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撤離
鐵軍沒急着回復啥,很明顯在琢磨着。他想的很全面,最後開口問,“他們仨現在還活着么?我要跟他們對話確認下。”
秀氣女臉現猶豫之色,又對兩個壯漢手下示意,他們轉身往外走。這期間六子又把我嘴巴鬆開了。秀氣女把手機遞過來。六子對我打手勢,那意思嚎兩嗓子。
我這次還來脾氣了,心說想說話的時候,這幫土匪不讓,現在老子反倒不想吱聲了。
我緊閉雙唇,這把六子氣壞了。我發現他有時候跟老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拿出一副要掐我的意思。役休乒圾。
大嘴都看在眼裏,他忍不住哼了一聲。對六子喊,“看你什麼德行。變態!”
或許六子也知道他自身這點“缺點”,被大嘴公開一說,他氣的又要收拾大嘴。
鐵軍想的周全,這時在電話里提醒幾句,給我和大嘴解圍。
他說,“咱們可以談談,圖紙就在我手上,我可以用它跟你們換人質,但前提是別虐待人質,不然等着警方用白磷彈燒死你們吧。”
秀氣女對白磷彈的字眼很敏感,她急忙喝住六子。六子聽完鐵軍的話,本身也有要收斂的意思,再被秀氣女一說。他徹底老實了。
我看六子這矬樣兒,也算間接出了一口氣。我對手機喊了幾聲,確定我還活着。
鐵軍又問秀氣女,“妲己呢?”
秀氣女讓鐵軍稍等。整個屋子沉默了有半分鐘,屋門打開了。
我順着往那邊看,妲己被兩個壯漢帶進來的。我觀察很仔細,連她手指頭尖都沒放過。
我怕她身上已經有啥瘀傷了,但海螺屠夫之前的話沒撒謊。這幫土匪很照顧她。
她不僅沒傷,反倒臉色紅潤。大嘴更是念叨一句,說妲己,幾天不見,你好像胖了!
那倆壯漢一定跟妲己說過什麼了,妲己知道叫她過來的意思,她走到手機前,附身念叨說,“我們都沒事,鐵哥。”
秀氣女是一刻都不想耽誤和閑聊,她又把手機搶過去,讓鐵軍來後院,只要他們拿了圖紙,就立刻放我們四個離開。
鐵軍聽完呵呵笑了。其實我也是這種想法,心說當我們三歲小孩么?我們都聚堆了,到時這幫土匪翻臉不認人了,我們哭都找不到墳頭。
鐵軍也有一個主意,跟秀氣女說,“這樣吧,我的三個手下,你們可以繼續壓在後院,但咱們見面的地點,改為礦地附近,你們先過來,我到時再用電話告訴你們具體地點。我先給你們一半圖紙,等你們驗過了,放了人,我再把另一半給你們。”
秀氣女琢磨起來。而我聽完對這個計劃也不太滿意,畢竟見面地點換來換去,也都在土匪的地盤裏。但一時間我也想不到啥更好辦法。
鐵軍趁空提高音量,對我們三個說,“記住了,我的外號是紅豺,你們就該也都是小紅豺,打起精神。”
我冷不丁不懂鐵軍的意思。秀氣女這時回過神,同意了鐵軍的說法。
她掛了電話留下六子,帶着其他人這就要出小屋。六子斜眼打量着我們。我總覺得他不是啥好鳥,弄不好一肚子壞水。
我就趁着秀氣女還沒出去時,對她說留下六子行,但他要守在門外面,不要進來,不然我們仨到時一起說被六子虐打,鐵軍不會把剩下半個圖紙交出來。
秀氣女應了我們。六子一冷笑,跟着秀氣女出去了。
很快,這屋裏就剩我們仨了。我和大嘴依舊被綁在木樁子上,妲己比我倆好過一些,她被綁在離我倆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
這椅子腿上帶着螺絲,都鑲在地里了,妲己想挪動椅子走,沒這可能。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安分,一方面覺得這次任務,我們做失敗了,另一方面,我總覺得一會還得有事發生。
大嘴沉着臉,也在琢磨着啥。而妲己呢,扭頭看了看門口,確定六子沒死死監視我們。她又壓低聲音問我倆,“剛才我和鐵軍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么?”
我挺納悶的看着妲己,還回想着。妲己就跟鐵軍說過一句,說我們沒事。這有啥含義?
