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計的陸明悠
陸夫人把昭陽侯夫人請上座:“尺素,上茶”。
昭陽侯夫人被陸夫人推得離陸明悠太遠,沒法,只得把鐲子戴回去。
“這人與人的緣分啊,那還真是講究,你說吧,有時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就還偏偏遇上了,老夫人您說是不是”?
陸明悠看着這移動珠寶的中青年夫人,這看着像商人婦的侯府夫人怎麼會有會有季曉柔那樣的一身詩書氣質的女兒。後來,陸明悠百分百確信這兩人是母女。丫的,有其母就必有其女。
“你想說什麼?我年紀大了,經不起嘮叨”。陸夫人經歷了這麼多,都懶得和這些夫人們虛蛇逶迤,以她如今的地位,就是不見昭陽侯夫人也沒什麼的。
昭陽侯夫人熱情洋溢的臉僵一下,隨即更熱情的笑道:“是大喜事,這郡主就不適合聽了”。
陸夫人看一眼陸明悠,陸明悠識趣的出去了,剛走出門,又返回來,貼着牆根。
“噓”。她朝尺黛比了一下,尺黛為難的看了看裏面,最終還是沒說話。
“夫人可以說了”。
昭陽侯夫人看着陸夫人淡淡的表情,心裏冷笑,等一會兒看你還裝不裝的下去。
“敏成公府愛惜時哥兒,妾身在這替時哥兒謝過敏成公府”昭陽侯夫人說著就朝主位的陸夫人跪下去。
“昭陽侯夫人!”陸夫人提高音量:“你這是做什麼,我不認識什麼時哥兒,陸家也不認識”。
“老夫人您別生氣,慧敏郡主沒有和您們說嗎?我就說,要不然陸老夫人向妾身家透露透露,妾身斷不敢耽擱,立即上門提親的”。昭陽侯夫人站起來,笑盈盈的看着陸夫人,陸夫人卻是看到一條毒蛇信子。
“昭陽侯夫人這話很么意思?若是昭陽侯不把話說清楚,咱們就要衙門見面了,女孩子的名節最最要緊”。這就帶着警告昭陽侯夫人了,叫她不要亂說。
“慧敏郡主也真是的,他們兩情相悅,我怎會阻止,相信陸老夫人也不會阻止的,何必私底下贈送禮物………”。
“昭陽侯夫人慎言”!陸夫人握緊拳頭,提高聲音道。
“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叫慧敏郡主來問啊,春泥宴,郡主帶的紅寶石赤金如意簪子可還在”。
“路管家送客”!陸夫人-大叫。她渾身都在顫抖。
“老夫人放心,未免東窗事發,我家會儘快提親的”。昭陽侯夫人紅紅的嘴唇還在潑陸明悠的髒水,她帶着勝利的微笑走出來。
當她迎面對上陸明悠毫無溫度的眸子時,那骨子的熱血一下子涼下去:“郡主,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她想激起陸明悠的情緒,但是陸明悠依舊只是平靜的看着她,如同看一個死人,她被這想法驚到了,快步離開了陸家。
“悠兒,你給我進來”!陸夫人氣急了。“尺素,你去找郡主的房裏找找,把那隻紅寶石赤金如意簪找出來”!
“悠兒,你春泥宴那天帶的簪子呢”?陸夫人嚴厲的看着陸明悠。
“不太記得,小桃,那簪子在哪”?陸明悠的首飾一向都是小桃管的。
小桃卻一下子跪下:“老夫人,郡主從宴會回來那天,簪子就不見了啊,當時郡主出來,奴婢就看見郡主頭上的簪子不見了。奴婢問郡主,郡主說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的,那宴會的地方,也不好進去找,郡主就說算了”。
“陸明悠,你給我說實話,那簪子到底到哪去了”?陸夫人真生氣了。
“娘,我真的沒有把它給別人,娘您信我還是信別人”?陸明悠也要煩躁了,這話簪子到底丟在哪了?她怎麼一點頭緒都沒有,還有那簪子插在頭上好好的,怎麼會掉?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悠兒,那關乎你的名聲,你知道不知道?”陸夫人這幾年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陸明悠又給她惹出這麼大的事。
“陸明悠,你給我出來”!門口傳來一聲暴怒!屋裏的人都被這豹子吼的聲音嚇一跳。
陸明悠看向屋門口,就見她大哥怒氣沖沖的回來,同樣臉色不好的四哥五哥。
“你給我說清楚,那歌到底是寫給誰的”?陸書白一把抓住陸明悠的胳膊,將她扯到跟前。陸書喬陸書意居然沒有上前勸解。暴怒的陸書白沒有控制力道,陸明悠被抓得生疼。
“大哥,你說什麼啊,又怎麼了”?陸明悠沒想到大哥一回來也是質問她。“那歌又有什麼問題,不是說了寫給母親的嗎”?
