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害怕

第8章 害怕

何競堯憋着一股邪火,用力搖晃起玉容來:“傅玉容,醒醒!”

玉容正在夢中,夢裏她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絕望的夜晚,何競堯一身酒氣地闖進房間,將她推倒在床上,三兩下扯碎她的衣裳,便從身後狠狠地進入了她,一遍一遍沒有止歇地索取。銜接處重重的摩擦到後來就如刀子一般在她體內切割,可是任她哭任她求,他都沒有停下,只是一次次重複着進出的動作,殘忍地掠奪。

但又與那晚不同,何競堯沒有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背,玉容用力掙扎,竟然掙脫了他的控制。一脫離他的控制,玉容便再也顧不得其他,只是瘋狂地想要逃離。她拚命跑,拚命跑,不知哪裏才是出口,也不知道是否有盡頭,就想着一直跑下去,不要被何競堯抓到。可是何競堯就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不論她怎麼逃,都能聽到他在身後喊她。

終於,他一把抓住了她!玉容尖叫一聲,猛然驚醒,正對上何競堯陰冷暴戾的目光,一瞬間夢與現實重疊,玉容驚恐地向後瑟縮,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好痛,真的好痛……”巨大的驚恐讓玉容幾乎脫了力,整個人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瑟瑟發抖。

何競堯不需要問她,也知道她是做了什麼夢。那空洞、惶恐而又懼怕已極的眼神,他也只在那夜她的眼裏見過,在那之後,每每想起她的眼神,他都不願更深地回憶。

心裏的火像是被揚上了一把沙子,陡然熄滅了大半,何競堯鬆開了玉容,由着她縮到了角落裏。他調整了姿勢重躺下去,忍受着頭痛的折磨,看着玉容半明半暗地在角落裏抽泣。等她抽泣的聲音慢慢小了,才開口問她:“你做噩夢了?”

玉容之前太過恐懼,一心只想着躲藏起來,不要被傷害,漸漸鎮定下來之後,也發現自己是穿着衣裳的,而且並沒有曾經被折磨后的酸痛感或是撕裂般的疼痛。聽到何競堯的詢問,玉容才慢慢反應過來,她是把夢和現實混在了一起。

她點點頭,意識到何競堯可能看不到,輕輕補了一聲回答:“嗯。”然後她聽到衣料窸窣的聲音,何競堯似乎脫了裏衣,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把衣褲脫了,過來。”

玉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也是醒着的,但她不敢問。何競堯的要求讓她忍不住去想夢裏的情形,她不想過去,可是她又怕不聽話會惹惱何競堯,讓夢裏的情景立即重現,只好忍着對他的畏懼,脫了裏衣和長褲,慢慢地爬到他身邊。

剛一靠近何競堯,玉容就被何競堯一把扯到了懷裏,她光裸的背和他赤/裸的胸膛幾乎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一瞬間玉容的身體便僵住了。感受到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邊,他結實有力的手臂橫過她的腰上,大手就按在她腹部褻褲的邊緣,玉容緊張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可是過了很久,何競堯也沒有下一步動作。玉容以為他又睡著了,稍微動了動就被何競堯冷冷的警告止住了動作。

“你再亂動,我就當你是在邀請我了。”何競堯說得隱晦,但他伸進褻褲的手明確地向玉容告知了“邀請”的含義。玉容立即轉過頭,再也不敢動了。

淮中的春末,夜裏依舊是涼冷的,玉容幾乎凍了半宿,身體都快涼透了,此刻被何競堯擁在懷裏,暖暖的溫度從四面八方湧進她的身體裏,她的心理上雖然還抗拒着他,身體卻不自覺地慢慢放鬆了下來。

她給寶兒捂過小手,知道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另一個人的感覺,那可能比自己挨冷還覺得不適應,可是何競堯現在卻摟着她,用他的體溫溫暖她的整個身體,而且,他似乎也不打算對她做點什麼。這樣友善的對待竟然出自何競堯,玉容總覺得很無法適應。

過往的經歷讓玉容禁不住總是擔心下一刻情況就會出現變化,雖然她很困,被窩也很溫暖,可是在何競堯的懷裏,她就是睡不着。為了剋制這種忐忑的感覺,玉容不知不覺地胡思亂想起來。她聽着何競堯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忍不住猜想他是否睡著了,可是想到他剛才的警告,又不敢回頭看,只有換一件事繼續想。

玉容又想到了剛才的夢,她以為五年前的經歷她都不該記得了,可是沒想到她不僅沒忘記,反而記憶猶新。如今何競堯回來了,對她似乎還有些興趣,同房是不可避免了,只是不知這次他對她的興趣能維持多久,她還要再經歷幾次那樣的夜晚。

只是想想,玉容便覺得毛骨悚然,只好強迫自己再想點其他的事,不知不覺,玉容就想到了寶兒身上,這是寶兒離開她單獨住的第一個晚上,也不知道寶兒睡得好不好,會不會想她。想到這裏,玉容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她的音量微乎其微,卻還是被何競堯捕捉到了。不帶倦意的聲音,表明他也一直沒睡,玉容忍不住有些后怕。

“嘆什麼氣?”何競堯的唇幾乎就在她的耳邊,低沉的嗓音帶着醉酒的沙啞,距離太近的緣故,那微微的沙啞透過她的耳膜,像是磨在了她的心上。

“沒,沒什麼。”玉容不敢告訴何競堯她在想什麼。

何競堯卻像能猜透她的心,掰過她的小臉,聽不出喜怒地問:“還在想夢裏的事?”他的手勁兒很大,玉容扭着頭很不舒服,只好將身體也跟着向他側過來。

“沒有。”玉容垂了眸子,不敢面對他那雙犀利的眼睛。

“你還挺記仇的。”何競堯冷哼一聲,將手從她臉上拿開,半個身子壓到她身上,臉埋在她的發間,不甚清晰的語調更像是嘆息,而不是生氣。“你還記着五年前的那晚。”

後半句,何競堯的語氣是肯定的,肯定到玉容不敢貿然否認。她不知道他此刻說起那晚的用意,更猜不透他為何會是這樣的語氣,抿着唇沒敢搭話。

何競堯卻好像一定要她回答,久久聽不到她的回應,微抬起臉看着她,不太滿意地挑高了聲調:“嗯?”

“我沒有記仇,我只是……害怕。”心裏的感覺是一回事,對何競堯說出來又是一回事,玉容的雙手攥在一起,在被窩裏緊緊地扭成了一團。

她說得是實話,儘管何競堯那麼對她,但她並不恨他。她清楚自己的選擇,她將自己賣給何競堯做妾,便是將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一切都賣給了他進行支配,何競堯行使權利的條件是救她的父親,他做到了,那麼他怎麼對待她便都是他的權利。

何競堯似乎對她這句回答的真實性很有興趣,將她的臉掰到與他的視線平行,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犀利的視線掃過她眼底的每一個角落,仔細地檢查着她這句話的真假。直到他確定她的話是真的,才鬆開了她。

他重新仰面平躺,一條手臂壓在頭上,合上了眼睛,光線與角度的關係,玉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敢過多地探究,見他不再說話,便也只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

過了許久,有細微的光線隱隱透進屋子裏時,何競堯才再次開口:“你不用害怕,我以後不會再那麼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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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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