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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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震朝兒子腦袋上揉一把,“閉嘴,洗腳。”賀楚扭頭看一眼兒子的雞窩頭,無聲地笑了笑:“小寶跟你爸睡還是自個睡?”

“跟我爸睡。”小寶晃悠着雙腿說。

殷小寶生活不能自理那會兒,殷震身上的傷剛痊癒,就接下給小寶換尿布和洗澡的重任。如今殷小寶見他爸給他端洗腳水,也從最初的惶恐變成習慣:“爸爸,等你老了,我也給你洗腳。”

“嗯,我等着。”殷震欣慰地笑笑。沒煞風景地說:請個保姆就好了。

“那洗好快進去,被窩裏有電熱毯,不涼。”賀楚掀開被子一角。小寶滾進去脫掉絨衣,舒服的長舒一口氣:“媽媽,這裏真方便。”

賀楚笑了笑:“是呀,環境污染也越來越嚴重。”

“哎呀媽,等過了年再想不開心的事。”小寶使勁往裏面移,不好意思擠在媽媽懷裏,只能委屈他爸睡在他和他媽中間。

殷震到床上發現兒子貼着牆:“別靠這麼近,凍病了。”說著,把他摟進懷裏。

“嘿嘿,還是爸爸身上暖和。”殷小寶下午睡足了,此時九點多,根本不困:“媽媽,訂好回去的機票了?”

“你爸買的往返。”賀楚說:“回去后我和你爸得上班,你要不要在這邊多玩幾天,我看你表哥表姐都挺喜歡你。”

“不要。”殷小寶果斷拒絕:“我長得這麼可愛,誰見着都喜歡。覺得我是個大燈泡,想撇下我跟爸爸過二人世界?媽媽,有這個想法可以直接跟兒子講,你和爸爸出去,我留在家裏看家就是咯。”

“別說的這麼可憐,哪次出去沒帶你。”賀楚想給他一記爆栗,中間隔着一堵名為殷震的牆:“還不是怕你在家無聊。”

“他才不無聊。”殷震說。小寶慌忙攔住:“不準講。”

賀楚一下子坐起來:“又背着我幹啥了?”

“沒有,沒有,天氣不早了,趕緊睡吧。”殷小寶使勁往被子裏縮。殷震沒攔着,卻也把他乾的豐功偉績跟賀楚講一遍。

賀楚氣得要揍他:“火車站有反扒隊,用的找你?殷小寶,我可警告你,再往不法分子跟前擠,我趕明兒就給你生個弟弟,反正現在全面開放二孩政策。”

殷小寶猛地從被窩裏竄出來:“別別別,媽媽可千萬別想不開,你可不年輕了,別瞎折騰自個的身體,我聽話。”弟弟?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是不信你的。”賀楚說:“不盯着人販子就盯上小偷,哪天你腦袋一抽盯上混社會的,我和你爸的日子也不用過了。”

“怎麼可能啊。”殷小寶打哈哈:“文明社會,哪有什麼社會青年。”

話不能說太滿。殷小寶做夢也沒想到,一語成讖。

年初四,萬里無雲,艷陽高照,下午,殷小寶背着輪滑鞋約小夥伴去廣場玩。那群孩子的家長見家孩子遊戲、學習兩不誤,和殷小寶待在一塊時間長了英語口語提高不少,不但不攔着還交代司機保鏢:“孩子們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你們去買,花多少回來我給你們。”

殷小寶家不用走親戚了,可有的人得去老家過年,得隨父母走親戚,十二人小團體只有五人出席。彭耀就不在,來的是他的一個發小。

劉銘在,他媽和他爸離婚後兩家鬧僵了,過春節也不用去他奶奶家。到廣場就排障礙物,小寶揮揮手:“你玩吧,我練熟了。”換上輪滑鞋,見小夥伴的保鏢和司機給他們看鞋看書包,拉着其中一個小夥伴,“咱們比誰快?”

