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須臾之間9
“你倒是好笑,什麼改邪歸正,怕她根本不稀罕你那什麼機會!她也不會接受你那所謂的營救施捨。所以無論你去不去找流霜,都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不要和我夫人扯上關係!”他再次下了重口。
須臾似是沒有聽到一般,臉色如往常那般,不喜不悲,沒有任何錶情,“也許是貧僧誤會她了。”
他這樣說,“貧僧以為,她使用那種招數,是要對流霜姑娘不利,可是依照現實情況來看,即便她是知道實情的,但出發點也是好,她在救流霜。”
柳憐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須臾就像一塊黏人不已的牛皮糖,一旦黏上,甩都甩不掉!
他這想法剛落,那邊原本惜字如金的須臾再度開口,今夜,他的話相較於平常,顯得特別的多。
“施主,你放心,即便沒有令夫人,這鐵劍山莊,貧僧也是要去一趟。流霜姑娘與貧僧說,她的親人在鐵劍山莊,可是今晚鐵劍山莊的人卻來劫流霜姑娘,貧僧愚昧,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自然要去鐵劍山莊探探究竟。”
聽他這麼一說,柳憐倒是想起來,原作中,鐵劍山莊在江湖上確實是鼎鼎有名的,是武林人士均敬畏的武林正道代表,所以須臾他一個鮮少出山的和尚知道也是正常的。可是現在發生的事,卻令人匪夷所思,一個名門正道,卻在半夜暗殺一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這正道當得未免也太離譜了。
可是鐵劍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那麼高,黑的能說成是白的,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和尚,若敢公然敲板,怕是鐵劍山莊會直接將其弄得翻不了身!所以無論鐵劍山莊是白的還是黑的,在沒有足夠的實力,或者沒有出頭鳥出來反抗的時候,最好安安靜靜的不要吭聲,若實在體內的正義能量爆棚,不幫人洗刷冤屈決不罷休,那麼便好好地忍着,等待時機。
可是須臾似乎並沒有弄清這一點。
柳憐想,若給他知道了鐵劍山莊底下的作為,怕他立馬又要雙掌合一,阿彌陀佛了。鐵劍山莊的人又豈會給他時間阿彌陀佛,怕佛還沒阿彌完,腦袋就落下了。
他的腦袋落下,柳憐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可是他是文中的主角,腦袋哪能那麼簡單就落下?即便落下了,怕是作者也會想辦法把它黏回來!他若死不了,見到慕容宇,便有極大可能恢復記憶,直接黑化。
這個險冒不得。
“施主,從一開始你便有意無意阻止貧僧去鐵劍山莊,依貧僧看,並不如你說的那般簡單吧?”
隱隱約約的,柳憐竟然感覺耳膜生疼,今天須臾的話實在太多了。
他沒有吭聲,須臾又道:“若真是你說的那個理由,令夫人不願見到貧僧,貧僧避開就是了。若施主你不待見貧僧,貧僧可不與你走一條路。”語罷,他勒了勒韁繩,將馬頭掉轉方向,看到他要走另外一條路,柳憐心中萬般想法劃過,最終十分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師傅!”他叫住須臾,他倒是會掩藏情緒,之前對須臾的不耐煩與厭惡盡數散去,他好聲好氣地對須臾說:“師傅,你千萬不要生氣,方才在下因為夫人被擄走,氣急攻心,對你說了些胡話,在下在這兒鄭重地和你道歉!”
