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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的日子過後,這齊府上下也就安靜下來,便是齊慕陽和蘇茉如今的屋子也是靜悄悄的,院子裏面偶有丫鬟婆子在打掃,也都沒弄出多大聲響。

蘇茉很早便醒了過來,躺在床榻上,側頭便看見睡在自己身旁的齊慕陽,臉頰泛紅,想到她現在已經是齊慕陽的妻子,昨天晚上他們二人便是同榻而眠。

齊慕陽還握着她的手。

蘇茉瞧了一眼還在熟睡,並未醒來的齊慕陽,那俊俏白皙的臉龐,精緻的眉眼微微顫動,便是女子見了只怕也要心生嫉妒,不過細細看着也不過是少年。

蘇茉目光一閃,瞧見齊慕陽額頭上的傷口,雖說有長發遮掩,但終究是很顯眼的一道疤痕。蘇茉想到昨晚齊慕陽便是這頭上的傷口發作,便覺得有些心疼,伸手輕輕撫了撫齊慕陽頭上的傷口。

她知道齊慕陽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齊慕陽隱隱感覺到有人在碰自己,睜眼一看,便瞧見蘇茉一臉心疼地望着他的傷口,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

這齊慕陽突然醒來,一臉疑惑地望着蘇茉,倒讓蘇茉很是緊張,忙收回了手,避開齊慕陽的目光,有些閃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起來了。”

“畢竟還要去給老太太和太太請安。”

如今齊府這邊說起來只有林老太太和沈氏兩位長輩,但蘇茉依舊不能不放在心上,她母親在她出嫁之前便叮囑過她,以後到了齊府便是為兒媳,為孫媳,千萬不能再擺千金大小姐的譜。尤其是這齊府的事沒那麼簡單,畢竟她現在這個婆婆可不是齊慕陽的生母。

說著,蘇茉便忙着起身。

齊慕陽一看蘇茉也起身,他自然也不好在躺在床上,便也起身,不過昨日喝了那麼多酒,雖說喝了醒酒湯,這一早醒來還是覺得有些頭疼,額頭一陣陣疼,強撐着坐起身來,苦笑着說道:“看來我真是不能喝酒。”

蘇茉瞧見齊慕陽略顯痛苦的臉色,忙走了過來,幫着齊慕陽揉了揉額頭,並說道:“想來也是昨日喝多,今日頭才會如此疼。”

“你快穿衣裳,別著涼了。”

齊慕陽一看蘇茉身上還只是披着一件外衫,連忙催促道:“我沒事,你快去。”

話正說著,屋外卻是傳來敲門聲,問話的是甜兒。

蘇茉一看便應了一聲,讓丫鬟們進來,瞧着齊慕陽臉色也不差,便也先去換上衣裳。

甜兒和翠兒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兩位小丫鬟端着洗漱的盆子,便是進來服侍齊慕陽和蘇茉洗漱的。

甜兒幾步走到蘇茉身邊,幫着蘇茉梳頭,又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少夫人睡得可好?”

蘇茉嗔怪地瞪了甜兒一眼,沒有說話。

這邊翠兒服侍齊慕陽,正洗漱,熙和堂那邊的林嬤嬤卻是來了,一臉笑容地走了進來,笑着說了幾句,目光卻是落在小丫鬟正準備收拾的床被上,仔細瞧了瞧倒沒有看出,心裏有些失落,不過面上不顯,轉念一想齊慕陽的年紀,便覺得是老太太着急了。

蘇茉知道林嬤嬤是林老太太身邊服侍的人,忙不迭叫人招呼,又有些歉疚地說道:“倒讓老太太等着,都怪我起來遲了。'

林嬤嬤一聽蘇茉這話,連忙笑着說道:“可別說這樣的話,少夫人。這也都是老太太心裏歡喜,便想着叫我過來瞧瞧。”

話沒多說,林嬤嬤既然已經過來,蘇茉自然心裏有些着急,不敢讓林老太太和沈氏久等,急忙收拾妥當,便和齊慕陽一道去了熙和堂那邊。

齊慕陽一身錦衣,上面綉着精緻竹紋,便是那紅色的錦衣更襯得齊慕陽風流俊俏,站在齊慕陽身邊的蘇茉同樣也是一身紅裙,又有青色的褶子,頭上斜插着一隻翡翠紅色的簪子,晶瑩透亮,白皙的肌膚如雪一般。

