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伯牙子期

第五十九章 伯牙子期

笑着迎了上去,我只得胡謅道:“兩位老婆大人,冤枉啊!學生實在是冤枉啊!”說著說著,差點沒將那京腔給唱了出來。

見我誇張的神情,陸昭容忍不住“噗嗤”一笑,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在我額上一點,嗔道:“你有何冤枉?快快說來,本大人替你做主。”

蔣月琴也在旁笑道:“你且放心,有我們欽差大老爺在這裏,不管你有天大的冤情,都可以替你做主。”

說起來好笑,兩女似真還假,竟似要演上一出逼夫的戲來了。

“這個……”我一時間倒沒想到兩女會如此反應,倒沒了詞,只得怔在那裏。

“什麼這個哪個的?還不快快招來!”陸昭容見我怔住,頓時大為得意,一臉的狡黠,擺出一副你要是不說就別想進屋的樣子來。

無奈之下,我只得嘆道:“想我唐寅,自負風流不羈,才思敏捷,今日竟被兩位娘子問得啞口無言!慚愧啊,慚愧啊!”

邊說邊試圖向內走去,打算以此矇混過關。

“站住了!”

想不到這次發話的居然是蔣月琴。

只見她一臉肅穆,正色道:“今日你要是不將這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本官可饒你不得。”只是可惜,她前面倒是做得像模像樣,但說到後面時,已是滿臉帶笑,哪還有先前的那番氣勢。

看着陸蔣二女如花一般的嬌容,我心下頓時泛起一陣幸福的感覺。跨前一步,伸手將二女摟在懷中,滿足的笑道:“不管這麼多啦,兩位大人要怎麼懲罰唐某都可以,今天唐某是什麼也不說啦。”

說完分別在兩女的臉上親了一口。

兩女頓時羞紅了臉,不依的跺足道:“相公,你賴皮。”

我哈哈一笑,道:“既然我是你們的相公,賴皮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呢?”說罷摟着兩女,坐到床沿之上。

“哼!”

陸昭容待我坐定,忙從我懷中站了起來,不服的道:“即便你是我們相公也不能這樣。”跟着轉頭對蔣月琴道:“月琴妹妹,你快過來,今天他要是不說,咱們……咱們……”一連說了幾個咱們,都沒想出什麼可以威脅我的話來。

我不禁站起來哈哈笑道:“怎麼樣?連怎麼威脅我都想不到,就乖乖投降吧。”

“誰要向你投降?”陸昭容聞言不服的說道:“這樣的相公,不要也罷。月琴妹妹,明兒一早咱們就回娘家去,留他一人,看他能怎麼樣。”

終於,她還是想到了威脅我的辦法。

“這……這怎麼行?”陸昭容的話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我很清楚她那敢說敢做的性子,要是明天她真的回娘家去了,那我還不臉面掃地啊?忙盯着兩女仔細打量,分析昭容這句話究竟有幾分真實。

“看什麼看?今天你到外面去睡,不准你進來。”陸昭容又拋出了一句話。雖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早羞紅了臉,但我依然能從她臉上看出堅定的神色。看來她這次是說真的了。

可是,我難道能和她說這首“枉凝眉”是來自未來么?心下不由得左右為難。

偶然抬頭,卻見到蔣月琴臉上也是一副左右為難的神色,心下不由得大奇,稍一思索,便明其理。

當下笑着對蔣月琴道:“月琴,咱們已經是夫妻了,雖說回娘家是小事情,但你看你昭容姐姐,這樣做根本是在賭氣嘛,你說是不是?”

我很清楚以月琴的性子捨不得離開我,卻又拗不過陸昭容,才會這樣左右為難。只要我抓住這個缺口進行突破,破了兩女的連陣之勢,以昭容顧全大局的性子來說,自然不會有什麼了。

誰曾想蔣月琴還沒答話,陸昭容就搶先說道:“相公,既然你也知道我們是夫妻了,那麼你還有什麼好對我們隱瞞的呢?”

一句話,頓時將我的如意算盤打碎。

蔣月琴也無奈的點了點頭,嬌怯的說道:“相公,這次是昭容姐姐說的在理,月琴不能不聽。”

這下可好,連蔣月琴也被拉過去了。

“這該如何是好?”眼見前路已斷,我只得思索別的方法。

陡然腦中靈光閃過,心下已有計較。

“怎麼樣?相公,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和月琴妹妹?就如你所說的,我們本是夫妻,就不該有什麼隱瞞的,對不對?月琴妹妹。”陸昭容這下是趁勝追擊,還拉上蔣月琴在旁助攻。

只是可惜,我已經有了取勝之道。

當下假裝嘆了口氣,我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抬頭看了她們一眼,又嘆口氣,搖了搖頭。

蔣月琴立即上當,關心的問道:“相公,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旁邊陸昭容見我擺出這副模樣,也忍不住露出關心的神色來。

眼見功夫已經做足,我便搖頭嘆道:“兩位娘子,你們且說,你們相公若是失信於人的話,你們會做何感想?”

