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惱羞成怒藏不住 鑽石票11200加更。
葉琛挑眉盯着我,等着我的答案,我忽地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趕緊打哈哈說,“沒事兒,我說我昨晚去過醫院了。”
“昨晚光線太暗,都沒注意你頭上有傷,”葉琛微笑地盯着我額頭的上,叮囑說最近飲食要清淡些,小心腦門兒上留下傷疤,“女孩子都愛漂亮。”
對啊,光線太暗,葉琛沒看到我頭上的傷,喬江林怎麼看到的?奇怪。
我抿嘴一笑,“嗯,我知道。不過,你都不用上班么?現在來看我,好似是上班時間------”
“我出來辦事,順路過來看你一眼。”葉琛有點小尷尬,瞄了眼林蝶,我假裝沒看到,快速轉移了話題。
瞎聊沒一會兒葉琛電話便響了,他說了聲抱歉,轉身去窗檯便接電話,林蝶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哪裏是順路過來的?分明就是專門過來的,葉琛這是對你圖謀不軌。”
我扯了扯林蝶的衣袖小聲說,“閉嘴!”
林蝶得意一笑,然後葉琛轉過身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本來想請你們吃午餐的,但公司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我站起身來送葉琛出去,才發現他助理就站在門外,禮貌地對我點了點頭,我也笑一笑,葉琛踏出房門,溫聲說,“你別送了,回去休息吧。”
“好。”
然後葉琛轉身走了,沒走兩步又回頭說,“對了,劉璋最近應該沒空找你麻煩,但你還是小心點好,有什麼時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我會的。”我微笑說。
然後葉琛帶着助理匆匆下樓,我靠在門框上聽着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隱約感覺葉琛對我的態度,有微妙的轉變,而這種轉變,我並不想要。不光因為他是喬江林的小舅子,怎麼說呢,我就是不想跟會所的客人扯上私交關係。
我重重摔上門轉身回卧室,林蝶倚在門框上看我,嚇了我一跳,“靠!別這麼深情款款地看着我,瘮的慌!”
林蝶笑眯眯轉身進屋,一面說,“葉琛對你,有點意思。”
“有什麼意思?要有意思我也沒意思,”我走進屋裏,拿了柜子上的煙盒子,抽了一根點燃,猛吸一口說,“做這行,最重要的就是自知之明,啥灰姑娘和王子、山雞變鳳凰的故事。夢裏邊想去。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這點兒都拎不清,那我不知道多煩。”
“你看得這麼明白,可怎麼就放不下喬總?”林蝶盯着我眼睛質問,一針見血。
我夾着煙怔了怔,表情有點難看,我以為自己藏得挺好的,沒想到樣樣兒被林蝶看在眼裏,我彈着煙灰說,“你哪隻眼睛見我放不下他了?我什麼人,喬總什麼人?能混為一談么?”
林蝶抱着枕頭,斜眼看我說,“當真么?”
我正兒八經地說,“當真啊,你看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
林蝶悻悻然,知道我不高興繼續說這個話題,也不多嘴了,立即轉移了話題。可後面聊什麼我都心不在焉的,平白無故說起喬江林來,我心裏本來就亂,這麼一說,就更亂了。
半小時后,又有人來敲門,我以為是來看房的人,叼着煙去開門,只見葉琛的助理站在門外,滿頭的汗水,喘着氣說,“凌小姐,葉總說-------”說了一半不停地喘氣,我笑說,“別慌,你先歇口氣兒再說。”
葉琛助理緩了一會兒,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恭敬地遞給我,“葉總讓我給您送名片來,他說似乎您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我收下名片說了聲謝謝,小助理匆匆離開,像在趕路似的,來去匆匆。
我捏着名片回到房間,林蝶站在床邊掀起窗帘往樓下看,朝我招手說,“哎,你看樓下是不是葉琛的車?”
