餐館，喊媽媽出來吃？”殷震想了想，“這個可以有。”便給賀楚打電話。
小趙送他們到一家口碑極好的菜館門口，開着殷震的座駕去未來丈母娘家“蹭飯”。殷震接過服務員手裏的菜單，隨手摘掉口罩，四周一暗。殷震奇怪，抬頭便看到不知何時身邊圍了一圈人，個個神情激動，“你，你們……”不是第一次遇到，殷震依然倍感無語。
殷小寶捂嘴偷笑，服務員漲紅了臉，“那什麼，您剛進來我們就發現了，只是不確定。”指着殷震放在桌子上的口罩，彎腰遞出菜單，“殷局，這個是我們家大廚的拿手菜，還有這個和這個。”
“小寶。”殷震把菜單推到兒子面前，殷小寶瞅了一會兒，“就這三個吧，再來個湯，多了也吃不完。”
“好的，你稍等。”服務員收走菜單，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在旁邊站着，可是又不想走，“小寶，喝點什麼，我去給你拿。”
“白開水，謝謝姐姐。”沒被人認出來，殷小寶一準趁機要可樂，現在么，他可是乖巧懂事聽話的娃，“爸爸，給媽媽打個電話，十二點啦，問她咋還沒下班。”
“來了。”殷震指着指着馬路對面左顧右盼看着車輛的女人。突然，瞳孔緊縮，霍然起身，“兒子，等我三分鐘。”
“你去接媽媽？”小寶的話音還沒落下，殷震走到樓梯口。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餐館二樓隔間，右邊走道，左邊是一面大大的玻璃牆，外面看不到裏面，裏面能看到外面。
殷小寶直覺他說錯了，起身坐到對面，發現他爸大步流星地朝他媽走去，到他媽身邊沒停下，見他媽喊他爸一聲，估計也是奇怪他幹嘛去。
殷震擺擺手，抬腳朝賀楚身後的男人腿上一下，猝不及防，男人身體一晃，撲通坐在地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像被定住，皆一臉懵逼，“什麼情況？！”
小寶身側的幾個服務生也看到了，“殷局為什麼揍他？”地上的男人也問，“憑什麼踢勞資？”
“腳滑。”殷震見他的外套和褲兜里因他的動作分別露出個手機，上去拽住他的衣領，不待男人反應過來，只見殷震雙臂猛一使勁，男人頭朝地腳朝天，行人紛紛拿出手機。
啪！
正在拍照的人們手僵住，地上多出三個手機，“這，這個是我的！？”不知誰驚呼一聲，眾人循聲望去，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行人隱約猜到，“你的手機怎麼在他兜里？”
噗通！
殷震抬手把男人丟在地上，男人摔的“哎唷”一聲，然而並沒人關心。
小姑娘扯出耳機，手指還在顫抖，“我，我剛才也想拍照，往兜里一摸，手機不見了，只剩耳機線。”說著話妹紙濕了眼眶，“大，大叔，謝謝，謝謝你。我爸前天剛給我買的，要是丟了他能打死我，謝謝……”妹紙不住地鞠躬。
“不用謝，他想偷我老婆的手機。”殷小寶奇怪他媽下班晚，殷震也疑惑老婆比他們還慢，跟服務員聊天時殷震頻頻往醫院大門口看，見他老婆出來便把菜單推給小寶，誰知再次扭臉往外瞅，他老婆身後跟着個男人。
賀楚拐彎他也拐彎，賀楚抬手示意來往的車輛慢點，她想過馬路對面，就在這時跟着她身後的男人的手往她兜里掏。
幸好這段沒有紅綠燈，趕上周末，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多，賀楚不得不停住腳步，雙手習慣性插大衣兜里。殷震便看到緊貼着她走的男人後退一步，同時收回手。
殷震拿出賀楚的手機，“你的目標是這個？”平時賀楚的手機放在包里，吃過午飯還得回醫院值班，出來時便拿着手機，連錢包也沒帶。
小偷雖然沒得手，可他偷人家妹紙的手機卻是事實，容不得他狡辯。殷震蹲下去，“偷一個兩個還不夠，夠貪心的啊你。知道她是誰嗎？”手機指着賀楚。
