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鎮

第十五章 小鎮

冒險船自沱江而上,抵達腐屍沼澤時已近黃昏。

小鎮上有依稀的燈火,在晦暗的夜色里閃爍跳動。這座邊陲小鎮並不熱鬧,腐屍沼澤對於常人沒有什麼魅力,但那些冒險者,一個個都是豪氣的主,所以也有相應的酒樓、客棧、勾欄之地。

這些地方平時都是擺設,但只要接上一次客,就足以賺翻。那些勾欄女子都是臨時坐船來的,在樓子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給小鎮帶來了些許生氣。

這一次有多少冒險者,暫時不知道。都躲在船艙各自的房間中,鮮少露面,怕被別人看出了虛實。遠遠的瞧見虛淵,示意夕遙稍安勿躁。所以,他就在房間裏壓縮氣旋,到現在,氣總算穿過了第二氣孔。要經過三十六道篩選,實則剛剛開始而已。

船上神龍不見首的眾人,到得此刻,總算現身。就是鄒先生那本冊子上記錄的十一個人:金霸,狂刀;瘦猴,輕功;吳老,煙斗;獨眼,血刀;花娘,暗器;候七,善水;毒王,使毒;離恨,劍客;影子,潛行;虛淵,劍客;夕遙,控蛇。

碼頭等待的人將這一群奇奇怪怪的金主引進酒樓,在一面大的四方桌子邊坐下。桌上擺放着精緻的菜肴,瀰漫著陣陣酒香。那獨眼大漢彷彿餓的不行,直接撕下一隻燒雞的腿,就開始啃起來,吃的滿嘴流油。

“粗魯。”那嬌滴滴的女子以錦帕掩着口鼻,淡淡地罵了一句。

獨眼反而更加痞氣的道,“那些娘們誰不喜歡粗魯的漢子,你若是喜歡小白臉,這裏倒有兩三位,你若是喜歡童子雞,諾,你旁邊就有一位。”

候七、離恨、虛淵,這三個人確實有着不俗的相貌,至於童子雞,那便指的夕遙,誰叫他眉宇間含着花骨朵一樣的青澀。

“小郎君,別理他。”花娘的手搭在夕遙的肩膀上,一旁的虛淵似笑非笑,忍得很辛苦。

夕遙很是不舒服,被騙進了一次樓子,就對女人有所提防。“把你的手拿開,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眼鏡蛇吐着信子,從夕遙的頸口探出腦袋。花娘將手收回,拍了拍挺翹的胸脯,“哎呀,可嚇死奴家了,小郎君,你怎麼這麼無情呀。”

獨眼笑得更加匪氣,“看看,人家不讓你開苞,還不如和大爺我將就將就,也省了一份錢財,鄒先生你說是吧。”

鄒先生並不接他的話茬,“眾位只要盡興便好,至於錢財,不必憂心。”

“什麼是童子雞,什麼是開苞?”看鄒先生是個正經人,夕遙忍不住問道。

鄒先生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屋子裏的笑聲已經此起彼伏。瘦猴尖嘴猴腮,“真是個童子雞,居然還沒有嘗到女人的滋味。鄒先生可要給他留個好的貨色,直叫他食髓知味。”

“別帶壞人家,呆會兒散席后,來找姐姐,姐姐告訴你什麼叫開苞。”花娘嫵媚地朝夕遙一笑,直叫周圍的人口水直流,夕遙卻覺得有些冷。

“好了,先說正事。此次去腐屍沼澤探險,我覺得需要推舉出一位領導者,大家覺得吳老先生如何。”眾人循着鄒先生目光望去,這人-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叼着一個大煙斗,坐在桌子的正下方。

“這老兒有什麼本事,能勝得了我手中的血刀否?”獨眼大漢不以為然,對自己的武力極為自信。

吳老兒拿下煙斗,吐出一口煙氣,“這大可不必,船只能將我們送到腐屍沼澤附近水域。至於有什麼收穫,全憑自己的本事。”

“既然這樣,也不強求,吳老是走過一次腐屍沼澤的人,本想讓他照顧着點各位。”

“早說呀。”瘦猴跑過去,殷勤地替吳老兒捶背,“您老多擔待着點兒,您當領導者,我瘦猴第一個同意,你們有誰不同意的。”

能從腐屍沼澤全身而退,便說明吳老兒很有本事。走過一次便會有經驗,這些經驗可能關乎到生死,在座的都表示同意。

“既然眾望所歸,吳老你就當這次的領導者。鄒某人在此祝各位滿載而歸,且飲此杯。”眾人一飲而盡,希望如吉言一般成真。

酒宴過後,便是盡情狂歡的時刻,這樣可以很好的放鬆,以應付接下來的冒險。

男人們走入了勾欄,賭坊,而女人卻沒有什麼別樣的放鬆方式。唯一能讓花娘感覺到輕鬆的,便是沐浴。當溫水流過嬌嫩的肌膚,就好似情人的手,讓整個人都覺得舒爽。

這個年紀的女人有過情郎,而且不止一個。男人們在喜歡的時候,給女人灌着甜言蜜語,在背叛的時候,卻絕情得比頑石還要堅固,甚而比尖刀還要鋒銳。所以她下定決心,不再相信男人,依賴男人,轉而只靠自己。