須臾瞥了他一眼,平靜無波的眼裏似很是驚奇,似是想不到這人的臉竟然可以變得那麼快,這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便值得好好斟酌了。不過出家人心可容納百川,而須臾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無論柳憐到底是哪種想法,他都覺得無所謂。
見他沒有說話,柳憐又道:“我太自大了,一點本事都沒有,卻企圖從那武林中享有盛名的鐵劍山莊手裏救回我的夫人,怕到最後夫人沒有救回來,自己的一條命倒搭進去了。”
須臾雙掌合一,“施主無須擔心,也許雙方都有誤會,鐵劍山莊眾所周知的主張正義,他們抓走了令夫人,也許另有原因,到時候去看看便明白了。”須臾說。
“那就多謝師傅了!”柳憐抱拳,面色感激。
須臾頷首:“不客氣,能助施主一臂之力,貧僧深感榮幸。”
話多版的須臾持續時間並不長,在他落下那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說過話,柳憐因生怕和須臾壞了關係,到時候到了鐵劍山莊,須臾與他分兩路,橫衝直撞,見到不該見的人,那他和東方菱便虧大了。所以,之後他一直維持着對須臾友好的態度,和須臾初相識的那天一般,主動找話聊,可是這個時候須臾再度恢復了那個冷靜寡言的須臾,應答直接都是單音節。
到最後,柳憐也懶得討其友好,他心情本就因東方菱慌的不行,既然須臾這麼不識抬舉,他自然不會用自己的熱臉使勁貼,他還懶得說話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須臾倒是搞笑的很,和顏悅色對他擺着一張臭臉,反過來給他擺臭臉他到搖着尾巴過來了,這就是東方菱所說的抖M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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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宇的速度雖說比那狂奔的駿馬還要快上許多,可是從那個小鎮子到鐵劍山莊,依舊用了將近兩個鐘頭的時間。即便是馬,跑了那麼久的路,怕也是累的不行,可這個慕容宇,用輕功跑了那麼遠的路,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放下她之後,身體依舊輕盈的很。
東方菱有些忍不住,不由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除了不許問本座喜歡誰,其他的問題都可以。”
東方菱:“……”除非她有神經病,才會問這種問題。
“算了,我突然不想問了。”她說。
他在旁邊的一把太師椅上坐下,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本尊明白的。”
東方菱:“?”可以說明白點嗎?
慕容宇勾了勾唇角,總裁王爺小說里描寫的邪魅狂狷霸道大概就是如此了,“本尊聽說,你的小相公似乎和本座長得有那麼些相像?”
聽他這麼說,東方菱不由愣住了,她冷不丁地想起來今天晚上柳憐趕來救她的時候,在最後關頭,那些人看到柳憐后卻突然愣住了。她剛開始看到慕容宇的時候還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現在慕容宇這麼一說,她才終於將這兩件事情聯想起來。
她正想說些什麼,慕容宇的聲音忽然輕柔下來,“本座倒是好奇了,既與本座的面容如此相像,品味怎的如此不堪?”
聽到這話,自己竟然沒有多大反應,東方菱也是佩服自己。她淡然地抬起眼眸,“呵呵,莊主你不知道,以外貌識人的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也許在你因外表而遠離某個人,你遠離了一塊珍貴的璞玉。”
慕容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復爾又正經起來:“你說錯了,若她是璞玉,本座不可能看不出來,若本座錯過了,那也是她未曾入本座的眼,即便是璞玉,也是下等的。”他的手擱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打,“本座的想法,你這種連璞玉都算不上的女子又怎會理解?罷了罷了,世間大多數都是你這種明明是低劣的石塊,卻活在幻象中,以為自己是所謂的“璞玉”。呵呵,你們這種群體……唉,這世間的璞玉少之又少,混在你們這些石塊裏頭,本座這塊真正的璞玉倒只能孤芳自賞了。”
東方菱:“……”為何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自戀的人?
她無奈扶額,扶額過後,望着慕容宇,眼裏卻出現了奇異的光芒:“莊主真是天生奇才,乃我們這些低劣石塊的仰慕對象,你高高在上,金芒萬丈,小女子不僅佩服且崇拜,您!是一塊真正的璞玉!”
