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詛咒
康承犀利的眼神跟刀子似的落在了錦清身上,問錦清,“你剛剛叫她什麼?”
錦清心裏一緊,知道自己剛剛一世情急,不小心叫了白瑾的名字,所以惹得康承不高興了。
他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對白瑾的稱呼,所以面對康承的質問,他只能沉默以對。
這時候白瑾擋在錦清的面前替錦清解釋說:“他叫我名字怎麼了?他不叫我名字,能叫我什麼?你覺得,在這承王府里,我算什麼?別人能叫我什麼?”
康承被白瑾說的無言以對,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白瑾擋在錦清前面的畫面,刺的他眼睛都疼了。
他讓依霖依墨把白瑾和錦清給關了起來,否則他怕自己一時失控,會一掌把白瑾或者錦清給打死。
臨走之前,錦清還想替白瑾解釋什麼,卻被白瑾給制止了。
康承不信她,他們說再多都是白說,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浪費那個口舌。
譚君昊對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有些懵,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康承是懷疑白瑾要害小郡主,他見康承氣的眼都紅了,可還是小聲的為白瑾解釋着:“王爺,白瑾她不是那種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康承聽譚君昊叫白瑾名字,就很奇怪的想,為什麼譚君昊叫白瑾名字,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而錦清叫白瑾名字,他就會氣成這樣?
這事他想想也就明白了,因為他相信譚君昊對白瑾,除了類似於親情的感情之外,絕對沒有其他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把這事想明白了,才對譚君昊說:“你手裏的方子,她都承認是自己開的了,還能有什麼誤會?”
“王爺,白瑾不會這麼狠心的,當初安安病了她緊張成那樣,又怎麼可能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下毒手?”
康承冷笑一聲沒說話,心裏卻想着:她狠的時候比狼都狠,只是你沒見過而已。
康承是想到了白瑾害死潘丞相的事,在他看來,白瑾能害死潘蘭的爹,也就能害死潘蘭的孩子,而且之前對於潘蘭懷孕的事,白瑾也是在意的不得了,這讓他想給白瑾找借口都找不到。
譚君昊見康承心意已決,就把心一橫,小聲的說著:“王爺,你不能因為師父回來了,就這樣對白……”
譚君昊話沒說完,就被康承給呵斥住了,“閉嘴!你要是敢多一句嘴,別怪我對你也不客氣!”
從小到大,譚君昊還沒被康承這麼凶過,他被康承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了,更別提幫白瑾說話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潘蘭忽然出聲問道:“王爺,孩子怎麼樣了?”
康承看了一眼譚君昊,譚君昊就照實說著:“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有師父在,肯定會沒事的。
可他想到康承剛剛對他的態度,他就沒敢提他師父的事。
成親之後,白瑾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心裏還是盼着康承能早點回來的。
如今人是回來了,卻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對待。
她從牢房小小的窗戶看向天空,外面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康琦是不是也回來了,然後把安安接走了,要是沒接走的話,安安肯定得在家哭了。
她叫住來送飯的下人,讓那個下人去打聽一下安安的事,那個下人沒怎麼見過白瑾,就伸手問白瑾要辛苦錢,白瑾身上沒帶錢,跟那人商量着能不能下次再給,那下人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白瑾心裏着急,卻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安慰自己,就算康琦沒回來把安安接走,柳依依也會把安安照顧好的。
她在牢房裏等着,等着康承氣消了,能夠好好聽她說話了,她再跟康承把事情從頭到尾跟康承說一遍,可她等了兩天,就見一個沒見過的下人給她送了一張紙,更確切的說,那是一紙休書,並且把蘸了墨的毛筆遞給了她。
白瑾被氣笑了,直接無視下人遞來的毛筆,對那個下人說:“你們王爺有話讓他親自來,想這麼把我打發了,他把我當成什麼了?”
那個下人為難的說:“王爺說了,不會見你的。小郡主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皇上知道這件事之後非常生氣,直說要治你死罪,是王爺給你求了情,才讓皇上退了一步,只說把你趕出承王府,並且永世不得入京才罷休。”
白瑾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笑了起來,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她又輸給潘蘭了。
虎毒不食子,她真的沒想過,潘蘭竟然狠心的拿自己孩子的命來陷害她!
虧她還白痴似的沒日沒夜的想着怎麼能把孩子給治好!
