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陝西玉林縣馬家灣,日頭漸漸西沉,村人慢慢從山裏回家的時候,一戶破舊的磚房之中傳來了女子隱隱約約的哭聲。馬德山一邊搓着他那雙乾枯皴裂粗糙的雙手,面色發苦地看着炕上抱頭痛哭的母女四個,心裏也和火燒似得難受。

“大姐兒,都是爹沒用,爹對不起你。”半晌,他同樣粗糙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地表情,眼圈裏浮動着水光,聲音低低的,透着自責和傷心。

“爹……娘……嗚嗚……”馬家大姐兒嗚咽着,瘦削的臉蛋上滿是淚水,撲在她娘的懷裏泣不成聲,旁邊還坐着她兩個年幼的妹妹,看着娘和姐姐哭得傷心,一個個也哭成了淚人,直嚷着“姐姐”。

正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叩門聲,屋中眾人皆是渾身一震,心道,定是蔡婆子來了,馬德山站起身,步履沉重地去開門。門外卻並沒有站着蔡婆子,反而是一個年級不大,一身深藍色布衫的少年。

馬德山面色一愣,問道:“你是……”

那少年道:“我們是外鄉人的過路人,錯過了客棧,想要勞煩在大叔家借宿一夜,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說罷,少年從懷裏拿出些碎銀子便要塞給馬德山。那少年一開口,馬德山便聽出了對方的口音不是本地,眼見着對方拿出了銀子,馬德山連忙推拒道:“我家窄小,恐怕不合適。村長家房屋寬敞,你們還是往村裏面走些去瞧瞧吧。”

那少年一愣,沒想到這戶人家的主人竟然會拒絕到手的銀子,不由得回頭望向馬車,道:“公子……”

此時馬車的窗帘被掀開,馬德山往那邊望去,只見馬車裏露出一張俊美白皙的少年面龐,他眸光清澈溫和,叫人忍不住心生好感。馬德山只瞧了一眼,便心中猜測,這必是一戶大家的少爺。

馬車裏的,正是從京城而來的八貝勒胤禩,那叩門的少年正是御前侍衛玉柱。正如馬德山所說,他們家在馬家灣里並不算富戶,房屋也很窄小,偶有外鄉人路過想要借宿,也不會考慮他家。胤禩之所以讓玉柱去叩門,則是因為系統接收到了這家人的執念。

胤禩從馬車上走下來,到了馬德山身邊,溫聲說道:“這位大叔,我們人多,只怕是村長家也住不下。我和我家先生想要借宿在您這兒,我的這些護衛則勞煩您請鄰里幫忙收留一夜,不知大叔肯不肯行個方便?”

馬德山猶豫了一下,此時屋裏他妻子聽到外面的響動便也走了出來,見到胤禩一行人衣着不俗、通身的氣度也不像普通人,心中一動,拉扯了一下她男人的衣袖,笑道:“幾位嚴重了,只怕我家裏簡陋,怠慢了客人。如果您不嫌棄,還請進來休息。”

胤禩一笑,從善如流的和鄔思道走進了這戶人家,那家的三個女兒聽到外人的聲音,都躲進了裏屋,馬德山夫婦將他們請進屋中后,女人拿出了家裏最好的瓷碗盛了清水出來,熱情的招待二人。

胤禩掃了一眼屋中,見到他們家陳設十分簡陋,木頭桌腿高低不平,下面用石塊墊起一了腳。但是屋中角落擺滿了瓷罐、瓷瓮等物件,一看就知道是一戶燒窯的人家。

胤禩饒有興趣的問道:“敢問大娘,這馬家灣可是窯戶居多?”

那女人點頭道:“正是呢,我們馬家灣都是窯戶,鄰村是瓷戶,我們兩個村子祖祖輩輩比鄰而居,他們村做瓷坯,我們村燒瓮窯,在縣城都是出了名的。”

胤禩點點頭,忽又說道:“剛剛在外面隱約聽到了您家中有哭聲,唐突過問一聲,可是有什麼難處?”

馬德山一愣,這……那女人卻是眼睛一亮,不管他男人,連忙說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前幾日劉老爺來催稅,我家當家的去年傷了手,歇了半年沒能下窯,根本繳納不出稅款,劉老爺便差人來說,如果拿不出銀子,便要我家的大丫頭去他家做丫鬟抵稅。這是逼我們家賣女兒,那劉老爺可不是什麼好人,大丫頭進了他家,說是丫鬟,還不是被……我這心裏怎麼能好受?”