慕容宇貴為一庄之主,鐵劍山莊又乃武林中的正派代表,且人還長得英俊帥氣,毫不誇張的說,他若回眸一笑,身後的至少倒下一大片女性,上至八十歲的老太,下至四五歲的奶娃娃全都有。若他某一天說要成親了,怕是江湖上的少女哭的心都要碎了。
以上提了那麼多,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間接地證明慕容宇的魅力有多大。所以說,作為優秀男人的他,對女人崇拜愛慕的眼神並不陌生,可以說是司空見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穿着流霜衣裙的女人卻讓他有種後背發毛的錯覺。
彷彿她那崇拜敬仰的目光不是崇拜敬仰,而是在翹着嘴角對你呵呵冷笑。
——呵呵,傻子。
大致就是這種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啊?”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還挺有趣,也許能夠在他枯燥無味的人生中,帶來那麼點樂趣。
“我叫東方菱,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所以莊主你必然沒有聽說過我,雖然莊主你沒有聽說過我,可是莊主你的大名在我心中卻是如雷貫耳!跟鑲了金邊似的!。”東方菱說,因為剛剛慕容宇的打岔,她原本想要問他為什麼跑了那麼久的輕功,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是怎麼做到的,但因為他自作多情的打斷,她原本想問的念頭盡數不見。不過剛剛和他聊天,不經意知道了他是一個……呃,極度自戀的人。也是如此,腦袋裏靈感乍現,突然有了主意。慕容宇於她來說,是十足的強者,即便他現在沒有殺她的意思,可是說不準過一會兒他突然神經質了,心情下去了,手一揮,將人結果了也說不定,所以她不能當什麼流血不流淚的好漢了,直接把自己當作慕容宇的腦殘小粉絲,把他往死里誇,沒準他飄飄然了,警惕也就放鬆了,這個時候她手起刀落,流霜不再有心結,須臾恢復記憶也無妨,她的任務完成了,走上了人生的巔峰。
“即便要忽悠人,也得認真點。”慕容宇看着她,臉上的神情意味不明,“你這段段數,即便如你這般石塊的其他人,也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出來了,低端。”他自太師椅上站起來,“好好在這兒獃著,明兒若本座時間多,自會來看你。只是那個時候,希望東方姑娘你能夠想開,說出流霜的下落,否則,安逸的生活可不會持久喲。”
語畢,他負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出去后不久,便進來了一個穿着粉紅衣裳看起來大約十五六歲的姑娘,她自稱是粉衣,說是因慕容宇的吩咐特地來照顧她的。
這個小姑娘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一副單純善良不諳世事的模樣。也許是她這張臉的原因,東方菱對她的印象並不差,再者,這姑娘細心,把事情安排的服服帖帖,把東方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也是如此,東方菱對粉衣的印象也更加好了。
相處了大約半天的時間,粉衣也是個自來熟的,東方菱裝作不經意似的談起了流霜。聽到流霜的名字,粉衣不禁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流霜啊,真是讓莊主不省心,每次捅出簍子讓莊主給她補簍子!”
聽了這話,流霜倒是奇怪了。她站在上帝角度看原作的劇情,流霜這次逃走,怎麼能說是給慕容宇捅簍子?慕容宇為了讓流霜生不如死,為了讓她不能離開花樓,給她下媚毒,此毒無葯可解,若是發作時,便不得不和男人交歡,若是不交歡,那麼會痛苦地死亡,且死相極為難看。他深知流霜怕痛且愛美,定不會讓自己死的極為難看,所以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即便是要在男人的身下婉轉,苟且偷生!
雖說流霜確實為了生活,與各種男人風流,可是流霜為何會如此,他倒是猜錯了,流霜並不是貪生怕死以及愛美才如此苟、且低賤地或者,她是為了復仇,等待可以復仇的時間,等待有一天可以手刃仇家的那一天!
而她的仇家就是慕容宇,這次利用外出伺候南方桂鎮的大商人,半路上她想法子逃走。雖說流霜給東方菱惹下了麻煩,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面,她卻覺得流霜並沒有做錯什麼,流霜逃走是為了自己以及父母親報酬血恨,怎麼變成了捅婁子?