我走過去一看,可不是么?小助理匆匆跑到後座,車窗搖下來一截,隱約能看見裏頭的人半個腦袋,小助理站在車門前對裏面的人說什麼,然後又坐上副駕駛的位置,車子迅速開出小區。
我心底一沉,覺得手裏的名片有些發燙。我沒想多的,把名片撕碎了扔進垃圾桶,林蝶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說我真是頭倔牛,葉琛多好啊,看他對我殷勤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包我當二奶的花心富二代,人應該是真心的,凌寒,你撕碎的不僅僅是張名片,可能是一段大好姻緣。
“好姻緣?我這樣的女人,從來不期待什麼好姻緣。我要的愛得不到,那我就要很多很多的錢,還記得於姐的話嗎?男人再好的承諾也抵不過手裏攥着人民幣踏實。”我拍拍林蝶的肩膀說,“得了,別操心我了,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早點存好錢,出去找你的顧承中去,當你的律師夫人,早點拜託這個行當,對你對顧承中都是好事兒。”
一說起顧承中,林蝶臉上就有藏不住的笑。這女人,傻不拉幾,什麼葯都救不活。
像我一樣,救不活。明明我清楚喬江林只是想跟我玩玩,卻死活不肯。其實我跟其他男人一樣是玩玩,為什麼喬江林就不行?興許喬江林給的錢不比其他男人少啊?為什麼我不肯?
因為我也清楚自己的想法。那些玩玩就罷了的男人尋的是一時開心,我在他們身上得到的是大把的鈔票,可喬江林身上,我要的是感情。
這叫犯賤。
人都犯賤。比如杜威,比如我。
後來的一段時間,喬江林沒出現過,那一夜彷彿是一場夢,明明想得明白通透,心裏卻抹不掉的期待,總想着在哪裏可以再見一面。葉琛依舊雷打不動來捧場,從一周一次變成了一周兩次,每次都是喝喝酒,聊聊天。這一晚也是,我陪他兩個多小時,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我感覺葉琛想說的話,遲遲沒說出來。
我也怕他說出來,畢竟,捅破了窗戶紙,往後就沒辦法再像從前那般坦然地相處了。
我也不想失去這麼個搖錢樹,輕鬆陪酒聊天,不要太幸福,要是捅破了窗戶紙,葉琛臉皮薄,估計也不好意思來找我了。
他一杯又一杯的紅酒灌下肚子,抓着我的手喊我名字,“小寒。”
我說,“嗯,我在啊。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不用。我有話想跟你說。”葉琛搖搖頭,抓着我手腕稍稍用力,我感覺到他的糾結,也提心弔膽的,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心想,看來今晚是憋不住了,說吧,也省得我每次陪他都裝模作樣,太累了。況且葉琛對我也挺好的,我一直假模假樣的,也挺對不住人家的。
“嗯,你說,我聽着。”我面上微笑,其實在心裏醞釀著一會兒怎麼勸葉琛放棄,我倆不可能有發展,浪費人家感情和時間,我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葉琛喝得有點多了,醉醺醺的,我倆坐得很近,能聞到他一呼一吸間夾雜的紅酒余香,那種甘醇的味道襯着葉琛俊朗的臉,其實是很迷人的。只是,這一款,不符合我的口味。
他看着我,好幾次欲言又止,有點說不出口似的,最後散場時,他抓着我手腕,懇切地說,“我周末有個聚會,需要一名女伴,你能當我女伴嗎?”
我愣了,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原本要說的一定不是這個,但既然他自己找了台階下,我也不好說什麼,我說,“可我的身份,似乎不太合適-------你應該找找你的女性朋友,而不是找個夜總會的小姐。”
葉琛擰着眉頭說,“凌寒,你應該清楚,我從沒有把你當做夜總會的小姐,我把你當做朋友。”
“可我的身份,不太符合你們的聚會場所,葉琛,我也當你是朋友,所以不能搞砸了,對不對?”我說。
葉琛揉了揉額頭說,“不,小寒,你不會搞砸的,”葉琛笑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聚會,但一定要帶女伴,我身邊又沒有什麼女性朋友,只有找你了-------你就幫我一次?”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再拒絕,似乎太沒有情面了,但這件事,我不想以朋友的身份去,我想了想說,“可以,但是葉琛,我不想以朋友的身份跟你出去。”
葉琛皺眉,不解地說,“嗯?什麼意思?”
