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鐵子被抓了
順眼一看,婚紗店。
大大的玻璃窗里,模特套着潔白的婚紗扮公主等王子。
心裏面火一下上來了,我幾乎是吼着說:“蘇小禾,你給我聽着,遷就是有底線的,想一出是一出,說買房依了你,說借錢依了,現在越鬧起起勁了是吧,你的王子呢,你倒是把你縮頭烏龜一樣的王子牽出來呀,不說我是你哥了,爸媽總要看一眼吧!越大越沒譜,這事,沒門!”
我甩了手大步朝前走去。
“是為了李艷?還是那十萬塊錢?你這麼說我!”身後嗒嗒的聲音,蘇小禾不鬧了,聲音不對。
說真的,這個要命的妹妹,跟我鬧倒還好,一忽兒安靜了,我倒慌了。
一轉頭,天,眼淚長流。
心軟伏下身,“上來!不說你的話,三天就上房揭瓦了!”
蘇小禾沒有爬上來,自顧自地朝前走着:“原來你們都是遷就我?”
天!我恨不得抽自個兩嘴巴,這幾天來,真他媽邪了,無端火大,我知道,這話是真說錯了。
“妹,哥不好,剛才說錯了。”蘇小禾不流淚了,也不作聲了,卻是一直朝着回家的路走去。還好,這次沒有說“我去找李萌,你別後悔”這句話。這句話,說真的,一直刻在我心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總感覺詭異非常,直覺告訴我,蘇小禾似乎還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又不好問。詭異的李萌,連她的閨蜜田芳都沒見過,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
而且,大學四年,她在北京,我在小城,雖說書信不斷,放假也在一起,但大部分時間,我都是憑了自己一直的印象覺得她就在我身邊,實際上還是大部分時間只聞聲不見人。對了,大三大四兩年暑假沒回來,說是自個找地方實習。我們當然不擔心,在我心裏,蘇小禾就是個乖乖女,不會出事。
還有,越來越嗲,當然只在我面前,嗲得我甚至有點覺得過。但這只是感覺,我當然願意她一直這麼嗲,在我心裏,她第一,我的生命第二。
特別是突然的買房,根本弄不清真假的借錢,我心裏疑成一片,但都被那一種一直的親情裹過去了,沒有深想。我妹,還是我妹嗎?我心裏突地打了個寒顫。呸呸呸!我這是在想什麼呀,一直和我的生命相伴着成長的妹妹,我不能這麼想她。
心裏亂成一團,但此時,我只得跟在後面,媽地,又算是闖下一禍。
突地電話響起,是田芳打來的,帶着哭音:“前哥,鐵子出事了,快來!”
啊?我一驚,顧不得喊已然快步走到前的蘇小禾,飛也似地朝着民主路餐館奔去。
店門拉了一半,裏面的田芳哭成了淚人。
一見我,慌慌張張地撲上來,“前哥,鐵子被帶走了,被兩個警察帶走了。”
我的媽呀,現在正是晚上的飯點,店雖說是拉了一半門,但來問的人都沒有,顯然,剛才的動靜挺大的,一條街的人只怕是都知道了。
“說清楚,鐵子被帶哪去啦?”我急得掏出手機拔電話。
“正在準備晚上的生意,突然進來兩個警察,不由分說就把鐵子帶走了,我不知道呀。”田芳哭成一片。
電話忙音,媽個逼的小四,在哪泡妞呀,電話一直佔着。
“鐵子作什麼了?”我急着問。
“昨晚出去了一趟,回來身上有血,我急了,說你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鐵子鼓着眼吼了我一句,說是砍人了。我沒好再深問,前哥你是知道的,鐵子在我面前,那是從來大聲話都不說的,我看沒什麼事,也就算了,他心情也不好,哪知,今天就被帶走了。”田芳連哭帶說。
我一下明白了個大概,鐵子這愣小子,又去行俠仗義了,或許是對方鬧到了派出所,治安問題,不是什麼大事。我反過來安慰田芳別哭,我保定把鐵子撈回來,還你一個全須全尾的鐵子,沒問題。
好不容易電話通了,“死四眼,你死哪去啦,快來民主路,我有事找你!”
電話那邊吵成一片,這四眼,指不定又如李艷那圈的人一樣,在哪享受生活呢。四眼和我的交情,就如鐵子和我,沒問題。
果然,四眼打着的,滿嘴酒氣沖了過來,“咋啦,那扇肉和你那正室打起來啦?”
“去你媽地,快給你姐夫打電話,我朋友進去了。”我說。
四眼的姐夫是公安局的,具體作啥我從沒問,沒必要問,平時也就違章扣分的事找找他,寫字間裏的人都找過。
四兒似乎一愣,仔細地看着田芳,“你男人?”