是這個粉衣的三觀不正還是她自己的三觀不正?
雖說心裏邊極不認同粉衣的說法,可是為探出事情來,她裝作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問粉衣:“粉衣,為什麼這麼說呢?流霜姑娘和你們莊主有什麼淵源嗎?”
“與其說淵源,還不如說孽緣呢!”粉衣有些憤憤然,小拳頭緊緊握在一起,“其實如果我是莊主,怎麼可能讓那個流霜那麼好過?我定然讓她生不如死!”
其實東方菱很想說,現在流霜已經被慕容宇害的生不如死了,一個女人遭遇那樣的事情……真是想像都覺得可怕。
語畢,粉衣突然捂住嘴,似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她驚懼地看着東方菱,“東方姑娘,我剛剛說的話……我說太快了,沒有憋住,你趕快忘掉吧!”
東方菱:“……”都已經聽到了,要她立刻忘掉怎麼可能?
“額……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可以說啊?不過我很好奇,聽你這麼說,你們莊主和流霜是不是有什麼血海深仇啊?否則為什麼如此呢?流霜姑娘是不是從前對你們莊主做了什麼?”
在原作中,慕容宇害了流霜一家人,又對流霜下了媚毒,扔到花樓之後。他便找了一個酷似流霜的替身,以流霜的身份生活在鐵劍山莊內,因從前流霜還是鐵劍山莊的大小姐時,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幫助父親操心庄內的事情,她安安心心做鐵劍山莊的大小姐就成,也是如此,她很少在大眾面前露面,也是如此,知道她長什麼模樣的人極少,而那些知道的,則都被慕容宇殺了。所以她這個假“鐵劍山莊大小姐”從鐵劍山莊發生變故到現在,她在這個位置上坐的十分安穩。
因慕容宇設的那毒計,鐵劍山莊上下只剩下鐵劍山莊大小姐一人,也是如此,“大小姐”毫無疑問地成為鐵劍山莊的莊主,而他慕容宇,則作為輔助莊主的人存在。
幾年後,他帶人圍剿了當年害死鐵劍山莊的罪魁禍首,那是一個關外的邪/教門派,登時間,他在武林中的威名大震,而這個時候,那個替身“柳雙”說對武林公佈自己一介女子,實在掌管不了鐵劍山莊,她只想過平常女子的生活,於是將莊主之位拱手讓出,讓給“忠心”輔佐她的慕容宇。在這兒需要提起一點的是,柳雙乃流霜未成為花娘前的名字,而“流霜”這名字乃流霜的花名,
說到這兒,便要提一下當年流霜和慕容宇相識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僅僅只有十四歲的流霜貪玩,又不願自己的哥哥們跟着,畢竟被自己年紀大的人管束玩的會十分無趣,便帶着侍女偷偷地從後門溜了出去,她們兩人去了街上,因着鮮少踏出閨房,所以認識她的人極少,外人看到她,只當是尋常富貴商人的美貌姑娘,驚奇其的美貌之後,便也沒有過多的猜測和疑問。
所以這一路不僅平安無事,且玩的還挺快樂。
柳雙不禁有些得瑟,她的如風哥哥老是在她耳邊亂說,說什麼外面的世界十分危險,如果想要出去玩,一定要哥哥們陪着才能出去,不然會被壞人盯上,然後被拐走!
她以前天真的信了,也是如此,若想出去玩,可是哥哥們很忙的話,她是斷然不敢自己出去的。哥哥們的事務繁多,又怎會經常有時間帶她出去玩?也是如此,她鮮少出去玩,要玩的話,也只是在自個山莊的後院裏玩耍,真是整個人都快要鬱悶地發霉了!
