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茫茫煙水路
戴達羅斯的人品在無疑是值得欽佩的,而他的立場也無須懷疑,本就因為對教皇陽奉陰違而遭到誅殺的仙王座，在確認了城戶紗織的身份以後,便立即投誠了。
“這對你來說倒真是不錯。”留下了幾個青銅在病房中看護戴達羅斯，凌煙水側過頭看向神色凝重的城戶紗織道，“多一個白銀聖鬥士，也能緩解一下戰鬥力不足的問題。”
城戶紗織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並不指望靠他們的戰鬥來拿回聖域。”
要戰鬥,恢復所有記憶的雅典娜一個人便已經足夠面對所有可能會有的危機,而真正需要在意的卻是如何在這次內亂中讓雙方的實力得到提高，從而把這個聖域從未有過的惡**件轉變為完美的練兵。當然,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讓星矢有所突破。
天馬座自神話時代起便一直跟隨在雅典娜的身側，再加上這是所有聖鬥士中唯一一個不需要呆在寒冰地獄的人，因此即便是在沒有記憶的時候，雅典娜也從來不掩飾自己對他的看好。
雖然說，城戶紗織在對比過各個時期天馬座的實力以後，總是忍不住感嘆差距太大，但是這卻並不代表星矢不再有曾經的潛力，相反，正因為曾經擁有，才會更容易被喚醒。
只是，讓城戶紗織猶豫的是，究竟有沒有必要刻意去喚醒星矢過去的記憶。
神話時代的珀伽索斯從來都不是什麼熱血青年，因母親死亡才出生的飛馬即使天生樂觀，也絕不會思想單純。
如果只從戰鬥的角度來看，單純的人或許往往能更好地發揮自身實力。用腦子戰鬥的人常常會因為一秒鐘的思慮而落敗，而僅憑身體本能任意發揮卻更能讓人的意志集中於戰鬥這件事本身之上。
就好像戰神阿瑞斯一般，雖說他的頭腦簡單眾神皆知，但武力值卻不會有任何人懷疑。沒有多少人會願意與阿瑞斯正面對敵，如果做不到在對戰時專註於對手，想要取勝，依靠戰鬥之外的設套佈局才能更輕易地得手。
誠然，戰鬥與智慧並非不能共存，否則雅典娜的雙神職便是一個笑話，但在沒有突破第八感的極限之前，卻很難說人類有沒有能力克服這道坎。
城戶紗織想着，正想問問身旁之人有什麼建議，便見凌煙水聳了聳肩，道：“你的聖域，你自己做主咯。”
“帕拉斯……”嘆息般地喚着友人神話時代的名字，城戶紗織有些無奈，無論如何，自己總是希望摯友能夠多了解自己一些，不會因為千萬年的空白而產生隔閡，但似乎效果並不是那麼好，不論是哪一個帕拉斯，似乎都沒有想要深入知曉聖域情況的意思。
站在大地保護者的戰略意義上看，帕拉斯不關心可以說是避嫌，但是從朋友的立場上來說，這樣的漠不關心又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太遠。
不過事實上，幸村玲或許確實是站在海界的立場上想到要避嫌，但凌煙水卻絕不會有這個顧慮，她不關注不過是因為心裏有底罷了。而凌煙水對聖域唯一的疑惑卻並非城戶紗織所能解答的。
凌煙水如今在糾結的是，展雲睿究竟對聖域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能順利從阿布羅狄手上把人撈走而又毫髮無傷的，恐怕他們之間交情匪淺。分明極為在意撒加一方的動向，但是卻又被追殺出聖域，甚至在如今選擇幫助雅典娜。
凌煙水看了看不知從何時開始又當起透明人佈景板的展雲睿，忍不住感嘆一下這番神秘莫測的的心思。
城戶紗織看了看神遊物外的凌煙水，忍不住微微搖頭，罷了，關於星矢到底是適合動手還是適合動腦還是自己去煩惱吧，或許，在見過這一代的雙子座以後就能得出結論了。
聖域嘛，總還是要有一個萬能的教皇坐鎮才比較能讓神放心。
想到不久之前見到的艾歐里亞，城戶紗織就止不住心裏的惆悵，要領導一批動手比動腦快的聖鬥士，就算自己頂着智慧女神的頭銜也很難招架得住啊。
那孩子應該不會回到聖域以後就和教皇一方硬碰硬吧？
城戶紗織越想越擔憂，以艾歐里亞對艾俄羅斯死亡的執念來看，這似乎是很有可能的事啊，自己當時怎麼就忘記提醒一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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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親愛的雲睿姑娘，可願與我傾訴你的煩惱？”
不文不白的詭異句式，再加上凌煙水戲謔的語氣，直聽得展雲睿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平復了扭曲的表情，語中帶着冷漠道：“你很高興？”
凌煙水認真地點了點頭：“看到你我的心情自然不錯。”
聽上去雖然有些不靠譜，不過展雲睿倒也明白凌煙水的言下之意。同為穿越者，他鄉遇故知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雖然兩人現在的身份差距有點大。
“你真的是帕拉斯？”
“如假包換。”凌煙水見展雲睿一臉不信，才補充道，“當然，以後就不是了。”