人家比他大六歲,真不好意思和他同時開始。而對方知道殷小寶不在乎輸贏,玩就是玩,“成啊,輸了請我喝奶茶。”

“奶茶影響長個,我媽媽說的。”殷小寶說:“改天我媽休息,請你們去我家喝正宗奶茶。”

“我去,小寶,你媽媽還有什麼不會?”少年們吃過他的鳥結糖,吃過他帶到學校的餅乾點心,也見過殷小寶穿着他媽媽織的毛衣、做的褲子上學:“騷年,有沒有表姐?表妹也成。但是,但是得和你媽媽有血緣關係。”

“有啊,我表姐長得像她媽,他媽媽可沒我媽漂亮。”殷小寶話音落下,少年連連搖頭:“那算了,當我沒問。”

殷小寶不客氣的噗嗤笑了,數完三二一,一高一矮同時飛出去。

在廣場玩一個多小時,載他們過來的保鏢司機喊:“回吧,降溫了。”

“行,先送小寶。”其中一個少年邊換鞋邊問:“去你家還是去局裏?”

“我爸休息好幾天,估計有很多事等他處理,去局裏。”殷小寶想了想,穿鞋的動作一頓,鞋裏面有個紙團?他換鞋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裏面乾乾淨淨的。而保鏢一直在附近,誰放進去的?

“走啦。”劉銘動作快,換好鞋子朝他肩膀上拍他一下,殷小寶下意識把紙團裝兜里,等到他爸辦公室里才打開,“看起來像地圖?”

年假未結束,留在局裏的全是春節值班人員,辦公大樓頂層只有殷震和保鏢小趙。殷震便知道兒子跟他說話:“拿來我看看,什麼東西?”

殷小寶遞過去:“別人放我鞋裏面的,我以為哪個小孩調皮搗蛋扔的口香糖。你看看,畫的像蚯蚓爬的,字寫得倒像模像樣,現在的人啊,真是沒救了。”

“別胡說,不會畫畫的人多着呢。”殷震瞪他一眼:“玩去吧。”

“沒人玩。”殷小寶擠到他爸身邊:“咦,這裏還有字,是路標?”

“不是,是地名。”殷震看一眼紙條,把那幾個字輸進電腦里。位於申城郊區?地圖縮小一點點,殷震就看到地圖上的路線和紙上畫的差不多,“兒子,我覺得你又惹麻煩了。”

殷小寶臉色驟變:“別,別嚇我,我今兒啥都沒做,連塊炸雞連杯奶茶都沒喝。爸爸,話不能亂講,媽媽知道我就完啦。”

“是不是我派個人一看便知。”殷震打個電話喊來春節期間值班的便衣警察,重新畫一幅地圖給他:“發現不對立刻回來。”

“是!”優秀的便衣看起來和普通人沒兩樣,見局長很嚴肅,不期然想到殷震之前的工作,難道這裏有制/毒工廠?心有懷疑,便衣同志對此事很重視,特意找個相熟的社會青年陪他一起。

社會青年是申城本地人,家裏趕上拆遷分了三套房,一套自個住,兩套出租。又是家中獨子,畢業后沒找到合意的工作天天在社會上遊盪,父母也不捨得逼他。

有次局裏抓賭把他抓進去,查清楚他只是在旁邊看看又把他放了。

當時便衣同志剛畢業,因為生面孔,局裏把他安排在外面工作,隸屬刑事偵查大隊。抓賭那次是他第一次出任務,印象特別深刻。沒隔幾天又在街上碰見社會青年,便衣同志就跟了上去。結果,又端了一個賭窩。

俗話說,一回生兩回熟,不知何時兩人就成了見面會聊幾句的熟人。便衣同志也弄清他天天在街上遊盪是因為他三流大學畢業,能找到的工作不是無趣就是錢少。

便衣同志的父母是水果販,社會青年得知后就要跟着人家爹媽賣水果。便衣同志勸幾句他不聽索性也不管他,反正跟着自個爹媽不會學壞,誰知他真堅持下來。最近還租間店面,正兒八經賣起水果。

這不,聽說便衣去踩點,社會青年開着皮卡車從店裏拉半車水果過來,名曰:“做戲做全套。”

便衣同志一聽也對:“快到地方的時候換我開車,你坐後面吆喝。”