她笑了兩聲,然後把那下人晾在那,然後走到牢房靠近外面的那面牆,把手放在牆上試了試,明目張胆的一掌把牆給打了個粉碎,最後在那個下人的目瞪口呆中,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白瑾在闖進潘蘭房間的時候,引來了丫鬟的好幾聲尖叫,白瑾把丫鬟們給趕了出去,然後在潘蘭又氣又怕的目光中緩緩靠近潘蘭,以及潘蘭懷裏的孩子。
潘蘭想大叫,卻被白瑾點了穴。
白瑾不顧潘蘭的掙扎把潘蘭的孩子抱進了懷裏,然後也不看潘蘭,只是一臉憐憫的對懷裏的孩子說:“我是該說你會投胎呢,還是說你投錯了胎呢?”
潘蘭嗚嗚的叫着,白瑾抱着孩子坐在了凳子上,繼續對懷裏的孩子說著:“你知不知道,你的娘親,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想殺了你?”
她說著,苦惱的皺了皺眉頭,自問自答的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如果我要知道自己有這麼狠心的娘,我情願自己從沒來到過這個世上。”
潘蘭還在嗚嗚的叫着,白瑾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問她,“你有話要說?”
白瑾又露出一副苦惱的模樣,“你是想對我說,還是想對她說?對我說的話,就算了,對她說的話……也還是算了吧。”
她說著,很好奇的坐到了床上,問潘蘭“你讓人在葯里加上烏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喝了那個葯之後,會很疼?哦,對了,她疼不疼你肯定是知道的,因為她好像每天都會在你懷裏哭,哭的撕心裂肺的。你說,她到底是因為疼才哭的,還是因為你對她太狠心了,所以才傷心的哭的?或者說,她心裏有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是個男孩,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狠心了?”
白瑾說著解了潘蘭的啞穴,在潘蘭叫出聲之前,用一種狼看獵物的眼神看着潘蘭說:“你敢不敢對天發誓,對這個孩子發誓,說那葯不是你叫人下的,如果你撒謊,就讓你的女兒死無葬身之地,讓你以後生出來的孩子,全都因為你的罪孽而跟你的女兒一樣,死在自己親娘的手上!”
白瑾的話跟詛咒一樣,一字一句的落入潘蘭的耳中,讓潘蘭瘋了似的直搖頭,對着白瑾撲了過來,像是要在白瑾脖子上咬一口,好把白瑾給活活咬死。
白瑾對着潘蘭直皺眉,她覺得這樣的潘蘭對於她來說太無趣了。
她從床上站起來,好拉開自己跟潘蘭之間的距離,然後一臉嫌棄的說:“如果真沒狠心到那個地步,就不要隨便拿孩子的命做賭注,你要知道,這孩子可不欠你什麼!”
潘蘭一個漂亮精緻的人,最近被孩子的事折磨的跟瘋子沒什麼兩樣,加上哭的眼睛也腫了,甚至鼻涕都流出來了,要是別的什麼人在這,又有誰能認出這就是堂堂丞相的千金、承王府的王妃呢?
被白瑾抱在懷裏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外界的不太平,開始哇哇的哭了起來,白瑾抱着晃了兩下,可孩子還是止不住的在那兒哭,白瑾邊哄孩子邊對潘蘭說,“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買通藥材店的老闆,讓他在拿到我的藥方之後給調了包的?還有,後來他還給錦清的藥方,是不是你找人臨摹的?”
她以為把潘蘭激的差不多了,所以就問潘蘭到底是怎麼陷害她的,哪知道剛剛還瘋瘋癲癲的潘蘭忽然對她笑了一下,然後很快就轉化為一臉的驚慌和悲痛,對着她哭道:“白瑾,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我求求你了!”
她說著就在床上對着白瑾跪了下來,就在她要對着白瑾磕頭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的康承冷聲道:“夠了!”
其實康承是白瑾叫來的,為的就是在潘蘭失控的情況下說出實情,好讓康承親耳聽聽實情的真相,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潘蘭的演技,遠遠比她想的還要厲害。
她把孩子放回床上,真心的對潘蘭說:“論狠,果然還是你更甚一籌。”
她說完,越過康承就要離開,康承問她,“你要去哪兒?”
白瑾沒好氣的說:“我去哪兒你管不着!”
康承擋在白瑾前面,“你當我承王府是什麼地方?”
白瑾被迫和康承來了個面對面,視線不由自主的就和康承的視線對上了,在看向康承眼睛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很陌生很陌生,陌生的好像之前跟她成親的那個,跟眼前的這個,根本不是一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