說到這兒,女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原本馬德山對於妻子冒失地就對陌生人說這些有些不自在,可聽到後來心裏不是滋味的嘆了口氣,恨不得捶打自己兩下,都怪他,如果不是因為不小心傷了手停工半年,還花了不少錢來治病,家裏又怎麼會湊不出今年的稅款。

胤禩聽了沒說話,鄔思道接口道:“來時路過縣城,看到縣衙外面張貼了告示,說萬歲爺開恩,免了本省的賦稅,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馬德山嘆息道:“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免得的地丁皇糧,我們這些窯戶的稅錢可不在其中。”

鄔思道沉默,皇家歷來只鐲免丁銀和皇糧,倒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鐲免其他行當的稅款。陝西民窯不少,今年省內免了農戶的皇糧和丁銀,那地方官說不得便要多多從這些窯民的稅款里把那些鐲免給撈回來,如此一來,只怕老百姓越發的苦不堪言了。

胤禩看向喜壽,喜壽十分機靈地從懷裏拿出銀袋子,從裏面拿出了兩錠銀錠子遞到了胤禩的手裏,胤禩把這兩錠銀子放到桌上,往馬德山地方向一推,只道:“我家中也有姐妹,聽到您家的禍事,只覺得揪心。這些銀子不知可夠抵扣賦稅?”

馬德山嚇得站了起來,練聲推拒:“使不得、使不得,您快些把銀子拿回去吧。”

那女人也嚇了一跳,眼睛盯着那銀子,嘴唇動了動,懇求的看着她男人。胤禩眼見着這場景,嘆息道:“大叔還是不要推拒了,這些錢財與我而言算不得什麼,卻是能夠解決你家裏的燃眉之急。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若是不管,我心裏也不好受。”

此時裏屋裡隱隱又傳來了哭聲,馬德山的臉色一變再變,他妻子更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最終,這個面色蠟黃的漢子終究還是妥協了,收下了胤禩遞來的銀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給胤禩叩頭,直將額頭都弄得青紫一片,口中只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小人無以為報,下輩子願為做牛做馬!”

胤禩連忙把他扶了起來,正此時,門口又傳來了叩門聲,又聽到一個尖細的女人聲音從外面傳來:“馬家大妹子在家嗎?”

那女人連忙出去開門,不一會兒便帶着一個年級在五十歲上下,一身花布衣裳的女人走了進來,正是今日要來帶走馬家大姐兒的蔡婆子。

那蔡婆子沒想到屋裏面還有外人,她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媒婆和人牙子,自然不同於一般的百姓,看人的眼光有些刁鑽,一眼便看出了胤禩等人身份不凡,立時便收起了她臉上原本倨傲的神色,笑道:“沒想到你這兒還有客人,卻是我來得不湊巧了。”

馬德山的妻子賠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正盼着您來呢,好和您說一聲,我們家湊出了稅錢,便不勞煩您老了。麻煩您白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您家裏不知道缺不缺什麼瓦罐,您從這兒隨便挑幾樣回家吧?”

那蔡婆子一聽就不高興了,臉上的笑容立刻便消失了,輕蔑地說道:“湊齊了?那可是五十兩銀子!你們哪兒來的那麼多錢?可不是誑我吧?誑我倒是不打緊,若是惹惱了劉老爺,只怕你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連連賠笑道:“遇上了好心的貴人,知道我們家有難處,便幫了大忙。您瞧,這兒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兩銀子,盡夠了。”

瞧見女人拿出了銀錠子,蔡婆子眼睛都瞪圓了,半晌不甘心地說道:“不是我說你,馬家大妹子,劉老爺家可不是誰家丫頭想去就能去的!前兒馬老四家和我說,想讓他們家三妞兒去劉老爺家幫傭,人家劉老爺可是不要的。不妨和你透個實話,劉老爺看中了你家大姐兒的模樣,說是去做丫鬟,過不了多久就能當上姨奶奶,到時候你們全家都雞犬升天了。”

馬德山聞言不高興地說道:“勞煩蔡大姐跑這一趟,只是我們小門小戶不敢高攀劉老爺,大姐兒也沒那個富貴命,只想着安安分分找個門當戶對的老實人家。”

不是誰家都想着賣兒賣女謀取富貴,馬德山有手藝,養活三個女兒還是不成問題,最厭煩這些做媒婆的把好好的女兒往火坑裏推,聽了蔡婆子的話心裏面十分不痛快。

蔡婆子一肚子火氣本想要發作,但是瞧見胤禩他們正都瞧着他們這邊,眼珠一轉,便把話都收了回去,只撂着臉子說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既然這樣,算我今兒是白來了。我們家正好缺個水缸,我瞧着那件青色的就很好,今兒我可拿不動,趕明兒我讓我家小子過來拿,你可給我留着,別叫行戶收了去。”

女人忙應了,又把蔡婆子親自送出門,這才歡歡喜喜地回來,連聲道:“我去嫂子家借幾個雞蛋,今兒一定要好好招待恩公。”

胤禩笑道:“那可要勞煩大嬸了。”

借宿一夜后,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胤禩一行人便離開了村子。就在他們離開之後的正午,蔡婆子帶來了十多個壯漢闖進了馬家,其中一個帶着刀的是玉林縣的典史鄭虎,專管玉林縣下面幾個村莊的治安緝捕。

馬德山被這陣仗弄得一愣,護住妻子和女兒們,不解地看向蔡婆子和鄭虎道:“這是幹什麼?”