“五千。”我微笑說。
然後葉琛就愣了,昏暗的燈光下,俊朗的臉上滿是失落。
我笑吟吟地看着葉琛,心想,這樣就對了,讓他明白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早點放棄,多好啊。
那晚葉琛沒有讓我送他,大約是生氣了,在二樓時他撒開我的手,語氣有點冷,“那周六我去接你。”
周五那天葉琛沒來,一向雷打不動的周三周五,他真沒來。我又失落又高興,失落的是我好像要失去這麼個朋友了,高興什麼,我也說不清楚。但他沒來,不代表不上鍾,我抽了根煙后叫於姐幫我安排了其他客人。
第二天一早,葉琛的助理給我送來禮服和鞋子,並且告訴我下午五點,葉琛會親自來接我。
我在家睡了個美容覺,三點起來泡澡化妝收拾,四點三刻,葉琛提前來敲門,那時候我已經收拾好了,正在畫眼線,我拽着眼線筆去給他開門,他站在門口愣愣地看着我,打量我身上的裙子,然後有點臉紅了。我低頭一看,哦,原來是胸部太突出了,抹胸的裙子襯得胸前圓潤飽滿,有點惹人眼球。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進來,客廳坐一會兒。我就快好了。”我擋着胸部說。
葉琛有點不好意思,連聲說,“好,不急,不急。”
然後我就笑了,不應該啊,怎麼說都是見過世面的男人,怎麼看看女人的胸就臉紅了?這裙子還是他自己挑的呢,怪誰?
天天化妝的人手速是很快的,快到葉琛咋舌,當我站在客廳時,他驚愕地說,“這就好了?”
我說,“嗯,好了。”
葉琛抿了抿嘴,起身說,“那走吧。”
我拿了包里的鏡子檢查妝容說,“哪裏不好?我看很好了,貌若天仙,”我收了鏡子對葉琛笑,“一會兒艷壓群芳,全場男人都羨慕你帶這麼漂亮的女伴。”
“我的榮幸。”葉琛伸出胳膊說,“那我得看緊點。”
我粲然一笑。挽着葉琛胳膊下樓,他車子停在樓下,司機站在車門邊準備給我開門時,葉琛揚手阻止,司機意會地讓開,葉琛親自幫我開了門,我也不扭捏,拎着裙擺坐進去。
晚宴在北城最豪華的酒店舉行,下車后我挽着葉琛的胳膊坐電梯上樓,找到宴會廳,所有進宴會廳的客人都在門口拿請柬簽字,葉琛卻沒有,我還有點疑惑,問他說,“你不要簽名嗎?”
葉琛微笑說,“我不用。”
我再傻也知道,不用請柬,不用簽名,那主場肯定是葉琛家的,我開始後悔沒問清楚什麼宴會就跟着來,但已經到了,便不能落荒而逃了。
進了大廳,有服務生幫我掛外套,我拿着手包挽着葉琛胳膊進入宴會廳,歐式裝潢的會場流淌着高雅優美的輕音樂,四周衣香鬢影,來來往往的都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中央舞台上佈置得低調奢華,瞄了一眼才明白過來,這是葉琛父母的結婚紀念日。
既然是結婚紀念日,那喬江林和他老婆也會來不是么?我心頭一緊,四處張望,尋找喬江林的身影,而偌大的宴會場,男人身上穿的西裝都大同小異,我眼睛看花了也沒找到喬江林。
“餓不餓?”葉琛忽然問我。
我訕訕笑,“還好,不是很餓。”
“最好是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一會兒空腹喝酒,撐不住的。”
“嗯,好。”
然後葉琛就帶着我去了一邊的自助台吃東西,滿目琳琅的點心食物看起來美味可口,可我一點吃的心思都沒有,葉琛幫我夾了兩塊小蛋糕和一些水果給我,遞給我叉子說,“墊一墊,等一會兒露個臉,我帶你溜走,去吃好吃的。”
“當真?”我眼睛放光地看着葉琛,“你當真能走?”
