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須臾之間(捉蟲)
粉衣眼裏的淚水還未散去,似是還沉淪在莊主悲慘的人生中。東方菱的情緒難以表明,怎麼說呢?能夠編出這樣的謊言,東方菱佩服的五體投地。
自從被強行拉去拯救任務后,東方菱的說謊技能有了質的飛躍,有時候她還會自嘲的想,自己說謊能夠面不改色,什麼離奇的謊言都能信手拈來,實屬強人,卻不想天外有天……她遇到了慕容宇這個真正的強者,慕容宇那種謊言,無論處於哪種情況,她都無法說出口,哪有人會把自己的父母說成那樣,真是……
“大方姑娘,我已經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你把流霜的下落告訴我吧。”粉衣這話將東方菱拉回現實,她看着粉衣,看着她臉上還未乾的淚痕,她對男人可以做到狠心至極,可是對待像粉衣這樣看起來就軟萌可愛的小姑娘下不了恨手。她突然就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好奇心,知道了這個噁心至極的版本,如果事先知道是這樣,她定然不會聽的。
然而事情並沒有什麼事先的說法,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將流霜的藏身之地告訴這個軟萌的妹子,而現在雖然極度過意不去,但實際上……雖然現在面對着軟萌的妹子,但她依舊是一個守原則的人,嗯,不說。
她抬了抬眼,然後十分無辜地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耶。”
那一刻,即便溫順如粉衣,拳頭也是癢的很,她……想打人,這個東方姑娘實在太過分!
“你怎麼這樣!”似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她的眼圈再度紅了,“先前都說好了,只要我和你說了莊主和流霜的事,你就把流霜的下落告訴我的,可是你出爾反爾!你!”
看到她如同委屈的小動物一樣,東方菱心中更加過意不去了,聲音也放軟了許多:“對不起啦!不過你也誤會了我的意思,從我和你對話開始,我都沒有提起過我知道流霜的下落,是你誤會了。”頓了頓,又對她說,“粉衣,你也不要太難過,至於你今天和我說的你們莊主的往事,我這個人的嘴巴很緊的,就算有人撬着我的嘴巴,我也不會說出去一個字!”
粉衣的性格就如同她的面貌一樣,柔軟的很,這個時候雖然憤怒到了極點,可是她卻說不出一個字,只會不停地說過分,過到了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一甩袖子,一聲無可奈何的“哼”,結結巴巴地扔下一句:“如果你敢說出去,我不會放過你的!莊主也不會放過你的!”便氣呼呼地出去了。
粉衣出去之後,房間終於安靜下來,東方菱躺在床上,思路也慢慢地清晰起來,粉衣和她說的那件事,她初時覺得十分離奇,本該當一個荒繆故事來聽聽的,可是到後來,卻不知道怎麼的,翻來覆去都在想這件事。冷不丁地,她又想起小說中,流霜與慕容宇的初遇,在多年以後,慕容宇似撒氣一般對流霜說:“當初我救你,不過就是因為你是慕容家的人,否則你以為?”
