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前塵
“鬼……不，是他們回來了……是他們回來索命了……不！”拚命推開蕭君越的‘攙扶’，此刻的上官昀晟已然了魂不附體，彷彿是受了什麼巨大的驚恐似的盯着那些‘鬼影’連連後退，嘴裏嘰嘰咕咕渾身也篩糠似的抖動不停。
“爹，你在說什麼？”
“大哥，你怎麼了？！”司馬御軒濃眉緊蹙，上前兩步用力的擒住上官昀晟的肩膀想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無奈他早已經因為驚恐而軟做了一灘爛泥無法動彈。
“爹，你到底怎麼了，爹！！”
“舅老爺，你說誰回來索命？找誰索命，是找你嗎？”繼續逼近，蕭君越站在上官昀晟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眼中不知道為何似乎竟盈滿了怨恨。
“君越！你在說什麼？！”
“舅老爺你回答君越，誰回來找你索命？！”彷彿沒有聽到司馬御軒的問話，蕭君越眸光冷冽的逼視着上官昀晟，原本詢問的聲調猛然提高變成了質問，“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隱瞞嗎，這些年你就沒有夢到過他們鮮血淋漓的回來找你算賬嗎！”
“不是我，不能怪我！”瘋狂的搖頭，上官昀晟雙手抱着肩膀抖索成一團驚慌失措的低吼，“都是司馬御軒的錯，就是因為他，都是他！”
“本王？”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司馬御軒不解的看了眼馬文才和自己的兒子反問，“本王做錯了什麼？”
“是你，是你搶走了語嫣，是你貪得無厭！你搶走了我心愛的女人，是你是你，都是你害的！”
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吼，在場的人瞬間楞了下來。可上官昀晟還在自顧自的喋喋不休，口中說著讓人莫名其妙的話來。在場之人除了蕭君越，似乎都聽不明白他到底在抱怨什麼。
“本王何時搶了你心愛的女人？”
“所以你終於承認，當年害死少妃娘娘的幕後黑手就是你了！”憤怒的揪住上官昀晟的衣領拖死狗似的將他拽起來，蕭君越的眼中仇恨滿滿。“怪不得當年君越送走小郡主回來，你會在殺人現場，說什麼是因為聽到風聲前去營救卻始終晚了一步。怪不得你要君越同你一起將所有屍骸掩埋，說什麼要顧及少妃娘娘和郡主的清譽着想還堅持不要將那件事情聲張，說會暗中調查為她們母女二人洗刷冤屈？”
他竟然相信上官昀晟的鬼話，懷疑是那個所謂的‘姦夫’對少妃母女下毒手！好在當年他對上官氏兄妹存了幾分介懷，才沒有讓他知道郡主始終都還活着。
其餘的人雖說震驚，卻少不得有些迷茫不解。
“語嫣……語嫣……”茫然的轉了轉脖子，上官昀晟似乎有些精神緊張，“不……我不想害死語嫣的，我只是想要她對司馬御軒失望，我要她回到我的身邊來，我不知道她會那般的決絕竟然寧死也不肯回頭，為什麼……為什麼……蒼天啊，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司馬御軒，就因為他是皇子就該權傾天下要什麼有什麼嗎，不公平！不公平！！”
凄厲的哀號着，上官昀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此刻雷電似乎有了減弱的趨勢。狂風暴雨也慢慢的小了下去，隨着雷電的消失那些鬼影竟然也漸漸變弱，到了最後只剩下點點的光芒浮動，再也沒有了之前駭人的氣勢。
“爹，你……”上官凌雲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從小最敬重的父親，此刻竟然這般狼狽不堪的做着瘋狂的掙扎。想到自己也曾經對少司宇有着同樣的執着，他不禁苦笑垂眸。
等等，少妃？少……難道少司宇和那個少妃有什麼關聯？
“你竟然愛上了少妃娘娘？”蕭君越明顯一怔，似上官昀晟的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是他很快的恢復了心情，繼續冷冷斥責，“為了讓少妃娘娘離開王爺，你不惜對付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你竟然調換了簽文讓所有人都相信笑兒郡主是妖孽，要王爺大義滅親？！”拳頭攥緊，若不是上官凌雲攔着，蕭君越幾乎又要衝上去了。
“蕭叔叔你到底在說什麼，誰說笑兒是妖孽？！”滿臉憋屈的司馬昊雲死死地拉住蕭君越連聲問道，“笑兒可是表舅的親侄女，他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我說的不是這個郡主，是……”
“如果你上官雪柔知道他親愛的大哥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常年住在一棟充滿了鮮血和怨恨的屋子，會不會泉下也不安生？”