“瞧好吧,不會讓殷局失望。”說著,頓了頓:“沒想到殷局還知道我這號人。”怪不好意思的。

便衣同志瞅他一眼,真想說:親,你想多了。

兩人到申城郊外天快黑了,社會青年裹着羽絨服拿着喇叭在車後面吆喝:“橘子蘋果香蕉嘍~~”便衣同志便把車開到殷震給他的地圖上標紅點的地方。

“這邊是工業區,聽說最早初八才開工,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殷局別是搞錯了。”社會青年吆喝一會兒被冷風吹的受不住,躲進車裏就說。

“不相信殷局?”便衣斜着眼看着他。

“沒沒沒,我就這麼一說。”慌得擺手又搖頭,彷彿慢一點殷震就知道了似的。

“哎,賣水果的,這邊。”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喊叫,兩人渾身一僵……尼瑪,真有人這麼早上班?!

社會青年直覺不好,慌忙問:“哥,咋辦?”

“什麼咋辦?!把他當成去你店裏買水果的,拉着他多聊幾句,隨便聊,言多必失。”

“對對付,就像你經常找我胡侃套我的話那樣。”說完推開車門出去。便衣同志張了張嘴想辯解,記起去年局裏幾次掃/黃打非都是從他那兒聽出的苗頭。

兩人沒想到他們奇怪真有人買水果,人家也疑惑大晚上的居然有人賣水果。

買水果的是個二十齣頭的青年,挑着蘋果邊問:“你們從老家來的挺早啊。”

社會青年一愣,隨後從車上下來的便衣操着濃重鄉音:“俺們過年沒回去,把店裏的水果處理掉,等人家都來上班,回去的人少了再回老家。”

“你們開車回去不就好了?”青年看似很隨意的說。

便衣道:“一大家子人,這車哪能坐下。要不要來點橘子,湧泉蜜橘再過幾天就沒了。”

“現在這社會想吃什麼水果吃不到,只要你有錢。”

社會青年幫腔:“這話你就錯了,兄弟,不騙你,這種橘子皮薄禁不起長途運輸,產量少冷存起來不划算,天再熱就壞了。要不來點?辛苦一整年,多買點犒勞犒勞自個,先吃個嘗嘗。”說著,一個橘子掰兩半給他一半。

小青年一看,果然皮薄水分大,吃到嘴裏甜如蜜,關鍵沒籽:“給我來十斤。”

“兄弟您確定?橘子吃多了上火,我們這幾天都得下鄉來賣,吃完了趕明兒再買。”

“沒事,我們人多。”小青年混不在意,又剝個橘子往嘴裏塞。兩人相識一眼,由社會青年繼續套話。

三五分鐘過後,兩人上車,繞着周圍逛兩圈才原路返回。路上,社會青年說:“我覺得他有問題,七斤多蘋果,一把香蕉,十斤橘子,少說得五六個人吃。咱們在那邊也沒聽見女人和小孩說話聲,看樣子也不是從家裏剛來,這大過年的除了你們誰這麼早上班。”

“剛才誰說殷局胡扯?”便衣瞥他一眼,“明天下午來早點,拉點進口水果。”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說起來,我店裏真剩不少貴的水果。周圍小區里那幫土豪過年不在家待着,不是出國就是去三亞,搞得我又買個冰箱放着。”

“不讓你進這麼多,現在知道了吧。”便衣說著直搖頭,青年嘿嘿裝傻。

兩人第二天去的早,一箱車厘子剛賣給昨晚那個小青年,聽到有人喊買水果,兩人不想走,可是怕引起對方懷疑,只能驅車過去。

喊他們的是位中年婦女,社會青年試着用申城話跟她打招呼,結果對方聽得懂:“你是本地人?”

“當然。”一臉高傲,小眼睛瞥瞥青年,“申城話不錯。”

青年氣笑了:“還行,出去上幾年學,不如你地道。”

對方臉色一僵,“你也是啊…怎樣賣起水果來了?”

