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茫茫煙水路
時間永遠是世上最殘酷的東西,它從來不會為誰停下自己的腳步,只在一片旁人的無知無覺中悄悄改變着周遭的一切，讓人在回神之時措手不及。
女聖鬥士戴不戴面具原本只是一件頗為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如今卻成為了不少人的困擾。尤其是在聽說星矢打掉了莎爾娜的面具而造成了種種愛恨糾葛之後，即使因恢復記憶而變得足夠沉穩的城戶紗織也實在控制不住想要掩面的衝動。
隨之而來的則是一些更重要的思考。城戶紗織很難不去懷疑，現在的聖鬥士到底還知不知道聖戰是為何而存在的。
於是，在得到了青銅們“我們的目標難道不是幫紗織小姐奪回聖域嗎？”的回答以後，連展雲睿都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
算了,非常時刻,等拿回聖域再進行重新教育吧。讓這群熱血少年去思考聖域存在的意義確實太強人所難了，大概。
所以我才需要一個有頭腦的教皇啊。城戶紗織在心中默默嘆氣,記得很久以前,自己麾下的聖鬥士人數似乎是智力和武力平均分配的來着，為什麼到了現在，除非活過了兩百年，不然就一個比一個衝動？
還是樂觀一點吧，雖然聖戰起因已經沒人知道，但至少白銀聖鬥士以上層面的，都很清楚自己的敵人是冥界，這大約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雖然，或許正因為聖域來人都對青銅聖鬥士不怎麼在意，過分輕敵的後果就是導致如今白銀聖鬥士折損率過高的緣由？
儘管某些品格不過關的聖鬥士確實應該清理一下，但是這樣的結果還真是讓人憂大於喜啊。
“我看，你還是與時代接軌，給聖鬥士配置一下文化課吧。”得知了城戶紗織的憂慮以後，凌煙水這樣建議道。
城戶紗織幽幽地看了凌煙水一眼，道：“我只是想不明白，神話時代的聖域也只有體能訓練，但是培養出來的聖鬥士也依舊文武兼備。”
凌煙水抬手拍了拍城戶紗織的肩膀：“這隻能證明，喀戎比你更懂得如何教書育人。”
希臘神話中不少英雄都是喀戎的學生，而聖域初建之時自然不可能由雅典娜親自教導小豆丁，更多的是招攬已經成名的英雄任職，如此一來，自然會發現有不少人出自喀戎門下，至於日後嘛……
“我覺得你可以找個理由來安慰一下自己，比如這一次雙子座叛亂以後整天想着怎麼找到你，所以才忽略了聖鬥士的文化教育。”
城戶紗織對凌煙水翻了個白眼：“抱歉，我絲毫沒有被你的理由安慰到。”
凌煙水聳了聳肩：“嘛，差不多就行了。”
果然是故意的，城戶紗織有些無奈，兩個帕拉斯不僅性格和態度差很多，眼下這個似乎還在轉世以後觸發了冷笑話技能，經常一開口就讓人無語。
“是啊，差不多就行了。”所以你也適可而止一點吧，城戶紗織用眼神示意着凌煙水，隨即轉向一旁整裝待發的青銅少年們，“如果瞬擔心戴達羅斯和珍妮的話完全可以留下。”
此行的目標是提高戰力，而冥王的肉身大概可以排除在外？對瞬來說最重要的是意志的強大與否，實戰什麼的還真是次要的。
凌煙水看了看繼續保持沉默的展雲睿，見她仍然不打算髮表意見，微微驚訝過後便是瞭然。雖說瞬不參與可能會直接導致一輝的缺席，但是有正牌雅典娜那麼強大的外掛在，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闖宮會出狀況。
不過，瞬本人卻顯得異常堅決，不顧珍妮的勸阻，又有師傅的全力支持，仍是拒絕了城戶紗織的一番好意。
“可惜時間緊迫，若是我身體好轉，也能為雅典娜增添一分勝算。”戴達羅斯一臉遺憾，卻是將期望都放到了瞬的身上。
凌煙水和城戶紗織聞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說話之人，勝算什麼的，要對你們的女神有信心才是啊。
可惜城戶紗織沒法說“我帶你們去聖域觀光”，在戰前動員大會說這麼不合時宜的話，除了能起到打擊士氣的效果，沒有任何好處。按下了心中微不可查的一抹愧疚，城戶紗織決定繼續裝無辜。
展雲睿站在幾人身後，將一眾同行之人的面部表情盡收眼底，微微抽了抽嘴角，認知差異過大，果然會造成溝通不良啊。
目光在凌煙水和城戶紗織之間來迴轉了轉，展雲睿微微有些遲疑，真的沒必要提醒一下雅典娜天箭座的問題嗎？按理說，雅典娜中箭才需要星矢闖宮去救這麼重要的事，她應該不會沒想到吧？
究竟是對雅典娜太有有信心，還是說某位女神為了考驗聖鬥士真的打算在十二宮前裝死了？
感受到展雲睿的視線，凌煙水回過頭露出了一個萬事放心的笑容，太小看神可是很不明智的呢。當然，凌煙水絕對不承認，不事先提醒也有自己想看好戲的原因。
