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待我兮

時不待我兮

泉凡見她已經醒悟,便對她繼續道,“所以你應儘快回到岠鬼山,若是遲了,左燁將會在十日後成為岠鬼的宮主。”

他的身軀驀然像飛鳥般越過她的旁側,接着又往樹林外移去,那風繚亂了的憂鬱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阿映,如果你我二人聯手,必定會在左燁之前得到寶藏,我等你的好消息。”

謝有映望着他已經消逝的身影,緊皺眉頭,她佇立在浮橋旁,似乎是在猶豫什麼,然後又走上浮橋往小山深處走去。

而這邊,素心才剛剛走出樹林,來到春草遍野的樹林外,她眸子裏映出明媚的日光,四周依舊是幽幽鳥鳴,花開似錦。

“這下要走着回去了,”她沮喪地低聲呢喃,望了望尚且還在東邊的日頭,又加快腳步,“要趕緊回去才行,不然城門關閉了就麻煩。”

一邊走着,阡陌上杳無人跡,漸漸地,她不禁陷入一種孤獨落寞中。

她不敢去想她與秦子楚的事,因為一想到他,雖然她腦海里會浮現出他俊美的面龐,溫柔的笑意,可緊接着,她就會回憶起他對自己的殘忍與傷害。

即使現在秦子楚已經對她卸下心防,即使他們已經有過魚水之歡,可她依然會時不時生出一種悵惘,一種恐懼,她害怕,害怕他又會像曾經那樣傷害自己,害怕他又會讓自己痛苦不堪。

“不會的!”素心臉色變白,她自顧自地安慰自己,“他再也不會那樣做了。”

她忽然停住腳步,仰臉望向明凈透徹的天空,那天空十分清澈透明,彷彿是秦子楚暗含智慧與透徹的眼。

素心看着天空,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她小聲地自言自語,像是在對着虛空說話,“他是愛我的……”

她繼續朝洛陽城的方向走去。

在前方一長亭外,有一男子佇立在被風霜侵蝕得破爛不已的欄杆旁,他狹長幽深,似一彎冷月的眼裏,逐漸浮現出素心的身影。

而素心慢慢走近長亭,她紅唇驚奇地微張,眼前男子絕美的天人之姿令她極其震撼。

“娘子可是要去洛陽?”

泉凡柔和地問着,他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模糊的情意,“在下聽聞前方有三條路,正不知該往哪條路走,娘子若是去洛陽,可否指點一二?”

單看他的穿着相貌,風華氣度,素心就知道他不是城中之人,因為如果是洛陽人,這樣絕美的男子,不論是士族出生亦或是寒族子弟,一定會被世人追捧,名滿洛陽,可她卻從未曾聽聞過城裏有如此驚人相貌的男子。

素心對他一禮,輕輕開口道,“是,我正要去城裏。”

她美眸望向前方,手指着前方的一條路,對男子說,“一直往那條路走,就會到達洛陽。”

凡泉狹長幽深的眼凝視着素心,那眼裏像是波動着一絲情意,“多謝娘子指教,既然娘子與在下同路,如若娘子不嫌棄,可否與在下一同前往?”

似乎怕素心誤會,他又解釋說,“在下初來乍到,不熟悉風土人情,如果娘子與在下同路,實在感激不盡。”

素心見他果然是外地人,便答應了與他一起回洛陽。

他們倆一路走着,泉凡主動對素心介紹自己的身世,“在下名為泉玉,乃江州人氏,在家排行老三,人都稱為泉三郎。”

素心驚異地看向他,一陣慌亂帶着不安向她湧來,“你也姓泉?”

“對,娘子有識得的故人也姓泉?”泉凡不緊不慢地說著,見她臉色變了,暗自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泉智是他的親哥哥,素心聽聞姓泉的人,自然會感到不適。

素心臉色蒼白,她微仰美麗的下巴,卻低聲道,“我有一位故人,名叫泉智。”

她忽然轉過純凈璀璨的眼,清美的臉上露着憂傷,對泉凡問,“你可聽過他的名字?他曾是這天下醫術最為精湛的醫者。”

“是嗎?”泉凡淡漠地問着,他的神色里透着一絲輕蔑。

他的親哥哥泉智,在十幾年前就與他已經決裂,他們雖是親兄弟,可卻沒有絲毫的親情可言。

不過這次他潛伏在素心身旁,可不是為了他已經死去兩年的哥哥。

素心沒有察覺到他語氣里的諷刺,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有些難過地說著,“是,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醫者,不過後來……”

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接着又蒼白地說著,“都怪我。”

泉凡雖然對他們之間的往事毫不在意,但見素心對他哥哥一臉悵惘的樣子,也生出幾分好奇,“怪娘子什麼?”

泉智死的時候,他是從聽手下人的口中得知消息的,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對他的死,也沒有一絲憐憫。

“沒什麼……”素心忽然對他柔和一笑,又將視線投向前方。

泉凡此行,只為素心而來,當然不會讓這單獨與她相處的機會白白浪費,過了幾息,他又開頭道,“敢問娘子芳名?”

“我叫素心。”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彷彿是無數的花瓣飄落,讓天地間充滿溫柔與婉約。

素心回答后,泉凡又像平常一般問了其他幾個問題,不過素心都只是回答,從不主動詢問他。

要到洛陽的城門時,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路上有一些英姿颯爽,沒有戴冪籬的女子,她們騎着馬,看見素心身旁的泉凡后,都露出一副驚嘆痴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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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謀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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