東方菱作為讀者聽晉江系統描述這段的時候,是以為慕容宇是因為鐵劍山莊的威名,所以想攀上流霜這條枝,到後來野心越來越大,便直接害了流霜一家……可是現在,細思極恐,假使流霜的父親是這個荒繆故事裏和邪教教主聯手害慕容宇父母的人,那麼慕容宇從出手開始就已經開始計劃復仇……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定了定心神默聲問晉江系統:“小晉江,你說粉衣說的是真的嗎?”雖然極度不相信,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畢竟有些配角的設定沒有必要,所以沒有寫出來,但是不代表那些設定不存在。
【我算了算,真或是編造,根據各種數據都是存在的。慕容宇九歲和父母被邪教教主被邪教教主抓去了關外,大約被折磨了半年,慕容宇大概已經進入十歲,這個時候,中原武林正道全聚合在一起,前往關外討伐邪派,十歲的慕容宇逃出邪派。慕容宇隱姓埋名修鍊,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手刃仇家。】
【在遇到流霜之前,他的計劃可能還在籌劃中,他還在等待,可是因為意外認識了流霜,所以提前了行動。再說到須臾,作者有提起過,在武林正道剿滅關外邪派的時候,邪派教主產下了一個男嬰,本該全部屠殺掉的,可是柳莊主心善,念剛出生的嬰兒純良,沒必要也殺死,便和集齊幾位年老極具有地位的武林元老商量,將這個孩子收留,好好培育,若日後其走入歪道,再除之。】
【雖說當然有小部分人拒絕,不過大都是仁慈的,所以柳莊主如願收留了那個男嬰,那個男嬰便是柳如風,也就是現在失去記憶的須臾。若粉衣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那我認為,柳莊主當初執意收留邪教遺孤,怕是因為自己的心裏愧疚,因為邪派屠慕容宇一家,也是柳莊主的主意,而現在他為自保,夾雜入正道中,與正道屠其一派,他的做法天理不容,只是他還有最後一絲良知,邪派教主夫妻兩死無全屍,他的唯一血脈,柳莊主自然想要護着的自然是想護着的。】
聽完系統的分析,東方菱真是久久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系統又說:【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若事情是假的,也是能夠和原劇情套進去的。東方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不論到底哪個是這件事情的真相,和你都沒有什麼關係,你的任務只是阻止男主黑化而已。】
“嗯。”東方菱在心裏默默回它,雖然她也很想認同系統所說的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理慌得很,無論粉衣和她說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件事情出來之後,她便覺得任務可能不如她之前想的那麼簡單了。
這一夜,她輾轉反側,睡得並不安穩。
天際還只是露出魚肚白,冷不丁門被拍的“啪啪”響。夜裏東方菱睡得並不好,此刻睡眼惺忪,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痛苦不堪。拉開門,便看到了站在門口陰沉着臉的粉衣。
“粉衣,這麼大清早的怎麼了?”她似是不知道粉衣為何對她黑臉,故作無辜地問道。
粉衣一聲冷哼:“來人了,莊主讓你出去一趟。”
聽了這話,東方菱一個激靈,登時睡意全無,將放在床邊的淺藍外紗披到身上。
昨夜慕容宇將她劫到這兒之後,特意吩咐粉衣讓她換了合身的衣裳,所以此刻,她的行動較之前方便了不少。
聽到粉衣說有人來了,她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柳憐。若是其他人,慕容宇應該不會讓她過去。
想到這,她原本就沉的心更加沉了,希望不要看到須臾,這是她最後的願望。
然而,剛出大廳,那顆錚亮錚亮的光頭便映入她的眼帘。
東方菱:“……”真是不想什麼事情發生,什麼事情就發生了。
慕容宇坐在太師椅上面,二郎腿翹得老高。他的臉略抬,看着兩人的眼充滿了不屑與輕視。
不過不知道他昨夜似乎也沒有休息會,臉色十分蒼白,唇上也沒有血色,印堂還隱隱發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是調笑的時候,可是東方菱莫名地覺得他是不是晚上縱慾過度了?
看到東方菱,柳憐緊繃的臉上終於緩和了些。他緩和了些,東方菱可緩和不了,這個笨蛋,真的把事情弄成了一團糟。
再看須臾那個光頭,她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於是乎,看着柳憐的臉越發越冷,如果眼神是有形的,怕是柳憐要被凍死了。
慕容宇敲了敲太師椅的扶手,ming
眼神幽幽一瞥,便落到了出來的東方菱身上,唇角一勾,那張蒼白的臉便生動地將諷刺之極的笑容勾勒了出來。
——說好的不來呢?東方姑娘,你的臉疼嗎?
——東方姑娘覺得自己的臉好疼。
視線自東方菱的臉上轉移,接着落到了須臾臉上,登時間,諷刺之極的笑容散去,嘴角雖然還是勾着的,可是意思卻截然不同。那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柳如風,好久不見啊,本座以為你早就死掉了,卻不想你竟然躲到寺廟裏當和尚了,你可真是瀟洒啊!”
聽了這話,須臾臉色一變,他不是笨蛋,自然聽出來了這個身為鐵劍山莊莊主慕容宇口中帶着恨意的熟絡。而且慕容宇口中的柳如風,莫不是那日見到那慕容宇三個字因為產生破碎的畫面里,被那個嬌俏聲音所喚的“如風”?
