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迷醉
宦海翔雲-第357章迷醉
溫固出去幹什麼了?溫暖並不知道。今天父親沒有過來,只有惠紅瑾一個人過來了。可能是身體不太舒服,惠紅瑾沒有像平常那樣一直等到9點多,只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惠紅瑾走了以後,溫固卻像沒事人似的,一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偷眼瞄着溫暖。溫暖氣定神閑,心裏卻早已開了鍋,偷偷的埋怨弟弟。
聽說左睿的病房裏住進了其他人,溫暖非常失落,後來想想,自己這個房間是單間,她過不去,可以讓左睿過來嗎。只是辛苦左睿了,畢竟他受傷的部位是腿。
溫固轉了足足有20來分鐘,溫暖憋不住了,"小固,你就別再轉了,轉來轉去的,你以為你是驢,在拉磨嗎?”
溫固一臉黑線的看着姐姐,這個姐姐也太損了吧,他在這兒轉,是想考驗一下她的耐心,她沒有耐心了,居然給他安上了驢這頭動物的名稱。雖然在鄉下老家的時候,他並不膈應這種動物,但是這驢的名聲總歸不太好,把他跟這種動物相提並論,這姐姐也真能想得出來。
"着急啦?我再醞釀一下情緒,着急也沒用。"溫固雙手抱着胳膊,煞有介事地說。
"我着什麼急呀!我不是怕你着急嗎?你不是說有事跟他商量嗎?”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事了?再說了,我有事也不跟他商量,你是我姐,我跟你商量還差不多。”
剛剛想出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便被弟弟戳穿了,溫暖的臉發燙了。眼睛看也不敢看向風骨,低着頭,捏着自己的指甲。
"姐,我真服你了,我去把他喊過來。"溫固只好投降了,現在的姐姐就像一個玻璃人,一不小心就碎了,如果不小心傷了姐姐的心,爸媽也饒不了他。
左睿進門的那一刻,目光便粘在了溫暖的身上。雖然兩個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是一看到燈光下溫暖那泛着瓷質的面龐,他還是忍不住想把她擁入懷中。
溫固知趣地離開了。臨走之前,還好心的把門關好,提醒兩個人,他兩個小時以後再回來。
對於弟弟的付出,溫暖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兩個小時在外面,誰知道溫固去幹什麼呢!
溫暖小心地把左睿攙扶到了床邊。左睿坐了下來,就勢抱住了溫暖的腰。他的臉貼在她的胸前,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有些迷醉了。
"暖暖,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錯。”
"你真傻,怎麼喝那麼多酒呢?身上還疼嗎?”
"冷暖,你那把刀戳到了我的心裏。你割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我呀!”
"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喝酒不好,還要喝那麼多酒。”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話,表達着對對方的關心,說到這兒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兩個人並沒有在一條線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同時傻笑起來。
"你……”
"你……”
又是同頻共振,剛剛停下來的笑,馬上恢復了。
"你先說,女士優先。"左睿把溫暖拉坐到那條沒有受傷的腿上。溫暖只是掙扎了一下,怎奈左睿的力氣很大,根本容不得她動彈。
"你怎麼這麼傻呀?這件事情,怪就怪小固,他怎麼能告訴你呢?這個小子現在越來越欠揍,自作主張,根本就沒有告訴我。你看看嘛,現在我多難看?一下子老了10歲。"溫暖嘟着嘴說。每個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顏,溫暖更不例外。
左睿的心裏滿滿的,溫暖又向自己撒嬌了,他的心總算踏實下來,雙臂摟得更緊了。
"我的小暖一直這麼漂亮,誰敢說我們家小暖不好看,我去跟他決鬥。"左睿吻着她的嘴角,輕聲說。
溫暖享受着這片刻的溫情,突然腦子裏出現了惠紅瑾的面容,她推開左睿說,"我媽說,出院以後休息一段時間,還讓我回英倫,你的意思呢?”
