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誣陷
白瑾一個字都懶得跟康承說,在深深地看了康承一眼之後,就轉身想回去,可最後卻被康承給攔住了。
康承把錦清給支開了,然後才開始跟白瑾算起賬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白瑾怒火攻心的把康承的手給甩開,氣急敗壞的說著:“她跟你說什麼我就幹什麼了!反正你都信了,你還問我做什麼?!”
康承兩隻手跟鉗子似的重新鉗住白瑾的胳膊,一臉風雨欲來的說:“我要聽你親口對我說!”
白瑾氣的呼吸都加速了,她覺得自己再衝動一點,真能把眼前這個人給殺了!
不過她漸漸地,又平靜下來了,因為她覺得這種事對於她來說,似乎已經變得很正常了。
她平靜下來之後,用足夠平靜的音調對康承說:“我只在孩子病的時候,給她開了個藥方子,其他的,我什麼也沒做,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要說的,只有這些了。”
康承瞪着白瑾看着,無意間的一個抬頭,就看見白瑾頭上的白玉簪子,他記得,這麼些年來,白瑾頭上萬年不變的就一個發簪,還是當初譚君昊給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忽然就覺得這發簪來路不明似的,直接把那發簪從白瑾頭上摘下來質問白瑾說:“這哪兒來的?”
白瑾頭髮本來就多,沒有簪子束着,又黑又長的頭髮落下來,瞬間遮住了她半張臉,她透過自己髮絲看向康承,好氣又好笑的說:“難道我多了一件東西,在你眼裏都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要像個犯人似的被你審問着?”
康承一隻手緊緊的握着那個玉簪,隨後就聽一聲脆響,白玉的簪子瞬間就變成了兩截。
他想着潘蘭對他說的那些話,還有剛剛看見的錦清抱着白瑾的畫面,手上的力氣變得更大,不知不覺間手已經被碎掉的玉割破了,他攥着被割出血的拳頭,又一次的質問白瑾說:“我問你,這哪兒來的?”
依舊是一副質問犯人的姿態。
這讓白瑾回憶起當初康承為了潘蘭的解藥而審問她的事,她不回答康承的問題,反而將自己得了自由的手伸出去,一字一句的跟康承說著:“把它還給我……”
康承不耐煩了,“我問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白瑾懶得再跟康承廢話,直接出掌砍在了康承手腕上,好讓康承把手鬆開,結果康承的手卻絲毫沒動,可她這麼一出手,兩個人輕而易舉的就對上了,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白瑾的實戰經驗不多,處處都被康承壓制着,這使得她氣不過的想激發出自己最大的內力,來個一招制勝,哪知道內力剛匯聚一半,忽然肚子一疼,讓她渾身的力量瞬間就散了,然後整個人就從空中直直的落了下來。
康承以為白瑾是想使詐,就落在一棵樹上想看白瑾搞什麼鬼,直到白瑾快落地了,才衝過去把白瑾接住,他剛想罵白瑾這種時候怎麼還能分心,結果就見白瑾抬腿對着他的胳膊猛地踢了一下。
白瑾這下踢的不遺餘力,力道大的讓康承瞬間就鬆了手,然後就見碎成兩半的玉簪落到了白瑾的手中。
這把康承氣的不輕,認定白瑾竟然為了那麼一個破簪子使詐,而且還踢了他一腳,踢的他的胳膊不停的發著抖。
他那胳膊抖的,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氣的!
白瑾無視康承的怒火,淡定的把碎玉簪放入懷中,回答了之前康承一而再再而三的問她的那個問題,她說:“這是錦清送我的,這答案,你還滿意?”
你竟然還敢問我還滿意?!你竟然敢問?
你說我滿意不滿意?!
康承極怒反笑,“好,很好……我才離開多久,你就跟我手下勾搭到一起去了。白瑾,不得不承認,你是我遇上的,最會觸碰我底線的人。”
白瑾聽着康承刺耳的話語,忍無可忍的辯解着:“我跟錦清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你少誣陷我們!”
可是她不經意間看到了康承留着血的手,還有還在顫抖的胳膊,情緒慢慢的緩和下來,然後率先低下頭說:“你剛回來,累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我不跟你說這些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慢着!”
白瑾的身影一滯,無力的說著,“還有什麼事?”
“孩子的事,你怎麼解釋?”
白瑾嗤笑了一聲,“我解釋,你會信嗎?”
