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4

Chapter 164

捉賊拿臟,顧煙從陸皓謙的公文包里翻出了半盒白色萬寶路,拍到了桌子上。

人贓並獲的陸皓謙,沉默不語,沒想到自己浪蕩了半輩子,現在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連抽煙都要偷偷摸摸,納悶他怎麼能被顧煙管住。

人最怕的就是想當年,陸皓謙至今還記得那時候過窮日,顧煙對他百依百順的樣子,結果結婚以後,直接翻身做霸王,儼然成了一家之主。

陸皓謙如今才覺得,自己真有點欺軟怕硬的潛質,顧煙一凶起來,他倒開始不知所措,越軟他越是不在乎。

陸晧謙一直不說話,顧煙忍不住打破沉默道:“做生意的人,說的話不能信,這話一點沒錯,你們這幫人,撒謊都不眨眼睛,臉都不紅。”

陸皓謙輕抿着薄唇,他無力辯駁,一個謊話需要十個謊話去圓,他也不願意和自己老婆玩這套,半晌才認錯說:“我盡量不抽了,有時候談事情,總需要點東西去提神,一幫男人在一起,不抽煙難道還喝果汁?”

陸皓謙的認錯態度太不誠懇,顧煙嘆了口氣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姿態語重心長道:“我是在擔心你的身體,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和女兒,總不能這麼糟蹋自己,你每天那麼累,還不注意健康,等到老了,有你後悔的一天。”

陸皓謙濃眉微蹙的低下頭,顧煙既然把話說到這兒,他也不想瞞着,也很想找個人去傾訴,他神情複雜的苦惱道:“寶貝,我是真的很累,感覺分身乏術,公司的事情太多,很多需要我出面去解決,每天頭疼的像要炸開一樣,我也想多抽出時間來陪你和女兒,太難了…”

顧煙心疼地看着陸皓謙,他垂眸說出這番話,在顧煙心裏陸晧謙一直是可以撐得起天的男人,他永遠都用強大去武裝自己,有他在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往往這樣的人,會讓人忽略掉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知道陸皓謙身上的擔子壓的太重,他也是人也需要可以喘息的空間,殘酷的現實卻不給他去停泊靠岸的機會,一直把他卷在風浪之中搖曳,只能頂風而上,不能逆流而行。

氣氛驟然變得凝重,顧煙動情的抱住陸皓謙的腰,她將頭貼在他寬厚的背上,一臉傷感的低語呢喃,說:“別把自己弄得太累,錢是賺不完的,不要那麼拚命,身體健康才是最大的財富,你如果倒下了,我和女兒怎麼辦?你可不許再拋下我了。”

陸皓謙將手搭在顧煙纏住她的手臂上,為了緩和氣氛,他淡笑開口道:“寶貝,不會的,我不會再把你扔下,我倒也羨慕閑雲野鶴的生活,可惜身份不允許,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個地方。”

顧煙以為陸皓謙是想抽空和她過一回久違的二人世界,喜出望外,還沒出家門心裏就開始計劃起了行程。

不過有了孩子,他們也再不會那麼隨意的去支配時間,必須等到保姆和月嫂過來,這才能放心的走出家門。

已經很久沒有約會過的顧煙,白凈柔嫩的臉顯得容光煥發,心情彷彿從地底衝上了雲端,整個天空都是一望無際的開闊爽朗,在車她上甚至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像是個在去春遊路上的小學生。

顧煙一直喜歡聽流行歌曲,爛大街的那種,陸晧謙對她的品味一直嗤之以鼻,顧煙同樣也理解不了上個世紀的人,幾乎不聽中文歌。

車內播放着悠揚婉轉,凄美動人的女聲,這首英文歌顧煙耳熟能詳,可一時又想不起名字。

她對陸晧謙道:“這首歌我好像聽過,就是忘了叫什麼了。”

陸晧謙看着後視鏡,打了下轉向,這才開口道:“《》。”

顧煙抿了抿嘴,挑眉道:“我想起來了,直接說《我心永恆》不就好了,鐵達尼號的主題曲,我說怎麼這麼耳熟,當年我看這部電影哭的和個淚人似的,jack死了,比自己失戀都要難受。”

