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上輩子做孤魂野鬼的時候看得到吃不着,這輩子重回人身,總也該得償所願了。胤禩這麼想着,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又無奈得嘆了口氣。後世那句話叫什麼來着,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要想實現這個願望,正經有得熬呢。

本來他還打算趁着這次南巡找機會和小錦見一面,畢竟餘姚離江寧可並不遠。偏偏李煦在中間弄出了個董家小姐的事情,小錦提前帶着全家人詐死遁走了。他好不容易來到江南,小錦卻遠去了海外……胤禩一想到這一茬,心裏頭就無限的怨念,尤其是李鼎那小子還整日的在他們面前刷存在感!

李煦主要還是希望能夠請康熙駕臨蘇州,那是他的地界,做什麼也都方便。原本康熙的態度也鬆動了,畢竟蘇州也是康熙很喜歡的江南城池,可誰知老天爺好像故意和李煦唱反調一樣,康熙剛剛鬆口說三日後去蘇州,京城那邊就傳來了急報——準噶爾部的大漢噶爾丹率軍進攻土謝圖汗部,土謝圖汗部不敵噶爾丹,大汗和活佛敗退到了蘇尼特部的地界,蘇尼特部連忙將此事報與朝廷知道。

噶爾丹近些年動作頻繁,依附於朝廷的蒙古諸部都頻頻向朝廷上奏過此事,康熙對於噶爾丹的動向也很重視。此番是噶爾丹第一次打進與朝廷交好的蒙古諸部的地界,留守京城處理政務的太子胤礽一接到蘇尼特部發來的本奏,不敢有片刻的耽誤,立即叫人發急報去到了江南。

接到太子的急報,康熙臉色一變,再沒了繼續留在江南的心情,立刻便決定結束南巡迴京,就連原本定下的,返京途中巡視黃河河道的事也被擱下了。蒙古是朝廷的北疆,那噶爾丹一向以成吉思汗的後代自詡,野心勃勃,當年羅剎入侵雅克薩的背後也有噶爾丹的影子,康熙對他自然是防備十足。

李煦也只得打消了將康熙請去蘇州的念頭,與曹寅並江寧的文武大員恭送御駕返航之後,李煦想到自己花了大價錢買到手的那對姐妹花,不由得咬了咬牙,罷了罷了,今次不成,總還有下一次,皇上對江南有多看重,李煦心知肚明,這次的南巡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他還有機會。

龍舟返航,康熙心急如焚自然希望越快越好,可回城畢竟是逆流,風向又不大對,這偌大的樓船,若沒了水流和風向的助力,如何能快得起來?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剛剛進入了運河的山東段,黃河河道便發生了海水倒灌的禍事,連運河都受了不小的影響。

索性當地的河道官員有所防範,發覺徵兆后及時撤走了河口處的百姓,否則此次的禍事就不止是房屋、良田被淹沒,當地的鄉鎮百姓只怕要受到滅頂之災了。發生這事的時候,康熙就在山東,哪能有過而不管的道理?當下康熙只得將對蒙古那邊的佈置全部寫好派人傳給京中的太子,隨後親自趕去河道那邊。

掌管河道事物的,正是此前立下了大功的于成龍,然而這一次,他彎下了腰,臉上帶着苦澀與頹唐。當初他和靳輔對於這治河之道諸多爭執,最終皇上罷黜了靳輔,全力支持採用了他的辦法。當初靳輔便揚言這辦法不可,恐有海水倒灌的危險,他卻聽不進去,認為靳輔是危言聳聽,不肯放權。

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一次若不是從前跟着靳輔治河的老河工及時發現了異狀、疏散百姓,這一次若是因為海水倒灌惹來生靈塗炭,他于成龍萬死難辭其咎。

在康熙面前摘了頂戴花翎跪好,于成龍一臉的灰敗之色道:“請皇上降罪,罪臣有負皇恩。”

康熙的確是惱火至極,可于成龍是他十分看重的漢臣,是天下聞名的清正廉明的官吏,此前又立下了大功,康熙並不願因為此事廢了這個臣子,沉默了半晌后,康熙將于成龍革職留任,命他繼續繼續主理河道善後的事宜,若做不好,兩罪並罰。

于成龍磕了個頭,啞聲道:“罪臣請皇上派靳輔靳大人主理此事,此事是罪臣思慮不周,靳大人治河經驗豐富,此番處理後事,非靳大人不能勝任,罪臣願為靳大人馬前卒效力,以補前過。”

于成龍是真心真意的認錯並說出了這一番話,可他不在乎自己打臉——畢竟當初是他在康熙面前力數靳輔治河不力的罪狀,可康熙卻不得不在乎自己的臉面,當初的靳輔、于成龍的治河之爭,他站在了于成龍的這邊,如今出了事他再重新啟用靳輔,這樣的事,怎麼看怎麼讓他下不來台。

見康熙沉默不語,于成龍也發覺自己剛剛因為心緒太過激動有些亂了分寸,竟然急火火的說出了這番話戳中了皇上不痛快的地方。于成龍的心念急轉,希望能找彌補這番失言,然而還沒等他想到什麼主意,卻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嘩然。

康熙眉頭一蹙,不悅的說道:“外面何事如此喧嘩?”

