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鎮國將軍為國征戰多年,快四十歲上才得了一個兒子,取名丁宏鶴,字子湛。整個將軍府,上至老太太,下到將軍夫人,無一不寵愛他。
僕從小婢們也是是將這個唯一的少爺當皇帝給供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將人給弄病了,不高興了,傳到主子們的耳朵里,還把他們給大卸八塊。
就連鎮國將軍鐵血冷毅,面對他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兒子,也是心軟的很。
除了兒子是唯一的,數量稀少,疼愛他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這兒子生來體弱,老太太和將軍夫人都怕他活不下來,整日裏燒香拜佛,把人當女孩子嬌養。
因為這個緣故,京城多半數人家沒有見過這位將軍公子。
丁子湛失蹤那日,正值去寺廟裏上香。因為身體的緣故,丁子湛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廟裏拜佛,順便出來散散心。其餘的地方沒辦法多去,寺廟裏他是常客,況且丁子湛又是個男子,以往不見有什麼禍事,誰料這次居然離奇失蹤。
跟在身邊的小童哭哭啼啼的告罪,在將軍的責問下把這些日子丁子湛外出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一一概述。
待說道丁子湛十天前在廟裏救了個美貌的女子,大將軍起了疑心,問道:“什麼美貌女子?”
“聽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她自己說是太原來的,來京城找她相公。”
“從那之後湛兒可曾見過她?”
小童道:“自那后,公子每次外出都會遇到她。不過有一次小的要給公子傳話,不曾跟在身邊,回來時見公子與那女子正在說話,公子臉上似有慍色,至於說的什麼內容,小的的確不知了。”
“你可還記得那女子的相貌?”
說罷着人請了畫師,將小童口裏的女子畫了出來,又拿給小童辨認。
小童看罷,點頭肯定道:“就是這女子,不過她神情憔悴,臉色蒼白,行動時也不像健康的樣子,很是古怪。”
這就奇了,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還有病態。
湛兒就算身體孱弱,好歹是個男兒身,怎會被這女子擒住,說不得是有同謀的。
丁將軍立刻陰謀化了,以為是朝中與他不合的政敵拿他沒有法子,便想方設法拿他兒子來要挾。
丁將軍立刻下令,暫時命人拿了女子的畫像秘密去京城各地搜尋,他則想辦法從同僚那裏獲悉消息,看是誰最有可能找他的麻煩。
京城暗地裏的動靜木小牧不清楚,待她吸收了月光精華,感覺已經出現腐化的皮膚重新變得瑩白光滑,這才鬆了口氣。
摸了摸臉頰,這張臉是照着木小牧喜歡的一個古裝美人的五官畫出來的,和ps后的美照不差離,修繕了不足之處,看着就像畫裏走下來的仙女,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不完美。
木小牧借用了錢巧惠的這幅身體后,想到報復王生的事情,必然不能用錢巧惠的這張臉,忽然想到聊齋有畫皮之說,她如今成了鬼,倒是有了一點鬼所具有的法術。
不過這一番動作耗費了她不少心神,使得錢巧惠的身體加速腐化,木小牧想不到更完美的辦法,既可以幫錢巧惠報復,又不需讓自己的手沾上血,估算着時間選了一個不甚高明的法子。
木小牧原本是想找一個出身高的女子,又怕事情大白后毀了女子的聲譽,最後才挑了鎮國將軍府的獨子丁子湛。
如今丁子湛被她安放在一間僻靜的破廟裏,距離王生的閑情齋不遠。
木小牧算着,以鎮國將軍的實力,最晚後天大概就會得了她在王生這裏的消息,所以今天晚上必須把一切事情準備妥當。
從包袱里把她提前準備好的迷-葯拿出來,木小牧悄悄出了書房的門,捅破了王生睡覺房間的窗戶紙,待迷煙擴散到整個房間,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口。
敲了敲門:“公子?”
耐心等了一會,見沒人來開門,木小牧進門,就着月光見王生正趴在卧房的案几旁,上面鋪着畫紙,畫的正是她如今的模樣。
心儀美人,將其畫在紙上賞閱思戀,原本是一件高雅的美事,待木小牧瞧見對方脫掉的褲子,她只能朝對方唾一口唾沫,好噁心。
關了門,木小牧疾步朝破廟走去,丁子湛被她打昏過去,在將軍府來人之前,她可不能讓他醒過來。
掀開遮蓋在外面的一叢草垛,丁子湛雙眼被黑色的布條遮住,人正閉着眼睛躺在一團乾草中,梳的精緻光滑的髮髻已經散亂,沾了幾根黃-色的枯草。
即便是這樣狼狽,少年精緻的面龐依舊令人動心。
木小牧才見這丁子湛時也被對方漂亮的過分的五官吸引了,男子長得這樣,讓女子情何以堪。
況且丁子湛自來身體不好,行動間總有幾分病西子的模樣,不像是將軍的兒子,倒像是女扮男裝的絕色佳人。
如今這絕色的美人兒被自己綁了仍在乞丐呆的乾草堆里,大概這公子哥一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
木小牧心裏念這一聲罪過,將人小心地將人扶起來,正要將他拖到木板上運到閑情齋,不想這丁子湛居然裝暈,木小牧扶着他的時候突然被大力撞倒在地上,眼前昏了昏,就見丁子湛踉蹌着跳起步子想逃。
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的緊緊的,加上眼睛又被蒙住,才跳了幾步就被絆倒了。
木小牧看着他奮力拚搏的滑稽樣,忍不住起身走過去,也不說話直接又要一拳頭將人打暈,卻聽丁子湛忽然說道:“你是錢巧惠?我乃鎮國將軍的公子,這樣抓了我來,不怕被人知道,將你打入死牢嗎?”