鄭虎冷哼道:“得到舉報,你家私藏贓銀。來人,給我搜!”

說罷,不等馬德山辯解,便讓那十幾個壯漢一窩蜂的在屋裏面搜了起來。不多時,便有一個大漢翻出了昨日胤禩給出的那兩個銀錠子,交到了鄭虎的前面,喊道:“頭兒,在這兒呢!”

那鄭虎把銀錠子放在手裏掂了掂,斜睨着馬德山,冷笑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這麼完好的銀錠子,你說是你家的?鬼才相信!”

馬德山連忙說道:“鄭爺,這是昨日家中的客人留下的,是來路清白的,不是什麼贓銀,您老人家可要明鑒吶!”

鄭虎“呸”了一聲,罵道:“放屁!誰錢多的蛋疼給你銀子?你也不撒潑尿照照,憑你也配!我看這就是來路不明的贓銀,今兒官爺心情好,只收繳贓物。若是你不識相,惹得官爺心情不好,拿了你下獄去吃牢飯!”

說罷,鄭虎扭過頭看向蔡婆子,蔡婆子一臉得意的拿出一張紙,遞到馬德山和他妻子面前,聲音尖刻地說道:“這是你們家大姐兒的賣身契,馬大妹子,我看你還是簽了吧,可不要不識抬舉。”

話說到這兒,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馬德山夫婦兩個只覺得心裏發苦,狠狠地瞪着那蔡婆子和鄭虎,如果眼光能夠殺人,這會兒兩個人准要血濺當場了。

鄭虎不滿他二人的眼光,吩咐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把這刁民抓起來,拖回衙門!”

這話一出,從裏屋風一樣的跑出來一個年級在十三歲上下的女孩子,她滿臉淚水的撲倒在父母身邊,哭喊道:“不許抓我爹,我和你們走,我和你們走,你們不要抓我爹!”

那蔡婆子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道:“早這麼聽話,又何必惹來這樣的麻煩。丫頭,你蔡婆婆可不是推你進火坑,是帶你去享福去了。你可不要學你爹娘一樣眼皮子淺,分不出好人壞人。”

“大姐兒……大姐兒……”她娘拉住女兒的手,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馬德山眼睛紅了,拳頭攥得死緊,心中那團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燒起來,他恨不得立時就衝到那鄭虎面前和他拚命,可是聽着裏屋裏面兩個小女兒的哭聲,他的腳就像墜了千斤一般邁不開步子。他可以捨出這條命不要,可他要是不在了,妻子怎麼辦?女兒們怎麼辦?

在這一刻,仿若一座大山在這漢子的心裏崩塌,他覺得渾身無力,彷彿要被這大山壓垮了。那鄭虎不耐煩這哭哭啼啼的,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漢子衝上來,硬生生的掰開了母女二人緊握着的雙手,抓着女孩子就往外面拽。

就在此時,大敞的門外猛地竄進來幾個人,那鄭虎一伙人毫無防備,只覺得手臂一痛,那兩個正抓着馬家大姐兒的大漢整個人就被扔到了門外,摔了個狗啃屎,半天都站不起身來。

鄭虎一驚,帶着人躥出了狹小的屋子到了院子裏,腰間的衙刀出鞘,厲聲喝道:“什麼人妨礙公務,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馬家人也吃了一驚,向外面看去,就見到在今日一早一驚離開的那位公子,正帶着一群護衛站在院子裏,神色清冷地看着鄭虎一行人。馬德山這一瞬間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腳上一軟,險些跌倒了。

胤禩冷冷地看着鄭虎和蔡婆子,聲音也冰冷得如同在冰水裏面淬過一般地說道:“妨礙公務?你是哪個衙門的人?”

“玉林縣典吏鄭虎,你是什麼人?”那鄭虎瞧清楚胤禩一行人的打扮,不由心裏吃了一驚,他能夠肆無忌憚地欺壓平民,卻是不敢對這看上去非富即貴的年輕人動粗。

胤禩揚眉:“過路人。我剛剛在外頭也聽清楚了,你說那銀子是贓銀。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那銀子是我的,是我給這戶人家的,來路清白,可不是什麼贓銀。”

鄭虎沉默了一會兒,心中不住地打着盤算,最後一拱手:“既然如此,那是我們今天莽撞了。弟兄們,咱們走。”

說罷,他就要帶人離開,然而胤禩卻冷笑一聲道:“慢着。”

鄭虎頓住腳步,問道:“不知這位公子還有什麼事?”