兩人這一對紅裳,當真是般配之極,叫人移不開眼睛。

這不一進門,林老太太瞧見齊慕陽和蘇茉一道過來,臉上便露出驚喜的笑容,對沈氏說道:“可瞧見了,瞧着可真是一對。”

沈氏自然也瞧見了齊慕陽和蘇茉,望着兩人,目光閃爍,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看着齊慕陽那一身紅色錦衣,轉而回想起了自己當年和齊景輝也是這般新婚過後前來拜見齊家各位長輩。

越是看着,沈氏便越覺得齊慕陽和齊景輝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熙和堂不單單是林老太太和沈氏在這等着,還有齊慕婉齊慕晴幾位妹妹也在這等着見蘇茉這位嫂子,至於齊景輝那幾位姨娘自然不會在這裏獃著。

蘇茉自然知道這來熙和堂究竟是所為何事,來這裏便是為了敬茶,只有齊家長輩喝了那杯媳婦茶才能真正算得上是齊家兒媳。

林嬤嬤一早便叫人準備好了蒲團,放在林老太太跟前。

齊慕陽和蘇茉自然一同跪下奉茶,便是蘇茉也要改稱呼,喊林老太太一聲祖母。林老太太這邊自然沒有刁難,不過是說了幾句女子訓誡的話,希望蘇茉能早些為齊家開枝散葉。蘇茉自然只能是低頭應下。

至於到了沈氏這邊,蘇茉原以為沈氏作為嫡母還會對她說些話,不曾想沈氏聽見齊慕陽那一聲母親之後,目光柔和,像是在看自己的新生兒子,沒有半分芥蒂。

蘇茉正疑惑,可轉念一想齊慕陽已經不大記得以前的事,自然也就不記得他和沈氏以前的一些恩怨。若是這樣,只怕沈氏心裏盼着齊慕陽不要再想起以前那些事。

至於齊慕婉等幾位妹妹,蘇茉也是認識,倒也準備了五份禮物奉上。

一番敬茶之後,蘇茉才真正成了齊家少夫人。

丫鬟婆子們也將飯菜安排妥當,蘇茉是新媳婦,按說應該再一旁服侍,只是府上就這麼幾個人,林老太太作為祖母也不願給蘇茉立規矩。沈氏卻是看在齊慕陽的面上,也沒有叫蘇茉在一旁服侍,直接叫蘇茉一道坐下吃。

齊慕晴瞧着自家大哥目光一直落在蘇茉身上,一轉頭對四小姐齊慕春低聲說道:“你瞧,現在大哥有了大嫂,壓根就沒注意我們這幾位妹妹。”

齊暮春一聽齊慕晴這話,瞧了齊慕陽和蘇茉幾眼,笑着點了點頭。

齊慕婉斜睨着齊慕陽和蘇茉,兩人一身紅裳,看着的確是般配,不過齊慕婉想到另外一個傷心人,卻是笑不出來,不過她心裏自然清楚現在蘇茉是她的大嫂。

飯宴過後,蘇茉準備去沈氏的宜蘭院,不過沈氏清楚小夫妻剛成親正是親熱的時候,倒也沒有讓蘇茉過去,只是交代蘇茉有什麼事都和喬媽媽說。

蘇茉和齊慕陽還未回自己的院子,便瞧見巧兒在院門口等着,神色緊張。巧兒一看齊慕陽和蘇茉回來了,連忙上前,瞧見一旁的蘇茉,欲言又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出什麼事了,你這幅樣子?有什麼事直說。”

巧兒聽齊慕陽一問,目光落在蘇茉身上,有些猶豫地說道:“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是外面有人送來一份賀禮,說是恭賀少爺你大喜,那賀禮現在就在屋子裏放着。”

蘇茉自然看出了巧兒似乎對她有些顧慮,如果只是尋常賀禮,也不應該是這般神色。

齊慕陽和蘇茉相視一眼,沒有多說,直接進了院子,想要看看這賀禮究竟是什麼,為何會讓巧兒這般緊張,甚至是不安。

正房裏面那楠木八仙桌上便放着一隻木盒子,盒子並不算大,顏色是血紅色,上面雕刻着精緻的花紋,或為祥雲,或為瑞獸,遠遠看着便能知曉這價值不菲。

蘇茉瞧着那木盒,心中疑惑,看着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十分貴重,可蘇茉這念頭剛起,還未走近那木盒,便聞到了一股怪味,味道聞着有些噁心。

齊慕陽自然也聞到了這股怪味,眉頭緊皺,嚴重透出一絲警惕,上下打量了幾眼那木盒,這怪味便是從那盒子裏面發出來的。如果真的只是尋常賀禮,又怎麼會有這股噁心的怪味,難怪巧兒會有些不安。

甜兒拿着帕子捂着口鼻,揮了揮手,似乎想驅散面前怪味,並說道:“少爺,這盒子裏面——也不知放了什麼,這氣味實在是難聞。”

齊慕陽走進那木盒,聞着那股怪味,心中一驚,面色凝重,沉聲說道:“這是屍體腐爛之後的味道。”

“什麼?”