於是，在下了飛機看到一個全身包得密不透風的人之後，包括凌煙水在內的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看向了城戶紗織。
表面上義正言辭地讓來人帶路，私下裏，城戶紗織卻偷偷地用小宇宙聯繫上了凌煙水：裹得這麼嚴做什麼，現在的聖鬥士難道都不知道我能憑他們身上的小宇宙感應到他們的星座嗎？
回應城戶紗織的是雙人份的沉默。
抱歉，你似乎多連了一個人。半晌之後，完全不知道目前希臘聖域發生了什麼的幸村玲通過小宇宙發來跨國消息。
凌煙水對城戶紗織攤了攤手，發生這種事真的不是自己的錯。
城戶紗織神遊般地跟着天箭座的腳步來到十二宮前，自己怎麼就忘了，帕拉斯現在是兩個人，用小宇宙作為通訊工具還必須特別定位一下才行，不然一模一樣的小宇宙一個不注意就變成多人會談了。
於是不在狀況的城戶紗織只憑身體本能來迴避危險的方式也變得異常兇殘，注視着在城戶紗織手中斷成兩截的黃金箭，一眾青銅的後腦勺都流下了一滴冷汗。
話說紗織小姐，您都這麼強了哪裏還需要我們來保護啊？要知道如果不是您弄斷了黃金箭，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呢。
城戶紗織看了看手中的兇器，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保護雅典娜什麼的，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喊的口號嗎？
自己不專心沒控制好力度就別怪別人被嚇到了啊。凌煙水忍不住吐槽道。
多謝提醒。城戶紗織面無表情地扔下截獲的黃金箭，下次如果有這種事發生，我一定會記得往你身後躲的。
凌煙水扯了扯嘴角：別開這種會嚇死人的玩笑啊。
兩人眉來眼去聊得忘乎所以，幸好還有認真做着正事的人。
衝上前將人打趴下，星矢大聲喝道：“為什麼要攻擊紗織小姐？！”
城戶紗織微微側過頭不忍再看，該說不愧是自己最信任的天馬座嗎？不過，雖然這麼關心自己實在令人感動，氣勢也很不錯，但是為什麼問出的話怎麼看都覺得傻氣呢？
“當然是奉教皇之命直接除去城戶紗織啊，不然你以為呢？”儘管刺殺失敗，但是說話的語氣卻依然欠扁。
實在看不過去這麼傻的對話發生在眼前，展雲睿一記手刀將半死不活的天箭座給劈暈了過去，隨即看向雅典娜問道：“這傢伙怎麼處理？”
“先留着吧。”城戶紗織遞給了展雲睿一個讚歎的眼神，繼而抬眼看了看教皇廳的方向，“那麼接下來，就一鼓作氣打上教皇廳去問個明白吧。”
紗織小姐，本性暴露之後，您連掩飾一下你的暴力傾向都不願意了嗎？
雖說城戶紗織的武力值已經得到了眾人的認可，以星矢為首的青銅少年們仍是習慣性地沖在了最前面。剩下三人對望了一眼，只得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雖然說沒有雅典娜中箭之事發生，便缺乏了些許緊迫感，但是看星矢等人鬥志滿滿的樣子，展雲睿瞬間就不怎麼擔心後續問題了。
三人抵達白羊宮門口的時候，穆已經在為青銅少年們修補聖衣了。見了雅典娜，穆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打了個招呼后便繼續專註於工作。
城戶紗織很惆悵，自己的原來是想憑戰鬥來了解一下這一代黃金聖鬥士的實力的，如今第一宮就放水放成這樣，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吧。
看出了城戶紗織的抑鬱，凌煙水微微側過頭對展雲睿低聲道：“其實……既然我們現在不趕時間，完全可以等他們的聖衣修完以後再讓穆活動活動筋骨？”
展雲睿同情地看了動作微微一頓的穆一眼，聖鬥士耳聰目明，就算聲音壓得再低也聽得到，這話絕對是故意的吧？不然，小宇宙的保密性不是更高么？
“不錯的建議。”城戶紗織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實戰是檢驗和提高戰士實力的不二真理。”
對身旁兩個無良女神看不過去的展雲睿，乾脆走到了穆的身旁直接問道：“不打算指導他們一下？”
展雲睿自然知道城戶紗織的為難，對着穆這樣的好好先生，又是始終站在雅典娜一邊的黃金聖鬥士，自然不能直接了當地說：“嗨，親愛的白羊座，我對你的實力不太清楚，不如你比劃兩下給我看看？”若是真把這話說出口了，估計雅典娜幾千年下來保持的形象就要毀得一乾二淨了。
當然，現在聖鬥士眼中“雅典娜是柔弱的女神”這一形象認知無疑讓城戶紗織有不小的心理落差，但是為了自家戰士們的承受能力考慮，城戶紗織決定，還是潛移默化地慢慢來吧。
所以說，自覺去拉仇恨值的展雲睿實在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