話音剛落,佟國維一臉凝重的進來面見康熙,見到于成龍還跪在下面,到了嘴邊的話不免一愣,隨即猶豫了一下說道:“皇上,這……”

康熙點頭:“但說無妨。”

佟國維這才說道:“河工們在河道里發現了幾具屍體,穿的俱都是綠營兵的兵丁服制,其中一個穿的是把總的服制。本縣的仵作已經驗明,這些屍體系在海水中浸泡多日,此番應是隨着倒灌的海水沖入河道的。”

康熙一聽臉色一變,朝廷對於綠營的監管很嚴格,即便是兵丁身亡,也要逐級上報,更別說是把總了。近幾日可沒有任何地方的本章提及綠營把總出事的隻言片語,那麼這葬身大海又被沖入河道的把總是哪個營的、緣何會在海中出事?

在康熙眼中,海水倒灌不過是淹沒了些良田,不是大事,可朝廷若是對綠營的控制開始鬆動卻是能夠動搖國基的要緊事,康熙的心神立刻就全部轉移到這件事中,揮手叫于成龍暫且退下,于成龍也不敢再提靳輔的事,連忙退了出去。

“查!給朕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康熙拳頭緊攥,聲音里透着一股急切。蒙古那邊的不安定會直接威脅到大清的北疆,若是綠營再出事,康熙不敢深想,然而皺成了一團的眉頭,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神不寧。

佟國維面上閃過一抹猶豫之色,半晌才說道:“皇上,剛剛撈起這些兵丁之時,岸上曾經有漁民說起了些傳言,奴才仔細問過那漁民,他卻也只是從鄰里聽說的,並不敢確保確有此事。”

“什麼流言?”康熙太陽穴一跳,連忙追問道。

“十幾日前,臨海的漁村盛傳一則流言,說施琅的水軍中,有兩營偷偷藏在了山東外海,企圖劫掠民眾。有漁民聽到風聲,回來轉告鄰里,惹來漁村百姓的惴惴不安,紛紛出門避禍不敢留在家中。時至今日,還有大半的漁民不敢歸家,也正因留在漁村的百姓不多,河道上組織漁民退出村落一事才會進行的非常順利。”

佟國維說完,沉默的等着康熙的反應,他剛剛聽到這則流言的時候,心下便已經信了大半。那施琅的貪財之名他也有所耳聞,其麾下軍紀糜爛更是人所皆知,流言中提及的那件事,施琅能做出來也並不奇怪。只是這件事,往大了說,可就與謀逆無疑,便是往小了說,他縱容麾下將士偷偷折返也是當斬的大罪。

可佟國維心裏清楚,皇上對於施琅這個當初收復灣島的主力功臣十分忌憚,近年來雖然屢次加官進爵,卻都是面上的功夫,內里可是一再的削弱施琅手中的兵權。如今這件事若果真和施琅有關,正是給康熙遞來了一個絕好的借口,徹底將施琅從福建拔除的借口。

果然,康熙聞言大怒,當下便傳旨,將施琅革職奪爵,着令兩廣總督吳興祚將施琅押解回京,又明兵部會同刑部主審此案。

隨即,康熙又傳令于成龍勉力處理災後事宜,龍舟終於再次啟航返京,這一次,一路上十分消停,再沒見有什麼事情發生,很快便回到了京城。

胤禩和王怡錦說了事情進展順利,王怡錦嘿嘿一笑:“偷梁換柱借勢而為,咱們這回乾的漂亮!福建啊福建,沒了施琅,那裏也是塊難啃的骨頭。不過,骨頭再難啃,我也能把他吃進去,等我的好消息!”

海水倒灌的消息一傳來,胤禩便想到了絕妙的主意來扳倒施琅。當初那被拋到海中的水軍兵丁的屍骨無處可尋,胤禩便托王怡錦殺了幾個海賊過來充數,給他們換上綠營兵兵丁和把總的服制,在海水裏泡上兩日,再扔進河道里,準保叫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姚鴻達在海上經營多年,這入海口一帶的漁民多是半民半寇,說白了,他們明面上粉飾太平是漁民,暗地裏也沒少和姚鴻達他們勾搭做海寇,胤禩和王怡錦商量好了說辭,再教給這些漁民統一了口徑,想要騙住康熙他們這些外來的神仙簡直是易如反掌。

騙住了康熙還不是最關鍵的,重中之重,是施琅估計也發現不了他們的手筆。畢竟,那兩營的海軍是真的得了施琅的同意準備在山東搜刮,又是真的在半個月前就在海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眼下撈出兩個穿着服制的兵丁,施琅是怕滿心想得都是如何從這件事中保命,而絕對不會想得到,那兵丁是偷梁換柱,這整件事的背後,是有人給他下套。

下套還不叫被坑的人察覺,王怡錦忍不住心裏面念叨,這八阿哥真是一肚子的壞水!不過,有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人做同盟,這感覺,真是棒棒噠!