看着他的面容,又看了看身旁柳憐那張的面容,若不是兩個人的氣質截然不同,怕是要將兩人當作一人了!聯想起從遇到流霜時開始發生的事,他直接這一切不是那麼簡單!
冷不丁地,腦袋一陣刺痛,周圍是呼嘯冷冽的風,他看到流霜站在他的面前淚流滿面,嫣紅的唇一張一合,可是他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接着,她抽出腰間短刀,用力地刺/入他的胸口。
“如風哥哥,我恨你!”這是他在畫面里唯一聽到的聲音,這個聲音和上次破碎畫面里的聲音一模一樣。
心如刀割,他承受不了地後退好幾步,腳踩落了懸崖邊的碎石塊,身體不受控制地跌入懸崖。狂風在他耳邊怒號,下落的速度太快,身下的風像是想把他拖起來似的,若是平常,他定能使用輕功御風而行。可是現在他卻做不到,身痛心痛,痛的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離懸崖邊越來越遠,他的眼眶乾澀,似有什麼液體想要流出來,卻怎麼也流不出來。他看到流霜趴在懸崖邊,歇斯底里地對他大喊着什麼,突然有液體自懸崖上方落下,滴入他的右眼裏,登時間,右眼的視線模糊濕潤了。
深入骨髓的感情波濤洶湧地襲來,他痛苦地呼喚:“雙兒……”
“須臾!”冷不丁一厲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猛地回過神,看到周圍的人都以十分怪異的眼光看着自己。那聲須臾是柳憐的夫人喚出來的,此刻她看着自己的神情驚懼萬分。
他覺得臉上濕漉漉的,一抹,竟摸了一臉淚,他更加茫然了,為什麼自己會如此這般?為什麼他會有和流霜在一起的記憶?曾經的他認識流霜?懸崖上的那段畫面給予了他強烈的衝擊,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畫面里被流霜刺入的位置,那裏似乎還有疼痛的餘悸。
當看到須臾見到慕容宇,神情變得恍惚古怪,那一刻,東方菱的心嚇得都差點跳出來了,於是情不自禁地叫他,企圖將他從不知道是什麼的回憶里喚醒,而她成功了,成功地將須臾喚醒,看他那依舊茫然的模樣,她也鬆了口氣,看樣子並沒有恢復記憶和黑化。
東方菱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在懸崖邊上一般,一步步驚心不已。
相比東方菱心中的驚懼詫異,其實四人中看起來最為平靜的慕容宇其實也好不了多少,只是他比東方菱少了一樣驚懼。
一大早聽到管家通報那個與他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來了之後,他的心情是複雜的,各種各樣的情緒夾雜其中。當看到那張確實與他無異的臉,那一刻,原本複雜的心情盡數不見,有的,只是極度疲勞后的洒脫。然而,看到那個與他有一張一模一樣男人的身後,錚亮錚亮光頭下的臉,他就洒脫不起來。
當年他設計使流霜誤會柳如風,間接地讓流霜從他和柳如風選擇一個,流霜選擇了他,卻不想流霜那麼極端,竟生生地將柳如風置於死地。
對於柳如風的結果,他並不甘心,就這樣讓柳如風死掉着實太便宜柳如風了,柳如風的父母害的自己一家那麼慘,柳如風這個留着地獄修羅血液的餘孽怎麼能夠死的這麼輕鬆?!
後來他親自下懸崖去找都沒有找到屍身,可是卻有乾涸的血漬。四周到處都是野獸的嚎聲,估摸是被野獸撕碎了身屍分食了。
儘管心裏十分不甘,可被吃了也沒有任何辦法,即便他將柳如風的屍身從野獸肚子裏刨出來,那又能做什麼呢?所以只能無奈作罷。
然沒想到柳如風竟然大難不死當了和尚。腦內似乎有一隻手在搗鼓他的腦漿,鑽心的疼痛一陣陣襲來,又發作了,卻是在這種時候。他暗罵一聲,卻對這種現實無可奈何。
他的手臂撐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中指和食指輕柔地按壓太陽穴。因着這事不能叫外人知道,所以平常為他按摩關鍵穴位的粉衣並不在,他按壓的手法雖對,可是並不如粉衣那般能夠有效緩解。
腦袋裏的疼痛並不能阻止他的興奮,他抬眼看着須臾,眼裏迸射出如同野獸一般瘋狂嗜血的光芒。在以為柳如風死掉的那一刻,他是遺憾的,他並不希望柳如風如此輕易地死掉,他要折磨他!折磨死他!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如柳如風的父親折磨自己的父母那般折磨柳如風!