葉琛忍俊不禁,“看來你是真餓了,不喜歡這些食物。”他望了望四周,抿嘴說,“一會兒帶你悄悄溜走。”
“好!”
其實我哪兒是在意吃的,我是不想跟喬江林碰面。雖然我和葉琛在一起根本沒什麼,我好像也真的想見喬江林,可這種情況下見面,我總覺得奇怪,至於為什麼奇怪,我說不上來。
“嗯,你先吃點,我先失陪下,你在這兒等我,別亂走,”葉琛拍了拍我肩膀說,“不然我怕找不到你。”
葉琛這話說得,我差點一口蛋糕卡在喉嚨里被嗆死,我連忙下咽,葉琛樂不可支,一邊笑我一邊遞果汁給我,身邊的人都看着我們倆,我趕緊灌了口果汁,“你去忙吧,我就在這兒。”
然後葉琛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覺得挺好笑,說真的,剛才他那句“不然我怕找不到你”挺讓人感動的,可僅僅是感動呀。
宴會廳換了首曲子,空靈優雅,我聽着音樂不停地吃東西,真的有點餓了,在家裏睡了一天,昨晚上又喝多了,把吃的東西全吐乾淨了,就喝了點白開水,雖然沒食慾,但是餓啊。
四周來來往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是個男的,身邊都站着女伴,怪不得葉琛一定要我來。我正四處張望呢,人群里忽然熱鬧起來。我順着熱鬧看過去,喬江林一身深藍色西從門口進來,挽着他胳膊的,是個同他年紀不相上下的女人,我瞅了一眼,哦,是他老婆,葉子儀。
我曾在廣場的LED屏幕上看到過她,在北城日報上也見過。這個由內而外都散發著出眾氣質的女人,揚着下巴,帶着高傲又美麗的笑容,有種說不出來的氣場。她跟我差不多高,穿着高跟鞋和迤地長裙站在喬江林身邊,十分般配,手上的鑽戒遠遠看着都閃了奪目的光,羨煞旁人。
兩人一進來,宴會廳里的人就湧上去圍住寒暄,好像今天的主場是他們倆似地,我冷哼了聲,抽回視線吃一塊蛋糕,心想,人前這麼般配這麼恩愛,人後是什麼樣?
我嚼着蛋糕瞄一眼人群中被擋住的人。只剩下了側臉,言笑晏晏,多美好的一對。尤其是葉子儀,這樣高貴美麗的女人,我怎麼都把她和溫泉休息室里偷情的女人聯繫在一起。
不過,上流社會的人不就是這樣嗎?表面光鮮亮麗,內里骯髒無比。
我冷哼,笑喬江林也挺會裝的,明明對他老婆厭惡至極,卻能演恩愛夫妻伉儷情深至此,奧斯卡最佳影帝不頒給他,簡直沒天理。
罷了罷了,我瞎操心什麼?關我屁事,肚子餓了,還得吃東西,這種八卦是閑散人才有資格和時間關係的。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運到不好,出門沒看黃曆,我剛要轉身,卻不小心踩到了裙擺,虧得我扯裙子扯得及時,不然非得走光不可,可我伸手去扯裙子了,手裏的盤子飛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這一腳沒站穩扶着桌子,把桌上精心擺放成塔的酒水給晃動了,連連掉下來,染紅了桌布不說,還摔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白色緞面的禮服裙子也髒兮兮一片,慘不忍睹。
我成功地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幾十上百雙眼睛驚愕地看着我,發出陣陣唏噓,我不敢去看眾人,拎着裙子發愁,暗暗罵道,媽的,我這是出門踩狗屎了嗎?