左睿心裏又是一驚,心裏暗暗埋怨惠紅瑾,這個老太太到底想要搞什麼呢!溫暖都已經成這樣子了,還要把她趕得遠遠的,這個當母親的是不是心太狠了?
"你怎麼想的?如果你想出去,那我就等着你,如果你不想出去,那乾脆和我一起去盧城吧!”
"去盧城幹什麼?我現在又沒有工作。”
"非得有工作才能去盧城嗎?那兒不是有我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什麼英倫不英倫的,我不希望你去。"左睿十分霸氣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見左睿不再猶猶豫豫,溫暖十分滿足。如果是以前的左睿,肯定會說你自己決定吧。左睿的行事風格與以前大相逕庭,溫暖覺得這可能和他現在身居現位有關係吧,雖然跟父親比,他這個職位實在算不得高。
"那好吧,經過這件事情,我媽也不會逼迫我。在英倫這兩年,的確學到了不少東西,只有國外的月亮是圓的,我一向不承認這一點。最主要的,就是英倫沒有左睿。”
最後一句話,讓左睿激情勃發,站起身抱起溫暖,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腿怎麼就不疼了呢!?
溫暖十分體諒他,見他在地上站着,趕緊說:"你的腿骨裂了,這樣是不行的,趕緊快坐下。”
左睿哪裏肯聽,唇早就欺了上去。這一吻,把溫暖給吻成了一股水,人早已癱軟在了左睿懷裏。屋裏的氣氛熱烈起來,外面不時有走動的聲音,小聲也好,大聲也罷,絲毫沒有打擾到屋裏的兩個人。
"想好了嗎?去不去盧城?"熱吻之後,左睿問道。
"我去照顧你嗎?我總得找份工作呀!”
"還幹什麼工作呀,當個全職太太不是挺好的嗎?我現在一刻也不想離開你,明天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那你們的惠老師還不瘋了呀!"如果惠紅瑾在當場,肯定會被女兒氣個半死。
"那怎麼辦?我真的一刻也不想離開你。”
"你以為我想嗎?這樣吧,給我兩周的時間,我試着說服我媽,如果能說服她也就罷了,如果她實在不同意,那我就和你……我就不管她了。"溫暖俏皮地笑笑。
失去了才感到可惜。在失去溫暖的那段時間裏,左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混生活的。那一段時間,周心園填補了溫暖的空白,雖然空白留下來的縫隙還很大,畢竟不是徹底的空空蕩蕩。
"為什麼要選擇和周心園結婚?"溫暖問。
"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周心園是個好女人--我這麼說你不生氣吧?”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呀,她都和你結婚了。”
"你一出現,那婚禮不就結束了嗎?”
"我都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去找你。我是不是特別傻呀?"溫暖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手捏着病號服的衣角,看上去有些緊張。
"傻丫頭,在我眼裏那不是傻,那是勇敢。暖暖,你比我勇敢。我不敢面對現實,你卻敢站在我和周心園的婚禮現場,挽救了咱們的愛情,你是最偉大的。”
這段時間左睿一直在想,他真的不如溫暖勇敢。溫暖那天的舉動,不但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他。人最可貴的就是自救,溫暖有這個能力。
溫暖曾經發誓,對自己深愛的人,一定要不離不棄。當她得知,左睿和周心園結婚的消息,骨子裏的倔強戰勝了理智,幾乎是在一種力量的推動下,她才堅持着走到了婚禮的現場。
大多數時候,搶婚的是男人,而她溫暖,卻在自己的幸福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做了大多數男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左睿,如果我去盧城,我就在你所在的那個桑梓鎮教書吧。我就教英語,或者教語文,歷史什麼的都可以。其實我是很喜歡教書的,但是我媽不願意,她總說,她就是個老師,不希望我和小固成為老師。"溫暖突然說。
左睿精神一陣,這個提議還真是不錯。如果溫暖真能到盧城去當老師,那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左睿一激動,在溫暖的臉上印下一吻,"如果你真的肯和我到盧城去受苦,暖暖,那就是我左睿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可是你媽那裏怎麼辦?”