死絕了浪漫細胞的陸晧謙,用幾句話就打破了顧煙的感性,悠然開口道:“他死了才是最好的結局,如果男主沒死,富家小姐和窮小子,他們需要面對的世俗障礙太多,愛情需要條件去滿足和創造,不是靠畫幾幅裸-體畫就能夠解決,沒準上岸以後要不了多久就分道揚鑣了。”

顧煙唏噓,陸晧謙真是個破壞氣氛的好男人,在他身上就不知道感性是什麼意思。

顧煙的臉上沒怎麼化妝,粉面桃腮,沒有抹過口紅的嘴唇微微嘟起,嬌艷欲滴,猶如綻放盛開的玫瑰,她打扮的很隨意休閑,過膝的白色棒球衫外套,黑色絲襪裹在修長的腿上,腳下穿着一雙帆布鞋,透露着青春稚嫩的氣息,這樣打扮的顧煙,很像是個女大學生,少女范兒十足。

上海雖然設了很多高架,可到了高峰期,在市區開車,交通依舊很差,時不時就會堵個水泄不通,如果趕上前面有車子出了車禍,那更別提會堵多久。

陸皓謙的車子堵在半路上,他側頭看着坐在副駕駛上的顧煙,手放在她裹着黑絲的美腿上,輕揉着她的大腿根,越摸越是往上,最後伸到了抱球衫里。

久經風霜的陸皓謙手雖然很粗糙,可生的很好看,他手掌很大,白皙且骨節分明,觸碰上顧煙柔嫩白皙的皮膚,他一臉的享受。

顧煙水眸迷濛的看着只要有機會就會揩油的陸皓謙,習慣了這種模式,只能任由他亂摸。

陸皓謙黑眸微眯的盯着顧煙,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淺笑,還明知故問道:“寶貝,你老公是不是很色?總是願意佔你便宜,摸你親你。”

顧煙秀眉輕掃陸皓謙毅自在輕浮的樣子,她沒有直接回答,扭了扭了身子道:“某人都知道自己是什麼樣,還非逼着他老婆說出來,受虐心裏嚴重。”

前面的車子已經緩緩的動了,陸皓謙聽到後面傳來嘈雜鳴笛聲,這才把手從顧煙的屁股上拿開,發動了車子。

車停在中心大廈門口,顧煙不知道陸皓謙這是要帶她去哪,在這兒約會?

是要帶她觀光上海夜景,還是要帶她去逛街,這些事情,按照常理來說,陸皓謙真沒有這種閑情雅緻,在一起這麼久,他們逛過商場的次數,不超過五次,其中兩次還都是只去了母嬰店。

顧煙纏住陸皓謙問他說:“燭光晚餐?還是陪我逛街。”

陸皓謙牽着顧煙的手,按了向下的電梯要去地下,很有自知之明的陸晧謙也自嘲道:“你老公,有這麼浪漫么?燭光晚餐,不就是多點了兩根蠟燭,不懂你們女人怎麼都喜歡這些。”

顧煙無言以對,心裏估計這飯肯定是吃不成了,就算去吃,桌上也不會擺兩根蠟燭。

出了電梯,顧煙跟着陸皓謙穿過寬敞的停車場,最裏面是兩扇大門,門上寫着官副庫,她這這才知道,陸晧謙帶她來的是什麼地方。

顧煙看過新聞報道,中心大廈里的官副庫是目前中國最深最大的私人保管倉庫,據說在地下一平米就要150萬,吸引了不少富豪來這裏租賃。

顧煙踮起腳尖,擒住陸晧謙的脖子,俏皮的壓住他肩膀道:“親愛的,你在這裏藏錢了?”

顧煙這麼放肆的舉動,讓在人前的陸晧謙有些尷尬,他小聲告訴顧煙說:“後面跟着的工作人員我都認識,要鬧回家去鬧。”

顧煙聽到陸晧謙的話,像是觸電般的鬆開了陸晧謙,窘迫的看了眼跟在他們後面穿着統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暗嘆她一定是在家呆的太久了,忽略了人前要把握好分寸。

任何人進到到官副庫,都要經過密碼和人工識別。

進去以後就是一扇大玻璃門,陸皓謙告訴顧煙說,這裏裝的都是防彈玻璃,能抵擋ak-47的掃射,他打算等以後女兒上學的時候,把所有車玻璃都換成這種,lero當年被綁架,讓他一直心有餘悸,很擔心也會在女兒身上發生。

