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打賭
康承問白瑾把他的承王府當成了什麼地方,白瑾對着康承出了會兒神,很真心的回康承說:“我曾經,有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康承問白瑾的那句話,意在阻止白瑾離開,根本沒指望白瑾回他,哪想白瑾竟然把他問的話當成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問題來回答了,並且白瑾的回答,讓他有那麼一瞬間失神了。
因為他自己在一定程度上,都沒有把承王府當成家。
未來,他若是登上皇位,那麼他的家就在皇宮,如果是別人做了皇帝,京城估計也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所以雖然他自十八歲之後就一直住在承王府,卻沒想過會在這呆一輩子。
一開始就知道不會住一輩子的地方,又怎麼會是自己的家呢?
白瑾本來可以趁康承出神的功夫離開,可她想想還是算了。
依康承現在的態度,她現在走跟不走又有什麼區別。
最後她主動徵詢康承的意見,問康承,“我現在該去哪兒?回牢房?還是直接滾出京城?”
康承被白瑾說的臉色變了變,等他的心情跟着臉色一起穩定下來了,才跟白瑾說:“你還是離開京城吧。”
白瑾被康承的回答弄笑了,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問康承,“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
她用手戳了戳康承的心口,對康承說,“我真想把你這兒扒開,好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恨聲恨氣的,可轉而又笑了,因為她想着,這樣的康承倒是和潘蘭挺像的,一個個的,都是鐵石心腸。
她說這些話,也只是圖嘴皮子上的痛快而已,她是個要強的人,在康承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趕她之後,她也不願在這個地方繼續獃著,離開就離開,反正她在京城之外還有很多事要做,只是她離開之前還有個條件,就是讓錦清跟她一起離開。
康承聽到白瑾的要求,遵循着自己的第一反應,直接給了白瑾三個字,“你做夢!”
白瑾被康承氣笑了,她就是不明白,康承都不要她了,為什麼還不讓她把錦清帶走呢?
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想康承不願意她帶錦清走,不是因為在意她跟錦清之間有什麼,可能只是不願意失去錦清這麼一個得力的屬下罷了。
只是你給不給是你的事,我要不要是我的事。
白瑾抱着這樣的想法,看也不看康承,直奔牢房而去。
康承自認為白瑾的輕功是他教的,所以壓根沒把白瑾的反抗放在眼裏,哪知白瑾剛動身,他再想追上去,卻看不見白瑾的影子了。
他狠狠的甩了下袖子,心想這人背着他每天都在做些什麼,怎麼會在短短時間裏進步這麼大?
可這時候他哪還有心思去細想這些,雖然看不見白瑾的影子,可他不用想就知道白瑾去哪兒了,所以就飛身往牢房那邊去了。
齊辛齊揚被康承安排在牢房門口把守着,白瑾要進去的時候,齊辛齊揚齊齊舉起手裏的劍,交叉着擋在白瑾跟前,一臉為難的說:“你就別為難我們了,王爺讓我們在這看着,要是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沒了,我們就沒法交差了。”
白瑾笑笑,說:“我不為難你們。”然後手一揚,將手裏的**灑了出去。
之前她老老實實的在牢房裏獃著,是想看康承到底能拿她怎麼樣,如今她有了答案,也就不用裝孫子被一個牢房給困住了。
承王府第一個牢房被她給炸了,必要的話,她不介意再炸一個!
她為了不讓齊辛齊揚為難把他們給弄暈了,對於守在牢房裏的其他人她就不用客氣了,直接上去就打,一腳踢倒一個,而且倒了就別想再站起來。
她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錦清的牢房,錦清看見她的時候臉上一喜,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可在他看見白瑾用侍衛的刀把鎖砍開之後,他就知道事情可能已經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白瑾打開牢門,對錦清說:“他要我離開京城,你跟我一起走吧。”
錦清站起來,心裏想一口答應下來,理智卻不讓他這麼說,最後他在理智的控制下,對白瑾搖了搖頭。
他想着,如今王爺是打算放過白瑾了,可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否則,白瑾也不用劫獄似的闖進來。
白瑾被錦清拒絕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連你也不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錦清晦澀的笑笑,心想:我想要的,比你想像的多。
所以,如果不能給我我想要的,那就什麼也別給。
白瑾跟錦清認識的時間其實不算長,可自打認識錦清以來,錦清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錦清當成一種依靠了。
雖然柳依依說過會陪着她,可她不會為難柳依依,讓柳依依離開錦離跟着她走,所以如果她要離開京城的話,能帶走的,就只有錦清了,如果錦清不願意跟她走,那麼她就太孤單了。
她一想到自己又要跟在臨安那幾年一樣每天都是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裏就一陣難過,難過的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她紅着眼睛瞪着錦清,越瞪心裏越難過,越瞪心裏火氣越大。
她想着我都不顧一起來劫獄了,你怎麼還能拒絕我呢?