“專業不對口,工作不好找。你家住這邊?”社會青年掰開個橘子遞給她一半,裝作無意的問。

婦女見他這麼會來事,也不着急回去,“住十幾年了,聽說再過不久就拆遷了。”

“拆遷好啊,能分幾套,”便衣插嘴,“這邊開工挺早啊。人多麼?我們哥倆還想明兒多進點水果。”

“人不多,最好初八以後再多進些。”婦女說著,社會青年又遞給她一半橘子。

便衣裝作很不懂,“怎麼會?就那邊,昨晚買大幾百,剛才又買一箱車厘子,講真,現在打工的真捨得吃,還問我們明天來不來。”為證明自個說的是真的,特意指給她看。

中年婦女聽到一箱,臉色都變了,還沒開口就聞到酸味,“那些人啊,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整天不出屋,天天一對老夫妻出來買菜,我覺得他們啊說不準就是搞傳/銷的。”最後一句壓低聲音,“再買你們的水果要貴點,反正不差錢。”

兩人相識一眼,“不會吧,我聽屋裏叮叮噹噹的聲音,裏面好像有人做事。”

“做事也不是什麼正經事,我有次特意看過,一周都沒人出來,不信算了,蘋果怎麼賣?”

“信,信,只是有殷局長在咱們申城,人販子聽見他的名字都躲,那些人也忒大膽了吧。”便衣裝作不敢想像。

婦女挑着蘋果笑道:“殷局在怎麼了,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連犄角旮旯里都顧及到。再說了,有些事估計殷局他做夢也想不到,比如早幾年的地溝油。”

“哎,反正和咱們沒關係,大姐,二十二,給二十吧。”社會青年接到便衣的眼色,利落的過稱收錢。

“你們賣的還真不貴啊。”婦女掂掂估摸着有五六斤,“過幾天還來啊,我家就住那邊,來了喊一聲。”

“好嘞。”兩人答應的乾脆,等她進屋開車就跑,跑遠了才停下,“咋辦?”

“送我去局裏,我請示殷局,來之前殷局特意說發現不對立刻回去,殷局可能知道什麼。”便衣說著一頓,“你回去,這幾天別到處逛。”

“我知道。”社會青年遊手好閒過一段時間,但他三觀正常,便衣也不怕他亂講,只怕他亂闖。等下車又交代,“今年都別到這邊來。”

殷震聽便衣說的情況,“你先下班,剩下的事跟你沒關係,休息兩天再來上班。”

“是,局長。”便衣知道殷震為他好:“那附近好像有狗,你讓同事們小心點。”

殷震微微頷首,估摸着他到樓下才給刑警大隊打電話,派他們夜裏去探探路。

殷震怕事情嚴重,和分管刑事偵查的副局在他辦公室里等着。十點多殷震忍不住打哈欠,副局很無語:“局長,請問您平時幾點休息?”

“不加班的時候最多十一點鐘睡着,我眯一會兒,有情況喊我。”殷震打開兒子留在辦公室的小被子蓋在身上,“柜子裏還有毛毯,你嫌冷就拿出來。”說著躺在沙發上。

副局心想:你能睡着么?誰知沒到十分鐘就聽到他呼吸均勻,顯然已進入夢鄉,獨留副局一人對着他的睡顏哭笑不得。

不知多久,副局迷迷糊糊聽到叮一聲,睜眼一看,刑警一隊隊長帶着三人從電梯裏大步流星地往這邊來,扭臉喊:“殷,局長您醒了?”到底啥時候醒的?還是根本沒睡着。

“局長,您猜對了,那邊有問題,還有大問題。”隊長沒到跟前就急吼吼說:“有狗的那家屋裏面關一窩搞傳/銷的,咱們的人進去他們正在開會,沒有接到您的命令我們不敢擅自行動。

“您讓我們着重查的那家乍一看是很正常的鋼鐵廠,可那些人十二點了還做事,我們趁着有個工人上廁所把人綁出來,你猜怎麼著?”

“幹活沒工資,偷跑沒跑掉的話,被抓回來打一頓?”殷震說完。聽到一聲抽氣聲:“局,局長您咋知道?!”