胤禩聲音又冷了幾分:“等我一離開,你們恐怕又要跑來‘執行公務’了,我說的是也不是?”

鄭虎神色一沉,看着不依不撓的胤禩,臉上也帶出了幾分不滿地說道:“這位公子,你只是個過路人,還是不要摻和本地的事情,對你,對他們都沒什麼好處。”

聽着這明晃晃的威脅,胤禩怒極反笑道:“我若是偏要摻和,你又待如何呢?”

鄭虎冷笑,他只不過是不想惹麻煩,但是這人蹬鼻子上臉,那他也不是軟柿子,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官爺給你留幾分臉面,你要是給臉不要臉,可別怪官爺不客氣,來人,給我揍這個小白臉!”

鄭虎一伙人多,胤禩一行人少,但是胤禩帶來的可都是出類拔萃的御前侍衛,和鄭虎這伙泥腿子斗在一處,以少勝多並不是什麼懸念。鄭虎眼看着手下不敵,眼珠一轉,猛地撲向了胤禩,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對方這小少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個白斬雞,拿下他不費什麼事兒,自然也能讓那些護衛們投鼠忌器,不敢再動作了。

胤禩看到鄭虎的動作,唇邊勾起了一個冷笑,他這麼多年的騎射和布庫可不是白練的,外表看不出什麼端倪,瘦削頎長,然而內里卻是肌理分明的身材,力道可不輸給這個鄭虎。更別說,他還有系統在身,即使真不敵這個典吏,也能用系統里的道具將他制服。

因而胤禩渾然不懼鄭虎的猛撲,腳下一動,閃身躲過了鄭虎的雙拳。一個錯身的功夫,胤禩伸手就拔出了鄭虎腰間的鋼刀,眾人只覺得寒光一閃,鄭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覺得脖頸一痛。

“噗通”一聲,鄭虎整個人趴倒在了地上,人頭骨碌碌地滾出了好遠。眾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眼神從鄭虎的屍體上轉到胤禩身上,只見這個一身月白色衣裳的少年,臉上神色清冷,手裏提着的那把長刀正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滴落着鮮紅的血。他的身上沒有被血色沾染分毫,依舊乾淨整潔。

只聽到他冷冷地說道:“我不要你的臉,我要你的命。”

鄭虎帶來的那伙人都嚇傻了,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一副溫柔書生模樣的少年竟然敢拔刀殺人,繼而眼睛都紅了,都往胤禩的方向撲過去。然而那群御前侍衛哪能讓他們得逞,見胤禩開了殺戒,便都不再估計,對這群人下了狠手。他們身上都藏着匕首,此時亮出來,自然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乾脆利落地就結果了所有人的性命。

馬德山一家人看着這場景,一個個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圍聽到響動的鄰里人家也都被眼前的變故給驚呆了,不知過了多久,馬德山才回過神來,腳步踉蹌的奔了出來到胤禩的面前,急忙說道:“恩公,您們快走!那蔡婆子剛剛就溜了,她一定是去通知劉老爺了,一會兒劉老爺要是帶人來了,你們可就走不了了!”

胤禩聽了這話,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暖色,搖頭道:“我殺了人,如果一走了之,你們就要遭殃了。我不走,我倒要看看,那個劉老爺到底能把我怎麼樣。”

鄔思道神色有些凝重,他沒想到胤禩會這麼衝動地殺人,雖然這些人對八爺動手,就算是告到京裏面,也是他們犯上,死也白死。可如今天高皇帝遠,他們就這麼幾個人,還沒有和富達渾他們聯絡上,一旦對方帶了大隊人馬過來,只怕八爺要吃虧。萬一八爺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鄔思道心中後悔,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剛剛怎麼就沒有攔着八爺,不讓他親自過來呢!可眼下說什麼也晚了,就在這時候,只見村口處黑壓壓來了一群人,蔡婆子尖利地聲音隔着老遠都傳了過來:“劉老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蔡婆子是在打鬥得一開始就溜了的,還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等跟着劉老爺一群人來到近處看到一切,更是驚得連聲尖叫:“殺人啦!殺人啦!”

劉老爺也沒想到鄭虎一伙人竟然被殺,驚訝的瞧了眼胤禩他們,見對方都是年輕人,不由心中冷笑,年輕人心氣盛,會動手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只是……他臉色陰冷地仿若一條毒蛇一樣盯着胤禩,露出了一個殘忍地笑容,喝到:“殺人可要償命,你有種!”

胤禩毫不畏懼的和那劉老爺對視,好似渾然不懼對方一百多人的陣仗,侍衛們將胤禩和鄔思道圍在中間團團保護,手持匕首,一臉警惕的盯着前方。就連馬德山,都抄起了家裏的菜刀,跑到了胤禩他們身邊,一副“老子今天和你們拼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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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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