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曖昧不清
白瑾這話一說出來,在她三步開外的刑臨瞬間就閃到了她的後面,然而當他龍牙寶刀的刀柄頂上白瑾的死穴時,白瑾忽然回過頭,旁若無人的對他吼了兩個字:“滾開!”
刑臨也是個放蕩不羈的性子,他這輩子也就服康承一個,所以能讓他乖乖聽話的,也就只有康承一個而已。
但是當他透過面具看見白瑾的雙眼時,他竟然真的後退了一步,雖然這一步退的不明顯,可退了就是退了,而且還是在白瑾讓他滾開之後才退開的。
刑臨因為自己退開的那一步又羞又怒,他怒視着白瑾,心裏瞬間湧出了千萬種弄死白瑾的方法,可最後他還是咽下這口氣,默不作聲的退到了一邊。
因為他知道,這時候要是找這個女人的麻煩,除了讓自己更難看,就再也沒有其他意義了。
康承對刑臨的反應倒是有些驚訝,不過這時候他更多的,是覺得好笑,因為那個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感到好笑。
康承不喜歡別人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很不喜歡,所以他站起來了,而他站起來之後才發現那個丑的嚇人的女人竟然沒比他矮多少。只不過這個高度差,依舊讓他氣勢逼人的低垂着眼睛對白瑾說了四個字:“痴人說夢。”
康承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往書房外面走,同時出聲對身後的白瑾說:“你若是能找出真兇,興許本王會留你一條小命,找不出,本王自會將你碎屍萬段。”
白瑾身上的衣服是譚君昊的,白瑾放在桌子上的面具是譚君昊從刑臨那兒偷渡給她的,白瑾頭髮上髮帶是譚君昊的,可在被譚君昊盯着白瑾的臉看了半個時辰之後,白瑾還是對譚君昊發了火。
“你看夠了沒有!”
譚君昊罔顧白瑾的怒吼,捏着自己的下巴疑惑道:“你臉上這個怪物到底是怎麼來的?首先肯定不是紋身,紋身的話,被紋部分的皮膚摸起來會和其他地方的有些不一樣,可是你的並沒有,但這也不是畫的,畫的話,就算是永遠不會褪色的墨,我也能用藥把它洗了,可這不是紋的不是畫的,又能是怎麼來的?”
白瑾將桌子上的面具重新卡在自己的臉上,然後冷笑着道:“是我自己長的,怎麼?不行?”
譚君昊手還捏着自己的下巴,很是認真的搖搖頭說:“不可能是長的,人怎麼可能會長出這種東西。”
白瑾系面具帶子的手因為譚君昊的話一頓,然後才將面具戴到自己的臉上。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可這次一死一生徹底的改變了她,她敢肯定,要不是譚君昊替她療了傷,她鐵定一掌拍死這個對她臉表示無限興趣的人!
白瑾忍了又忍,在壓下心裏暴亂的情緒之後才漠然的說:“別研究我的臉了,你先把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具體跟我說一遍吧。”
譚君昊聽白瑾說要談正事,立馬換了另一種認真的神情,然後認真的回憶說:“那天晚上王爺大婚,可因為王爺不喜歡吵鬧,所以只叫了幾個熟識的人過來,皇上和茗妃娘娘也來了,也正因為皇上和茗妃娘娘的在場,王府里僅有的幾個來客也沒敢鬧騰,喝了兩杯酒說了些祝福的話也就走了。賓客都走了以後,王爺就進了洞房,然後,你就被當成刺客抓起來了。”
“沒了?”白瑾疑惑的問。
“沒了。”譚君昊坦然的答。
“真沒了?”白瑾不放棄的又問。
譚君昊本想理直氣壯的說真沒了的,可想了想,還是去了一節氣勢說:“可能還有,只是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而已。”譚君昊見白瑾目露不屑,立馬不服氣的說:“這些事你可以去問刑臨,他是負責王府的守衛的,府里來了些什麼人,這些人幹了什麼,他最清楚。你不去問他,跑來問我這個大夫幹什麼?”