“你還好意思那母親當借口,說,那小雜種是誰”?陸書白急紅眼,口不擇言。
聞言,陸明悠驚異的看着陸書白:“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是那樣的人”?
陸書白被陸明悠失望的目光刺激理智漸回。
“書白,外面又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和悠兒有關”?陸夫人聽出端倪,急切的問。
“怎麼了,悠兒怎麼了”?陸老爺拄着拐杖一到了。陸書喬忙去攙扶。
“大哥,這事透着不對勁,你先別和小妹生氣,先坐下來,問清楚再說”。陸書意道。上前把陸明悠從陸書白手裏解救出來。
原來外面的傳聞一夜之間全變了,說那首歌是陸明悠寫給一個男人的,且有名有姓有來歷,昭陽侯家的長子季和公子是也。陸明悠也一下子從孝女變成□□□□不要臉的代名詞。
陸明悠聽完,怪不得大哥會這麼生氣。
陸老爺聽完狠狠砸了一個茶杯:“瑾白,你好查查,看是誰造的謠,污衊我家悠兒”。
“爹”。陸明悠眼淚汪汪,還是陸老爺好啊,無條件相信她。
“陸夫人也趕緊把昭陽侯夫人來說的話說了”。
“昭陽侯”。陸書白臉色鐵青,還看不出來,他就真是傻子了,昭陽侯這招真是妙極了,明目張胆的算計。雖然卑鄙,但是絕對有效。這樣一來,悠兒真是不嫁季和都不行了。
“娘,我要娶的是寶琳,不是慧敏郡主”。季和在外面得到狐朋狗友擠眉弄眼的恭喜,聽得他要娶一個郡主,趕緊跑回來找他的娘。
“你這傻小子,娶了郡主,你也可以娶寶琳吶,那慧敏郡主名聲如此不堪的嫁給你,娶個二房那是很容易的事”。昭陽侯夫人笑得志得意滿,太子的外戚又怎樣,還是乖乖的任他家算計。
嘖嘖,房樑上的天航聽的無語,這婦人也把生活想得太美好了些。
天航回到天香樓,正要去公子房間。侞碧卻叫住他:“以後不必彙報慧敏郡主的事情了”。
天航喜滋滋的答應了,侞碧可和他說話了啊。正巧,燒包公子不在,也就沒聽到侞碧的自作主張。
在宮裏的陸明雅居然都聽說了這件事,把陸明悠叫進宮狠狠訓斥了一頓。陸明悠眼淚汪汪的說她是無辜的。陸明雅叫成姑姑去那園子仔細找了找,居然一無所獲。
但是陸明悠也想不起來她在哪丟的簪子啊。這簪子都成千古奇案了。
陸家把昭陽侯提親的人哄了出去,第二天居然有人在陸家們偶罵陸家不要臉,陸書白直接帶隊過來,全部把那些人抓起來。
“每個人做事都有他的目的,一件事總能看出誰是受益者,誰又是被害者,這件事昭陽侯家明顯是受益者,而悠兒就是被害者”。陸書意看向陸明悠,繼續道:“這件事的源頭就是悠兒的簪子,如今悠兒想不起簪子丟在什麼地方,但是昭陽侯家篤信簪子在季和手裏,所以,悠兒,你好好想想,這簪子你什麼時候,還有它的記憶的”?