大嘴甚至連頭都懶着抬了。
妲己不等我們回答,又解釋說,“這附近地形,我偷空觀察過,後面是個野山坡。雖然險峻與陡峭,但有廢棄掉的高空纜車,這玩意兒可以做做文章,咱們藉著它逃跑,而這也是鐵軍的意思。”
大嘴猛的抬起頭,我是既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妲己問我們,“鐵軍說咱們是三個小紅豺,我以前說過紅豺這種動物的特性,它們獵食時,不管對手多強大,就喜歡掏對手的肛門,所以萬獸之王也架不住它們的利爪。咱們這次也跟紅豺一樣,從敵後逃脫。”
我有個很大的疑問,立刻接話,壓着聲音問,“咱們說怎麼逃有啥用?現在都被繩子綁着呢,連起身都困難。”
妲己做了個偷笑的動作,再次回頭看看門口。
我和大嘴也順着看了一眼。六子長得小,他要翹腳才能隔着玻璃往裏看,這小子估計是懶着費那功夫,現在依舊沒監視我們。
妲己扭了扭下巴,把身子盡量對我倆這邊探過來,還張大嘴,使勁吐出一個東西。
這東西很小,直接飛着落到我倆旁邊了。我低頭一看,心裏咯噔一下。
這是一把迷你的小解剖刀,刀刃處被貼着保護膜,所以妲己能偷偷含在嘴裏。
我真佩服妲己,甚至再想想,很可能這幾天時間,妲己都含着這小刀。我多想上了,心說到底含在哪能不露餡呢?
后牙床肯定不行了,難道是貼着口腔?
大嘴比我務實,這時跟我強調,“別愣着,快配合我。”
我倆儘力扭着身子,伸出一條腿去勾這刀片。我倆也是好一通忙活,甚至我叉腿叉的都快抽筋了。
最後這刀片被大嘴拿到。他立刻反手倒騰起來。
我和妲己也都恢復常態,我想的是,只要大嘴把他繩子弄斷,接下來我和妲己就獲救了。我猜這時間用不了多久,最多兩三分鐘。
但大嘴畢竟是盲割繩子,這解剖刀也太過於鋒利。突然地,他咧嘴慘叫一聲,估計是割到手了。
趕巧的是,這聲哼也被六子聽到了。他猛地把門打開,盯着我們問,“怎麼回事?”
大嘴一冷笑,我和妲己看着六子,也沒說啥。
我以為六子看我們仨沒啥異常,也不會多管啥呢。誰知道六子盯着大嘴,想了想后,竟進屋了。
我看六子眼神不咋對勁,邪乎乎的。我就喝了六子一句,讓他快出去。
但六子壓根不理我,蹲到大嘴身邊,他那扭捏勁又上來了,伸手對着大嘴臉頰摸了摸。
這把大嘴也嚇一跳,他盯着六子問,“兄弟,你什麼毛病?”
沒想到六子說話語氣中都露出一點饑渴的樣子了,他對大嘴說,“你真他媽的爺們,老子喜歡你。”
我突然反應過來了,心說這小子是個同性戀吧?
六子不給大嘴說啥的機會,他猛地把大嘴嘴巴捂住了,又湊到大嘴脖頸前,聞來聞去的。
我和大嘴之前沒少折騰,又在廁所里打鬥,又在礦井裏逃難的,身上髒的不行了。六子卻很享受大嘴身上的味道,還忍不住念叨說,“酸酸騷騷的,這才是爺們的味道呢。”
他說完還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我特想吐槽,心說你跪地上,老子尿你一身,你不就也有這所謂的男人味了?
這期間大嘴心裏一定很痛苦,但他手下一直有小動作。
突然間,大嘴身上繩子一松,大嘴又猛的拿起解剖刀,對着六子的脖頸狠狠來了一下子。
六子脖頸多出一條有小孩嘴那麼大的口子。六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大嘴,他想喊卻來不及了。
大嘴又一扭身子,徹底掙脫六子。等站起身,他氣的直搓脖頸,還對六子狠狠來了一腳,罵了句,“死變態,滾!”
六子身子一癱。大嘴立刻湊到我和妲己身邊,給我倆的繩子也割斷了。
我們仨一時間全自由了,妲己對後院很了解,帶着我倆不耽誤的立刻往外逃。
我多個心眼,走之前在六子身上摸了摸,把他手機拿走了。
這後院沒多少人,我們逃得過程中,只在側門遇到兩個守衛,我和大嘴一人一個,把他們解決了。
我還是挺規規矩矩的,用拳頭打對方脖頸。大嘴依舊那麼無恥,捏蛋蛋、頂腦門的。
我也以為能搶到幾把槍呢,但這倆守衛只帶着匕首,這讓我們挺無奈的。
我們趁着夜色,往後面的野山坡奔。我記得鐵軍的手機號,給他打了個電話,但我倆通話很短,當知道我們仨逃了后,鐵軍攢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我不知道鐵軍和秀氣女那邊都發生了什麼,反正等我們站到山坡某一處懸崖前,看着高空纜車時,秀氣女的電話打過來了。
這高空纜車說白了,就停在懸崖邊緣,掛在一條鋼纜上。這鋼纜還一直延伸到懸崖下方。
大嘴和妲己急着去研究纜車,而我慢了半拍,看着來顯,猶豫着把電話接了。
秀氣女顯得有些暴怒,說那死條子騙人,壓根不跟咱們交換圖紙,連人都不露面。她擔心計劃有變,讓六子把三個人質的耳朵割了。
我心說這婊子心真狠。我這邊一直沒回話,秀氣女察覺到不對勁,又問了句,“六子?”
我氣笑了,對着手機喊,“一指殘,你和手下早點洗白白吧,警方白磷彈很快就從天而降了,你們到時好好享受。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