"慢慢來吧,我會儘力說服她,好在我爸對我的事情不大發表意見。倒是你,周心園那裏你弄明白了嗎?”
溫暖這一問,把左睿給問住了,溫暖又問,"如果周心園的事情解決不了,那我們怎麼在一起?你那樣做本身對周心園就很不公平。有的時候我甚至想,那天你們的婚禮我就不應該出現。"溫暖正色道。
左睿趕緊抱住溫暖,"幸虧你出現。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解決好。我是對不住她,總會有辦法的。”
剛才還那麼熱情,一提到周心園,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左睿靜靜地抱着溫暖,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子處。
"你放心吧,這次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把你留住。我不想再放手了。"左睿說。
第二天,左睿和溫暖同時辦了出院手續。當然,溫暖和惠紅瑾回家了,而左睿,則回了盧城縣。
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雖然身上的傷因為偶爾的小顛簸會疼一下,但他的心情還是非常愉悅。
下了高速公路,王忠問他要到哪裏去。左睿想回左家莊看看父母,又怕他們擔心,便讓王忠把車開到那熟悉的小院。
王忠扶他下了車,左睿一瘸一拐進了院子,景物依舊,物是人非,左睿每每進到這個院子裏,便會湧出一股傷感。
左睿並沒有休息,第二天便正式上班了。桑梓鎮的幹部一見左睿一瘸一拐的,紛紛上來問候。也不知道王忠是怎麼考慮的,這裏的人並不知道左睿受傷了,就連鎮長梁明浩也不知道。
梁明浩過來彙報工作,見到左睿的傷,吃了一驚,"書記,你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摔了一下。這兩天還可以吧?”
"還不錯。你真能堅持工作嗎?還是回去再休息幾天吧!"梁明浩說。
"不用,反正在家獃著也是獃著,在這兒跟大傢伙在一塊兒談談工作,心情還好呢!鐵庄的事情怎麼樣了?"左睿問。
在他住院的時候,梁明浩曾經給他打過電話,彙報了鐵庄的事。鐵戰國又出么蛾子了,他好像故意和左睿作對,可能因為當時左睿沒答應他到開發區工委去吧。梁明浩在電話里告訴他,鐵庄村有一個人在梨昌發了財,想回來給村裏面干點事情,這鐵戰國說什麼也不答應。
"不知道這個鐵戰國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事情他竟然不答應,而且振振有詞,說什麼他回來就沒安好心眼兒。"梁明浩說。
"那個人不是在梨昌幹了好多年,手裏有錢回來想回報村莊嗎?做好事的人,我們就應該支持,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只要現在沒提出來。該修路就修路,該通自來水就通自來水,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左睿不解的問道。
"鐵戰國說這個人想摻合村裏的事情,是衝著村委會主任或者是他這個書記來的。”
這一點左睿不是沒想過,也有一些在外面發了財的人回來,想霸佔村裏的公共資源,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鐵庄這個人,他早有耳聞。
"什麼時候他回來,讓他到這裏來一趟吧,咱們見見他,問問他有什麼想法,想怎麼回報生他養他的鐵庄村。"左睿說。
"那行吧,這個我來安排。我對鐵戰國真有看法,仗着自己當了多年的村書記,說話辦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就這樣的素質,怎麼可能搞好乾群關係呢!"梁明浩說。
"咱們的村幹部有很多像鐵戰國這樣的,在農村幹了很多年,事情做了一些,坑農的事也幹了不少,可以說是毀譽參半。但是農村的事情還得農民去解決,如果咱們的機關幹部下去,恐怕還不如他們乾的好。”
左睿說的這些話,梁明浩不以為然。農村黨員也是黨員,也得講黨性的。如果一點黨性都沒有,那農村還要這些黨員幹什麼?
在組織部機關工作多年的梁明浩,深知組織的重要性。一個組織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班子,一個班子沒有一個具有領袖氣質的班長,很難把一個地方帶起來--這個觀點,已經在他的腦海里已經根深蒂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