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涿鹿(三十)
(前言)
遠聞奇書,千里行路,遙遙博望,夢回軒轅。
(正文)
“胡說!”榆罔滿臉怒氣,一手指向刑天,“本帝與你認識多少年?你是何種性情本帝會全然不知?你,刑天,斷然不會因一己之私擅闖那噷懿的居所。那是因為你心中忠於風將,忠於神農,你把風將當做了你的父親,你把神農視作了你的國。只要你刑天活着的一日,就絕不會做以下犯上背叛神農之事,這點本帝可以為你做擔保!”
“炎帝,我……”刑天望着炎帝,話還未完全說出口,便被他直接打發了去,“你的話本帝半個字也不信!雖然本帝並不知曉你究竟是為何緣由,才故意犯下了此種罪孽,但本帝卻清楚明白你定然是有着萬般苦楚,所以才不能對本帝言明,故而只能獨自承擔。”
榆罔說到此處長長地嘆了一聲氣,揮了揮手示意左右將他送回府。
“炎帝,萬萬不可啊,你如此輕描淡寫的過去,豈不是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任何人皆可提劍硬闖,來此處行兇嗎?”領頭押送刑天的士兵頭子,跪在了榆罔的面前,懇切地說道。
“本帝已經決定之事,就算是你們一起來求,也絕不會收回成命的!”榆罔怒瞪着那名士兵頭子,又伸手指着他道:“你將他給我送回去,讓他在府中好好想想,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
“炎……”那名士兵頭子欲言又止,終是將最後的規勸硬生生地吞咽了回去,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就這樣將刑天送回了府。
這之後的數日刑天雖是每日幽閉於府中,不參與神農諸事,可那些老迂腐們卻還是一波接着一波去神農殿跪勸榆罔,讓他對之嚴懲。
榆罔雖然有心袒護刑天,可卻也禁不住某些特別迂腐之輩以己之命相要挾於他,更何況他曾多次派人去刑天之處詢問緣由,而答案卻始終如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就這樣一直僵持了數月,直到群臣跪拜請命,連風子謙卻竟也參與其中將榆罔置於了無路可退之地,榆罔這才不得不送了口,將刑天流放到了與魁隗蚩尤交戰的邊境之處——戰亂頻發的苦寒之地。
榆罔十九年,秋,距離姬邦卉出山還不足兩月的時間
榆林城牆之上,噷懿攜一美婦瞭望天下之景。
“華姬,你看。這天下,是不是就快沒落了?一場紛爭將起,將吞沒四海大地。”
“沒落?”華姬嘴角微揚,然皮肉卻不笑,“我倒覺得是由衰轉勝,將迎來無限黎明。”
噷懿笑,將身子轉了過來,目不轉睛地看着華姬。“哦?由衰轉勝,將迎來無限黎明?這話倒是聞所未聞新奇有趣的緊。我姜噷懿倒要聽個透徹,看看你的這番言論,到底有何依據?”
華姬並未看着噷懿,而是瞭望着山川之景,“先破后立,不破不立。姬邦卉即將出山,恐這四足鼎力之景不久矣。一方若強,天下歸一。天下一統,便可結束這亂世衰景,迎來新的和平,新的黎明。”
“你倒是對那軒轅的姬邦卉高看的很。縱然他去了博望山學了兵書,可也並不代表他出山之後便能力壓三敵一統江河。雖說我魁隗如今四者最弱,可與我族結盟的蚩尤卻是四者最強,縱使數年前神農與軒轅傾盡全力,卻也只能勉強半分天下與之握手言和而已。”噷懿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又轉身望向了城外的山川,繼而說道:“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螻蟻也可撼動大樹,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
“仆不知那噷懿夫人口中的螻蟻,到底是指魁隗呢?還是指神農呢?”華姬眼神犀利直逼噷懿的心底。
“自然是魁隗,不然我與你多年謀划又為何?”噷懿眼神閃爍,特意避開了華姬的目光。
“果真如此?仆只怕日子久了,時間長了,噷懿夫人便再也憶不起那往日的魁隗,真心將自己當做了炎帝的姬妾,安於本分,為神農而謀求了。
可夫人卻不要忘了,縱然女娥已死,炎帝卻也未曾踏入過夫人的寢所,一直都只是相敬如賓,對您禮遇而已。而這一切也只不過是感念夫人您當年的救命之恩,與當初割肉請回騰閣老的情義罷了。若是真的細細算起,炎帝心中怕是根本毫無夫人的位置。就連那與女娥昔日最好的姐妹姬桑,卻也是時刻被他念在心裏,恐睡夢中都可呼喚個好幾次吧?”
華姬的話如同一根針一般刺在了噷懿的心口,的確正如她所言榆罔一直都只是對她相敬如賓,禮遇有加而已。莫說那女娥的名字被榆罔在睡夢中念了千遍,就是那姬桑的名字卻也常常被他夢中呼念,這一切皆是伺候榆罔的小僕暗地裏告知於她的,想那小僕絕不是說謊之人,對她說謊也絕無半點好處。再想想自己多年為榆罔付出良多,卻終是連個外人姬桑也比之不過。
想到這裏,噷懿不由地恨從心起,怒火在眼中燃燒了起來。
“你說的有理,他確實負我。你可着實放心,我心歸於魁隗,絕不會念神農半絲情義。”
“若是如此,那華姬到是心安了。”
噷懿又道:“你可知那刑天近日在邊境屢立戰功?虧得你夕日洞察先機,這才化作了別人,拿了那老奴做了你的替身,藉此躲過一劫。如今他若再被調回,看出你的端倪,只怕此後你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吧?”
華姬一笑,雙眼卻透着徹骨寒,“若是戰事四起,邊境頻亂,他又如何被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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