過去以為逝去的機會回來,他絕不會錯過,只是這副身體……他默默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還能夠堅持多久。
“柳如風。”輕啟薄唇,因為腦袋裏那如蟲咬的疼痛,他的聲音有些發飄,“雖然我不想見到你,可是雙兒很想你,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無法釋懷,她想對你親自道歉,去見見她吧。”
須臾下意識地問:“流霜?”流霜是參與他從前記憶里重要的主人公,所以他想見她。在想的同時,他也是驚訝的,他以為流霜失蹤了,卻不想是提前到了鐵劍山莊,他真的誤會了柳憐夫人?又或者,這事情裏面還有另外的隱情?他想不明白。
慕容宇唇角的弧度不變:“是的,柳雙。”
見情況不對勁,東方菱猛地打斷他們的對話,故意混淆視聽:“須臾師傅,你誤會慕容莊主的意思了,你和他認識的不是一個人,慕容莊主所說的是柳雙,是鐵劍山莊的大小姐柳雙,而不是花娘流霜。”
聞言,須臾和慕容宇均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前者的眼神滿是意外,後者則是意味深長,叫人不寒而慄。
慕容宇敲了敲桌子:“東方姑娘,感情你是神聖,什麼都知道?”語畢,眼神便望向須臾,“柳如風,你很好奇不是嗎?無論你相不相信,無論你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見見,不就明白了嗎?”
即便須臾記得一切,找的確實是鐵劍山莊的大小姐柳雙,可是那個柳雙也在東方菱的空間裏,慕容宇手裏有的,是一個冒牌的柳雙。慕容宇自然也知道鐵劍山莊裏的柳雙並不是真的柳雙,那他左一句右一句引誘須臾上鉤是為什麼呢?
她想起了系統給她的分析,說須臾也就是柳如風很有可能是邪派教主的兒子……那麼結合那個故事。
慕容宇會對須臾做什麼?她腦門直冒冷汗。
如果須臾被慕容宇折磨死了,或者在被折磨的時候恢復記憶黑化,但是最後還是被折磨死了,那麼對她的任務會有影響嗎?她想了很多種結果,最後還是決定不能讓須臾落入慕容宇的魔掌,畢竟現在流霜在她的空間裏安然無恙,須臾還跑去送死的話,太虧了。
想到虧,她就有種無力撫額的衝動,現在的人是不是傻!怎麼爭先恐後往火坑裏跳。
“須臾師傅。”她再度開口,“你如果仔細想想,就明白慕容莊主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了。說實話,我是個實在人,最看不得欺騙忽悠這種事,慕容莊主把我擄來就是為了知道流霜姑娘的下落,可是他卻告訴你,她就在庄內,你說這怎麼可能呢?你仔細聽聽,慕容莊主叫的是柳雙,還是流霜呢?還是說須臾師傅你找的是柳雙而不是流霜?”
須臾抿唇,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東方菱再度補上一句,聲音飄飄乎乎的:“想要知道所謂真相,直接找記憶中最重要的人,不是更加捷徑嗎?”
那一刻,須臾似是看到東方菱的眼睛在說話一般,東方菱的眼睛先是對他凌厲又帶着些威脅:“走!快走!再不走弄死你!”
緊接着,眼神軟了,還帶着些懇求的意味:“快走吧!這兒很危險,你不能留在這兒,慕容宇是惡魔,會對你不利的惡魔!”
到最後,直接是哀求了:隨我跪下來求你了好嗎!留下來你會死的!”