王怡錦覺得再不會有比這個更好的主意了,可胤禩心裏還是並不滿意。怪只怪他現在年紀太小了,若他如今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他定然能夠想法子讓康熙派他南下福建處理此事,若真那樣,他就能很快與小錦相見了。哎,年齡真是個大問題!

不過胤禩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在回到紫禁城后,便帶着在江寧買回來的頭面首飾去了惠妃那邊。惠妃沒想到八阿哥竟然還給她帶了禮物回來,先不說這的確是很合她眼緣的好東西,但就這份記掛着她的心意,便叫惠妃的心裏熨帖極了。

離開惠妃這邊,胤禩便去了阿哥所,他也給小九和小十帶了好東西,半路上就遇到了五阿哥,兩個人相視一笑。

他們跟着皇上南巡離開宮裏這麼久,兩個小的都是剛剛進學的年紀,在上書房被太傅們管教着委實是憋悶壞了,此時見到期盼已久的哥哥們都回來了,兩個人都興奮得像小鳥兒似得,離着很遠便撲了過來,一人抱住了一個。

小孩子長得快,才幾個月不見,胤禩便明顯的看出小九和小十都長高了不少,尤其是小九,大大的桃花眼已經開始有了前世的痕迹。想到上輩子極愛美、模樣最是出挑的小九,最後臨死之前竟被磋磨成了那副樣子,胤禩的眼眶不覺有些紅。

三人不知胤禩的心思,見他忽然紅了眼圈都有些不知所措,小九和小十都急吼吼的問道:“誰欺負八哥了?我們去教訓他!”

五阿哥也疑惑的看向胤禩,小八剛剛看着還好好的,怎麼忽的就這幅模樣了呢?看上去沒得讓人揪心。胤禩卻是露出個笑容來:“誰敢欺負我?只是太久沒見到你們兩個小魔王,委實是想念得很了!”

小九和小十聽着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阿哥所里正其樂融融的,宜妃也去了皇后宮裏將十一阿哥抱回了翊坤宮,剛回到宮裏,宜妃便叫來留守在宮裏的掌事姑姑西蕊,笑意盈盈的問道:“我出去這麼久,宮裏面都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你都和我說說。”

西蕊忙把這段時間宮裏發生的事情都和宜妃說了一遍,雖然宜妃離宮好幾個月的時間,可皇上不在宮裏,後宮的女人們沒了能爭鬥的男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唯一的大事,就是選秀了。可還是那句話,皇上不在,這嬪妃們對待秀女也就沒了什麼大興趣。

皇后倒是選了幾個家世普通卻容貌出眾的秀女充入後宮,但這樣的消息已經不足以惹來宜妃的醋意了。如今她膝下有三個兒子,背後有郭絡羅家,容貌在後妃里也是數一數二的,聖眷不衰。新人若是知趣不來招惹她,她可沒閑工夫去理會那些女人。

“德妃呢?她族妹不是要小選嗎?分到哪個宮去了?”後宮這些女人里,大抵德妃是唯一讓宜妃咬住不放的了。

西蕊自然知道自家娘娘的意思,忙道:“烏雅家的女子參選,後宮好多雙眼睛都盯着呢,沒想到德妃娘娘不過是求了求皇后,皇后就同意將那女子分到了永和宮當差,完全沒有為難德妃娘娘。”

宜妃聽了捂嘴就笑了,皇後娘娘的確是沒為難德妃,可她太了解德妃的性子了,讓德妃去求皇后,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德妃嘔死了!德妃不舒坦,她就很舒坦,宜妃呼出了一口氣,看着被皇后養的氣色極好,又白胖了幾分的小兒子,心情越發的好了,讓東湘拿出匹在江寧買的彩織緞子給了西蕊,笑道:“拿去做套衣裳穿。”

得了賞賜,西蕊也很高興,謝恩後退了出去,宜妃便對東湘說道:“走,把剩下那兩批緞子也拿上,咱們去永和宮看看德妃娘娘去,好幾個月沒見了,我還怪想她的。”

東湘忍不住也笑了,把賞了宮女的剩下的料子送去給德妃,這事兒也只有自家娘娘能做得出來了。坐着步輦到了永和宮,宜妃一見到德妃,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德妃一看就是盛裝打扮過了,這我見猶憐的模樣,明晃晃的就是在等皇上呢。宜妃心裏冷笑,皇上這會兒只怕還在前朝處理蒙古的事兒呢,哪裏有什麼心思到後宮?