“說起來,這簪子還真有一點小插曲。我在烤肉亭那烤肉吃的時候,季曉柔說過我的簪子和一個姑娘的一樣,那姑娘叫什麼琳來着,我沒記住名字,那些姑娘以為我要仗勢欺人,叫那姑娘把簪子拿下來什麼的,然後我覺得沒意思,就走了,季曉柔也跟着我走的”。陸明悠努力回憶那天的事情,但是怎麼也想不起那簪子丟在哪的。
“季曉柔是誰”?
“就是昭陽侯家的女兒”,提到她家,陸明悠說不出的厭惡。
“後來在桃林聽到一對小兒女互訴衷腸,在他們發現之前,就離開了,再後來,人就比較多了,”陸明悠皺眉:“後來在詩房與趙明寶吵了一架,再然後我就道琴房,表演去了”。
棲鳳宮
“當時,奴婢還奇怪的看了一眼郡主的頭來着,郡主的頭髮挽的好好的,但是卻沒有插簪子,就在鬢角別了一個蝴蝶小夾子,奴婢因為詫異,還看了郡主許久”,成姑姑也把她看到的說出來。陸明悠又不是不受寵的女孩兒,按理說她怎會一根簪子也不帶的就出席宴會?這樣算是很失禮的,所以成姑姑才注意到陸明悠的髮飾。
“那麼悠兒的簪子是在進琴房之前就不見的,而按照悠兒的說法,她一直和昭陽侯季家的姑娘季曉柔在一起,根本沒時間去見那季和,除非這件事就是他們家安排的,丹陽,去,就是本宮想見見昭陽侯家的姑娘”。陸明雅理清事情順序,悠兒一直有人陪同,就看昭陽侯家的小姑娘怎麼說了。
“你說,一路上這季曉柔都跟着你”?陸書意也發現了這一點。
“嗯,對啊,她可以作證”。陸明悠一下子跳起來。
“娘娘,昭陽侯回話說,女兒病了,不便見客”。丹陽道。
陸明雅慵懶一笑,“早就料到了”。
“敏成公,你家還不答應婚事,小心紙包不住火,事情不好收拾”。昭陽侯夫人派人到陸家門口叫囂着,擾亂陸家人的心神。
這話暗示意味就太強了,難道慧敏郡主小小年紀已經………,人們惡意猜想着。
“我們陸家就是養郡主一輩子,也不可能嫁給你們家”。陸家大門開一道縫,有人站在門口說完,嘭的一聲又把大門關上了。
叫囂的人面面相覷,趕緊把這話告訴昭陽侯夫人。
昭陽侯夫人冷笑:“沒事,你們繼續喊”。她還就不信陸家頂得住甚囂塵上的流言。
“母妃,我要去看小表姨”。趙明珠叫道。
“去吧,多帶點丫鬟婆子,這世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多了”。平西王妃笑着道。
“父王,我想去小姨家”。這邊的趙卓熙也纏平西王。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兩兄妹在門口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
“哼”!趙明珠一轉身上馬車。
趙卓熙摸摸鼻子,不就是摔壞了她一個花瓶嗎?用得着這麼生氣嗎?他慢慢騎馬到趙明珠馬車旁邊。
“明珠,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在那桌子邊,本來就放的危險,我一碰就倒也不能全怪哥哥啊,哥哥買一個賠你行不行?”
趙明珠不理。
“哥哥把那西洋萬花筒送給你”?
“哥哥給你找小兔子”?
“哥哥……………”。
“哥哥那的東西隨你挑”?
“這可是你說的,墨墨,你聽到哥哥的話了”?