“不，不知道…”小偷下意識搖頭。圍觀群眾“啊”一聲，指着殷震，瞪大眼，震驚道：“你，你是殷局？”再看賀楚，“賀醫生？”
“是我。”賀楚拉着殷震站起來，“姑娘，打電話通知警察。”
“你，他，他就是警察啊。”妹紙小心翼翼的提醒。賀楚哂然一笑，“我兒子一個人在對面餐館裏，我們得過去。”
“小寶兒？”圍觀群眾接道，“那你們快去吧，我們等警察來了再走。”
殷震見有人正打電話，沖眾人點點頭，“把他拉路邊上，在這兒擋住路了。”
“對對對，來，大家幫個忙。”熱心的大媽沖周圍的大老爺們招手，圍觀群眾瞬間變成熱心市民。
等派出所的警察趕到，守着小偷的市民一股腦兒湧進殷震吃飯的餐館裏。經理樂得合不攏嘴，服務員非常機靈的上前招呼：“請問您幾位？”
“殷局不在？”
“殷局打包走了。”服務員信口開河，追着他過來的市民好失望，服務員怕他們轉身走人，“想吃點什麼？”
當真打算走的人腳步一頓，“殷局點的什麼菜？”立馬有服務員遞出菜單。
等殷震買單，收銀員給他打五折，殷震聽到錢數眉頭一挑，沒等他開口收銀員壓低聲音主動交代：“那邊幾桌客人是跟着您來的，所以……”剩下的話不講出來殷震也能想到——名人效應。
話說回來，殷小寶玩的很爽，隔一天學校開學，小寶都沒讓他爸喊，早早起來收拾好作業本，拎着小書包到樓下等開飯。
“你每天都這麼乖該多好啊。”殷震跑步回來，見兒子正在看西班牙語頻道的節目，忍不住發出感慨。殷小寶回頭沖他扮個鬼臉，“媽，今兒天熱，別忘了給我帶水果。”
“知道，洗洗手來端飯。”賀楚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
殷小寶端一碟菜墊着腳放在餐桌上，賀楚做了一盒水果沙拉，用保鮮膜包一撮牙籤，和紙巾一塊放他書包里，這才去吃飯。
殷震見餐桌邊還有一盒點心和一保溫杯牛奶，不禁皺眉，“少吃點，胖了減肥傷身。”
“爸爸，你可以少說兩句。”殷小寶夾一個包子直衝他爸面門而去，殷震反射性往後躲，椅子亂晃，賀楚慌忙扶助他，包子不偏不倚鑽進殷震嘴裏。
小寶像打了勝仗，沖他爸輕蔑的哼一聲，埋頭喝肉粥。殷震和賀楚相視一眼，無語地搖了搖頭。
開學后，小寶的生活步入正軌，每天家學校警局三點一線，天天和爸爸媽媽一起出門一起回家，學校里還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夥伴，殷小寶也不像之前那麼厭惡上學。
五月三號，殷小寶像往常一樣背着裝滿零食的大書包，進門碰到彭耀，“不上課在這兒幹麼？”
“有點小事。”彭耀擺擺手，“你先去吧，回頭說。”殷小寶掏出他那淘汰多年的手機，“離上課還有半小時，不急，慢慢說。”
“我知道。”劉銘突然竄到兩人跟前，小寶心臟緊縮，“你鬼呀？想挨揍直接說。”
“嘿嘿，嚇着你啦？”劉銘抱歉的笑笑，“下次提前喊你。對了，我跟你講啊小寶，彭耀哥沒我清楚，你問我啊。”不等小寶發問，他先兜不住，“彭伯伯得力幹將的兒子和我一班，五一前我碰巧看見他被班裏的兩個小暴發戶欺負，彭耀哥打算逮住那倆小暴發戶揍一頓。”
“打架啊。”殷小寶拍拍額頭，“真蠢。”
“說誰呢？”彭耀佯裝生氣。小寶上下打量他一番，“說的就是你。威脅小暴發戶只治標不治本，想一勞永逸，我有辦法。”
“你又有辦法？！”彭耀想到劉銘的渣爹被他坑的在申城混不下去，不禁打個寒噤，艱澀道：“別太損，我還打算在這個學校念完高中再出國呢。”
“放心。”殷小寶勾勾手指，兩人附耳一番，末了又說:“只要那倆小暴發戶敢欺負人，哼，小爺讓他們後悔一輩子。”說著話活動活動手腕。
彭耀不自覺皺眉，突然很後悔讓他知道，“你可千萬千萬別亂來。”