德妃見了宜妃,臉上可不大好看,她打從知道皇上回宮的消息,便按照皇上最喜歡得樣子將自己打扮了一番。民間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話雖然不大合適,但裏面的道理卻是通的。德妃一心期盼皇上能夠來看看她,誰知道她還沒等來皇上,卻等來了宜妃。看到宜妃紅潤的臉色、意氣風發的模樣,德妃的心裏就跟被刀子一點點銼上去一樣,生疼生疼的。隨駕去南巡的人,本該是她才對啊!皇上答應過的,會帶她去江南,他怎麼可以失言?

“我聽說,皇後娘娘特為的把烏雅家的女兒分到了你這邊,我對她可是好奇得緊呢,只是不知道妹妹願不願意叫她出來讓我見見?”宜妃也沒客套,開門見山的就說出了來意。

德妃臉色一僵,隨即溫和的說道:“卻是不巧,她前陣子剛剛染了風寒,這會兒雖然好了,身子卻還是有些弱,我讓她好好養病,這會兒只怕是不能出來見姐姐了。”

話音剛落,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嬌嬌柔柔的聲音:“姐姐……”

德妃臉色一變,手緊緊的攥住了帕子,不悅得看了眼身邊的大宮女瑾雲,不得不將外面的人叫了進來。

音如其人,這烏雅家的小姑娘聲音嬌嬌柔柔的,人也長得十分的乖順嬌柔。宜妃仔細一瞧,只見這小姑娘的眉眼和德妃有六七分的相似,身段比德妃更纖細上幾分,氣質也與德妃不同。德妃雖然平日裏也儘是一副溫柔和順的模樣,但到底是妃位上的娘娘,不經意的就會露出高位妃嬪的那股傲氣勁兒。

可這小姑娘卻不同,彷彿是骨子裏透出來的柔順。宜妃仔仔細細的又打量了一番,不覺笑道:“果然是姐妹呢,我瞧着就很喜歡!這是我從江南帶回來的緞子,雖然不值什麼,給你們姐妹兩個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那烏雅姑娘怯怯的看了眼德妃,一副不敢收的樣子,德妃僵着嘴角扯了兩下,淡淡地道:“既然是宜妃姐姐的一片好意,那妹妹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讓瑾雲把兩匹緞子都收了起來,德妃耐着性子和宜妃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宜妃已經見過了那個烏雅姑娘,達成了此行的目的,自然也不會多留在永和宮和德妃玩這好姐妹的把戲,很快便也告辭了。

宜妃剛走,德妃就冷下了臉,問道:“讓你在屋裏好好養病,你出來做什麼?”

烏雅姑娘身子一哆嗦,有些哽咽的說道:“我……我……嗚嗚……我心裏面難受。本來爹爹都安排好了,我一免了小選,就能和軒哥哥成親,可是……可是……我剛剛得了消息,軒哥哥,軒哥哥他定親了,他和別人定親了……嗚嗚……姐姐,我難受……”

德妃頹然的嘆了口氣,說不出什麼苛責的話了,家裏現在埋怨她,可她心裏面也委屈啊!若是有可能,她怎麼會讓家裏的女孩子再進宮做那伺候人的宮女?看着妹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德妃覺得頭痛欲裂,勉強安慰了她幾句,便叫嬤嬤把她帶回去了。

繼而德妃不悅的看向瑾云:“你可要給本宮上點兒心,若是再看不住她,你也不必在這永和宮裏待着了!”

瑾雲連忙跪下請罪,德妃擺擺手:“算了,本宮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先下去吧。”

瑾雲低着頭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裏后,枯坐了許久的瑾雲,臉上終於露出了不甘的神色。真此時,忽然門上響起了敲門聲,開門一看,卻是烏雅姑娘抱着兩匹緞子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見她開了門,一把就把緞子塞到了瑾雲的手中:“對不起,瑾雲姐姐,我不該偷跑出來,我這就回去。”

說罷,烏雅姑娘提着裙子轉身跑了,瑾雲獃獃的抱着兩匹緞子,半晌臉上有些動容。比起一向嚴苛又吝嗇的德妃,這位烏雅姑娘可是好多了。

德妃還不知道,她的心腹大宮女越發的對她那個和哭包一樣的妹妹心生好感。比起她這位當事人的後知後覺,今兒只見了烏雅姑娘一面的宜妃,卻篤定的和東湘說道:“且等着吧,這宮裏頭可是要熱鬧了,那個烏雅家的小丫頭,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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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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