冷冷的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上官昀晟微微抬頭，藉著初顯的微弱月光他看到了一張蒼白森冷的臉。眉眼精緻、五官絕美，一如當年在大漠賭場初見時那般攝人心魂。不同的，便是她眸中此刻盈滿了怨憤和仇恨。
“語，語嫣……”
“小宇……”
看着眼前渾身濕透的人兒，馬文才連忙衝過去想要抱住她卻被緊跟着少司宇進來的司馬昊天拉住了。
“世子？”
“我也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所有人都告訴我，一切都是幻覺？？！”淡淡的，聽不出他話中的情緒。司馬昊天眼中難得的浮現出一絲冷意，他拽着馬文才並排而站，就那麼靜靜的立在少司宇的身後無聲的俯睨着他曾經敬愛的表舅。
“世子不可以，小宇不能……”她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不能。
馬文才的話被上官昀晟接下來的反應給打斷了，只見他忽然甩開攙扶着自己的兒子奮力的朝少司宇爬去，最終死死地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
“對不起語嫣，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你死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你離開他啊……”
少司宇木然的看着腳邊的男人，心中五味陳雜，素來靈動的眼眸中亦是風雲翻滾。她纖細的手指死死地攥緊，幾乎青筋暴跳。
“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對我不屑一顧？我對你那麼好你的眼中卻只看得到他，就因為他是皇子而我只是個小官是不是？為什麼老天爺要對他那般眷顧，有了你不說，老天爺竟然還送給他一個那麼聰明伶俐乖巧的女兒，憑什麼！憑什麼！！你是我的，笑然也應該是我的女兒才對！天之驕女、人中龍鳳……紅星照日、護佑宗親……憑什麼……他司馬御軒沒有那個資格，他憑什麼擁有語笑嫣然，他不配！！！”
周圍一片抽氣聲，饒是再怎麼不知前因，到現在也應該大概的猜到了眼前狼狽少年和司馬家的瓜葛糾纏。司馬御軒忽然覺得有些頭疼，上官昀晟的話讓他聽出了自己和眼前少年，亦或者是少女應當是有剪不斷的關聯，可是為什麼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有過一個叫少語嫣的妃子，什麼時候又有一個聰明伶俐又乖巧的女兒。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人能夠告訴他，當年黎王府里曾經發生過什麼，之前莫名出現的鬼影又是從哪裏來的？
“父王，你沒事吧？！”
“大哥，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妖孽現、社稷亂、義滅親、乾坤定，上官伯伯，原來十數年前您就看出我本是妖孽化身，註定百世孤清啊？”嘲諷般的扯了唇角，少司宇低頭看着腳邊的男人笑的妖嬈，“您說說，對於殺母仇人，妖孽該怎麼對待他呢？？”
“不要傷害我爹！”
冷眼橫掃，上官凌雲禁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司宇好陌生。她的眼中，竟然看不到一絲的溫度。
“你說說看呢，上官伯伯……”
“笑，笑然……你是笑然……不，不要！！”驚駭的鬆開她的腳上官昀晟忙不迭的往後退，一旁的蕭君越這時卻鬼魅般的閃身到他身後擋住了他的退路。
“舅老爺，做錯了事情總是要償還的。這是你欠郡主的，也是……”轉頭，蕭君越看向冷漠的少司宇不禁有些哽咽，“也是君越欠小郡主的，是時候償還了！”
“你們，你們誰能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你到底是誰？”
緩緩回頭，少司宇看着那個以拳擊額表情似乎很痛苦的男人微微扯了唇角，“我欠你司馬家的生恩，這麼些年還清了！原本不想波及太廣，可是老天似乎也看不慣某些人逍遙法外。上官昀晟，今天是我語笑嫣然上下十八條冤魂顯靈，讓我少秋痕來向你索命！”
“不要，宇兒不要殺我爹，求你看在我們……同窗一場的情分上，放過我爹！”
“小宇……”
“放過他？那當年他為什麼不放過我？誣陷我是妖孽不算，還誣陷我娘不貞和侍衛私通，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孽種！上官昀晟，這就是你愛一個女人的方式？”她冷笑，抬腿踹開跪在自己面前的上官凌雲徑直朝上官昀晟步步緊逼。
“不是，我沒有，陷害語嫣不潔的是雪柔，雪柔想做王妃所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在背後使壞。所以……我那麼愛語嫣，怎麼會陷她於不貞不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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