可是今天她實在忍不住了,便偷偷跑出來玩,卻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嘛,一個人出來多好,比和哥哥們一起出來好多了,還不用被管!真好!她這樣想着,同時決定了,以後出來玩都要一個人出來,再也不叫哥哥們帶了。
然人不能太得瑟,一得瑟就會出事故。果不其然,她這想法才剛落下,那邊事故就來了,鐵劍山莊所處的位置用東方菱所在世紀的話來說,就是郊區,而流霜和她的小侍女去玩的地方是市區,從市區到郊區,按照規律,自然會有一條鮮有人的路。流霜和她的小侍女在走小路準備回山莊時,突然被幾個山賊攔住了。
說起來流霜可能是在山莊裏被保護的太好了,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世上人心險惡,若是一個女孩子出門,必定要防備防備再防備。可她倒好,和她的小侍女竟然只帶上銀票和銀子就出發了,不穿身樸素的衣裳也就罷了,甚至坐騎也不備上一輛。
兩人柔弱小女子行走在郊區無人的小路上,且那穿着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叫那些沒錢還沒老婆的漢子看了怎麼不起歹心啊!即便這兩個小姑娘看起來這麼嫩!這麼漂亮!就算沒錢,抓回去做小娘子也賺到了啊!
色眯眯的山賊們將兩人圍了起來,小侍女為了保護大小姐的安危挺身而出,可她那小身板,才剛挺身而出,便猥/瑣的山賊抱了個滿懷,滿口小娘子,好嫩的小娘子叫着。
小侍女哭泣着喊救命,這個樣子可真是柔弱惹人憐的緊,那沒有老婆,又沒有錢上花樓的山賊忍不住了,想着這荒郊野外鮮少人路過,要不幹脆在這兒解決生理要求得了,這大野外的,刺激的緊!
幾個山賊一商量,最後均一拍手,覺得這個主意太秒了,當下脫了褲子就打算強行不軌之事。
流霜嚇得哇哇大叫,眼淚鼻涕淌了一臉,“我是鐵劍山莊的大小姐,你們敢這樣對我,我爹爹和我的哥哥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哈!”山賊們這樣回她,“小娘子,你亂報名號也要報點實際點的,誰都知道鐵劍山莊的大小姐優雅高貴的很,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步,哪會像你這般出來招搖過市?帶着一個小侍女獨自走在荒郊野外,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姑娘!如果你真是鐵劍山莊的大小姐,鐵劍山莊的大小姐是柳莊主唯一的女兒,眾人都知柳莊主疼她疼到了骨子裏。如果她真想出庄玩,柳莊主又怎麼會讓她一個人出來?必定在她在身邊配上武功高強的高手!可你呢?身邊就這麼一個啥么都不會小丫頭!哈哈!如果你是鐵劍山莊的大小姐,老子還是鐵劍山莊的柳莊主呢!”
“不許你這樣說我爹爹!”流霜眼裏含着兩淚泡。
“老三,你和她說這麼多做什麼?干這事要緊,老子的老二快憋住了!這小臉蛋看起來真漂亮,哎喲,這皮膚怎麼這麼滑溜啊,老子都酥了。”
說干就干,將人壓在地上就準備霸王硬上弓。
而這個危機時刻,慕容宇如救命神仙一般飄然而至,一襲白衣襯着他的面容眉目如畫,看着山賊們雖是盛怒的模樣,卻意外驚人的好看。雖說外界傳聞流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聽起來就是一個乖得不行的乖乖女,可實際上的流霜哪是這樣人。實際上她調皮的很,每每父親來了客人,她便事先躲在父親接/客大廳後面的屋子裏偷看,她派人在那扇牆壁上挖了一個小洞,為的就是方便滿足她的好奇心偷看和偷聽。
她的父親知道后,起先是憤怒的,他是一位傳統的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做男人做什麼大事,只希望自己的女兒拿得穩繡花在,待在閨房裏做好一個大家閨秀。被父親責罵,流霜自然委屈,她一委屈,柳莊主哪還捨得生氣,當下氣不僅沒了,甚至反過來安慰她,最後沒有辦法,乾脆縱容了她的這種行為。
也是如此,流霜活到了十四歲,見過的人還是挺多的,鐵劍山莊是武林中大庄,來的都不是普通人物,都是一數一的高手,相貌也都什麼都有,極好看的,一般般的,極丑的,每個階段的都有。