展雲睿側過頭想了想，問道：“那麼之前那位？”
“被你看出來了？”凌煙水挑了挑眉，“只是一點小問題罷了。”
展雲睿搖了搖頭：“我的觀察能力還沒那麼強，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面前之人似乎是在刻意表現和之前的“帕拉斯”不同似的，絲毫沒有想要掩飾的意思。
體會到展雲睿的想法，凌煙水卻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意思，自顧自道：“感覺你到了雅典娜身邊以後就沉默了不少？怎樣，觀察了這麼久以後總該有點想法吧？”
展雲睿微微有些驚訝，轉而卻覺得沒什麼不好說的，便也不矯情：“說實話，和我想像的有很大的不同。她……應該是真正的雅典娜吧？”
“沒錯哦，”凌煙水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不是你一開始誤以為的普通人，怎麼樣，有沒有很失望？”
“沒有。雖說是蠻驚訝的，不過倒是沒有失望。”威嚴與智慧並存的神明，雖說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有誤，但是卻也對雅典娜卻更有信心了。
“沒有失望……所以你現在是真的開始為還在聖域的那些人擔心了？”凌煙水有些好奇，“話說，你來找雅典娜到底是因為什麼？”
為什麼來找雅典娜嗎？
展雲睿陷入了沉思。
最初，自然是不甘心的，想要看看神究竟超越人類多少，如果雅典娜不符合自己的要求，那麼就算想盡一切辦法也要阻止她回到聖域。
但是現在……自己雖然並不想效忠神明，但是實力上的絕對差距卻足夠讓她消去從前的天真想法。大概，有這樣的女神領導，對聖鬥士來說也並沒有什麼需要去抱怨不滿的。
“現在追究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展雲睿聽到自己這麼說著，“當然，正如你說的那樣，有這樣強大的女神，我很難不為撒加他們擔心。”
“所以，在仙女島的時候，你也一定傳達給阿布羅狄一些信息了吧？”看到展雲睿聞言露出的驚訝之色，凌煙水笑着繼續道，“不用太擔心，依我之見，雅典娜應該沒有想讓十二宮減員的打算。”
“希望如此吧。”
看了看興緻缺缺的展雲睿，凌煙水勾了勾唇：“冒昧地問一句，不戴面具真的不要緊嗎？”
認識展雲睿這麼久，凌煙水也只見過她寥寥數次戴面具的樣子，似乎在她看來，面具和聖衣是完全配套的，只有穿聖衣的時候才戴面具，而穿便裝的時候就完全忘記有面具這樣東西了，這個似乎和女聖鬥士的規定不符吧？
展雲睿頗有些不以為然：“反正雅典娜也不在意的樣子。”
兩人沉默了一陣，凌煙水才有些飄忽地開口道：“我記得……雅典娜自己的神聖衣也有面具？”
“那還不如說有些人形的聖衣也都有面具呢。”
所以說，既然雅典娜自己都不在意了，女聖鬥士一定要戴面具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忘記這件事吧。”凌煙水拍板道，“也許純粹是為了不讓你們在雙魚座面前感到自卑。”
“……”很好很強大，展雲睿一噎，身為女人長得不如男人漂亮什麼的，貌似你也沒立場說這話吧？
凌煙水面對迎面而來的眼刀表示不痛不癢，反正自己不是聖鬥士，隨便問問而已，真相什麼的不關心。
“如果帕拉斯真的好奇的話，我是絕對願意來幫忙解答的。”
兩人回頭，便看到了黑着臉的城戶紗織。
凌煙水瞥了展雲睿一眼，明明不是自己一個人好奇，為什麼結果是自己被點名批評了？
城戶紗織忍不住抬手撫額，自己不過就是去安排了一下去聖域的準備事項，回過頭就看到面前這兩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聊這麼沒營養的內容也就算了，最後居然還想出了這麼神奇的理由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只是因為曾經有一個教皇認為這樣能讓女聖鬥士獲得更加公平的競爭環境罷了。”雅典娜從自己的腦海中挖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起來，明明當時都說了這是自願行為，現在看你們的表情，似乎並不是這樣？難道過了這麼多年，連戴不戴面具都變成重要問題了？”
展雲睿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到底是誰吃飽了把自願行為寫進聖鬥士守則的啊？
“我說啊，”凌煙水默默抬頭望天，“你好歹每次聖戰都是要去聖域的吧？難道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嗎？”
“有嗎？除了目前的聖域我不太了解以外……”城戶紗織苦思冥想了一陣，“我記得上一次聖戰的時候，讓葉也挺隨性的啊？”
拋給了展雲睿一個同情的眼神，凌煙水忍不住搖頭：“你的神經太粗了。”或者說，總是參照那些特立獨行的妹子是發現不了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