最後她把心一橫,心想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跟我一起走!等我把你弄出去了,康承就把你當成我同夥了,到時候你不想走也得走!
白瑾這麼任性的想着,不顧錦清的意願拉着錦清的手就往外走。
錦清在碰到白瑾的手時,心裏一抖,都快忘了呼吸了。
他看着白瑾握着自己的手,生平第一次,有了為自己任性一次的衝動。
白瑾拉着錦清剛出牢房大門,就被康承給堵住了。
康承看着白瑾和錦清握在一起的手,真是覺得無比的刺眼!
他不悅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齊心和齊揚,心想有空再找你們算賬!
能被**弄暈,你們也算是活回去了!
白瑾懶得跟康承廢話,直接跟康承說:“要不咱倆打一架,我贏了你就放我們走,輸了,我一個人走,行不行?”
康承眼睛從齊辛齊揚身上走過,又落回了白瑾和錦清拉扯在一起的手上,此時聽了白瑾的話,一臉冰霜的說:“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跟我打的這個賭?”
白瑾不耐煩的說:“少廢話!你只說你敢不敢打這個賭?”
白瑾讓康承少廢話,康承就一個字的廢話也不說,直接欺身上前一腳踢向白瑾和錦清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把白瑾和錦清分開了,才一邊對着白瑾出招一邊警告白瑾說:“我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勸你最好現在就給我滾蛋!否則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白瑾見招拆招,同時不忘嘴硬的堵上康承一句:“你可以試試!”
他們兩個都被對方給刺激到了,打起來不管不顧的,把周圍的建築毀了大半之後仍舊沒分出上下。
錦清在一邊看着,本來還擔心白瑾在自尋死路,可漸漸發現事情好像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他跟着白瑾也快一年了,可卻從沒見過白瑾對什麼人動武。他從刑臨那兒聽說過白瑾內力很強,可是招式不怎麼樣,如今見白瑾跟康承對打,好像事實跟刑臨說的還是有些出入的。
他在一邊看着,本來事情可以說是因他而起的,可這時候他心理卻是出奇的平靜,因為他覺得不管白瑾是輸是贏,白瑾能為了他跟王爺動手,他心裏也就滿足了。
可他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白瑾原本跟康承打的難解難分的,可他忽然看見白瑾痛苦的皺了一下眉頭,他心裏一緊,就見白瑾後退的腳步有些紊亂,而康承打出去的掌風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當時他也沒有想太多,只是靠着本能的衝到了白瑾的前面,把白瑾抱在懷裏,用後背接住了康承的那一掌。
白瑾下巴搭在錦清的肩膀上,所有的知覺卻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感覺到自己肩膀上又濕又熱的,而且濕熱的範圍還在慢慢的擴大,她知道那是錦清吐出來的血,可她卻不願意承認。
她大睜着眼睛,強拉着嘴角笑了笑,又用手輕輕的推了錦清一下,抖着嗓子說:“錦清,你起來,別鬧了你,我這還沒打完呢。”
她又強撐着笑了兩聲,還想說些什麼,可錦清搭在她肩膀上的腦袋卻越來越重,最後把全身所有的重量都交給了她,卻沒有再跟她說一個字。
白瑾輕輕推着錦清的手繞到錦清背後,然後跟老朋友見面似的拍了拍錦清的後背說著:“你不願意走我就不帶你走了,你不用這樣阻止我,真的……我一個人走就是了,你不用這麼阻止我的……”
她歪着頭,調動全身的神經,只為聽見錦清的呼吸聲,最後沒聽見,她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
她不甘心的把錦清推開,然後把手搭在錦清的手腕上,沒有動靜,又去試了試錦清脖子上的大動脈,可還是沒有動靜,她急了,捏着錦清的鼻子,跟錦清度了幾口氣,可錦清就跟個木偶似的,開始軟趴趴的往地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