雖說慕容宇長得出眾,可對於見過絕世美公子的流霜來說,其實也就算還好。若是在平日裏看到慕容宇,她也只會感慨這人長得還挺好看,可是這個時候不同,慕容宇出現的時候抓的太好了,他的出現就像是在她墜落地獄之際穩穩地拉住她的手,將她無間深淵中拉了出來。
那些山賊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最後夾着尾巴逃了,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極為狼狽。
一切終於回歸平靜,慕容宇將劍回鞘,回身看着兩個看呆了的小姑娘,唇角輕勾,那雙漆黑的眼也彎了起來,裏面流光瀲灧,似是盛開了桃花一般。
“姑娘,你還好吧?”他這樣問,聲音如同山間溫柔流淌的山泉。
危險過去后,又逢這樣溫柔的問候,流霜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慕容宇頓時慌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好半晌,才紅着臉給她遞了一塊帕子,“姑娘,在下不是壞人,你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的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
流霜眨着含着淚泡的眼,接過那塊手帕,抽搭着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在下姓慕容,名宇。”慕容宇柔聲回答,似是怕大聲了會嚇到流霜一般。
流霜的臉突然紅了,心臟砰砰砰的跳得飛快,她從來沒有對一個人產生這樣的感覺。那一刻,春心萌動,那一刻,她踏出走向地獄的第一步。
直到最後她借須臾的手殺了慕容宇,那個時候,她還是不明白,慕容明明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男人,為什麼對她就那麼心狠呢?
流霜想不明白,作為局外看書者,東方菱倒是看得明白。其實慕容宇的什麼溫柔體貼,都是假象,只是他習慣用溫柔用掩飾自己骯髒殘暴的內心。那天他恰好路過那兒,看到有山賊欺凌女子,他根本沒有出手相救的想法,後來聽到流霜自報家門,才起身相救。鐵劍山莊與他來說是大樹,獨自闖蕩江湖他需要這棵大樹。
縱觀流霜和慕容宇,慕容宇是實實在在的渣男。當然可以這麼說,整個武林,除了流霜和慕容宇知道這個版本,其他的武林人都是不知道,他們知道的是另外一個版本,那就是現在的鐵劍山莊莊主慕容宇,在鐵劍山莊大小姐危難之際救下大小姐,對大小姐一見鍾情,後為了大小姐進入鐵劍山莊,山莊遇難后,慕容宇對大小姐不離不棄,一直陪伴在其身邊,成為大小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過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雖說慕容宇愛大小姐愛的深沉,可無奈大小姐沒有感覺,後來大小姐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已成莊主的慕容宇傷心至極,可他對大小姐愛的深沉,所以他接受了這殘酷的事實,他祝福大小姐幸福……雖是如此,卻依舊對大小姐不能忘懷,也是以為這樣,他現在已三十多歲,在別人孩子都可以上商鋪打醬油了,他卻連親都沒成……實在是個痴情的美男子。
這是武林中流傳的大小姐與慕容宇的故事版本。
東方菱一直以為慕容宇和流霜的事只有這兩個版本,卻不想今天和粉衣聊了一下,意外發現很有可能還有第三個版本,為什麼會出現第三個版本,是因為真流霜的存在亂了慕容宇的事嗎?所以慕容宇才臨時編造出來第三個版本?
不過在聽了粉衣的話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好像想多了。雖然流霜確實是鐵劍山莊的大小姐,可那只是她從前的身份,她現在的身份哪是什麼大小姐,不過是花樓里一個任男人糟蹋的花娘罷了,自然可以編造出來很多事。
看到東方菱十分好奇的模樣,粉衣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東方姑娘你不要問了,這種事情你如果知道對你不好,我聽說你把流霜藏起來,你為什麼要把她藏起來啊?”