須臾沉默了會兒,環顧四周,大廳內,除了他們四人,沒有一個侍從和侍女,門也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早已緊閉。他方才因為腦中那些零碎畫面的衝突,對周圍的環境未曾警惕……他垂下眼帘,現在,怕就是他想要離開這兒,也做不到了。
腦袋裏的那隻手動作似是越來越強烈,慕容宇只覺頭痛欲裂,這幾乎令他承受不住昏厥。他本就是在強撐,可東方菱卻處處和他唱反調,即便他的脾氣再好,這個時候也有些綳不住臉了。
“東方菱。”他的聲音是壓抑的低沉,“我對你的縱容是限度的,明白嗎?”語畢,他一眼朝東方菱掃了過去,瞬間,殺意騰騰,在場的人均是頭皮一麻。須臾不動聲色地戒備起來,他是佛道中人,宣揚的是仁德道義,團結友愛。所以他不喜與人打架鬥毆。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他本無心和慕容宇對着干,可是慕容宇卻初時便心懷不軌,若自己不警惕起來,怕是柳憐和柳憐的夫人都要被他給害了!
柳憐聽了慕容宇這話,當下也緊張起來,也不顧的什麼,快步走向東方菱,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後。“不要怕,他這樣對東方菱說。”
這話剛落下,那邊便傳來慕容宇的大笑聲,“開什麼玩笑,你讓她不要怕,也得給她不要怕的資本和安全感,你什麼都沒有,功夫也沒用的很,你拿什麼來讓她不要怕?”
這話也就差不多是直接撕破臉皮了,東方菱知道,今天想要須臾和柳憐平安無事地離開基本上是不行了,想到這兒,她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對慕容宇說:“我們有資本,流霜在我們手上,這不就是能夠要挾你的所謂資本嗎?”
她從柳憐的身後走了出來,用他並肩站着,“當然了,如果我賭錯了,那麼我們自認倒霉,如果賭贏了,請你乖乖地放我們走好嗎?如果我們三個人其中有一個人被你弄掉了一根寒毛,那麼你永遠都別想再見到流霜,直到你死!”
東方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她說完最後那幾個字,慕容宇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你贏了。”他低頭輕笑,再度敲了敲太師椅的扶手,手的關節敲在上面發出清脆的響聲。“那麼就耗着吧,你就看着,是你把流霜交出來的快,還是本座死得快!”
東方菱還來不及說話,慕容宇便厲聲道:“來人!”
登時間,鎖住的門突然被推開,鐵劍山莊的弟子魚貫而入,將他們重重包圍。粉衣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看到他,慕容宇似是鬆了口氣,朝她微不可聞地努了努下巴,雖然動作幅度小,可粉衣畢竟伺候了慕容宇這麼多年,兩人早已心有靈犀。慕容宇的動作剛停下,粉衣邊抓着裙擺小跑着過去,在他耳邊低聲問:“莊主,您沒事吧?”
“還好。”慕容宇的聲音很輕,“按按。”
“嗯!”粉衣撩起袖子,在他的太陽穴和額頭上輕柔按壓起來,登時間,慕容宇的表情緩了很多。再度幽幽地看下去,只是這一眼,並沒有看好東方菱以及須臾和柳憐其中的一人,而是直接看向了鐵劍山莊的弟子,冷聲吩咐道:“這些都是貴客,好好招待,山莊外危險異常,這些貴客得好好看着,不能出山莊一步,若是出了一步,自己領罰明白嗎?”
“明白!”這聲音響亮的不行。
之後,東方菱和柳憐以及須臾被“恭敬”地送去了各自的房間,當然這個恭敬並不同正常的恭敬,實際上,三人是被押着送到各自的房間的,且每個人的房間等級不同,須臾之間被送到了鐵劍山莊的地下牢房,東方菱則被送到了鐵劍山莊裏的丫鬟房,和三個小丫頭擠在一間房間裏,而柳憐則破天荒地被伺候進了最上等的房間,身邊圍着五六個美侍女侍候着。
對此,蹲地下牢房的須臾表示:“……”
對此,擠丫鬟房的東方菱表示:“……”
須臾被關牢房,東方菱還是能夠理解的,可是須臾住上等房間,東方菱就不能夠理解了,難道就因為臉長得像,所以就產生了階級差別待遇了嗎?