“是,奴婢聽到了”。馬車裏傳來一個帶笑意的女聲。
趙卓熙笑,原來在這等着他呢。
敏成公府陸家到了。
下人直接把趙卓熙與趙明珠引到陸明悠的住處。
“小表姨,你沒事吧,那昭陽侯家真是壞死了,把小表姨的名聲糟蹋成這樣,早知道,我也該跟着去的,那個季曉柔以前看着就不是好東西,要是我去,一腳踹翻她”。趙明珠一來噼里啪啦一大堆話。
帝都的見昭陽侯季家姑娘拒絕皇后的召見,各種說法都有,有說昭陽侯家心虛的,也有說陸家仗勢欺人的。總之,事情又有了不同的發展軌跡。但是那歌卻是沒人敢唱了。
“你被你哥哥傳染了嗎?話這樣多,我不嫁,他們有什麼辦法”?陸明悠笑,拉過趙明珠坐下:“喝點酸梅湯降火氣”。
“小桃,給世子盛一碗”。
趙卓熙看着瘦了的陸明悠,那臉好似與趙明珠拉開了距離,看着不再是小孩子了,趙卓熙移開眼。
如今,趙卓熙也不能隨意出入陸明悠的小樓了,兩人頂多在過年過節才能見着面。陸明悠與趙明珠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
“悠悠,要不我們去昭陽侯家把那簪子偷出來”?
趙卓熙回過神,便聽見這句。“什麼簪子”?他問。
“小表姨的簪子啊,肯定是被季曉柔那個賤人拿走了,就她一直在你身邊,除了她還能有誰”?
“什麼樣的簪子,那天我也在,說不定能幫上忙”。趙卓熙道。他如今也是親衛里的一員。
“一隻鑲着紅寶石的簪子,赤金的”。陸明悠道,她沒指望這兩人能幫上忙,兩人相信她的心意她句夠滿足了,陸明悠見趙卓熙問,便隨意道。
“紅寶石,赤金”?趙卓熙皺眉。
“哥,你還真記得啊”。趙明珠見趙卓熙努力想,不由打趣道。
突然間,他的臉色難看起來,站起來嚴肅又失望的看着陸明悠。陸明悠說過她去過桃林的。
“你想起什麼了”?陸明悠看着他的臉色,臉上沒了笑意,也站起來。“趙卓熙,你把話說出來”。
“哥”。趙明珠第一次見到他哥哥這麼傷心的臉色,也站起來,看看趙卓熙,又看看陸明悠。
“我在桃林,見到,這樣的簪子,”趙卓熙說話很緩慢,悲傷的看着陸明悠:“但是,那林子裏,是一男,一女”。意思是他懷疑是陸明悠。
趙明珠一下子看向陸明悠。倒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世子說的是真的”?陸書白大步進來。
“小妹,你快把林子那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跟來的陸書意急急道。
“當時我和季曉柔走到桃林那,聽見林子有聲音,仔細一聽是一男一女,那男的一直叫女的相信他,而那女兒卻說了一句對方侯府之子配不上什麼的,我還記得那男的喊了聲琳琳來着,後來,後來,我就跟着季曉柔離開了”。
陸明悠平靜的敘述完,沒有看趙卓熙。趙卓熙聽完陸明悠的敘述,便無措的看着陸明悠。是他混賬,他不該懷疑的陸明悠的,為什麼聽見那是紅寶石簪子就會懷疑陸明悠呢,趙卓熙對陸明悠的信任遠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多。
“若是我猜的沒錯,這林子約會的就是昭陽侯家的兒子季和,那姑娘是誰,就另需要調查了”。
“五哥,你怎麼這樣猜”?陸明悠看着他,陸書白也看向他。
“若林子裏的不是季和,那季曉柔就沒必要拿你的簪子,定是她看到的東西比你多,且她也看到了那紅寶石簪子,而且她還認識那女孩子,慌亂之下的她怕事情爆出來,偏偏這時候看到你頭上的簪子,那麼以她家攀龍附鳳的習性,她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將這件事捂住,而是嫁禍給一個更高身份的人,所以,悠兒,你理所當然就成了冤大頭,而她不知道你看到了多少”。陸書意篤定道。
“她當時的臉色是不太對,但是五哥,她一個女孩子能想那麼多嗎”?陸明悠懷疑,要是這樣,那季曉柔就可怕了。
“咱們打賭看看”!陸書意一把合上扇子,意味深長道:“,不要忌憚以最大惡意猜想你的敵人。那個與季和私會的女孩子,我也估計猜得出來是誰了”?
偏偏陸書意不說。轉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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