穿過一系列複雜的安檢,這樣的情形讓顧煙誤以為自己身處在諜戰片里,

當陸皓謙打開他租賃的倉庫門時,顧煙的諜戰片情節瞬間破碎。

她目不暇接的走下台階,望着一室琳琅滿目的古玩字畫,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被倉庫里的收藏震懾住。

顧煙雖不懂這些古玩,可心裏清楚既然被放在這裏,東西一定價值連城,就說陸皓謙辦公室里掛的那些墨寶真跡,王羲之的一幅字,拍價也要千萬。

一直都知道陸皓謙喜歡這些東西,只是完全沒想到他會收藏這麼多,如果把這裏全部的文物置放在外展出,足夠辦一場文物博覽會。

顧煙不敢相信的開口道:“陸晧謙,你這些東西,都是一件件拍回來的?下血本了。”

“差不多,有些是讓別人去的,我沒有時間親自過去。”

顧煙盯着唐寅的畫,她看了好半天,也沒覺得哪裏出彩,陸皓謙的這個愛好,和她這種不懂欣賞的人,的確是格格不入,她接觸到的古文化,頂多是念書時背的那些文言文,古詩詞,現在也快被她忘的差不多了。

顧煙撓了撓頭慚愧竟然紅了臉,慚愧的說:“這些東西就算我研究十年,也看不明白好看在哪裏,你看有些花瓶都碎了,還能拍個上千萬,你也能買,理解不了你們這幫人的心態,揮金如土。”

陸皓謙攬住顧煙的肩,寵溺的溫聲道:“我很小就有個理想,長大以後想當考古學家,可窮人怎麼配為了不切實際的理想去努力,出了社會現實就會把它擊碎,想讓父母過上好的生活,就必須放棄心裏喜歡的,去選擇現在的路。有了錢以後,可理想也變味道,拍下這些東西,不知道被多少所謂的文人恥笑,酸我是為了囤積居奇,個人的愛好也被他們說成是為了利益。你老公這輩子都是為了別人而活的,曾經為父母,現在為了你和女兒。寶貝,我帶你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要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我不會因為女兒,就把你禁錮在家裏,當全職太太,你有什麼理想,想做什麼,我都可以替你去實現,我這輩子沒有機會,你有,我想你每天的生活都會很快樂和充實。”

理想!這個詞對顧煙來說太遙遠陌生,她和陸皓謙不同,陸晧謙永遠目標明確,做事有着自己的規劃。

相比之下她要混沌的多,顧煙明白陸皓謙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她,不會被家庭束縛,去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用為了他和孩子,每天面對的生活瑣碎,把照顧孩子等待丈夫當作生活的全部。

聽着這樣平淡的敘述,沒有一句動人膩骨的肉麻情話。

顧煙卻因為陸皓謙的大度和縱容,內心的柔軟被觸碰,密閉的空間總是能讓人變得脆弱,顧煙感動的水眸濕潤,眼睛酸脹的難受。

她不想太丟人,在陸晧謙面前哭的梨花帶雨,只能強忍着眼淚,抽了抽鼻子,聲音有些哽咽的說:“和你結婚以後,我更不清楚理想是什麼,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什麼,就是丈夫和孩子都在,一家三口很溫馨的生活在一起,你沒有禁錮我,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不會因為每天呆在家裏不開心。”

陸晧謙將顧煙圈在懷裏,顧煙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一整晚都弄出像是生離死別的樣子,陸晧謙看着顧煙潸然淚下,可憐兮兮的樣子,唇角微揚,他緊了緊抱住顧煙的手臂我,像是要把顧煙揉碎在他的懷裏。

他笑着輕聲哄着顧煙說:“都當媽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我是想讓你生活的快樂一點,喜歡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家裏有一個人心煩就夠了,你和孩子高高興興就好,等女兒大一點,我把欠你的婚禮,還給你,讓人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沒有見不到光。”

顧煙生下萱萱以後,外界很多人都說,顧煙在陸晧謙面前的地位不保,有些八卦周刊甚至造謠說,顧煙和陸晧謙根本沒有登記註冊,在陸家見不得光。

陸晧謙擔心顧煙面對這些負面的輿論心裏會很不舒服,他起初是不想舉辦婚禮的,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婚禮只不是一種形式而已。

