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涿鹿(二十九)
(前言)
遠聞奇書,千里行路,遙遙博望,夢回軒轅。
(正文)
不,他不能,他不能……縱然他深知炎帝仁德,可卻仍不能拿此事冒險,畢竟若無風父此時的他只怕早已身死,更不要之後與釗弟的團聚……
可是,若他不將此事報於炎帝,日後那“丑奴”再次攪弄風雨,置神農於危險之中,那他不就是千古罪人,又有何面目身處風府?
想到這裏,他不禁頭痛不已,失足跌倒,坐於一處噓吁。
夜漸漸地暗了,刑天仰望蒼穹憶起往日種種突然下定了決心,“不,我雖不能將此事報於炎帝,可要殺一個‘丑奴’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次日他藉著進神農殿與炎帝商討軍機的機會,直接硬闖了噷懿的落鴻苑,在苑中一番尋找,尋找“丑奴”的身影。
婢女們見刑將提劍而來紛紛嚇的跪倒在地,雙手不停地顫抖。
“‘丑奴’呢?‘丑奴’在那裏?!若你們不說,死的就是你們!”刑天威恐着她們道。
“丑……丑奴,她在……在照弄噷懿夫人的花草呢,那……那個方向……我剛才……剛才還見過她呢……”
“那個方向?”刑天探頭張望了一番,隱約在拐角處見着花草戳出的影子,便提劍沖向了那裏。
果如婢女所言,他在那處見着一面容醜陋之女手提水壺正於花草澆水。此女在見着刑天提劍殺來的那一刻,禁不住大驚失色把壺掉在了地上。
“你這攪弄風雨危害神農的惡婦!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滅了你!”刑天說著便將手中的劍一飛而出,直接刺入了“丑奴”的胸口,“丑奴”當即倒下,一命嗚呼。
遠處兵士跑來,將刑天團團圍住,刑天如釋重負,手一松,將劍掉落在了地上。
天邊閃起了雷電,轟鳴陣陣,響徹了雲霄。
刑天被一群士兵壓着,自落鴻苑朝神農殿而去。他最後抬頭望了一眼那天邊的雨雲,雨雲鼓動而起,皆已然滾成了黑色,欲將這番涼意灑向大地……
刑天看着此番場景,嘴角雖是微揚,眼神卻顯得有些落寞。
我不怕死,可若是死在戰場那該是有多好,也不至於玷污了風父的名聲,也不至於累及釗弟被人所看輕。如今我這一去,那便是凶多吉少。只怕只能惹的二人悲痛,白白地為他們添了污名……刑天如此想着將頭低下了下來,一番恍惚之後,已然被押到了神農殿中。
榆罔高坐於上,在看見刑天的那一瞬間,怒氣卻是全無,反而由心地質問其道:“刑將軍可是有什麼苦衷?本帝願意詳問。”
榆罔的話語使得刑天心中添了一份暖意,他雖深知榆罔仁德,可他確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依舊如此信任自己細心問詢自己之時,他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流下了熱淚。
可是,他卻不能說,一個字也不能說,他不能拿風府冒險,哪怕只是一點的冒險。
想到這裏,他突然抬起了頭,堅定地看向了榆罔,斬釘截鐵地回答道:“炎帝,此單單乃刑天與那‘丑奴’之間的恩怨,純屬私人泄憤,並無任何苦衷。”
“你與那‘丑奴’之間的恩怨?笑話!這簡直是笑話!你平日裏都不去噷懿的居所,如何和和那‘丑奴’之間結下恩怨?如此荒繆之言,你以為本帝會信?”榆罔之臉明顯有了些許怒氣。
可刑天卻繼而辯稱道:“刑天雖未曾去過噷懿夫人的居所,可這也並不代表刑天就不曾與那‘丑奴’結怨。”
“好,那你倒是與本地說說,你是如何與‘丑奴’結怨的?”榆罔忍着怒氣,進一步追問。
刑天答道:“那‘丑奴’日前曾訓斥過一名婢女,那婢女名叫小綠,是由我刑天舉薦去當了落鴻苑的奴婢的。小綠與我私交甚深,可卻因了‘丑奴’的羞辱,於翌日懸樑而死,刑天我着實氣之不過,因而提劍為她報仇。”
“胡說!”榆罔滿臉怒氣,一手指向刑天,“本帝與你認識多少年?你是何種性情本帝會全然不知?你,刑天,斷然不會因一己之私擅闖那噷懿的居所。那是因為你心中忠於風將,忠於神農,你把風將當做了你的父親,你把神農視作了你的國。只要你刑天活着的一日,就絕不會做以下犯上背叛神農之事,這點本帝可以為你做擔保!”
“炎帝,我……”刑天望着炎帝,話還未完全說出口,便被他直接打發了去,“你的話本帝半個字也不信!雖然本帝並不知曉你究竟是為何緣由,才故意犯下了此種罪孽,但本帝卻清楚明白你定然是有着萬般苦楚,所以才不能對本帝言明,故而只能獨自承擔。”
榆罔說到此處長長地嘆了一聲氣,揮了揮手示意左右將他送回府。
“炎帝,萬萬不可啊,你如此輕描淡寫的過去,豈不是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任何人皆可提劍硬闖,來此處行兇嗎?”領頭押送刑天的士兵頭子,跪在了榆罔的面前,懇切地說道。
“本帝已經決定之事,就算是你們一起來求,也絕不會收回成命的!”榆罔怒瞪着那名士兵頭子,又伸手指着他道:“你將他給我送回去,讓他在府中好好想想,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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