在東方菱強行被拖去丫鬟房關着之後,她曾反抗過要去找柳憐,可是被房間裏另外兩個長得虎背熊腰的妹子給強行拉了回來的,美曰其名:外面很危險,東方姑娘還是不去亂跑,免得收到非人的傷害。
聽到她說非人的傷害,東方菱的眉毛就是狠狠一跳,冷不丁地就想起來粉衣和她說的那個故事版本,真是讓人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又想起現在被關在地牢裏的須臾,一顆心像是懸起來一般,終究還是不放心,便在心裏默默地對晉江系統說:‘小晉江,拜託你一件事,問問001現在有沒有時間,可不可以讓它最小化去地牢裏看看須臾現在的情況,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妙啊!”那個慕容宇根本就是一個變態啊!!
【東方姑娘勿急,我馬上為你傳達。】這話語落下后不久,晉江系統通知她,讓她打開系統,讓001出來,這個時候,同屋的三個丫鬟都出去做事了,雖說門外還守着兩個大丫鬟,可是對於東方菱來說,在此刻放出001,倒是十分安全的舉動。
【東方姑娘!】001出來之後深深地吸了口氣,一臉的滿足,【總算被放出來了,外面的空氣真的超級好啊!好久沒有呼吸過這麼自由的新鮮空氣了,快在空間裏被悶死了。】
東方菱:“空間現在不是升級,已經不僅只有房子,已經開墾出來景色了嗎?”
【東方姑娘,這個你是不懂的。】001說,【即便空間裏的景色再美,也比不過這外面的秀麗江山……我在裏面真是快要被悶死了,偏偏柳憐那個傢伙不允許我出來,說是怕我惹麻煩,我這麼聰明怎麼會惹麻煩啊!真是太不實才了,還是東方姑娘你聰明!】
東方菱乾笑兩聲,同時同情地看着001,她說怎麼001最近鮮少從空間裏跑出來的,還以為它是因為空間升級了,愛上了空間,卻不想是被柳憐下了禁足令,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在001最小化要從破了一個口的窗戶溜出去的時候,東方菱輕聲叫住了它:“001,流霜在空間裏的情況怎麼樣?”因為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在大廳里進行了一場無形的對峙,因為對峙不敢分心,所以東方菱忘記了問晉江系統流霜的情況,這個時候看到從空間出來的001,自然就下意識問了。
聽了這話,001臉上着實委屈,它側了側臉,東方菱便看到了五條深深的抓痕,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抓的。身為女人的東方菱見了,登時便明白了,“狀態還是很糟糕?”
【對啊!原本在空間裏面帶着也只是無聊而已,可是流霜進去之後,就不止無聊了,還有恐懼!真不知道看起來那麼嬌小的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可怕,我這張俊臉都被她抓的破相了!太可怕了!以後只要她沒有離開空間,我就絕對不去空間,死都不去。”語畢,他鑽進窗戶破了的小口,鬼鬼祟祟地去了外面。它剛離開,門便吱呀一聲開了,那個熊腰虎背的姑娘狐疑地在房間四周內張望。可是房間裏除了東方菱,再也沒有多餘的人。
“你剛剛在和誰說話?”這個熊腰虎背的姑娘厲聲問。
東方菱一臉無辜地看着她:“什麼說話,我一個人在房間裏能和誰說話?你是被俯身?還是夢遊了?”