田芳點點頭。
“打架啦,好說。”
四兒掏出電話,接通,“姐夫,在哪呢,還在加班?哦,我一朋友,民主路上的,你打聽下,是不是今天下午抓過人呀?”
對方在說話,四兒注意地聽着,“哦,真來啦,還是你來的?唉呀,是我朋友。”
對方又問了句什麼,四兒在電話里說:“和我沒關係,別誤會姐夫,坐我對面的向前,鐵哥們,和你說過的,是他朋友,我沒聽別人說,別誤會,我就剛剛聽向前說的,我們都在民主路上這館子這呢,沒人議論,也沒人圍觀,放心吧姐夫。”
對方又說了句什麼,四兒說:“我別管?我怎麼能不管,是我朋友!是……”
四兒的話說了一半,拿下電話,顯然是對方掛斷了電話。
情況不妙。
“你媽地磨嘰什麼呀,再打呀!老子讓你快活灌貓尿,有正事就醉酒,打不死你!”我急得上前照着四兒的屁股上前就是一腳。
怪異的是,四兒躲都沒躲。突然明顯地一哆嗦,四兒一下看看田芳,一下又是看看我,卻是沒按我說的接着打電話,眼睛睜得溜圓,酒似乎全醒了。
四兒突然的變化,讓我又是一驚。剛才電話里不是明明聽四兒說是他姐夫親自帶人來抓的嗎?按說這事好辦呀,治安問題,教育下,大不了,罰款,可以快點把人撈出來呀。
可這該死的傢伙,酒醒了,卻是更怪異地看着我。
“你們知道我姐夫是什麼警種嗎?”四兒的眼裏有着一絲的驚異。
“管他呢,反正都歸公安局管,快呀!”我急着說,旁邊的田芳也是急得淚水滿臉。
“緝毒警!這事兒,我恐怕真的幫不了。”四兒完全清醒了,而且慌亂不亞於我和田芳,“前兒,你沒在一起吧?”
轟地腦袋一嗡,天啦。我沒有回答四兒的話,因為這事,完全出乎我的意外,稍有知識的人都知道,這玩意,沾上輕則出不來,得則掉腦袋呀,天殺的鐵子,怎地裹到這裏面去了,他沒這邪性呀?
田芳自從聽到“緝毒警”三個字時,轟地一聲已然癱坐到了地上,眼淚沒流了,人也沒聲了,兩眼發怔。
慌了慌了全慌了,電視裏小說中看到的情節,不想在眼前上演。
慌亂中和四兒扶起田芳坐到椅子上,哇地一聲,撕心裂肺,田芳似回過了一口氣一樣,那不是哭,那是撕着心的聲音。
任何的安慰此時都是蒼白,我還以為就是個打架,這真是塌了天了。
看着四兒,我說:“能幫着問問不?”
四兒完全慌了,說:“剛剛電話里姐夫好嚴厲,還以為是我有牽連,還說有人圍觀沒有,看來下午抓人動靜很大呀,瞞是瞞不住了,但,我問情況,這事兒,你知道,那紀律,可不是治安問題的事呀。”
我知道,不是四兒不幫忙,要是車輛違個章哪裏打個架啥的,好說。但這事,確實是不好問的。
“鐵子不會的,肯定是有別的原因。”我無力地對田芳說出一句話。但一想到剛才田芳說昨晚鐵子一身血地回來,心裏涼嗖嗖的,這安慰,就是個屁呀。
我對四兒說:“你回吧,我來處理。”
四兒轉身,說:“前兒,不好意思,別怪我。”
我點點頭,四兒離去。
此時突地田芳的電話響起,是緝毒大隊打來的,要她帶幾件衣服,去一趟。
此時怪的是,接了這個電話,我更慌了,而田芳卻是一下冷靜了,平靜地收着衣服,對我說:“前哥,還得麻煩你陪我去一趟,鐵子也就你一個過命的朋友,只能麻煩你了。”
我點點頭說:“沒事,我陪你去。”
趕到緝毒大隊,鐵子在鐵柵欄里坐着,同時還有四個小青年。
田芳一見鐵子,隔着柵欄就撲了上去,哇哇叫着要去揪裏面的鐵子,警察攔下。
例行的手續,問關係,田芳說是妻子,我心裏倒還是有點感動。
最後警察說:“涉嫌一宗搖頭丸案,你們先回去,等我們電話,近段時間別出門。”
果然,雖說是軟毒品,但那也是毒呀。媽地,鐵子什麼時侯搞上了這玩意?
而且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另外的四個小年輕,別人都是死死地低着頭,唯有其中一個,抬起頭不住地拿眼瞟着我,眼裏閃閃爍爍,說不清的詭異。我不認識他們,當然,我也從沒有到這地方來過。
田芳剛剛走出緝毒大隊的門,卻是突地,轟地一下,一頭栽倒在地上。書友群468402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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