白瑾這時候才知道那個把她折磨半死的黑衣男子的名字。
白瑾當然是不會去找刑臨的,先不說刑臨讓她受到的羞辱,就沖刑臨逼問她的那個架勢,她也不會去問刑臨,這倒不是因為她記着刑臨打她的仇,而是她知道若是刑臨真如譚君昊所說那般那麼了解王府的動靜,那他就不會那麼理直氣壯的冤枉她了。
譚君昊見白瑾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忽然又說:“我記得那天你好像是躺在王爺床上的?”
譚君昊的話忽然讓她渾身都不舒服起來,她現在一聽到和那個男人有關係的事,她心裏就會暴動的想殺人,更別說譚君昊的話還說的如此曖昧不清。
可她腦子一轉彎,讓她立馬將這股暴動忘個乾乾淨淨,然後對着譚君昊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對了,那天來的賓客里,有沒有能夠把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放進你們王爺新房裏的?還有,你們家王爺有沒有什麼仇人,所以想在他成親的那天大鬧一場?”
譚君昊因為白瑾的話打了一個激靈,一時竟然沒有注意到白瑾對康承那怪異的稱呼。
有能力把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弄進王爺房間裏的人有,跟王爺有仇的人也有,巧的是這兩個人還是同一個人,只是:“琦王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這不是他的風格。”
譚君昊思考的太入神,一不小心就把心裏想的說了出來,白瑾一聽,疑惑的問道,“琦王?是誰?”
譚君昊壓根沒想過琦王會和王妃被害的事情有關係,這不是因為他頭腦簡單,而是因為他堅信琦王和這件事無關,而白瑾眼裏的質疑立馬讓他意識到了不妙,“琦王當然是我們王爺的二哥了!不過我說了琦王和這件事不可能有關係!你要是真想活命的話!我勸你趕緊把注意力從琦王身上移開,否則你就算查三年,也查不出什麼道道來!”
白瑾因為譚君昊的話暫時停止了對琦王的懷疑,她可以肯定的是兇手絕對不是自己,除此之外,她不能做出任何質疑。
從僅有的幾次接觸,白瑾也感受到康承是個謹慎的人,成親的時候是不可能放可疑的人來王府的,那麼,兇手難道是承王府里的人?
帶着一腦袋問號的白瑾從譚君昊那兒走了出來,凡是從她身邊走過的人,都會回過身看看這位被面具擋住面容卻讓人覺得渾身發冷的怪人,一個端着茶水穿着綠衣的婢女從她身邊走過,白瑾動作先於大腦的抓住那個婢女的手腕,然後就聽一聲尖叫,再然後是巴掌落到面具上的怪異聲。
白瑾愣愣的看着周圍停下來盯着她看的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她這一看,立馬知道那個綠衣婢女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了。
她這是被人當成男人了。
雖然被人誤認為男人,還是一個行為不端的男人,可白瑾就是不想解釋。
女人戴面具太奇怪,也很容易讓人去猜測面具後面是怎樣驚世駭俗的臉,如果是男人的話,別人可能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那個綠衣婢女打了白瑾一巴掌之後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眼前這位公子顯然沒有要非禮她的意思,可她卻把人誤認為了登徒子,給了人一巴掌。
綠衣婢女知道自己錯了,而白瑾也沒有追究的意思,所以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白瑾目送雙手有些發抖的綠衣婢女離開,心裏若有所思。
白瑾在原地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去找了康承,康承猶豫了一番之後,最後還是決定見她一面。
白瑾見到康承的時候,並不知道她這次見面的機會是康承賞給她的。
康承急着找出潘蘭的解藥,所以當白瑾問他一些問題的時候,他難得配合的回答了白瑾問出的幾個問題。
就在他想問白瑾還知道些什麼的時候,一個婢女端着茶水上來了,康承看了那個婢女一眼,一個眼神就讓那個婢女知道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所以在放下茶水之後,那個婢女低着頭就匆匆的退下去了。
白瑾看着那個遠去的綠色身影,無意識的問了康承一句:“這個王府里,很多丫鬟都是喜歡你的吧。”
康承皺眉,他不明白白瑾忽然跟他說這個幹什麼。
白瑾想到剛剛那個丫鬟自進屋以來就不敢放在康承身上的目光,心裏五味俱全,“長得好的人想得到別人的喜歡,總是比一般人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