康承用他那隻沾滿血的手抓住白瑾的胳膊,白瑾問他,“你帶我去哪兒?”緊接着她就聽見康承用冰冷的聲音回她,“帶你去和蘭兒對質。”
康承走的太快,白瑾被他拽着,只能踉踉蹌蹌的跟在康承的後面,她看着康承的背影,彷彿時間回到了四年前,她還是那個被懷疑做了壞事的人,而康承依舊是那個審問她的人,這讓她覺得自己這四年間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被時間給偷走了,徒留下一身瘡痍的她,繼續忍受着生命的折磨。
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眼裏只留下了一片清明,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潘蘭的房間裏,除了潘蘭和幾個丫鬟再無其他的人了。
白瑾想問孩子呢,可轉瞬間又覺得現在還在擔心這個的自己未免太可笑了。
潘蘭坐在床上,眼神渙散,在看見康承的時候才微微有了焦距,而在看見白瑾之後,有了焦距的雙眼立馬兇狠起來。
白瑾知道她又要開始瘋言瘋語了,只是在潘蘭開口之前,康承率先開口問潘蘭:“我把她帶來了,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就是了。”
潘蘭繼續用她那兇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白瑾,然後開始列舉白瑾的種種罪狀,她說:“她回京之後,我聽說她已經跟王爺你成親了,所以就想着去她府上走動一下,哪知道回來之後身體就開始不對勁了。一開始我也沒想那麼多,以為懷孕到這個時候都會不舒服,直到把孩子生下來,穩婆說孩子在肚子裏沒養好,我才開始懷疑是不是在她府上的時候她給我下了什麼毒。後來父皇派了太醫過來,眼看着孩子的病情慢慢變好了,可她忽然插一腳,說自己也會什麼醫術,就給孩子開了方子,然後孩子病情就開始加重,太醫也說孩子的命保不住了。”
潘蘭說到最後,可能是想到她那命苦的孩子,又開始嚶嚶的哭了起來。
白瑾都快被她的演技給折服了。
此時的潘蘭,無論怎麼哭,也不會讓她產生任何的同情了,對於潘蘭的顛倒是非,她只覺得噁心!
不過潘蘭的一番話也讓她認識到,潘蘭可能早就想陷害她了。
她在給孩子看病的時候,明明都是躲着潘蘭的,潘蘭又是怎麼知道她給孩子看過病?而且把孩子病情轉好的功勞歸功給太醫,反倒把病情嚴重的事情嫁禍到她身上?
白瑾自認為問心無愧,所以還能冷笑着對潘蘭說:“編,你繼續編!”
“這都是事實!我沒有編!”
白瑾都快給潘蘭鼓掌叫好了,說空話還能說的那麼激情澎湃的,潘蘭絕對是她見過的第一人!
“事實?空口說白話也算是事實?有本事你拿個什麼證據出來!別在這跟個瘋狗似的亂咬人!”
“住口!”
最後這話是康承說的,因為他覺得白瑾說話太難聽了。
白瑾被康承吼的一愣,然後轉臉看向別處沉默了。
潘蘭自認為有康承撐腰,就直了直身子,底氣十足的對康承說:“王爺,你讓她把她開的藥方拿過來看看,就知道她有沒有害我的孩子了。”
白瑾白了潘蘭一眼,心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怕你不成?
只是藥方還在錦清那,康承就讓依霖去把錦清給叫了過來。
錦清一開始以為康承找他是因為他跟白瑾的事,沒想到最後只是問他要了那個藥方子,他把藥方遞給康承,康承打開藥方之後,給白瑾看了一眼,問她:“這是你開的藥方嗎?”
白瑾大致掃了一眼,說:“沒錯。”
康承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字體是白瑾的字體,而且格式還是那種從右往左的格式,這種東西,根本不需要跟白瑾確認,他都知道絕對是出自白瑾之手。
他把譚君昊叫來,把藥方給了譚君昊。
譚君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從頭到尾把藥方給仔細看了一下,看到一半,表情就變得難看起來。
白瑾見譚君昊臉色不對,就走過去看了一眼,結果看到一半她就緊張的說:“不對!這不是我開的!我沒有加烏頭這味葯,這是後來加上去的!”
康承不理她,直接問譚君昊,“這房子有問題?”
譚君昊回說:“烏頭這味葯,少量的話能治病,可稍微多一點就能中毒身亡。”譚君昊說著就帶上了面對病人時才會有的嚴肅,問着“這是給誰開的方子?別說是給剛出生的小郡主用的!”
錦清把方子拿過來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說:“這不是白瑾開的,因為當初安安生病就被賣葯的坑過,所以我這次仔細的把藥方看了,之前的藥方里並沒有這味葯。”
錦清的解釋,非但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更加激起了康承的怒火,因為康承聽見了,錦清竟然敢直呼白瑾的名字!