少年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明明很害怕,卻仍舊穩住自己,威逼利誘。
“將軍府找人的速度比你想像的要更快,你將我綁了來,又不說話,顯然並不想要贖金,與平常的綁匪不同。那麼,肯定有別的用途。若你此刻放了我,我保證不會追究你綁架之罪,還會幫你完成你的心愿。若你不答應,不出明天,你就會被抓到,到那時,再想求饒就不那麼便宜了。”
他知道木小牧抓他並不是為了贖金,不傷他性命,也不說話。
雖然一開始被人打暈了,他不能確定是木小牧做的,但是丁子湛對味道很敏感,從木小牧身上的味道可以確認,綁架他的人就是那天寺廟裏遇到的女子。
當時木小牧用錢巧惠的名字,說了一些可憐的話,七分真三分假,贏得了丁子湛的同情,以至於他喪失了警惕性。
確認人是木小牧,那麼那些同他說的話就不可信了,但也不全是謊言。
丁子湛只是覺得奇怪,這些話連串在一起,若全是謊話也不盡然,可是故事裏的人和木小牧的作為搭在一起,又有違和感,不像是同一個人會做的。
若是木小牧知道丁子湛心中的想法,一定會訝異此人直覺的敏感,因為她和錢巧惠的確不是一個人,作為當然不同。
錢巧惠不知道跟他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人既然被自己綁了,自己也是理虧,便說道:“丁公子,實在對不住。只是借你用一用,明天後天你就能回家了。”
說著下了決心不跟對方說話,這傢伙看着年紀小,心眼倒是挺多,萬一被看出了什麼,她就麻煩了。
木小牧才舉起手,不想丁子湛迎着她當面撞了過來,這人忖度她是女子,要用武力,他手腳被縛,只能以頭相撞。
木小牧不及防,稍稍偏了位置,被他撞在了肩膀上。
她怕對方會跑掉,條件反射抓住了他的頭髮,拉扯間兩人齊齊倒在了地上,丁子湛身子雖弱,但是體重不輕,壓得木小牧五臟都要吐出來了,一偏頭,好巧不巧,兩片嘴唇掃在了一起。
嘩啦啦,像是晴天打了個霹靂,木小牧愣了愣。
糟糕,她沒保護好錢巧惠的身體,居然被丁子湛佔了便宜。
隨後又想,丁子湛居然親了一個屍體,屍體啊!
他怎麼下得去口!
毛骨悚然間,木小牧趁着丁子湛初吻被奪,怔神的功夫,抬手拿起旁邊的的粗木棍子往他頸后敲下去。
“你……”
驚訝混雜着震驚,丁子湛努了努嘴想說什麼,卻最終昏了過去。
“天,錢巧惠要知道我拿她的身體做了什麼,會不會從投胎的路上返回來找我?”
將趴在身上的丁子湛掀翻到一邊,木小牧坐起身來拿袖子抹了抹嘴巴,撇撇嘴看着旁邊昏過去的美少年,算了,要真論佔便宜,美少年可吃了大虧了。
不過,木小牧絕不承認是自己佔了便宜,因為一邊數落丁子湛,一邊將人抬到了木板上,拖着到了閑情齋,將人安置在她的床榻下面。
總算在天明之前將一切可疑物件消滅妥當,木小牧將迷-葯點燃,放在丁子湛鼻尖熏了熏,在他回家之前,最好還是昏迷着。
將軍府的動作的確像丁子湛說的那樣有效率,木小牧還推測起碼要在後天才有消息,結果早晨用過飯,就聽到外頭有熙熙攘攘的聲音,她急忙奔到窗口朝外看,只見一群穿着鎧甲官兵制服的人正乓乓地撞門。
木小牧趁機甩開了王生黏膩在自己身上的手,用恐懼地口吻像他祈求:“多半是我爹爹他們找上來了,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王生乍一見大隊穿官兵制服的人來,還後悔着,又見木小牧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豪氣萬丈,想着自己好歹是郡馬爺,一個員外有什麼可怕的。
安慰了木小牧幾句,向她保證道:“小姐放心,待我出去跟他們說,一定不會讓你為難。”
等王生離開,木小牧立刻將床底下昏迷着的丁子湛拖出來放到床上,拉扯了衣服,將人弄得像是被□□過一樣,然後低頭鑽到了床底下。
等木小牧的靈魂從錢巧惠的身上飄出來,鑽進丁子湛的身體裏,外面的官兵已經拿着長槍武器闖進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