這次東方菱不同於像對待慕容宇那般對她,而是含糊不清地反問她:“你對我不坦誠,我為什麼要對你坦誠啊?”
粉衣驚訝了:“東方姑娘,你真的把流霜藏起來?你可是真大膽!”她的聲音略略提高,“你把她藏哪兒了?”
東方菱伸了個懶腰,從粉衣的旁邊站了起來,懶洋洋地躺到了床上,也許是鐵劍山莊房屋設計和普通房屋不同,這房間裏沒有盛夏的燥熱,而是涼爽不已,床被是柔軟的絲綢,躺在上面真是享受的不行,她半卧在床上懶洋洋地看着粉衣:“小姑娘,你這樣不厚道哦,我問你的問題你不告訴我,我知道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粉衣的小臉登時紅了,心中思量半天,想到現在莊主迫切要知道流霜的下落,如果自己把那個秘密換流霜被藏在那兒的下落,怕是利大於弊,到時候把流霜的下落告訴莊主,莊主怕還要獎勵自己。想到這兒,她心中的底氣登時強了不少,也站了起來,鄭重地站在東方菱的床邊:“東方姑娘,我可以將那事告訴你……可是你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行。”東方菱答得爽快,心中卻笑這個姑娘太天真了,決定對一個人說一個秘密的時候,那就要做好秘密會被傳出去的打算,即便別人承諾過,因為別人的嘴沒有縫起來,一個張嘴也許就不小心透露出去,就比如粉衣本人。若是秘密,那就牢牢地守好,讓它再也不見天日。
粉衣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對東方菱將東方菱不知道那個版本媚媚道來:“其實流霜於莊主來說,是一個罪惡的存在,你知道嗎?莊主被流霜一家害的多慘!如果沒有我們大小姐,現在的莊主還不知道是怎樣子!”
才聽了開頭,東方菱就一頭霧水,聽粉衣這話……感情這個版本的流霜是慕容宇的大仇人?比如說她的一家害的慕容宇一家家破人亡……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慕容宇也太不要臉吧!
把流霜承受的痛苦安在自己的身上,簡直就是男人中的綠茶婊啊!
這樣一個人用着柳憐的皮囊,她為柳憐感到了委屈。
粉衣敘述是那種喜歡提出假設,然後讓對方接下去,她才會接着往下說,剛剛那話落下之後,她便停頓了,顯然等着東方菱搭話。儘管東方菱心裏不恥到了極點,可是她還是想知道慕容宇到底是怎麼不要臉到極點的,於是接茬:“流霜家到底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她們家對莊主一家做的事不能稱之為過分。”粉衣搖搖頭,認真地接下說,“他們做的事是原罪,永遠都不能被原諒的原罪!”
東方菱點點頭,心中暗道,確實沒有錯,慕容宇對流霜家做那樣的事,確實早已超過了過分這個詞彙,被稱為不可饒恕的原罪也不過分。
“流霜的父親為了獲得在武林中的位置,偷偷與隱匿在江湖中的邪教合作,莊主一家原本是武林中有名的正道門派,在江湖中威信十足,莊主是充滿正義的正道之人,偶然之間知道了流霜父親與那邪教頭頭在謀划企圖毀滅武林中所有正道,而後一統江湖的計劃。莊主父親怎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當下便暗自聯繫了江湖中許多德高望重的人士,打算江湖中所有的門派都聯繫起來一起對付邪教和流霜父親!
“卻不想裏頭出了內奸,莊主父親和邪教教主知道了他們的謀划,當下關外的邪教教主調動人手與身在武林內的流霜父親聯合起來,直接血洗了莊主一家以及那些要對付他們的武林正道,帶走了莊主還有他的父親和母親!”