屋子裏面的眾人聽見齊慕陽這句話,俱是一驚,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着那血紅木盒。

蘇茉沒想到齊慕陽居然能一口道出這股味道,瞧了一眼屋子裏面還站着的小丫鬟,連忙揮手道:“你們先出去。”

小丫鬟心中自然好奇,可是聽見蘇茉這句話,自然不敢多留,只是還忍不住小聲議論那盒子裏面究竟是放的什麼,如果這味道正如少爺所說是屍體腐爛之後的味道,那盒子裏面難不成放的就是屍體?

可是那盒子並不大,不可能容得下整具屍體。

蘇茉走到齊慕陽身邊,瞧見齊慕陽準備打開那木盒,心中有些不安,拉了拉齊慕陽的手,不禁說道:“小心些。”

齊慕陽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巧兒和甜兒早就被齊慕陽的話給嚇到了,心中自然是緊張不已,生怕那盒子裏面真的跳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忐忑不安。

甜兒心砰砰跳個不停,很是害怕,不禁說道:“少爺,說不定裏面真的有危險,我看還是——”

齊慕陽搖了搖頭,示意甜兒不必多說,伸手打開那木盒,中間是鏤空的,如同小柜子一般,面對着齊慕陽這邊的正是那盒子的小門,一打開那盒子,便能瞧見裏面端端正正地放着——

一顆人頭!

“啊——!”甜兒瞧見那盒子裏面的骷髏頭嚇得直接摔倒在地,身子不斷發抖。

巧兒也被眼前這骷髏頭嚇得魂飛魄散,轉過頭不敢再看一眼,緊閉着眼睛,身子微微發抖,心中自然是不安,怎麼會有人送骷髏頭作為成親的賀禮。

就算是蘇茉心中早有準備,看見眼前這還帶着泥頭的骷髏頭,也是震驚不已,緊緊抓着齊慕陽的手臂,不安地問道:“這是誰送來的?”

齊慕陽瞧着那顆骷髏頭,不知為何心裏覺得有些難受。雖說這顆人頭早就腐爛,只剩下骷髏,看不出生前長什麼模樣,但是瞧着這骷髏頭,有一種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讓齊慕陽心中覺得很悲涼,很難受,眼眶就不禁泛紅。

蘇茉一轉頭瞧見齊慕陽望着那骷髏頭居然流淚,心中自然是疑惑不已,十分擔心,急聲問道:“怎麼了?可是想到了什麼?”

其實齊慕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難受,只是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圍繞着他。

齊慕陽掙開蘇茉的手,並沒有回答,一言不發地往前走去,看着那顆骷髏頭,眼眶泛紅,但並沒有流淚,又伸手將早就腐朽的人頭取了出來,仔細瞧了瞧,聲音有些哽咽,也有些悲涼,低聲說道:“這是一具女屍的人頭,死了至少三年,上面還有泥頭,泥頭有些濕潤,應該是剛取出來不久。脖頸處是被人給生生扯斷的,便是為了能放進這盒子。”

聽見齊慕陽的話,蘇茉震驚不已,不單單是因為齊慕陽能夠一口道出這具早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的人頭,而且還能說出死了有三年,而且還因為這具女屍人頭究竟是誰送過來的。

巧兒在聽了齊慕陽的話之後,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很不好的猜測,轉頭望着齊慕陽手中的那顆人頭骷髏,目光閃爍,她認不出骷髏頭究竟是誰,但是她知道有一名女子也死了三年多。

“少爺,這顆人頭會不會,會不會是——”

巧兒這話一出,齊慕陽立即轉過頭,追問道:“你知道這是誰人頭?”

看着齊慕陽通紅的眼睛,如血一般,目光中透着一股狠戾,讓巧兒渾身一震,搖了搖頭,不大確定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不過莫夫人她死了也有三年。”

莫夫人!