那會兒我故意轉過背,背對着身後的指指點點,怕這麼狼狽不堪的一幕被某人看到,我拎着裙子站砸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穿着統一制服的服務生上前來,皺着眉頭看案發現場,關切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蹲下身準備幫忙撿玻璃渣子,當時我心不在焉,就想着自己怎麼這麼丟臉?沒來過這麼高大上的晚宴,好不容易來裝逼,卻搞砸了------葉琛要知道了,會後悔帶我來吧?然後一不小心就把手指給割破了,我把手指塞嘴裏止血時,葉琛匆匆趕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驚愕地看着現場的慘狀,再看看我狼狽的一身,立即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我肩上,吩咐服務員趕緊收拾了,換上新的酒杯和食物。
“葉琛,不好意思啊-------”我悻悻地說,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看我,但我這副打扮,又是背影,那人應該認不出來。
葉琛搖頭說,“你沒事就好,手破了?”
“嗯。沒事兒,一點小傷,”我瞅了瞅身上的裙子,“可惜了這身裙子,被我給毀了。看着料子這款式,應該很貴吧?呃------”
葉琛無腦又好笑地看着我,“你的關注點怎麼這麼奇怪?不擔心自己,倒是擔心這身衣服多貴。在我看來,衣服再貴,也沒有你人重要。”
然而我竟無言以對。
葉琛攬着我肩膀說,“難道不是嗎?”
我訕笑,點頭說,“是,當然是。”
“走,我帶你下去換身衣服,這樣子,怕是沒辦法當我的女伴了。”
然後葉琛扶着我,在一干人艷羨的目光下往休息室去,我一直低着頭,有點躲在葉琛胳膊下的意思,葉琛覺得奇怪,問我說,“怎麼?不好意思了?”
我說。“對,真丟人,這麼高端大氣的場合出洋相,簡直要命。我看一會兒我呆在休息室的了,別出來跟你丟人現眼了,我臉皮薄。”
葉琛反駁我說,“你臉皮薄?哈哈哈哈,這點我還是了解你的。別擔心,我早有準備。”
“什麼準備?”我脫口而出。
“一會兒-------”
“阿琛,你去哪兒?”一抹清亮的女聲響起,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是葉子儀來了,雖然我從沒聽過葉子儀的聲音,但我確定,這就是葉子儀。
葉琛回頭看了一眼,溫聲說,“等等,我姐來了。”
奶奶的。
高跟鞋聲音停在背後,香水味也跟着飄來,一聞就是名牌香水的味道,跟夜總會小姐身上的,大不一樣。
葉子儀說,“你去哪兒?也不幫忙招呼下客人,太不懂事了。”
葉琛攬着我轉過身來和葉子儀面對面,我低着頭,看見銀灰色閃亮的高跟鞋旁邊,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鞋,嗯,那尺寸,就是某人的。
“這位小姐是------”葉子儀問。
“我的朋友,凌寒。”葉琛輕輕拍了拍我肩膀,我緩緩抬起頭來,帶着自信又坦然的笑看着葉子儀和喬江林,我招呼說,“葉小姐,您好,我叫凌寒。”
葉子儀眼前一亮,笑眯眯地看着葉琛說,“只是朋友么?”
“當然-------”葉琛頓了頓,暖洋洋地笑着看我,“當然希望不只是朋友。”
我耳根子發熱,不好意思地看了下葉琛,目光躲閃的瞬間,我看見喬江林嘴角掛着冷笑,手裏端着高腳杯,我狼狽的身影便印在高腳杯壁上。我迎上他的面無表情和他眼底的平靜漠然,我也面無表情,視若無睹。
“凌小姐,別不好意思,我弟弟還沒帶過哪位小姐出席宴會。你很漂亮,”葉子儀打量着我,笑吟吟說,“我看你們很般配。”
“葉小姐,您過獎了,我------”我話說到一半,被喬江林搶白說,“客人來了,我們該去招呼下,”喬江林淡淡看着葉子儀說,“讓阿琛帶凌小姐下去把衣服換了吧。”
“嗯,就是------”葉子儀說,“快去吧,順便跟爸媽說一下,客人差不多都到了,二老也該出來了。”
葉琛點了點頭,攬着我肩膀和葉子儀喬江林道別,轉身時,喬江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裏砰砰砰亂跳,去往休息室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寧,想趕緊尋個理由跑了算了,但我該怎麼跟葉琛開口?說裙子髒了?