“這當然不行了!”蔣月琴立即照我想像中的劇本接道:“相公現在好歹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一諾重過千金,怎能失信於人呢?”

我忙一拍手掌,叫道:“這便是了!想我當年年幼之時,偶遇一位高僧,傳了我這吹簫之技。當時曾有言道:‘此技只傳有緣,向來皆是口授,不留於紙筆之間。你我今日有緣,和尚便傳你此曲。不過你需發下一個誓來,有生之日不得將此曲的任何細節透露他人。’當時唐某便發下了重誓,在有生之年內,斷不會與任何人說起有關這曲的任何細節。”

說這段話時,我臉上擺出一副追思不已的模樣,跟着一搖頭,嘆道:“認真說來,唐某今日私自吹了此曲已算是違背了當年的誓言。不過想那張靈張兄乃是性情中人,聽一聽此曲也不算太過辱沒這仙曲,若不是礙於昔日誓言,當時張兄求我手錄此曲於他時,唐某早便答應了。”

話不需多,說到這裏我便知趣的住口不言。臉上卻是擺出一副唏噓不已的模樣。

“相公,原來是這樣啊?”蔣月琴顯然已經被我說的故事迷住了,忙走到我身邊坐下,安慰道:“今日相公雖然違背了昔日誓言,但正所謂知己易得知音難求。相公有了張兄這個知音,即便是偶違誓言,相信上天也不會責罰的。說不定當年傳你此曲的高僧知道了還會很高興呢。”

一聽這話,我便知道過關了,忍不住心下偷笑。

陸昭容不似蔣月琴那般毫無心機,雖不相信我敢這樣胡說,但還是忍不住半信半疑的問道:“你說的那位高僧,莫不是傳你棋藝的那位高僧么?”

我聞言一愕,隨即想起當年我解釋下圍棋之時曾經用過這一手,忙點頭道:“不錯!不錯!想不到昭容你還記得。”

心下卻是連道好險。

“原來你當年說的話是真的?”陸昭容一臉的希冀,喃喃道:“不知道那位高僧現在可還在世?若有機緣,昭容真的希望能一領他老人家的教益。”

旁邊蔣月琴也道:“是啊,是啊。相公,你知道這位高僧現在在何處么?”

我忙道:“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當年這位高僧傳我技藝一月後,便飄然而去,從此再無音訓。不過以我想來,高僧他老人家此刻定然在世,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在何方而已。”

“真是笑話,若真有這麼一位高僧的話,別說你們想去一領教益,我自己都想去呢。”騙過兩女后,想着自己編的這個故事,我不禁在心中苦笑不已。

只是兩女依然一副嚮往的神色,幽幽說道:“果然是高僧啊,洒脫超然,過不留痕,相公你能遇見如此高僧,說不定是前世修來的呢。”

眼見兩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我忙道:“是啊!是啊!唐某能娶得兩位娘子,也是前世修來的。”

此言一出,兩女頓時又紅霞滿臉,垂下頭去。

好半晌,陸昭容才抬起頭來道:“想當年伯牙子期傳下知音一詞,我與月琴妹妹不過是你的紅顏而已。恐怕只有那張靈張兄才說得上是相公你的知音吧,我與月琴妹妹只怕是無法聽得相公那曲枉凝眉了。”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將下來,我頓時慌了,看着兩女一副哀怨的模樣,忙道:“這怎麼會?這怎麼會?兩位娘子不但是唐某的紅顏,更是知己啊。”

“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可得給我們吹那首枉凝眉啊。”一聽我這話,陸昭容忙不迭的接口說道,臉上更是露出狡黠之色。

我頓時明白上當了,不過有此紅顏知己,便是日日都要吹那枉凝眉,又有何妨?便笑道:“這是自然,待唐某明日去尋一管上好洞簫來,重與兩位娘子奏那高山流水。”

陸昭容聞言嫣然一笑,道:“此話當真?”

我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郎聲道:“昔日伯牙共子期能留下知音一詞,難道今日我與兩位娘子不能重寫紅顏知己這一佳話么?”

說罷摟住兩女,來到窗前,抬頭看着那彎明月,低聲道:“唐某今生能有兩位娘子相伴,便是伯牙子期也要羨慕不已,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陸蔣兩女聞言,頓時露出迷醉之色,默默的靠在我懷中,再無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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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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