蘇茉聽見巧兒提到這個人,心神一凜,頓時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齊慕陽手中的那顆骷髏人頭嗎,她自然知道巧兒口中所說的莫夫人究竟指的是誰。

要知道三年多前,齊慕陽的生母便已經死了,埋葬在菩提寺後山。

雖說齊慕陽不大記得以前的一些事,但是他也知道巧兒口中的莫夫人便是他的生母,現在聽巧兒這話,齊慕陽身子發冷,不管是什麼人,如果真的是將他生母的屍體挖出來,再當做賀禮送給他,這份仇不可謂不大。

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恨,莫氏都已經死了,入土為安,居然將莫氏的屍體挖出來,絕對是血海深仇。

齊慕陽手微微顫抖,望着手中的這顆骷髏人頭,胸口像是猛然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叫他喘不過氣來,額頭也是火辣辣的疼,越來越疼,眼前不知覺地就浮現出槐樹衚衕的種種,還有他曾經以為生母姓楊。

過往的一些事,眼前的這顆人頭,讓齊慕陽很難受,腦子像是被火烤一般。

蘇茉瞧着齊慕陽臉色有些蒼白,連忙扶着齊慕陽,並說道:“先派人去菩提寺後山看一下,說不定是我們弄錯了。”

“對,對,說不定是弄錯了!”

齊慕陽急忙點頭,將手中的人頭放入木盒中,平平穩穩,生怕出半點差錯將那顆骷髏人頭給損壞,又急忙準備出去,並說道:“快去叫石溪準備好馬,我要去菩提寺一趟。”

“快去!”

蘇茉瞧着齊慕陽這般神色,心裏其實已經明白,這顆被當做賀禮送過來的人頭很可能就是齊慕陽生母莫夫人的人頭,若不然又有誰會在這親事過後便送上這樣一份結死仇的賀禮。

巧兒和甜兒心裏同樣清楚,只是看在齊慕陽現在如此急切,她們心裏都很明白齊慕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報了最後一絲希望。

齊慕陽撐着桌子,覺得腦子疼得更厲害了,耳邊似乎傳來莫氏還在世時和他說的那些話,還有莫氏究竟是怎麼死的。

齊慕陽已經吩咐,自會有小丫鬟去告知石溪,叫他快些將馬準備好。

蘇茉放心不下齊慕陽,便說道:“我和你一道過去。”

齊慕陽剛準備說什麼,門口便傳來齊慕晴的聲音,笑着說道:“大哥大嫂這是要去哪?我也要湊湊熱鬧一道過去。”

蘇茉抬頭一看,卻是齊慕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光着頭的凈緣。

想到桌子上還放着骷髏人頭,蘇茉忙不迭準備將着盒子先給收起來,別嚇着齊慕晴,不曾想齊慕晴眼睛尖,早就注意到齊慕陽有些不對勁,目光盯着桌上那盒子,心中正疑惑,凝神一看,盒子裏面放的居然是骷髏人頭,頓時嚇了一跳。

“怎麼,你們怎麼會將這個放在這?”

齊慕晴雖說看到那桌上人頭有些害怕,但不過片刻,過後便有些疑惑地問道:“還不快叫人拿走,聞着就覺得噁心。”

“噁心?”

齊慕陽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說道:“的確是有些噁心!”

跟在齊慕晴身後的凈緣雖說已經決定還俗,但看見這一幕,還是忍不住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心中自然有些不安,只說道:“看着倒有些嚇人,還是快拿走吧。你們這不是剛成親,怎麼把這個擺在這。”

蘇茉對甜兒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甜兒將盒子先拿走,甜兒心中雖然害怕,但還是強作鎮定將盒子準備拿走,可是齊慕陽伸手止住,直接端起那血紅木盒。

巧兒有些擔心地說道:“少爺,或許是弄錯了。”

齊慕陽抱着那血紅木盒,目光有些渙散,茫然地說道:“沒有弄錯,這就是母親的人頭。”

“什麼?”