可進了休息室,沒等我張口說話,葉琛叫助理拿來了新裙子,生生把我的話給憋了回去,禮盒裏躺着條黑色的及膝緞面禮服,裙擺有點蓬蓬的,似乎更適合我這個年紀,俏皮可愛一些。
“葉琛,我真對你刮目相看,還準備了這一手------”我摸着裙子,悻悻說,“好像你料定了我會出點么蛾子。”
葉琛站在沙發邊,雙手插在褲袋裏,一笑眉眼彎彎,好看極了,他說,“這個倒不是,我也沒想到你今晚給我準備了驚喜。”他頓了頓,指着裙子說,“挑裙子時,我覺得兩件都適合你,但猜不准你喜歡哪件,索性一起買了。本來我想一起給你送去的,但盧浩以為只有一個,給忘記了。”
原來如此。
我捧着裙子想找理由跑,葉琛看了看手錶說,“你先換衣服,我去找我爸媽,一會兒回來接你。”
“好。”
然後葉琛帶着助理走了,偌大的休息室就剩下我一人,其實葉琛錯了,這兩個顏色我都不喜歡,好像我沒有特別喜歡的,我從來沒穿過這樣好看的禮服,所以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但不得不說,葉琛的眼光不錯。
冷靜下來后我仔細想了想,既然答應葉琛今晚做他的女伴,我就得講義氣,不能臨陣脫逃,並且五千塊的傭金不是白拿的,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就得盡心儘力。況且我怕什麼?我又不欠喬江林錢,為什麼有他的地方我就得跑?我憑什麼跑?
凌寒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畏首畏尾的性格了?嗯?你這樣我不喜歡。
然後我不糾結了,我心想,我跑什麼?越是不在乎,就要表現得平靜,我跑了人家還以為我心心念念着他放不開呢?我就要漠視,漠視!
我把窗帘拉上,準備換裙子,然而就在我換好拉拉鏈的時候,房門忽然開了,屋子裏的燈也一下子熄滅了,我聽見咔嚓的一聲門被反鎖上,然後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兩秒的功夫一個黑壓壓的影子朝我撲來,當時我站在窗前,旁邊有個柜子,我把裙子放在上面了,那人撲上來壓在我,直接幫我往玻璃上送,雙手抓起來扣在腦袋上。
距離很近,那股熟悉又霸道的薄荷味鑽入鼻尖,就在此時,一隻寬厚的手掌從背後拉鏈處滑進衣服里,一直遊走到胸前,我驚呼,“喬江林!我艹你祖宗!”
喬江林把腦袋壓在我肩膀上,嘴唇對着我裸露的脖子,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縈繞,一呼一吸間溫熱的氣息鋪灑在赤、裸的脖子上,有種難以自持的酥癢。
“別說髒話。”他喘着氣,語氣低沉,帶着警告。
“我艹你祖宗!把你的手拿開!”我剛說完,他手上用力,我只覺得胸口疼,我罵道,“發什麼羊癲瘋!你不知道這是哪兒嗎?”
“知道。”他淡淡說,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我有點急了,因為葉琛可能很快就回來了,單純的他並不知道我和喬江林的過往,“起開!別發瘋!葉琛一會兒回來了!”
“嗯?誰。”喬江林在我脖子上親了一下,牙齒咬着我皮膚叼起來,慢慢放下,那種渾身酥癢的感覺真的太要命了,他威脅地口吻說,“你說誰。”
靠!威脅我是吧?姑奶奶不吃這一套!
我咬牙說,“我說葉琛!葉琛!你小舅子!你那被我迷得攝魂顛倒的小舅子!”
喬江林冷哼一聲,長長舒了一口氣,手從我裙子裏滑出來。一下子抓着我肩膀將我人翻了一轉,狠狠摁在玻璃上,冷冽地問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誰?”