“你!”熊腰虎背的姑娘怒了的,在丫頭面前,她塊頭最大,個子最高,力氣最大。也是因為有如此強健的體魄,所以在下人堆里,她向來都是橫着走路的,畢竟她有那個資本,其他瘦弱的小女生根本撼動不了她,只能巴結她,讓她給點生路,也是如此,這姑娘的心氣也就越來越高,根本不把一般的丫鬟放在眼裏,平日裏生氣起來,甚至還動手打人,弄得一些丫環妹子苦不堪言。若不是今天莊主特意吩咐不能對這個叫什麼東方菱的女人客氣點,千萬不要動手,怕她早已對東方菱輪了起來。
東方菱這會兒的心情並不好,看到這個鼻孔靠天,一臉的不可一世的熊腰虎背的姑娘,越看,她的心情便越糟糕,最好朝着她吼了一句:“我希望自娛自樂不可以嗎?!難道我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語畢,她用力將門合上,木門砸在門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被木門隔在外面的熊腰虎背的姑娘一臉懵逼……片刻之後,那寬大的國字臉氣得登時紅了,這個人!這個人太過分!她在鐵劍山莊那麼多年,還沒有人敢這麼對她。這個熊腰虎背的姑娘其實還有些背景,她的舅舅是鐵劍山莊的管家,在整個鐵劍山莊裏,除了慕容宇這個大當家和柳雙這個二當家,鐵劍山莊就屬他最大,除了慕容宇和柳雙,他幾乎可以在山莊裏橫着走。熊腰虎背姑娘之所以敢這麼囂張,也是藉著她舅舅的面。
她的腦袋不太靈光,偏偏還喜歡做老大,欺負其他人。她的舅舅也是個聰明人,所以將她安排在了一個恰當的位置,既可以讓她在她的小領地里橫着走,也不會把事情鬧大。所以說,這姑娘雖然是丫鬟,可卻是一個從小被寵壞了。如果剛剛東方菱能夠對她和顏悅色些,那麼熊腰虎背姑娘可能會鼻孔朝天傲嬌地原諒她,可是東方菱不僅沒有低聲下去,反倒那麼猖狂,熊腰虎背姑娘怎麼能夠受得了,當下,大腳踢踏在門板上面。這本就是低等的下人房,門板脆弱的很,怎麼能經得住她這般糟蹋,當下就垮了,熊腰虎背姑娘大步走了進了。
東方菱將們狠狠合上,便往床邊走去,邊走還不忘嘀咕,“長得不溫柔就算了,還真么狂,當誰欠了她幾百萬似的!有病怎麼不吃藥!”
這話剛落,身後突然傳來巨大一聲,似是有什麼塌了,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她一驚,回頭看去,只見熊腰虎背姑娘朝她大馬金刀走了過來,她的臉因憤怒憋得通紅,看起來十分可怖。
她揪住東方菱的衣領,其實東方菱的身高在這個時代的女人里並不算矮,算是中等的,可是和這個熊腰虎背的姑娘一比,她就弱爆了,渺小的可以。
雖然在大多數時候,東方菱是一個溫柔的姑娘,可是惹急了她一樣會炸毛,就比如現在,她這樣桀驁不馴地回熊腰虎背姑娘:“你是哪根蔥,老娘憑什麼要給你道歉。要我道歉也可以,那你先道歉,不經房內人的同意私自開門,你也太沒有教養了!”她瞥了眼熊腰虎背姑娘背後破爛的的門板,冷笑道:“你是不是女人啊!這麼粗魯,簡直就是一個男人婆!”
男人婆這三個字簡直就是雷霆暴擊,熊腰虎背姑娘如同遭受暴擊一般,血槽頓空,她的理智完全喪失,她舅舅再三叮囑她的“忍耐”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她揪着東方菱的領子,直接將東方菱扛了起來,然後用力地扔到地上。這下東方菱也為她的衝動的謾罵受到了懲罰,屁股像是快要裂掉一般,疼的她的眼眶裏直接含上了兩泡淚。
眼看着熊腰虎背姑娘又要衝過來,她連忙拿起自己掉在旁邊的繡花鞋朝她砸去,熊腰虎背姑娘沒來得及反應,被砸了個正着,登時間再度懵逼了,嗷嗷嗷地大叫:“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熊腰虎背姑娘似是失去了理智一般,這邊東方菱也好不了多少,女人打起架來總是可怖的,什麼手都下得了去,東方菱把旁邊的杯子什麼盡數往熊腰虎背上扔,毫不手軟,可熊腰虎背姑娘也個厲害的人物,她的肉厚,壓根不怕,於是乎,經歷過層層杯子被子枕頭攻擊,她再次近東方菱的身,將東方菱一頓暴揍。
東方菱被揍得鼻青臉腫,當然了,熊腰虎背姑娘也好不了多少,被她打得牙都掉了一個。
雖然在大多數時候,東方菱是一個溫柔的姑娘,可是惹急了她一樣會炸毛,就比如現在,她這樣桀驁不馴地回熊腰虎背姑娘:“你是哪根蔥,老娘憑什麼要給你道歉。要我道歉也可以,那你先道歉,不經房內人的同意私自開門,你也太沒有教養了!”她瞥了眼熊腰虎背姑娘背後破爛的的門板,冷笑道:“你是不是女人啊!這麼粗魯,簡直就是一個男人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