齊慕晴聽見齊慕陽這句話嚇了一跳,望了一眼門外,急聲說道:“我剛從母親那邊過來,大哥你別胡說,這怎麼會是母親的人頭。”

齊慕陽沒有說話。

蘇茉一看齊慕晴誤會了,不禁說道:“是菩提寺。”

齊慕晴恍然,心裏覺得很不對勁,齊慕陽的生母已經入土,這人頭又為何會在這裏,只是看着齊慕陽那般神色,齊慕晴也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問這些話的時候,想到那顆人頭有可能是齊慕陽生母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倒是凈緣聽了蘇茉的話,心裏很是不安,他便是在菩提寺那邊和齊慕陽相遇,若不是齊慕陽拜祭他的生母,說不定現在他也已經和凈和一樣死了,說起來齊慕陽生母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只是現在齊慕陽生母的人頭被分開,出現在這裏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凈緣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屋子裏面的氣氛有些壓抑,那股噁心的味道並未消散,便是一直留在這屋子裏面,久久不肯離去。

巧兒心裏也覺得很不好受,低聲說道:“這是外面有人送過來的賀禮,說是恭賀少爺成親。”

齊慕晴聽見這話,頓時氣憤不已,急聲說道:“這哪裏是什麼賀禮,分明就是故意來結仇的。居然送這樣的賀禮,而且還可能是將——”

後面的話,齊慕晴說不出口,不過屋子裏面的人都已經明白。

蘇茉望了一眼齊慕陽,低聲道:“這不單單是結仇,而是在報復!”

報復?

聽到蘇茉的話,齊慕陽目光一閃,望着盒子裏面的那顆人頭,喃喃道:“他就是在報復!”

齊慕晴一聽齊慕陽這話,連忙問道:“大哥,你知道是誰送來的?”

齊慕陽搖了搖頭,目光閃爍,抱着血紅木盒,朝着門口走去,低聲道:“我想起來母親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巧兒心中有些不安,當初莫氏上吊自縊,府里上下都傳遍了,就是太太沈氏將齊慕陽的生母給活生生地逼死的,若不是沈氏相逼,只怕莫氏也不會上吊自縊。

之前便是因為齊慕陽記不大清楚以前的事,府里上下也就沒有在齊慕陽面前提起這件事,現在倒是齊慕陽自己想起來了,也不知這後面少爺和太太之間會不會又鬧出什麼事。

蘇茉也從母親口中聽說了沈氏和莫氏之間的事,現在聽齊慕陽說這話的口吻,那些傳言很有可能是真的,若真的是那樣,現在齊慕陽想起了莫氏的死因,只怕後面沈氏再不會那般和緩,面帶笑臉地對她。

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站在齊慕陽這邊。

蘇茉心裏這樣想着,也不過是轉瞬之間,她心裏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齊慕陽手中的那顆人頭究竟是不是她那個早已死去的婆婆,也要弄清楚究竟是誰送過來的。

“巧兒,究竟是誰送過來的?”

巧兒聽見蘇茉問她這件事,連忙搖頭表示不知,只說道:“這是外院那邊的人送過來的,我也問過他們是誰,他們也不知道,那人根本就沒有留下姓名,什麼也沒有說,只說是將這份賀禮送給少爺。”

蘇茉沒有再多說什麼,瞧見齊慕陽已經走了出去,連忙跟上,並對巧兒吩咐道:“這件事不要往外面傳,便是太太那邊也不要提起。”

巧兒點了點頭。

齊慕晴一看蘇茉和齊慕陽都要離開,心裏也想着跟過去,只是她知道現在事情很可怕,居然有人將生母的人頭當做賀禮送過來,這根本就像是蘇茉所說的報復。

“大哥,他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齊慕晴望着齊慕陽的背影,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

凈緣雙手合十,瞧着齊慕陽抱着那血紅木盒走了出去,念了一句佛,只說道:“好人會有好報。”

齊慕晴不大喜歡凈緣這句話,冷哼一聲,也就沒有再多留,直接離開。

屋子裏面一下子就空了下來,唯有那股噁心的氣味還殘留着。

······

蘇茉交代巧兒不要將這件事傳出去,只是在這齊府裏面又有什麼事能夠瞞得住沈氏,更別說齊慕陽和蘇茉兩人這剛回院子,便急匆匆出了府,肯定是出了事。

喬媽媽仔細打聽了一番之後,神色也十分不安,急忙忙地趕到沈氏的院子,向沈氏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氏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事,的確是有些滲人,大喜的日子剛過去,便鬧出這樣的事,送賀禮那人不說是報復,那肯定就是故意噁心齊家。

“太太,你說現在怎麼辦?”

沈氏搖了搖頭,心裏也有些不好受,雖說她很不喜齊慕陽的生母莫氏,但是畢竟莫氏已經死了,死者為大,現在將莫氏的屍體給挖出來,還將那人頭送過來當賀禮,實在是有些可怕。

“你派人去跟着,小心些,這件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喬媽媽一聽沈氏這麼說,便點了點頭應是,自去吩咐下去,讓人去跟着齊慕陽和蘇茉,別出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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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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