後來想想,這樣做對顧煙太不公平,他有過一次婚姻,當年和冷虞歡的婚禮仍在港人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相反顧煙,她把什麼都給了他,他只回報給她一紙婚書,連結婚照都沒有拍。

每個女人的夢想都是穿上婚紗,顧煙不說他也能看得出她對婚禮有多期待,陸晧謙不忍心再辜負這個把所有青春都給奉獻給她的女人,想要回報給顧煙一場盛大的婚禮。

離開官復居,臨走前陸晧謙還問顧煙喜歡什麼,都可以拿走。

顧煙實在欣賞無能,她去過北京的琉璃廠,沒看出陸晧謙收藏的東西,和那裏地攤上的贗品有什麼區別,看着模樣都差不多。

顧煙把他從各國拍賣會上拍得的古董,和北京琉璃廠的地攤貨規制在一起,陸晧謙有些忍俊不禁,明白找了個90后做老婆,指望着她能跟自己有同樣的愛好,完全是異想天開。

並不浪漫的約會,也給顧煙感動的稀里糊塗,對陸皓謙曾經對她做過的一切,也開始變得釋懷,心裏的鬱結開始有些淡化。

她不是麻木不仁,知道陸皓謙對她動的真情,不是因為愧疚,所以用婚姻來彌補。

回去的路上,顧煙問陸皓謙,能不能以後不騙她,包括背着她抽煙這些小事。

陸皓謙沒有篤定的回答她,他說生活里需要善良的謊言,沒有誰能保證,不說一句假話,他只能說盡量。

回到家,陸皓謙沒有去嬰兒房看女兒,直接去了書房找到萱萱的就診卡,明天要帶孩子去打針,接種乙肝第二針疫苗。

隔天,顧煙不讓陸皓謙去,陸皓謙非要退掉所有會議去陪女兒打針。

在醫院顧煙不願意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陸皓謙像是視察工作一樣盯着為萱萱打針的小護士,她剛拿出針管,還沒來得及配藥,就被陸皓謙制止住。

陸皓謙把女兒看的太嬌貴,捧在手裏怕摔到,含在嘴裏怕化掉,顧煙都覺得小孩子雖然金貴點養好,可也不能養的這麼嬌。

誰家孩子不是護士給打疫苗,再怎麼學藝不精,這些小護士也是考過護士證的,接種疫苗是手到擒來的事。

也就只有陸皓謙對他的寶貝女兒什麼都不放心,堅持不讓小護士給萱萱打針,讓醫院找資歷深的教授,明顯質疑人家能力不行。

顧煙舉得陸皓謙小題大做,陸皓謙告訴她小孩子打針,針眼很容易感染,lero就是,接種疫苗的時候,針眼一個月才好。

顧煙聽到陸皓謙的解釋也只能作罷,任由他找來兒科的專家主任,給萱萱打針。

被弄得下不來台的小護士,走出科室忍不住低聲抱怨道:“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金貴,投胎也是門技術活。”

陸皓謙看着萱萱還沒打針,就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他沉着臉對後進來的主任,囑咐道:“等下,能不能輕點?”

主任按住萱萱的小胳膊,擦拭着碘酒,為難道:“再輕也是有痛感,陸總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院長剛剛打過招呼,兒科主任知道來的人是什麼背景,硬着頭皮接下這差事,覺得比做手術都難,尤其是看着懷成集團總裁,沉着臉的樣子,她竟然不敢下針。

見過緊張孩子的,沒見過把這麼嬌慣的,打一個普通的疫苗跟來這麼多人,保姆保鏢,已經不能用壯觀來形容。

顧煙看到主任一臉忐忑的樣子,很想把陸皓謙給推出去,這只是打個疫苗,以後要是女兒感冒發燒了,她懷疑陸皓謙是不是做的更過分。

陸皓謙最近一直說女孩要寵着富養,顧煙看着哭的和小淚人似的萱萱,羨慕道:“小傢伙,你哪是你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簡直就是小祖宗,這輩子我看他為你當牛做馬都願意,你老媽羨慕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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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寵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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