“安啦，我爸是網紅，我才不會給他丟人。”殷小寶想拍拍小夥伴的肩膀，劉銘和彭耀站起來的太快，手落在人家胳膊上…好尷尬啊。
小寶既然答應幫忙，下課後也沒跑出去瘋，去了廁所就回到座位上，非常乖巧，引起孫浩宇側目，“是不是生病了？小寶。”
“你才有病。”小寶拿出水果沙拉，“吃不吃？”
“吃！”孫浩宇自從和小寶成為同桌，放學回到家再也不鬧着要吃零食，他媽以為他跟小寶學好了，有次去醫院檢查身體，碰到賀楚一個勁誇殷小寶，別提知道真相的賀楚多尷尬。
上午啥事沒有，小寶也沒掉以輕心。下午第三節課是體育課，小寶抱着足球，孫浩宇拎着兩雙運動鞋跟在他身後，“咱們班同學過節過的忘了今天有體育課，都沒帶足球鞋，我去劉銘班裏喊人。”
三年級的劉銘這節也上體育課，同上體育課的還有高一和初二的一個班級，小寶記性好，“不用，人不夠你再去喊他。”
不出小寶所料，高年級的男同學見他拿着足球，“我們這節課自由活動，小寶，哥哥教你踢球好不好？”
“咱們一起玩。”小寶才不上當，“五人制足球，我們這邊兩個。”指着他和孫浩宇。同他搭話的初二男生高喊一聲，來了九個人。
“你們自己就可以玩了啊。”小寶看了看人數。
“我倆是裁判，剛好缺倆人。”少年指着胸前的哨子，“那幫傢伙嫌五人制足球不正規不願意踢，寧願去打籃球。”
小寶把足球扔給裁判，“劉銘，你跟他們一隊。”
劉銘點點頭，“輸的請贏的喝，喝水。”
“噗。”高年級同學笑噴，小寶故作不解，“笑什麼，劇烈運動后只能喝水，沈毅之告訴我的。”
沈毅之是華國青少年偶像，認識殷小寶的同學都知道他和沈毅之很熟悉，登時不好意思笑他。然而，今天大概不適合踢足球，小裁判吹響比賽開始的哨子，殷小寶就聽到有人喊他，循聲望去，“咦，劉銘？叫你幹嘛？”孫浩宇疑惑。
小寶也沒反應過來，見劉銘指着廁所方向，“我去去就來。”
“等等我。”孫浩宇見跑走，“師兄，你們先踢。”忙不迭跟上去。
學校管理嚴格，設施也很好，廁所全鋪上瓷磚，女廁里是馬桶，男廁是蹲便器。殷小寶跑到廁所門口，見劉銘指着一個隔間，小聲說：“我同學在哪兒，那倆小暴發戶在他左右兩邊。”
孫浩宇見三個門關的嚴嚴實實，“你倆在說啥？又看不見他們。”
“咱躲在外面，看那兩個二百五到底想幹什麼。”殷小寶拉着劉銘和孫浩宇躲出去。
幾十秒后，聽到裏面有個人叫着，“開門，開門，還沒拉好，你特么便秘？”
孫浩宇剛想問，又聽到一個聲音，“快點快門，再不開門我就對同學說你便秘。”
大概擱十秒鐘，門外三人聽到個顫顫巍巍的聲音，“你們，你們想幹麼？我，我的零花錢全都給你們了，沒有，真沒有了。”
“少特么說廢話，搜。”小寶三人趴在門旁勾着頭往裏看，一胖一瘦兩人翻一個同學的衣兜，翻好長一會兒只翻出一團衛生紙，胖同學毫不客氣的推他對面同學一下，小寶三個下意識往裏跑，噗通！被欺負的同學摔在蹲便器上。
“你倆又欺負同學？”劉銘慌忙上前拉起地上的同學，“有沒有事？要不要陪你去醫務室？”
“又不是玻璃做的，摔一下有多疼。”瘦同學嗤一聲，“劉銘，滾一邊去。”
“我哪也不去。”劉銘抓住同學的胳膊，“別怕，我陪你去告訴老師。”
“你敢！”胖瘦二人攔住他。殷小寶輕笑一聲，“你們兩人，我們四個，你覺得能打得過我們？讓開。”最後兩個字猛地拔高聲音。
胖瘦二人回過頭，見說話的人比他倆矮半頭，握緊拳頭，“信不信我一拳打的你爸媽都不認識？臭小子，沒你什麼事，不想挨揍趕緊回家找你媽媽去。”
殷小寶看他們一眼，拔腿就往外跑，“老師，老師這裏有人打架。”胖瘦二人以為他害怕，正想嘲笑他，臉色大變，嗖一下追出去。
跑到老師身邊，殷小寶指着胖瘦二人，“我剛才看見他勒索同學，還欺負同學，老師，你為什麼不管管？”
胖瘦二人不認識小寶，初二的體育老師認識他，畢竟上體育課的四個班級這學期沒改過課表，而且他班的學生玩的足球就是管殷小寶借的，“小寶，慢慢說。”