雖然關着燈,但是酒店四周燈火通明,一束光從窗帘縫隙里透進來,恰好打在喬江林臉上,他平淡的表情里藏得住怒氣,但眼睛卻藏不住,我心裏一下子就樂了,覺得他真是好笑,這算什麼?喜歡我?見不得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或是嫉妒他小舅子了?
我並不掙扎,曖昧地笑,迎着他眼睛挑眉說,“真是好笑啊你,嗯?你現在的眼神算什麼?”我狠狠甩開他摁着我的雙手,伸手去捏他下巴,摸他眉毛,疑問說,“我你現在這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幾個意思?不是不喜歡我嗎?你妒忌什麼?”
喬江林愣了愣,沉下眸子。冷冷瞄了我一眼,其實我既害怕又期待他的回答,但他遲遲不說話,只是冷冽地看着我,雙眸在昏暗中更顯得深不可測,對於他,我從來都是沒把握的。
“喬老闆,沒您這麼玩兒的,你不給我機會,不代表別人也不給。”
我用手指敲着他結實的胸膛說,“你以為我只有你一個選擇么?”
喬江林臉色微恙,閃過一絲薄怒,但並未發作,我冷哼了聲,拎了拎裙子,雙手繞到背後去拉拉鏈,從他身邊側走,他忽然抓着我手腕兒把我摔回面前,凝神看着我,眼睛眯着。
我舔了舔嘴唇,無語地看着他,然後嘆氣,我站直了身子,稍稍往前跨一步,伸手勾住他脖子,慢慢湊上前,腦袋側到他耳朵邊上,曖昧地說,“大叔,別這麼不要臉。”說完,我輕輕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感覺他虎軀一震,有點懵了。
我哈哈笑,看着他僵硬的臉,心裏樂開了花。
然後有人敲門,葉琛在外面喊我的名字,我冷笑,一把推開喬江林,便伸手拉拉鏈,便往門口去,準備去給葉琛開門。
但喬江林追上來,抓着我胳膊把我扯到牆上,不由分說地用唇堵住我的嘴,我嗚咽了兩聲,葉琛好像聽到點聲音,一直敲門,叫着我名字,問我是不是在裏面。
我不敢太大動靜,一面捶打喬江林的同時,一邊咬他的嘴唇,他嘴唇被我咬破了也不放手,死死把我壓在牆上,還順便伸手去扯我裙子,那料子是緞面的,扯不出聲音來,拉鏈也是滑開的,喬江林根本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我裙子給扒下來了,他要伸手去解褲帶時,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小聲斥責說,“瘋子!葉琛在外面!”
喬江林冷笑一聲,根本不在意我的話,我要跑,他又把我拉回來,威脅我說,“你要現在出去,我也不介意。只要你OK。”
然後我就蒙了。是的,我現在不敢出去。
我不敢讓葉琛知道我和喬江林有什麼,要出去撞上葉子儀呢?
喬江林十分滿意我的反應,嘴角微微上揚,忽地抓住我下巴,溫熱的唇迎上來咬住我的,舌頭長驅而入,讓我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屋子裏,曖昧升溫,伴隨着葉琛着急的敲門聲。他在外面擔心我的安危,而我和喬江林卻在房間裏做着見不得人的醜事。
“葉先生,您找凌小姐嗎?”那是喬江林助理的聲音。
葉琛說,“是,她好像把自己鎖在裏面了。”
“嗯?可我剛看見凌小姐出去了,接了個電話,匆匆走了。”
葉琛不相信地說,“當真?”
“是的,我看見了的。”
葉琛嘀咕說,“怎麼會呢。”
我應付這喬江林的吻卻應付不了他的手,我用力推開他,喘着粗氣躲到一邊,找到茶几上的手包,快速把手機拿出來扣掉電池板,而在拔下電池的前一刻,忽然有電話進來,正是葉琛。
“怎麼關機了?”葉琛在門外嘀咕。
然後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葉琛走了。
我癱坐在地上。喬江林魁梧的黑影向我壓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