“流霜的父親根本不是人,他是畜生!”粉衣憤憤然,小粉拳再度緊緊地攥了起來,小臉因為憤怒有些發紅,眼圈裏甚至有了淚,“我真的無法想像莊主那個時候是怎麼過來的。邪教教主將莊主的父親和母親還有莊主帶回了關外,他將莊主父親和莊主母親關在鐵籠子,然後放入各種畜生,然後強行讓那些畜生髮情,使其被下了葯的莊主父親和莊主母親交和……”
聽到粉衣這話,東方菱扯了扯嘴角,有些接受不了,越發越覺得慕容宇噁心,怎麼連這種謊言都編的下去,他真的不怕天上的父親從天上下來打斷他的腿嗎?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強/奸,這簡直比被殺了頭還要屈辱!
她有點疑惑這是不是粉衣說太快了,說誤嘴了,還是慕容宇真的有這麼喪心病狂,於是忍不住插嘴:“粉衣,你們莊主的父親也被邪教教主放進去的男人給那……”
她的話還沒有問完,粉衣便哽咽着糾正了她的話:“不是被男人,而是被畜生……”
東方菱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畜生?
她吞了口口水,猶豫道:“莫不是真的……那種?”
粉衣點點頭,“是的,大型的犬,還有驢子,還有被拔牙和剪爪的獅子……還有其他的猛獸……”
東方菱覺得自己的胃在不停的翻湧,似有什麼快要湧出來一般,這實在太重口味,她有些承受不了,她真心理解不了慕容宇的腦迴路,若真要編自己悲慘的身世,何必把自己的父母編造的如此不堪,也不知道這個版本知道的人有多少,若是多的話,怕是武林的人看慕容宇都是帶着顏色看的。
這邊粉衣還在繼續說:“雖說邪教教主沒有讓莊主也承受這些,只是將他單獨關起來,莊主每天做的事就是吃睡,和站在鐵籠外面看着自己的父母是如何被野獸強行進入的,且還時時刻刻告誡莊主,他長大以後也會像他的父母那般……那一天,莊主的父親稍稍恢復了些神智和力氣,他吃力地爬到正在被畜生強行做那事已經昏迷不醒的妻子旁邊,捆縛手腳的鐵鏈在地上拖出粗啞的聲音,他沾滿血污與糞/便的手死死地扼住妻子的喉嚨,儘管被折磨的力氣微弱,可真使了全力,在對方沒有反抗能力的前提下,還是能夠殺死對方的,已經昏迷的妻子因為他的動作,再次轉醒,嘶啞的喉嚨里發出不成調的音節,她的手虛弱地掙扎,最後腦袋再次無力地垂下去。”
粉衣這個時候已經泣不成聲,東方菱也沉默了。
“親手殺了妻子之後,莊主父親拖着疲憊不堪、傷痕纍纍的身體爬到鐵籠邊,他的手死死地抓着鐵籠,對莊主說:‘阿宇……就像我對你母親那般,給我一個解脫吧。’,那一天,才九歲的莊主親手結束了他父親的生命,他本想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想跟着父親母親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可是那天陰差陽錯的,武林來人來討伐,邪教弟子大部分去迎戰,莊主找到了一個空隙,逃出了邪教。他活着就是為了復仇,多年以後,他終於成功,剿了關外邪教,殺了流霜一家,對流霜下藥,將其送到了花樓。”
頓了頓,她說了關於這個版本最後一句:“東方姑娘,你不要覺得莊主過分,其實莊主已經很仁慈了,因為流霜的父親,他家破人亡,父母承受非人的屈辱,他的父母面對的是畜生,而她面對的是男人,已經仁至義盡了不是嗎?這次流霜逃跑到現在的失蹤,莊主很焦急,因為他曾對流霜下了毒,雖說男人可以短時間緩解毒發時的難受,可也是需要固定服解藥,流霜定期服解藥的日子快到了,她再不服用的話,很快就會死掉!雖然我是巴不得那個女人快點兒死掉,那樣莊主就不用總是操心她的事了,可是我看不得莊主心裏難受的樣子,他覺得虧欠流霜的樣子,唉!還是讓流霜趕緊服藥回花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