小寶看劉銘一眼，劉銘說：“他倆經常管我同學要錢，不給不是打就是罵，還威脅他不準告訴老師，否則逮住他一次揍一次，直到揍的他不敢告狀為止。”
體育老師不禁皺眉，見旁邊那倆同學一臉心虛的不斷地偷瞟他，“跟我去辦公室。”
申城最好的公立中學，教育局非常重視的學校里居然出現校園霸凌一幕，體育老師忍不了，喊他班的學生去找劉銘的班主任，他畢竟是初中部的老師，不好插手管小學部的事。
體育老師把他們帶去小學部，剛到辦公室，林老師拿着教案進來，“出什麼事了？”
劉銘又重複一遍，等他說完體育老師說：“我建議請他們家長過來。”
“我打電話，這位老師，你忙去吧。”林老師一聽勒索，立馬拿出手機，胖瘦二人動了動嘴，林老師一個刀眼過去，兩人蔫了。
與此同時，操場上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學生也去找他們班主任，見着就說：“李老師，殷小寶和孫浩宇被叫去辦公室了。”
李老師渾身一顫，尼瑪，哪個二百五，局長的兒子，書記的孫子，多大的事不能等放學人走了再解決，非得當著全班學生的面把人弄辦公室里去。
“李老師快去吧。”老師還沒開口，學生急了，“小學弟，知道是誰欺負你們班小寶么？”
“三年級的學生。”來通風報信的同學說完就跟他班主任走了，李老師回頭一看，“上課去。”
“體育課，去不去無所謂。”小同學抿抿嘴，“老師，讓我跟你去吧，萬一打起來，咱們這邊還有個幫手。”
“古惑仔看多了是不是？”李老師朝他頭上一巴掌，小同學揉着腦袋回操場，上課？不，喊幫手。
勒/索一事實在嚴重，家長沒到之前林老師也沒批評學生。十來分鐘，胖瘦二人的家長先到，林老師把情況和厲害關係跟他們詳細說一遍，兩家家長張嘴接道：“你說的情況我們知道了，拿這個同學多少錢，我們當家長的出。”
“不是錢的問題。”殷小寶不願意走，身為他的班主任的李老師也不敢強拽，只見小寶指着胖瘦二人，“必須向我朋友道歉，發誓以後再也不欺負他。”
“你是誰？我都說拿他多少賠多少。”胖子家長打量小寶一番，見他全身衣服加一起沒過千，神情倨傲，“老師，請你讓這個學生出去。”
林老師當然認識小寶，見家長講不通道理，“他們已經承諾賠錢，以後再也不犯了，小寶，發誓就不用了吧，他也沒受傷。”
“沒受傷就沒事？！”殷小寶簡直無語，走到受害的同學身邊，“他家也不缺錢。”掰過他的身子，“你看，他屁股後面全濕了，就是被這個胖子推摔倒在蹲便器上沾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尿褲子了，這叫沒傷着？”
“又不是你，跟你屁關係。”瘦子家長面色不睦，“沒事我就走了。”從錢夾里掏出一疊錢往殷小寶懷裏一塞，李老師眼前一黑，沒眼再看。
“站住！”小寶抬手把錢砸他臉上，“侮辱誰呢。”轉向林老師，小小四爺態度非常強硬，“今天必須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道歉，寫保證。”
“你叫寫就寫？”胖子家長嗤笑一聲，“毛還沒長齊就學會管閑事，你這麼牛逼，你爸知道嗎？”
“我爸現在就知道。”殷小寶拿出手機，兩個家長一看，再次發出譏笑。兩個老師張了張嘴，可是見胖學生的家長沖小寶翻白眼，乾脆閉上嘴巴。
突然又聽到一陣腳步聲，李/林老師猛抬頭，殷局？仔細一看，受欺負的同學家長來了。
劉銘再次把情況複述一遍，以及殷小寶的要求，來人拉住她兒子的手：“快謝謝這位小弟弟，你在學校受欺負怎麼從不跟媽媽說啊。老師，我們不要賠償。”
林老師頭暈，這一刻終於理解什麼叫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