“什麼意思?懷疑局長?”副局皺眉,一隊長慌忙說:“不,我不是這意思,局長簡直神了。”

“少給我戴高帽,早些年這種事還少么,怎麼好端端的跑到傳/銷那邊去了?”殷震問。

“那條狗叫,我們就想讓它安靜一會兒,誰知爬到牆頭上看到裏面全是人,就順便進去瞄一眼。”隊長頓了頓,偷偷看殷震一眼,期期艾艾道:“局長,我們綁的人還在車裏。”

“你們啊。”副局指着他連連搖頭:“局長,趕緊行動,被他們發現人少了咱們就被動了。”

“行,立刻派人前去支援,封鎖各個路口,務必一網打盡。”殷震起身往外走,副局拉住他,“過三小時天就亮了,您再休息會兒,我親自過去盯着。

“明天記者得到消息一準在門口堵你,你若睡不着就想想怎麼應付他們,我可不敢跟他們打交道。”說完就出去。

殷震弄清什麼事反而不擔心了。以前出去執行任務經常二三十個小時不睡覺,雖然現在不年輕了,眯過一會殷震也不是困。

拿着留在辦公室里的洗漱用品洗洗臉就揣着手機下樓,到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店裏吃點東西。

“咦?殷局,這麼早就上班?”服務員收錢的時候抬頭一看,“不對,你家夜班?!我”天,又出啥事了?”

“小事。”殷震笑了笑,“粥給我吧。”

“哎,您去坐,粥和點心好了我給你一塊送過去。”服務員說著一頓,扭臉吼裏面的廚師:“動作麻利點,殷局等着呢。”

“殷局來了?”昏昏欲睡的服務員全醒了,客人推門進來就看到一群人圍着一個人,而被圍着的那人慢條斯理的喝着粥:“不營業了嗎?”

“啊不不,歡迎光臨,想吃點什麼,我們這裏包子油條稀飯生煎應有盡有。”服務員趕忙迎上去。

來客扭臉看了看,低聲說:“你們老闆真負責任。”服務員一愣,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莞爾一笑:“那是我們老闆的老闆,口味刁着呢。”

“那照着他的給我來一份。”

服務員憋着笑:“好嘞,麻煩您先去櫃枱買單。”

殷震抬頭看服務員一眼,過會兒放下碗,擦擦嘴:“老闆的老闆走了,還不過來送我?”

多嘴的服務員一愣,“…老闆您慢走。”

來客聽着聲音耳熟,不禁多看他一眼,等他出去才說:“這人好像在哪兒見過。”

“馬路斜對面的。”服務員把粥放到他面前,“姓殷。”

“殷,對對,像殷局?”說著拿起勺子。服務員抿抿嘴:“就是殷局。”

“咳咳,誰?”反射性網窗外看,之前那人進了公安局,“卧槽!半夜出來吃吃東西,媽媽呀,碰到殷局,活的,真的。”

“博主趕緊醒醒。”

“博主忘記吃藥。”

“申城公安局牛逼,關起來還能上網?據說伙食不錯,原來是真的啊。”

博主氣瘋了,看着面前的粥怎麼也喝不下去,“你們等着,申城這兩天一準有大事發生。我就在公安局斜對面的餐廳里,不信過來。”

網友不信,不巧看到這條微博的記者信了。本來準備回家,畢竟做十多個小時飛機,立馬讓司機去市局。

殷震也沒回辦公室,就在保安室坐着給副局打電話:“怎麼樣?”

“局長,有點麻煩,我又叫幾輛車,回去再說。”

殷震聽那邊吵吵嚷嚷,“行。”

等副局回來,殷震才知道,他們雖然關上警笛,可動靜太大,不知誰喊一嗓子:“警察來抓人了。”除了他們知道的遠處還有個電信詐/騙團伙,所有人加一塊一百多口,浩浩蕩蕩,躲在斜對面餐廳里蹲點的人嚇傻了。

餐廳所有人看院裏車滿滿的,瞠目結舌,“這就是殷局說的小事?媽呀,要是大事,那申城的騙子不得被他全清理了……”

“殷小寶,我說什麼來着?!”殷震不在家,賀楚心裏不安,睡覺時攥着手機,醒來就上網看新聞。看到警車一輛接一輛,三分鐘后還有,把殷小寶揪起來。

小寶迷迷瞪瞪睜開眼,一看媽媽臉色發黑,癟癟嘴乾嚎:“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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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四爺,二餅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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