來腐屍沼澤冒險當然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不然誰嫌命不夠長,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男人。

女人長成她這個樣子,實在有些招蜂引蝶,一不小心,又惹上了一個惹不起的男人。既然惹不起,那就躲,有多遠躲多遠。

但是躲顯得有些窩囊,不就是打不過他么,總該想個法子打贏他,白靈果就能夠令她揚眉吐氣,所以來參加這一次的沼澤冒險。

她甚至連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對於比自己弱的男人看不上,對於比自己強的男人,她又不甘心當附庸。要找個與她旗鼓相當,簡直比找三條腿的蛤蟆還難。

說什麼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說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以為在東華門考過一次,便弄得文鄒鄒的,誰不知道是個江湖莽漢。

這些老掉牙的東西,老娘在憐香閣艷冠天下的時候,不知見識過多少。用的着在大俠面前秀那三腳貓的功夫,去騙騙那些小姑娘還行。

總有一天,老娘要將你那張笑臉揍個滿地花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來。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她啐了一口,“噁心的臭男人,以為裝着斯文,就想騙老娘上當。”

“你是花娘,可不是我的老娘,不是你叫我來的么。”

這小子耳朵還挺尖的,她打算好好修理修理夕遙,“進來吧。”

夕遙推門進來,見花娘整個人沁入水中,只腦袋露在外面,“你怎麼泡在水裏。”

“洗澡都不懂,你難道不洗澡的?”

“什麼是洗澡?”夕遙還真從來沒有洗過澡,仙人不染塵埃,哪裏需要洗浴。

她拋了拋媚眼,“要不一起洗。”

“我是來讓你給開苞的,不是來陪你洗澡的。”夕遙仍舊對童子雞,開苞,耿耿於懷。此時,他當然知道開苞是什麼意思,毒眼沖入一個小女子的閨房,大叫着,“小娘子,今天本大爺來替你開苞。”然後傳來悉悉索索的震動聲,原來開苞,就是動物所謂的交配。

真是豈有此理,活了五百年的蓬萊仙人,居然被一個小女子給調戲了。男女大防,防的是女人,夕遙覺得自己不應該怯場,那有損爺們氣概。

“想開苞,那就必須洗澡,你長這麼大,都沒有洗過澡,誰知道干不幹凈。”

“我可乾淨的很,倒是你干不幹凈,就不知道了。”

這一句話徹底惹怒了她,髮絲中潛藏的細針,突然朝着夕遙激射而來。叮叮叮,被夕遙的法衣全部格擋下來。

“你要是乾淨,怎麼還要洗?”

“老娘跟你拼了”急切間,她竟然站了起來,木桶齊腰高,但上面的綺麗風光一覽無餘。好死不死的,門外居然傳來一聲噗嗤聲,明顯是被水嗆到了。

夕遙滿臉通紅,捂着眼睛就跑了出去,還嚷嚷着,“太兇殘了。”

虛淵嘴上殘留着水漬,附和道,“確實是兇器。”

“你先幫我頂頂,這女人瘋了。”虛淵有站在這裏,繼續看熱鬧的本事,他可沒有,所以,決定跑到冒險船上躲一宿。

花娘穿好衣服衝出來的時候,虛淵正在插嘴。

“那小兔子跑哪裏去了,剛剛在門外偷窺的人是你。”

“我在喝茶,一不小心嗆到了而已,這麼遠的距離,誰看得清楚你胸前的那朵梅花。”

花娘羞憤交加,這還叫沒有看見。手裏的暗器一股腦朝着虛淵拋射過去,虛淵腳下生風,連衣袂都沒有沾到。“太慢,要是有你穿衣服的速度那麼快就好了。”

瘋了的女人是可怕的,抽出長劍,一頓亂劈,不把虛淵剁碎了,就絕不罷休。劈斬之間,虛淵連影子都不見了。她費力的喘氣,這個神秘的劍客不是她能夠對付得了的。認清現實,便發了瘋地尋找夕遙,夕遙確實比較好對付。

一個影子從黑暗中走出來,深深籠罩在黑袍里,看不見相貌。偷窺的人不止一個,就連虛淵和夕遙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或許是風景太過艷麗,使他們失去該有的靈覺。

影子緊握着拳頭,似乎看到了威脅。劍聖虛淵,神劍誅邪未出,就被他捕捉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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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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